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渗着血丝,一丝复杂的笑意爬上了她的嘴角。
“做错事便要罚,而且这次我也网开一面,没有要他们的命。”眨着那双蓝色的大眼,眼中闪着夸张的无辜。
“还要人命?”钱凝风不知觉的眯了眯凤眼,左手一伸便掐住隆禧的耳朵往自己身前拖。“才多大的年纪就学会如此残暴,以后还得了?”
当着隆禧的属下面前,钱凝风的举动无疑是让他尊严扫地,一个如此心思细腻的人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轻点~~!好痛啊!”配合的由她扯着耳朵走,双手乱挥就是不敢反抗,嘴巴还配合着咿咿呀呀的喊痛,泪水更是在那双大眼儿里晃啊晃,一副被虐待的可怜相。
“少爷,你就别为难王爷了,我们做错事的确该罚……”勒布占泰看着一向意气风发的纯靖亲王被钱凝风当猴子耍,便为他求情,可话还没说完便看到原本一副可怜相的隆禧那双蓝眸里闪过一丝不悦,并且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一旁的乌拉贝跟在这个出名是笑面虎的纯靖亲王身边多年,明白他虽然常笑,可笑意却从不达眼底,大家觉得他为人和和气气的好欺负,事实却不是这样,犯了过错绝不轻饶,而且行事喜欢阴着来,绝对不让肮脏的事情和自己扯上关系,外加上那张骗死人不偿命的娃娃脸,这也难怪一向待人仁厚的康熙会特别喜欢他,因为交给他的事都总能办得干干净净、妥妥贴贴。
如果不是隆禧愿意给钱凝风揪着耳朵当猴耍,以他那身堪称绝世高手的修为,一个普通的公子哥儿又怎么能轻易的揪住他的耳朵?更何况他还有一个纯靖亲王的封号,这回勒布占泰可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属下告退。”乌拉贝拉着勒布占泰跪在地上,没等隆禧应允便一股烟似的给跑了。
也没理会那两个跑得比兔子还快的属下,隆禧只是自顾自的在咿呀鬼叫。
“给我小声点,别把家府里的人给吵醒。”放过隆禧的耳朵,钱凝风的嘴角扯起一抹难懂的笑意,没有理会眼泪还在眼眶里溜转的他,自顾自的走回房间,落了门锁上床睡觉。
隆禧的眼泪也像水龙头般收放自如,耸了耸肩便从窗户进了才吹灭灯烛的房间。
“你在干嘛?”从床上半坐起来,钱凝风看着正在脱外衣的隆禧
“上床睡觉。”
“钱府这么多客房,任你挑,滚出我的房间。”
“才不要~!”边说还边摸上床。
钱凝风脚一伸,接着“哎哟”的一声,堂堂的纯靖亲王便被一脚便踢下床,两泡眼泪又在眼睛里打转,可怜兮兮的瞅着床上的她。
“我还没成亲,你少来败坏我的清誉,快给我滚出去!”撇过脸,立定主意不看他演戏,以他的身手要躲过刚才的那一脚有多难?竟然能让她给踹中,那不是在装算是什么?
“要我滚,行!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几个问题。”赖皮的笑容又爬上了他的脸。
“说!我答完你就给我滚。”
“是、为夫一定听娘子的。”
“谁是你娘子!”凤眼一眯,狠狠的瞪了一下一面无辜的他
“你啊!”眨着无辜的大眼,怎么看都让人有扁他的冲动
“有什么就快问,少碍着我睡觉。”
“是、是,呃……我刚才打算问什么呢?”抓了抓头,装模作样的在思考,可被钱凝风一瞪立刻便道“啊~!想起来了,你倒底有没有姐姐?”
“没有,那又如何?”斜了他一眼,没有作正面的回答。
“我怕退了你姐姐的亲又娶了你,外面会传得很难听。”
“……”去你妈的!这句话钱凝风几乎冲口而出,可看着他那张无故的笑脸便硬是把那句话给吞回肚子,克制的揉了揉额角“谁要嫁你?”
“你骗了我这么久,嫁给我就当是赔偿精神损失费”表情无赖得令人想揍他。
“如果这样算来,那我得先嫁给柳行云才行。”
“那可不行!你是我的。”嘟起嘴,像小孩子一样紧紧抓住钱凝风的手,仿佛害怕心爱的玩具被抢走般。
接下来,两人没有不说话,钱凝风拼命的想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可无论怎么使劲就是无法从他看似随手轻抓的手上把手抽回来。
“放手!”
“不要!”
“那给我滚出去!”
“才不要!”
逐渐的,钱凝风眼中有了怒意,隆禧也觉察到了,于是就找了个台阶给自己下“回答了我为什么要女扮男装,我就放手。”
“……”把小时候,钱夫人难产生下她的事和为了钱家的产业等等的往事说了一遍,等到她说完,也累得受不了,在不知不觉中便睡着了,一脸奸诈的隆禧便从地上爬上床抱着她一觉到天亮。
在一具温暖的怀抱中醒来,钱凝风一抬头便对上了隆禧嚅着笑意的睡容。本身就长着一张清秀的娃娃脸,白皙的皮肤、红艳艳的小嘴,被她惹怒时还会股气腮帮子瞪大那双漂亮的蓝眼,但有时候又会闪过高深莫测的神情,到底他有多少个不为人知的面貌。
从第一次见到隆禧到现在,钱凝风觉得他改变了很多,那时候在妓院里被拍卖时倔强的神情,被她刚救回来时防备的表情,以及后来死缠着她的耍赖,都令她心动……
心动?这个词让钱凝风的心不期然的抖了抖,从她没有选择的穿起男装的第一天起,便担起了钱家的这个担子,同时也放弃了作为女人心动的资格。
短短的时间里,身边的这个怀抱竟然变得令她安心起来,那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这个问题恐怕钱凝风自己也不会回答,也许是第一次看到他那双倔强蓝眸的时候,也许是他在府中养伤时小鹿般的眼神,又或许是他为了保护她而妄动武功导致引发还没痊愈的内伤时,谁知道呢?谁又会在意呢?
