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为你好,要问,明天再问也成。”
“不,伯母,请你告诉我,他现在人在哪里?”司夫人愈是不让她去找司沐辰,她就愈是觉得有异,也愈坚持要见到他。
“唉!你这又是何苦?”司夫人摇摇头,叹道:“如果你真的坚持,可以到他的房间找他。他大概跟怜香在一起,怜香已经伺候他许多年了。”
又是怜香?她到底是谁?
水凝艳立即拉开房门,准备去找司沐辰。此时,司夫人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他胸前有一块贴身的龙形玉佩,于姑娘则有一块凤形玉佩,跟它是一对儿的。”
经司夫人这么一提,水凝艳回忆起,她好像的确看过于婉青身上有那么一块玉佩。
怀疑的种子悄悄在她心底种下。
无论如何,她非得跟司沐辰问个清楚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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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沐辰浑身发热,身躯紧绷,试图压抑浑身乱窜的猛烈情欲。黑眸瞪视着眼前清秀可人的少女,射出极度愤怒的光芒。
下午他并没有在厨房找到怜香,只有看到眼前这个做丫环打扮的陌生女子。她告诉他怜香出谷一会儿,马上就回来,并且端上一盅鸡汤,说是怜香特地为他准备的。
司沐辰闻到那熟悉的香味,心中一暖,确定是怜香熬的。
当年,他还是小孩时,怜香总会一匙一匙地喂他喝汤,跟他说故事。等他稍微长大些他就跟着怜香学厨艺。
原来那丫环要替他把鸡汤端进房里。但他不想那么麻烦,于是便在厨房将鸡汤喝下,顺便等怜香回来。
谁知,鸡汤才下肚没多久,他忽然觉得一阵晕眩,接着便不省人事。
等到他转醒时,他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身上只有一件内衫,身旁躺着的,则是在厨房碰上的那名丫环。
“你在我身上动了什么手脚?”司沐辰沉声道。
他感到全身亢奋,体内真气浮动,原始的欲望在胸口流窜。
“你在那碗鸡汤里放媚药?”
“这是谷主和夫人的意思。”那名丫环似乎有恃无恐,大胆地正视他。“但是他们也不忍见少爷受苦,所以特别派奴婢前来服侍少爷,以解除少爷身上的药性。”
他早该知道,为了达到目的,他们什么手段都可以使得出来,包括对亲生儿子下药。司沐辰黯然地想。
“少爷,既然您已经清醒……”那名丫环柔媚地半趴在他的身上,开始解开他内衫的扣子。
“滚开!”司沐辰用力拨开她的手,把她从他身上推开。
然后,他忽然发现自己胸前多出一块玉佩。
“这又是打哪儿来的?”
那丫环坐起身子,仍然笑嘻嘻地,一边解开自己的衣衫,一边说道:“少爷何需动怒?那是谷主和夫人送您的。还有,这药的药性强烈,若未即时与女子交欢,将会筋脉断裂,轻则成为废人一个,重则丧命。来,还是让奴婢好好服侍您,保证不会让您失望。”
“我们绝尘谷什么时候也开始兼营妓院?”司沐辰讽刺地说道:“我不要你的服侍,再不离开,休怪我不客气。”
他明白她说的是真的,因为他愈来愈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惟有不断想着水凝艳,才能压下翻腾的欲望。
“少爷现在真气涣散,伤不了奴婢,不过,奴婢倒是很希望少爷别客气。”她烟视媚行地笑道,身上脱得只剩下红色肚兜。
那丫环瞧一眼天色,心想大概是时候了。
她放下两边的床帐,挪回司沐辰身侧。
“就算我目前功力尽失,但只消用手往你颈子上一勒,还是可以杀死你。”司沐辰冰冷地威吓道。
“是吗?”那丫环浅笑,摇摇头说道。“那可不成,如果奴婢死了,谁帮少爷解毒?莫非少爷想找那位水姑娘?”
“你滚!”司沐辰发出一声怒吼。
打从童年时期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让自己失控到怒吼的地步,但现在这样一吼,却感到某种程度的快意。
他暗自凝气,发觉体内空空荡荡。
“少爷,您就好好享受吧!”她连最后一件小兜儿也褪下,然后脱去司沐辰的上衣。
司沐辰身躯一扭,避过她的触碰,一手使劲将她推下床去。
原始的欲望和理智拉锯着。
“唉哟!”那名婢女撑住自己,连惊呼都娇媚无比。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司沐辰!”水凝艳在喊他的同时,也把房门推开。
眼前所见的景象,令水凝艳呆立当场。
一名年轻貌美的陌生女子跪坐在床榻边,用被子裹住全身,不过可以想见,被子里头的娇躯是全裸的。
而司沐辰,黑眸深沉暗浊,脸庞泛红,呼吸急促。显然是被她打断了好事。
“艳艳,你听我说……”
“我问你,你是不是和于婉青有婚约?”水凝艳努力把视线定在他的脸上,不去看其他的东西,但仍不意地瞥见了他胸前的龙形玉佩。纤细的身躯微微颤抖。
“那是爹娘他们擅自做主。”
“既然你已经跟其他人有婚约,回家还有女人伺候,又为何要来招惹我?”水凝艳握紧双拳,以免亲手杀了那个黏在他身边的女人。
她几乎可以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强烈的痛苦几乎令她站不直身子。
“你不该骗我……”她心碎地低喃,泪水开始模糊她的视线。
“艳艳……”司沐辰一时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只能痛苦地看她掉泪。
“不要喊我的名字!”水凝艳一步一步往房门退去,尖喊道:“司沐辰,我不要再见到你!”
