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皇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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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兴皇朝-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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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自觉就像个被钉死在墙上的虫子,不管左动或右动,怕是很难逃过这一劫了。
“你……”归无道打破沉默的同时,书房门被轻敲着。他有点不耐:“进来。”
进来的是选茶水的黄莺。
黄莺曾是春花最贴心的婢女,但归无道也不会特别当她是回事,直接道:
“如果不是大街上的事,我绝不相信,你真是地府来的……鬼?”
黄莺闻言一愣,直觉瞧了崔怜君一眼。
怜君还是低头把玩着腰带。
黄莺送温茶上桌时,怜君才先是回了归无道一声:“嗯。”头还是没抬。
“多谢莺姑娘。”
黄莺浑身一颤,张口欲言。书房里的主子为什么没有人说话?如果崔怜君真自地府而来,这正是个机会啊……
刹那间,归无道实现黄莺的心愿,攥住怜君的手臂,喝道:
“三哥,堵住门!别教这小鬼逃了出去!好个恶鬼崔怜君,我们被你骗得好惨,差点让你逃过,你是那个什么判官的外甥?”
“嗯。”怜君抿着嘴,还是不看他。
“好!太好了!地府之中有个女魂春花,咱们拿你换她,你舅舅不从,我就让你到太阳底下魂飞魄散!”
怜君闻言遽愕,不可置信地对上归无道的目光。这个……鲁青年,反应是不是过慢了点?大家都知道了,就他还慢半拍?
归无道怒瞪着他,威胁瞪着他,杀气十足地瞪着这双澄水般的秀眸。
“出去。”南宫朗神色漠然道。
“五爷……”
“出去。”
黄莺咬牙,退出书房.
大眼还是瞪着小眼。
大眼先是充满狠戾,而后察觉这如水秀眸溢着好气又好笑,清雅淡荡,和风融融,不识货的总觉这双眼不够春水媚韵,但看久了才发现,皇朝里就这么一双清眸,再也找不到第二人。
看着她的眼,便觉得,嗜血的蛮性得到心甘情愿的自抑。
归无道惊异无比,不敢相信,他的目光立即落在守住怜君身后的南宫朗。
他想起:向来不喜与人共眠的南宫朗与崔怜君同住一房。
他想起:你仔细看,看崔怜君的眼,是不是似曾相识过?蓝蓝的话猛然撞进他的心底。
阳世只有一个人有这双眼,就算是楚秋晨也只是形似而意难会,地府岂会生出第二个一模一样的眼儿?
突地,归无道跃身而去,奔到门窗前,将玉帘一把拉下,其行动之快令怜君错愕。
午后的阳光被掩去大半,仅有几束光线漏泄进书房。怜君明白这举动下的意义,他眼眸顿时微热,又低头玩着长长的腰带尾巴。
归无道回到椅上,小心翼翼地瞅着怜君,小心翼翼地问:
“我以为鬼都是怕阳光的……以前大佛寺那个什么花的你记得吧?她说,鬼都是怕阳的……”
“怜君返阳,自是受地府诸位大人加持,短暂日子里是不受皇朝天光所害。”怜君轻声答道。
“短暂?”剑眉拢起,而后归无道想起某事,解释道:“你别误会,五哥成亲的前一天晚上,可没跟我上地窑!”
书房里的氛围刹那变调,南宫朗的目光依旧落在怜君的后脑勺,而怜君还是没有抬头。
墨随华咳了声,淡淡地说:
“无道,你怎么跟崔公子扯到这些不搭轧的事,现在重点该在刚才发生的事。”他有意无意再道:“朗弟成亲那几日,春花不是受了风寒么?她意识不清明,朗弟又怎会去寻欢作乐呢?”
归无道正要附和,忽地瞥见那半垂的清秀脸庞并无怒气,甚至,隐约可见怜君嘴角有着微笑。
这朵微笑淡薄到没有起伏,但也终于让“春花回来了”的事实从震惊转换成体悟渗透。
“是啊……我真是懵了,春花意识再不清明,也会知道守在身边的人是谁啊!”归无道静静地取过温茶,垂眸浅饮着,掩饰着喉口的热气。
“崔公子,人鬼殊途,阴阳两隔,皇朝历史上,不曾有过地府管上阳间事的例子,怎么这一次地府判官请你来相助呢?”余桐生问得客气,也十分温和,当作不知此人昨晚曾入他的梦境,更与其他兄弟有志一同不戳破他的身分。
谈到正事,怜君就松了口气,他正视余桐生道:
“我在地府职位不高,”其实根本只是临时工,但在七焚面前说出来实在有点丢脸。“判官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怜君是不能过问原因的。”
“那么近日皇朝之气开始有了变化,也是地府插手所致?”
怜君一愣。“什么皇朝之气?”
“如今皇朝之气有着细微的变化,影响七焚的气运,你不知道?”余桐生眯眼问道。
原来七焚气运低是这原因!怜君摇头,坦白道:
“判官舅舅要怜君上来,只为四月初三冤气索命之事,并没有交代其他啊!这皇朝之气……很重要吗?”
“你一生喝着同样的水,有朝一日,水味改变,你还喝得下吗?皇朝之气就是如此,二千三百年没有变过,如今虽是细微的变化,但难保不会影响皇朝百姓……”一顿,余桐生见他当真什么也不知道,内心虽疑点甚多,但暂且按下不谈。他道:“此事暂时不提,崔公子打算如何助七焚过四月初三?”
