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时候,校道上,叶青儿说:臭小子,你干吗不理我?
我就很奇怪,今天一起玩了一整天,我怎么就不理她了?我说:我哪有?
你就有!
我摇头苦笑,不去做无谓的挣扎无谓的辩护,这丫头,我怎么能说得过她?又怎么可以说得过她啊?她说怎样就是怎样!她说是什么什么就是,说不是什么就什么不是,抗议,往往无效!
她大概有点奇怪我态度上的温顺战斗意志上的消沉神情上的无奈,有些没劲,在以前,我总是会逗她几句再举手投降的。
而今天,我又何必去争呢?
你,你,见我一句话也不说,青儿恼了起来。
我有些不忍:今天不是都在一起吗?我哪里有不理你了?
可你坐碰碰车划船都不跟我一起!
我晕,我刚回来,轩儿这丫头,哥,咱们划船,哥,咱们坐碰碰车,哥,咱们怎么样怎么样的粘得很,再说了,你不是和陆建东形影不离的嘛?我也犯不着去讨没趣。这样的话当然没有说出口,只是那种不安和抽动的感觉又一次在我的心里出现,这次不是一闪即失,而是在全身泛开,直让我内心荒芜,一片苍凉,那种感觉,那个时候,我不懂,只是觉得有些悲壮有些害怕有些抗拒有些无所适从有些无可奈何。
你这个木头,在外面三个月变傻了你?见我还是一句话不讲,叶青儿一跺脚,不理会,径直走了。
她神气得不行鸟得不行气呼呼的在前面走。
我赶紧屁颠屁颠的在后面跟着。有点泄气。
凉鞋吧嗒吧嗒。
蝴蝶飞舞。
第四十一节
41
我就这样跟着叶青儿我得送叶青儿回她的宿舍。从凤凰山公园回来,叶青儿拿手一指,不可一世地对我说:你,送我回去!
送女士回家这是男士最起码的礼貌,我当然只有答应的份,这是营地里的礼仪课教官讲的。
所以叶青儿不鸟我,我还是巴巴地在她后面跟着。
到了!叶青儿在她们的宿舍前停了下来,说:你回去,七天长假就要完了,你拉下那么功课,要好好补上知道吗?
恩!
然后叶青儿叹了口气,上楼了。
楼下,我驻足良久,直看着她的背影拐入她们四楼的宿舍房门,才走了。
第二天我去辅导员家汇报了一下,该带的东西当然得带,该说的话还是得说,尽管我有些郁闷,有些泄气。
最后辅导员说:好好准备一下期未考,你拉的功课多了,跟同学借一下笔记,会过关的,不要太担心。
他这样说,我感激万分,真的真的,其实我拿出的并不多。
辅导员送我出来的时候,望着眼前这个平日里看着意气风发,学校重点培养对象,前途无量大我十几岁也算是年青有为的人,我心里闪过一丝怜悯,许多年以后,我明白了,一个十八岁半大不小自以为是爷儿们的小青年对一个三十几岁的人他的老师辅导员心里面所产生的那重怜悯,是一种很讽刺的思想上的高人一等,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悲哀,这所大学的悲哀,是这个社会的悲哀。
我,又长大了,不是吗?
五一长假的最后一天我哪也没去,老老实实呆在师娘家里,和李轩下跳棋,和教头研究格斗,我要调整好自己,放下心中的一些东西,精神饱满以最佳的状态全身心投入到重要的期未考复习中去,我不能补考,家里两个老人家不指望我现在怎么怎么的,就想着我学业有所小成,就算没有,也不能一塌糊涂。
晚上回到宿舍当然免不了被班上的同学被宿舍的同学关切地骂着,小邱见到我从天而降,如轩儿一般一声惊呼,然后就象那次看到羊排一样,拉着我的手激动万分,这些善良可爱的同学啊!
在十八岁的那个五一节,在我从青衣社培训的营地回来后,我明白了,不要让身边关心着你爱着你的人们担心。那是一种责任!
第一天上课,和往常一样,下午放学后我绕操场先跑了五公里做热身,然后来到体育馆。大三的毕业生除了振生海和俊士几乎都不来了,散打队人少了很多,看着似乎显得比以往空荡的体育馆,看着似乎有些落寂的振海和俊士的身影,我知道明年散打队仍将得到充实,新来的又一批学生会给散打队带来又一番热闹向上的景象,但,现在,我们面临着与老队员的别离。
我有些郁闷自己莫名而至的多愁善感。
叶青儿在傍晚时分给我打了个传呼,说:臭小子七点到东教楼大教室自习,给你占了位置。
我如约而至,靠,这么多勤奋的人,偌大的教室里竟然人满为患,看过去黑压压的一片,上学期我是从来不到教室自习的,不来还真没办法见识这样的壮观场面。
叶青儿在哪里呢?正找着,看到一个人朝我招手,正是叶青儿。
陆建东也在。
我朝他笑笑,叶青儿说:还怕你不来!恩,现在开始努力吧。
恩!然后我摊开书,认真读了起来,我是得认真了,今天粗粗看了一下所修的课本和借来的笔记,不全力以赴,只怕真得挂个几科回家让双亲操操心了。这样我也没办法无所顾忌地投入到青衣社去,我又不是狗日的赵鹏。
中间我出去抽了根烟。叶青儿跟了出来,笑咪咪看着我,我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把头转向一边,叶青儿就笑出声了:咯咯,项天飞,没想到你读书这么认真。你专心做一件事的时候还真帅。
我苦笑无语。来大教室不好好读书我还来凑什么热闹?你说这丫头说的什么莫然其妙的话呢?