再也受不了眼前的景象,她旋身飞奔而出,盲目地逃离眼前残酷的现实。
“艳艳!”司沐辰的声音中充满祈求,希望能唤她回来,听他解释。
但是,他只能无助地看着她伤心离去。
向来淡漠平静如古井的心,如今尝受到了撕心裂肺的剧痛。
“你的目的已经达到,立刻给我滚!”他闭上双眼,对那名丫环疲惫地说道。
“我也只是奉命行事。”那丫环说道:“等我替少爷解毒之后,立刻离开。”
“如果你解毒的方法是利用你的身体,那就免了!我宁可毒发身亡。”司沐辰冷冷地说道:“你最好马上就走,否则,等我身上毒一解,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
虽然他仍然饱受媚药之苦,但是身体上的痛苦与他现在心上的痛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
那名丫环见他说得决绝,只好起身着装。
那丫环正要离开时,司沐辰的房门也正巧被推开,司夫人优雅地步人房内。
“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她对那丫环说道。
等房内只剩下她和司沐辰两人时,才又开口说道:“辰儿,你这又是何苦?”
“我要去找她。”他的声音冷得听不出任何情绪。胸口隐燃的愤怒,反而让他的头脑格外清晰。
他已经对他的爹娘不抱任何希望了,连下药这种极端的手段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他只能庆幸,他们冷僻的个性并没有让他失去爱人的能力。
“她方才已经离开绝尘谷,不必找了。而且,没有解药,你活不过五日。”司夫人轻声说道,美丽的脸上没有丝毫不忍。“你爹和我已经替你选了一个好媳妇儿,你很快就会忘记那个野丫头。”
“不,我不会忘,这辈子我只要她一个人,就算只剩五日可活也一样。”司沐辰说得决然坚定。
“你要是敢踏出绝尘谷一步,我就下令派出所有的杀手扑杀她。”司夫人静静地说。
“娘,她是潋滟庄庄主,不是一般可以让你任意操纵的女子,若是你扑杀她,无异是跟潋滟庄宣战。说不定连沧溟府也不会善罢甘休。”司沐辰无法相信自己娘亲会这么说。
“我也不想这样做,所以你最好乖乖留在谷里。”司夫人站起身子,冷冷地盯着儿子说道:“下月初三,你要跟宁西剑派的大小姐成婚,你颈子上的玉佩便是信物。这事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若你还当我们是你爹娘的话,就给我乖乖照办。”说罢,便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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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凝艳背着随身小包袱,一路跌跌撞撞地奔离绝尘谷,泪水像无法遏抑般,在月光下,如银色的珍珠一滴滴没入土里。
模糊的视线加上昏暗的夜色,害她不知绊倒多少次,身上上好的衫子,被扯出一道道刮痕。
然而,除了脑中不断浮现她在司沐辰房里所看到的那一幕之外,她对其他的事都一无所觉。
好不容易到了山脚那个安置“疾风”的洞窟,见着自己心爱的马儿,她过去搂着它的颈子,失声痛哭。
“疾风”感应到主人激动的情绪,也紧张地喷气踏步。
“我们走!我想回家。”水凝艳一边哭,一边跨上马背,对“疾风”说道。
“疾风”像是有灵性般,不待水凝艳扯动缰绳,自动地往回程走去。
“还是你最好,一直陪着我。还有宇哥哥……云少祎也还算可以。”水凝艳哽咽地对马儿说:“就只有他……为什么他要骗我?”现在连想到司沐辰的名字,她都可以感到椎心刺痛。
她渐渐止住啜泣,一双美眸已经红肿得不像话。
“我以为,我终于得到他的心,没想到还是输了。”水凝艳又对“疾风”喃喃道:“‘疾风’,会不会是我一直都太受眷顾,所以老天爷才给我一个警告?”
马儿安静平稳地走着,尽责地听她说话。
“我从来都不知道爱上一个人,必须承受这么大的痛苦,若早知道,我就不要爱人了。”水凝艳轻柔地抚顺“疾风”雪白的鬃毛。
当山脚的村庄已经隐约可见时,水凝艳回首望一眼漆黑的山路,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威胁着要泛滥。
“我是不是很没用?纵使他这样对我,我还是没办法恨他。”水凝艳抬手抚上自己的胸口。
那里有一个巨大的空洞,有痛苦,有伤心,但没有恨……事实上,她一直期盼他追下山来,告诉她那是一场误会。
她愿意相信,只要能遏止这巨大的痛苦,她愿意相信……
终于,她到达山脚下的小村庄。
此时天际已经露出鱼肚白,村庄开始活络起来,准备迎接崭新的一天。
水凝艳走到客栈门前,正巧见到店小二把大门拉开。
她走上前去。
店小二一瞧见她,先是面露讶色,怔愣一会儿才请她进门,并问道:“姑娘,您相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