“里也明白这点。”里双膝着地,两脚皆下跪。“王,楼尘心沦为军妓,里则为武将,如今武将却将一名小妓占为己有,应是一件不足干扰到王的小事。但里仍在这里,恳请王准。”
的确,凭他的身分,要独占一名小妓,根本不需要征求向沙王的同意。
“敢请你是要定她了。”向沙王转身登上王座,“如果我不准呢?”
向沙王俯瞪未曾如此低声下气的里。
“回答我,若我不准呢?”
里双掌平贴地面,上身前弯,“里,恳请王准!”
向沙王拧眉,楼尘心何等魅力,连里也为她着迷。
向沙王奋力甩袖,转过身去,“我、不、准!”
里抬起头,“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请王善待她。”葛进入大殿,随即跪在里身旁,与他同一阵线。
里莫解地望着葛,葛朝他贬了眨眼。
重视实际利益的葛,向来搞不懂里的思想与作为;不过共事多牛,第一次见到里为了王以外的人做事,而且与王形成对立……葛因而愿意帮他。
向沙王的脸色又青又紫,“你、你们!”除了这几个字,他说不出其他的话。
第七章
向沙王即将御驾亲征!卒领国内最精锐的三千大军前往沙场!
楼尘心来到向沙王的寝宫门外,躲在廊柱后面,等待向沙王的出现。
亦在门外等候的里、葛,佯装未发现她。
七天前,向沙王不顾那些婆娘们的嚷叫、抗议,赦免楼尘心,让她回到宫殿,但向沙王未再与她同床共枕。并非向沙王对她无意或强抑欲念,而是这些天,向沙王几乎不眠不休地在军事房里,与参谋师商讨对敌策略。
这次的主要敌人,是辽辇和驯咄的联军,辽辇王狡狯多诈,向沙国军虽占人数上的优势,却一点也轻忽不得。
今日,向沙王回到寝宫,沐浴净身过后,便将出征!
向沙王身穿锁甲、头戴盔帽,英挺昂扬地步出寝宫。看里、葛一眼,未作言语,迈大步前行。
向沙王走出廊檐,瞄见廊柱后的入影,他原欲不理,往前走了两步,剑眉一横,回身走到柱前。“出来!既然敢来,为什么要躲?”既然爱他,就别那么畏畏缩缩!
楼尘心从廊柱的阴影走出来,低着头,双肩瑟缩,两手指绞扭在一起。
“我……我……我想谢谢王赦免我……”
向沙王一脸不悦,“被放出来这么久,现在才想到道谢?”
他一直不在宫殿里,她根本找不到他。“我……我……”她鼓起勇气,抬头看着他说:“是音姑娘叫我来帮她传话。音姑娘说,请你……请王一路上保重……”
向沙王瞅视她瞳眸,“就这样?”
“音……音姑娘还说……王千万不能受伤,她……我们……我们在这里等您平安回来。”说完,她心虚地低下头。
向沙王盯着她的头项,“这真的是她要你说的?”略微回头瞄立在五步远处的里,向沙王两手握她双肩,“是你自己想说的才对吧!”
将她推回廊柱的影子里,弯身吞噬她的唇……直到喘不过气,他才终止这个长吻。
他捧着她的脸,蓝眸跃动着更进一步碰触她的欲望。“可惜……你不够坚贞,让我无法信任你。”他深吸口气,压抑住欲念。“如果你纯真地守节直到遇上我为止,如果我是你唯一的男人……我会珍惜你……”他粗糙的指腹抚掌她肿胀的红唇,“但你不是……”
他老是侮蔑她的名节!“我只有你……”楼尘心委屈得溢泪,“你要我怎么说你才肯信?”
向沙王放开她,转身不看她流泪的可怜样。“你们的处境不安全。你必须承诺,你会用你的生命,帮我保护阿音。任何吃的、用的,都要谨慎小心。”
“用我的生命保护她……?所有可能被下毒的食物,我先试尝,有剑朝她刺去,我得帮她挡下?即使我死了,也没有关系吗?”他至少也关心她一下下!她的期望就这么简单,他为什么不肯成全?
向沙王拧眉,狠心道:“只要阿音没事,死谁都不打紧。”
“告诉我,即使我死了也没关系?”楼尘心揪住他袖子上的披膊。
他轻甩开她的手,“大概吧!总得你死了以后才知道有没有关系。”
楼尘心微愕,垂睫,“我晓得了。”她移到他身前,踞起脚尖,仰头吻到他的下颚,“我会尽一切力量保护她,只要你高兴……只有音姑娘平安无事,你才会觉得高兴,对不对?”
“晓得就好,不用这么多嘴!”莫名的,她的顺从又令他满心不舒服!这种时候,女孩子应该又哭又闹的,不是吗?
向沙王绕过她,准备走开;里不知何时也来到廊柱旁。
向沙王走,里却未跟着他。里以温和的目光照拂楼尘心。他说:“宫里每个人,都可能是想杀害你们的人,你随时都得保持警觉,千万小心。”他拿出一只金簪,“这金簪可代替匕首防身,还可试毒,你拿去,带在身上。”
“这……”那金簪看起来很贵重,楼尘心不敢收。“你自己也要用到吧……”
“你比较需要。”里把金簪放入她手里。
“里!过来!”向沙王非常不耐烦,眼睛喷火地瞪视里。
“里马上去。”里向楼尘心点了不头,表示告别。
“里……哥哥……”楼尘心将金簪子握在胸前,感激地望着里,“保重。”
里微笑。“你也是。”
里走向向沙王,向沙王转身气呼呼地疾步前行!他的侍卫当着他的面送簪子给他的女人!该死!他整个心坎酸溜溜的!