怜君面色小窘。“我上阳间之时,判宫舅舅赐我一面阴魂镜,要我将冤气 收入镜中,大功就可告成。”
“那镜子不是碎了吗?”归无道讶道。
不只窘了,还脸红了。怜君有点狼狈地偷瞪他一眼,低声道:
“是碎了。想来是我能力不足,弄碎了地府之宝。”
“弄碎了地府之宝,你舅舅可会罚你?”
怜君身后那男人的声音清冷如水,怜君闻言心鼓猛击,本能紧绷起来。
他咕哝道:“他若罚我,他也得落个不识人之罪。”
“既然如此,怜弟也不必太过紧张。”
怜君跳起来,转身瞪着那不以为然的南宫朗。他是为谁紧张啊?还是,这人以为积压十多年的冤气跟个大西瓜没两样,随便一刀下去就可以搞定吗?
“就算七焚自认天下无敌,但冤气属阴,今天在大街上,如果没有天光,大哥也不见得能毫发无伤,全身而退!”怜君恼着说道。
“应付不了又如何?大不了走一遭奈河桥。我倒想瞧瞧,那奈河桥是不是真有通天之能,能活生生地抢走我的情感。”
怜君秀眸直瞪着那不以为意的南宫朗。这人,总有意无意的讽他,有意无意地怨他……这人……永生永世也过不了那座奈河桥……这人,就算明知大敌当前,他还是只执着在春花上头……
“那面鼓呢?”余桐生问道。“我瞧,那鼓很有作用。”
怜君没回头,只叹道:“开天光是日阳正盛之时,入了夜,哪来的天光可开?”
简求春敲敲椅背,引起众人的注意,才比手势:
“皇朝大庆,桐生本该在京师,今年特地回来,加上地府怜君,可见这冤气之事十分严重。”他朝怜君和善地笑了笑。
怜君一看;心中略喜,果然七焚之中,求春最为理智。他赶紧接道:
“正是。简宅隔壁那位老将军,怕就是因此而死的。”
简求春寻思一阵,又比手语:
“那老将军是告老还乡,当年人称‘无情将军’,死在他手下的,确实是难以计数。今早,我听说,他是睡梦过世,想来是底下的人瞒了真相。”
怜君猛点头。“是是,肯定如此。”
“那其实也该怪地府,是不?”归无道插嘴:“什么冤气冤鬼的?照这些鬼道理所言,人死不就往地府走吗?既然留在世间十几年,这也是他们的错误。这样吧,这些冤气就由七焚来摆平,咱们只有一个要求,换回你……不,把春花换回来,咱们什么也不追究。”
怜君瞪着他。
“这要求太小?那再加上一条,地府有没有法子让春花弄得漂亮点?回来后漂漂亮亮,别老像从前,跟些丫头站在一块,她反而最像小丫头。”
怜君深深吸口气,手指抖了抖,慢吞吞地端茶浅啜。
用力再深呼吸三回,他才表面平静道:
“归兄误会了,地府收的是魂,人死不甘,留下的是冤气。天有天道,人有人道,岂能因为冤气索命,而违反皇朝人道。”对,春花小头丑人,小头丑人。
“怜君,”简求春眼眸带笑,比手势道:“七焚从未遇过这种阴阳事情,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真索去了命,也只能怪七焚无能保住自己,一切顺其自然,怜君切莫因此担忧挂怀。”
怜君傻眼。
最有理智,最懂轻重缓急,春花生前最崇拜的简求春::这么不把它当回事,这是不是太……
墨随华笑了声道:“咱们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桐生曾说,咱们七焚有极恶之气,我倒也想瞧瞧,这些冤气能不能将我们逼进地府去?”
不,你们不会上地府,你们一死便是、便是……怜君咬住唇。
墨随华瞄一眼怜君,又道:
“七焚之手,曾做了什么,崔公子,你也是明白人。咱们做了,就没有想过寿终正寝那回事,能保命就保了,保不了命,那也不必担心受怕,不过是当年所做之事,如今得到回报而已。何况,如你所言,天有天道,人有人道,鬼亦有鬼道,我们有亲人在地府里,能够团聚倒也是好事,是不?”
怜君闻言,岂止是傻眼可以形容了。
这话是墨随华说的?是那个二哥说的?好不容易,怜君嘴角动了动,却不知该说什么。
他一一扫过归无道、简求春,又回头看向南宫朗,每个人神色自若,仿佛不知自身即将遭遇大劫。
是不知,还是不甚在意?七焚洒脱至此,他确实不如。
他只想保住他们的命,让他们这一生好终好了……
天地漫漫岁月,下一次,要等到何时才能相见?“好了,咱们来谈正事吧。”归无道沉声说着。
“正事?”他们不就在谈了吗?怜君开始觉得他格格不入了……
“现在你告诉我,崔怜君,春花哪来的舅舅?她头小容易被骗,明明就是无亲无故了,如今却跑出个舅舅来,你那个判官舅舅……”
怜君是彻底的发恼了,他严重声明怒道:
“判官舅舅是我舅舅,不是春花的舅舅!”
归无道一愣。“不都……”蓦地想起蓝蓝那句:一说出来,就会返回地府。便及时改口:“好吧,崔小头,你告诉我,春花这三年多是不是在地府老被欺负着,一直哭着祈求咱们去救她?”
红色的令牌二摊在面前,怜君双臂环胸就坐在软绵绵的床上,寻思着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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