再说堂堂的一个爱新觉罗家族的王爷又有多少真心呢?听说他的母亲在他还没足月时便随先帝而去,隆禧钟情于钱凝风,也许只是一种对母亲的依恋,所以才会毫不在意的任由她在属下面前揪着耳朵教训,等新鲜不再时,便定将又是另外一张嘴脸。
潇洒一笑,她伸手抚上了那张吹弹可破的娃娃脸,细皮柔嫩的另人想用力的捏下去,当然只是想是远远不够的,当下便毫不犹豫的用力在娃娃脸上一捏,瞬间白皙的脸上便出现了一块可怜的红晕,而熟睡中的隆禧也猛然睁开了眼睛,一丝狠戾在脸上一闪而过,当他看清楚眼前的人时,表情像变戏法般的立刻变了,湿气在眼眶里直冒,可怜兮兮的瞅着罪魁祸首。
“好痛哦~!”扁起艳红的小嘴,语气中有一丝委屈的哭意。
“这是你偷爬上我的床上的惩罚。”
“娘子~~!不要再罚了,好不好?很痛耶~!为夫的脸蛋快被你捏得变形了。”可怜兮兮的瞅着她。
“谁是你的娘子~!”
“你啊。”眨着无辜的大眼。
“给我闭嘴!”
“娘子~!”眼神开始转为哀怨。
“还说!”捏着隆禧脸颊的手指力度逐渐加大。
“痛~~痛~,娘~子~以后不敢了~,”眼睛里开始有了泪光。
“……”
勒布占泰和乌拉贝一大早的便尽责的守在凝风居外,看到隆禧光明正大的从钱凝风的房间里出来时都愣了一下,虽说他们早就知道他看钱凝风的眼神与其他人不同,也知道他对她有非分之想,可知道跟看到是两回事。
“爷”两人双双行礼,眼睛偷偷的打量着他有些淤青发肿的左脸,看那淤青的痕迹好像是被人用手捏成这样,到底是谁这么大胆?两人不着痕迹的瞄了瞄钱凝风的寝室,看来昨晚战况……实在激烈!
第七章
万国笙歌醉太平,
倚天楼殿月分明。
云中乱拍禄山舞,
风过重峦下笑声。
杜牧
北京—;紫禁城
“什么?再说一遍!”几乎整个皇宫都听到康熙爷惊怒的质问,下面的总领太监小春子冒着冷汗跪在养心殿里。
这回可真是踢到铁板了,早就知道恭亲王常宁的那五千两银子没那么好进口袋,小春子硬着头皮流着冷汗回道“回万岁爷,小的是杭州人士,日前得蒙圣恩回家省亲,正好听到杭州城里正传的沸沸扬扬,说……说……”在康熙的瞪视下他的胆怯起来。
“说!给我说清楚!”龙目一瞪,天威尽现。
“说七王爷与杭州首富有染……,小的有十个头也不敢蒙骗皇上。”
康熙高深莫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小春子,用拇指的玉板指不时的轻擦额头一副思考状,过了一会儿提起御笔便在黄绸上疾笔而书。
“今天你说的这件事对谁也不许再提起,这里有一份密诏,由你去杭州宣旨,小七接旨后令他即刻回京复命。”康熙寒着脸吩咐着跪在地上冷汗淋淋的小春子。
“是,皇上。”
“直到你见到小七前这份圣旨的内容对谁也不能透漏,要不然小心你的脑袋。”
“是,皇上。”
“下去吧。”康熙示意他离开,诺大的御书房里顿时便只剩下他一个人“难怪一向办事俐落的小七会一直滞留杭州不回京复命,我们爱新觉罗家可没有断袖分桃的子孙,若是个女子那就好办多了,可小七你偏要挑个男子,即便是流言那也不允许,朕这样做可是为了你好。”
**************
杭州—;钱府的书房
“娘子~,什么时候让我把聘礼送来?”圆瞪的蓝色大眼眨啊眨,一副天真无辜的样子,同样的问题每天都要问上几回。
斜了他一眼,扬起一抹十分没有诚意甚至可以说是虚伪的笑容回答“两个男人如何成亲?你说是不是?小禧禧~!”边说还边用力的去捏那张吹弹可破的白皙娃娃脸。
“娘子~~,好痛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样子好不可怜。
“谁是你娘子来着,少在半路乱认亲戚,再说要抬聘礼到府上的事,就等着让我捏得你喊我娘吧。”阴恻侧的对着在耍赖的他冷哼了一声,注意力又回到了账本上。
“娘子~~,我娘是皇考的妃子,你只能做我的福晋。”说罢,便从身后搂着他,语气中尽是撒娇的语气。
受不了他耍赖的功夫,钱凝风停下手中的工作,转过身双手齐出,用力的捏着那张可爱的娃娃脸“别打扰我!我可不是你纯靖亲王,干坐着就有饭吃,钱家上上下下一大家子都靠我吃饭。”
“轻点,啊~~!娘子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