“音姑娘……”
清晨,楼尘心醒来,环视屋内,不见阿音的身影。
两手前臂又麻又痛,楼尘心皱眉,使不上力举起前臂探视伤口,只得走到镜前,藉由镜子看到被泼到毒粉的伤处更加溃烂了。视线往上移,见着镜子里一张憔悴的脸孔。第十天,几乎没吃到什么东西的她和阿音都瘦了一圈。
王和里都警告过她,她们的处境非常危险;她没想到竟然危险到眨个眼的瞬间,就有可能被杀!厨房送来的食物,每样东西部掺毒!幸好里给她可试毒的金簪,否则她和阿音早已下黄泉去了。
前天,一名女婢以某夫人的名义,送来两份餐点。阿音扣住女婢,当场一试,餐点果然有毒!她抓着那名女婢,要女婢带她们去找她的夫人,阿音要当面问问那夫人到底想怎么样!未料该名女婢懂防身术,出招反抗;阿音与女婢对招,技巧略胜一筹;女婢却使出歹招,朝阿音正面撒出毒粉—;—;
楼尘心推开阿音,阿音因而无恙,而她自己则遭到毒粉侵袭!阿音为此发了顿脾气,气楼尘心多事。就算她躲不过,也毋须楼尘心当替死鬼!
气归气,阿音仍然跟楼尘心道了声谢。
两人说好不分开行动,阿音呢?她怎么不在?楼尘心的手无法梳理紊乱的发丝,见着梳妆抬旁有盆清水,她想洗把脸。
她弯腰,脸部贴近水面,手掌费力地拨动水面,当清水接触到她的眼球—;—;
“啊—;—;”她的眼球似被人用刀剖出般地刺痛……痛得她尖叫……臂一甩打翻水盆,前臂的伤口也因而泛疼……
她自己叮咛阿音,不论食物或是茶水,都得用簪子试过,确定无毒之后才能食用;然而因为盆里的水多日来皆未被掺毒,她一时失去警戒,被毒伤了眼!
“小尘!”阿音一早醒来,杀到御医房那儿找解毒的药膏。她开开心心地带药膏回来,远远却听到楼尘心的惨叫!她着急地冲回房、踹开门一看—;—;“小尘!”
楼尘心跪坐在地上,两手掩脸。水盆倒在她腿边,地上好大一摊水。水!为什么有水?昨晚她把水倒掉了,早先出房时盆里还是空的!
“我的眼睛……好痛……”楼尘心哭着说:“睁不开……”
“小尘!别紧张!没事、不会有事!”阿音扶起她,带她到床畔,“坐下,坐在床上!”阿音拉开她掩脸的手,轻触她没什么异样的眼睑……
“痛—;—;”楼尘心痛得大叫,两手再次遮住眼睛。她试图睁开眼睑,光线穿过指缝,螫伤她的眼,她再次有被人剖出眼球般的痛楚!“啊—;—;”
“该死!”她凄惨的叫声及痛得打滚的身形令阿音不忍!阿音转身朝门口喊:“到底是谁?给我出来!你们针对的是我吧?出来!”
“音……我睁不开眼……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她不会瞎了、再也看不见东西了吧?
阿音好气,气自己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无法反击!“浑帐—;—;”她把桌上的茶具、烛台全打翻!“出来!”她相信一定有人躲在附近!“看到现在这样,你们一定高兴得想大笑吧?有种就出来,一刀杀了我们,别尽使些见不得人的暗招!”
“别叫了。”一个人影自房外廊檐翻落!一名粗汉男扮女装,以恃婢模样避开巡逻侍卫的耳目。他就是今日端水掺毒之人!
“就我一个。”他抽出剑,“对付你们绰绰有余。”
“是吗?看招!”阿音先丢出一张椅子,再掏出珍藏的迷魂香撒出!
“吓!”粗汉屏息窜进屋内,避开迷魂香的效力范围。“你也有这种玩意儿?”
“阿音!”楼尘心什么都看不见,“阿音……”
“尘!躲到墙角!”阿音伶俐地闪躲对方狠毒的攻势!“别怕!有我在!”
“是吗?你都自顾不暇了哪!”粗汉中止攻击,扯开别扭的衣襟,喘着气,勾视阿音姣好的身材。“真可惜!夫人已经下令不用留活口—;—;”
“啊……”对方往左虚晃,阿音受骗于他的假动作,眼见利剑就要刺入她咽喉—;—;
“阿音—;—;”同一瞬间,楼尘心硬是睁开眼睛!只见一片刺眼白茫,及两道模糊黑影……她射出里送给她的金簪……
“啊—;—;”金簪命中歹徒持刀的手掌,他被迫松手,长剑落地!
阿音趁机捡起那把利刃!“谁死谁活,还不知道呢!”她两眼眨也不眨地反手把剑刺进那恶人胸口—;—;
“呜……”恶人低鸣,发不出惨叫便跪倒在地。
“别以为女人是好惹的!”阿音两手握住剑把,“凭你这德行也敢装成女人?去死—;—;”更用力将长剑推进,刺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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