第二天叶青儿再约我,我就没去了,我说,在宿舍里同样可以好好念书,上学期我就是这么过来的。大教室里人多效果反而不好。
时间很快,我们开始考试的时候大三的学姐学兄已毕业走人。
送颜可可钟振海黄俊士小李子他们走的那天晚上,气氛很热闹,我却觉得总有一丝无法摆脱的忧伤在里面,轮翻敬醉,所有人都醉了,喝到最后,大家已经东倒西歪,但没有人提出,回去吧,大家不说,但大家都知道,吃了这顿散伙酒,再要找齐这么多人一起,只怕真的不容易了。
钟振海哭了,这个鸟得不行神气得不行的全园散打冠军到最后突然伏在酒桌上呜呜呜孩子似的哭了。
他对可可姐姐说:可可,如果可再读一次大学的话,我,我一定紧追着你,决不放手。他对可可姐姐有那一点意思几是众所周知的,偏偏一个大老爷们可以流血可以受伤就是说不出那三个字,我爱你。
姐姐就跟着哭了。
叶青儿也哭了。
然后俊士的泪水也掉了下来。
我鼻子一酸,跟着也滴下了泪滴。
然后说起他们三年来的各自的糗事,大家又一起笑。笑完之后再哭。
就这样,哭着笑着喝了不知多少酒,我们送走了这些老生。
第四十二节
42.
考完试,自我感觉良好,因为我做了充分的准备。
暑假到了!
我当然不能回家,休学一年都不够却只是请了一个学期不到的假而现在刚好有空出来的两个月的时间,我怎么能够回家呢?我按羊排的交待,又动身前往营地,我打了个电话告诉双亲,这个暑假不回家,找了份工作,我想好好煅炼自己,他们见我上进,当然是支持的。
还是甘少平用车带我,一路上他依旧屁都不放一个,看着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上从衣袖里往外伸出的那些伤疤,我没有象上次那样在心里骂他个狗血淋头,我想,作为莆城班班长,那些伤疤背后,一定有着它们一段段惨烈故事。
我仍和赵鹏住一个宿舍,赵鹏说:靠,好好培训不是很好吗?这样断断续续拉下多少功课知道吗你?
看来他一定又学到很多东西,妈的,学校营地哪里都是功课功课,不过,这是我无悔的选择。
一天下午格斗课,羊排正领着兄弟们在操场上互捶,突然来了几辆轿车,停在首长教官们的办公楼前,车上下来一批人,为首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其他人我基本没见过,除了何营,看到何营我就有些激动的亲切起来,他乡遇故知嘛,谁知道狗日的羊比我更兴奋,他一看到车队,那脸上虽然没有露出笑容,但操场上的草儿都知道,他很兴奋,你看他那劲头:同志们,好好练,好好给我露一手。靠,一副恨不得大家捶得遍地开花的鸟样子。说着说着竟然卷起袖子说:天飞咱们比划比划!
其实现在的格斗课,教官们该教的都已经教了,每天练的就是把那些招式化为大家的本能,很少见到他再这么挑衅别人了。
怕你啊?来就来!
于是同志们围成一圈,我和羊排穿上护具就开练了,你来我往的引得众人跃跃欲试掌声雷动,操场另一边早我们一批到营地培训的兄弟们和他们的教官朝我们这边观望,而狗日的羊排在这掌声中更为兴奋了。
我看他们的格斗教官跟狗日的羊排一个德性,也是兴奋得不行激动得不行的,要不怎么会把整组人拉了来,向羊排挑战,要我们推出一个人他们推出一个人的来互捶。
靠,什么一个一个的,干脆群殴那场面热闹些壮观些,当然,这只是我个人在心里随便想一想的,我们是青衣社战士,我们讲究单兵作战能力小组配合作战能力我们怎么能群殴呢?
这格斗课上的啊,大家两人一组两人一组的撒开胆儿撒开丫子互捶,吆喝声中,那场面那个壮观哟,当真整个操场捶开了花。
吃完饭,我和赵鹏仍情绪高昂兴奋不已停不下来,正琢磨着自己到操场上开练,全营紧急集合的警报拉响了,这个我们听过,不过那是上课时教官用录音机放给我们听的,目前为止,这全营所有人员包括教官包括各方面首长都得出动的紧急集合还没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