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个月都有固定汇钱到指定的账户,这是真的!你可以去问语芸!”
“我不过问她的私事,除非她想主动告诉我,而且这也不影响到我对她的感情。”然后,他开始质疑他来此的动机。“孩子的问题你应该直接找语芸,怎么会来找我?”
元乐民低下头,那张英俊的脸孔看得出历经风霜,或许这些年来他也饱受良心折磨,却只更显出他懦弱的一面。
“语芸一直刻意闪避我,不跟我谈。”
所以,打算找他下手?
杨子谦挑了下唇角,不知该如何描述这个男人的天真。
他耸耸肩。“很抱歉,我也无能为力。”
“杨先生,我知道你喜欢语芸!”他的眼睛闪闪发亮,就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似,虽然杨子谦一点都不觉得他曾经隐瞒过。
“那又如何?”
“语芸带着两个孩子对你来说应该很棘手吧?”他的眼里闪现某种贪婪的光芒,仿佛抓到某人弱点的小人,正打算以此要胁,这令杨子谦感到厌恶。
“不会。我很喜欢文康和文咏。”他由衷地说,元乐民一听,好似被雷打到,一脸的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你是故意欺骗我……”他倾身向前,好像要谈生意一样,润润舌,急迫地说:“杨先生,你帮我劝一劝语芸吧,她喜欢你,一定会听你的!我这也是在帮你的忙,你也不想娶个有拖油瓶的女人吧?带着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哪个男人受得了?”
杨子谦静静端详眼前的男人,心里闪过许多不耐烦的情绪,而其中最显着的一个疑惑是:当年纪语芸的姐姐到底是看上这个男人哪一点?英俊的外表?显赫的家世?
“你真的是文康和文咏的父亲?”他平静地提问,话中却有种威吓的力量。“我开始怀疑你会不会真的善待他们。”
面对杨子谦颇具警告意味的眼神,元乐民不得不退却了,嘴上却依旧强硬。
“杨先生,不管怎么样,我是孩子们的父亲,我们有割不断的血缘关系。你最好劝劝语芸,如果真的打起官司,她绝对没有胜算。”然后,他不发一语的从沙发上起身,离开会客室。
杨子谦独自待在会客室内,思忖好一会后,他掏出手机,拨了通电话。
“爷爷,我是子谦,想请你帮个忙……我知道你认识不少律师,我需要打小孩监护权方面的专家。”他沉下脸,无奈地说:“爷爷,不是我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周日午后,暖洋洋的阳光洒落草地上,格英小学的操场上热闹滚滚,孩子们的笑声、叫喊声响彻云霄。
文康和文咏就读的班级分成两队,进行棒球对抗赛,虽然老师和家长都不是很懂规则,孩子们还是玩得很乐,频频听见“三振他”、“全垒打”的喊叫声。
纪语芸头戴遮阳帽,穿着一身舒适的休闲服、慢跑鞋,很自在地坐在家长席看孩子们打球;不论输赢或表现,她的嘴角都挂着满足的笑意,只要看到文康和文咏开心的表情,就足够了。
她端详坐在身旁的杨子谦,俊美的侧颜目光专注,似乎比她还在意棒球场上的比赛状况,看到文康击出安打,他大声叫好:“文康,太棒了!”
说不定他现在比她还爱看棒球呢,纪语芸默默思付着,心底流过一抹淡淡的甜蜜,身体不由自主的更靠近他。
“你怎么办到的?”她好奇地问,杨子谦回过神,望着她愉快的甜美笑脸,唇边缓缓扬起笑痕。
“我只是对导师用了一点道德劝说,小孩子考完试,来点轻松的体育活动,对他们的身心发展有益处。”他一本正经地说,却惹得纪语芸轻笑出声,调侃他:
“我看该不会是利用你的美色吧?你是不是答应跟导师约会?”
杨子谦挑了挑眉头,不置可否,这个答案他决定先放在心中。
“在我爷爷家的工作还可以吗?他有没有刻意刁难你?”他转移话题,想知道他爷爷对她的态度。
“你爷爷其实人很好,没你说的那么恐怖。”每天送现做的茶点给杨子谦的爷爷已经变成烘焙屋的例行公事,大部分都由昊子或美佳送过去,偶尔由她出马,杨雄杰都相当友善,完全不摆架子。
“可能因为他喜欢你吧。”他想藉此帮忙改善纪语芸的经济状况,希望她别再忙得累坏身子,他爷爷也应该已经看穿他的心思。
纪语芸微笑不语,暗忖他爷爷对于他身边的女人应该都会很喜欢。
“你只要专心忙店里的事,不要再接其它的外快,如果经济上有困难,我可以帮你加……咳……”他用咳嗽掩饰,止住话语,怕她生气,误会他又瞧不起她,把她当成要钱的乞丐,只说了句:“不要太累。”
他真的很替她着想。纪语芸深怕自己会承受不了这样的关心,但又舍下得从中脱身,感觉很矛盾。
“谢谢你,我现在很健康。”
“哇,文咏打出全垒打了!”导师惊喜的声音好像觉得很不可思议,毕竟文咏是女孩子。纪语芸一听,立刻将视线转移到球场上,文咏正接受队友的欢呼,小圆脸红通通的。
“文咏!”纪语芸也兴奋地拼命用力鼓掌,那开怀的模样令杨子谦百看不厌,多渴望如此欣然的表情能永远停伫在她美丽的脸上。
等她激昂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杨子谦发亮的深邃眼眸更近的观察她脸色,轻声问:“你现在心情好一点了吗?”
纪语芸愣了愣,望见他充满关怀的眼神,思索了会后反问;“难道你策画这场球赛是为了我?”
杨子谦没多说什么,只是双眼增添了些许忧虑。
“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困扰?”他试探地问。她不说,他也不能直接探询;他不想让她觉得他刻意干涉她的私生活。
纪语芸沉默了,似乎正在考虑到底该说什么,或者该不该让他知道。
“如果你有烦恼,不需要一个人承担,你可以相信我。”他诚恳地说。
“这是我的问题。”她垂下眼眸。
“不只是你的问题,也是我的问题。”
“子谦,你不需要趟这浑水,这是我的私事,你没必要自找麻烦,这不关你的事。”这件事牵涉到太多的过去,她不知道该让他知道多少。让他知道那一切之后,在他面前,她等于是毫无遮掩了。
“为什么不关我的事?”杨子谦坚持且坚定。“既然是你的事,当然关我的事!”
对于他近乎激动的态度,纪语芸被震慑住,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对任何事都抱持着满不在乎态度的男人,为何非要如此坚持呢?得知一切对他有什么好处?他真的如此在意她?
“语芸!”杨子谦一把握紧她的手,另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勺,逼她直视他的眼,不能再逃避。“你看着我,把一切都告诉我。你不告诉我,我要怎么帮你呢?难道你要继续一个人奋战?我可以陪你一起,可是如果你什么都不说,你要我怎么办?我一直在等,等你主动告诉我,在那之前,我什么都不能为你做!”
纪语芸的心跳剧烈,几乎要进出胸口。
周遭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孩子们的笑闹声,老师、家长们的加油声,什么都不存在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互看着彼此。
此时此刻,她有种想紧紧抱住他的冲动,想跟他分享一切,所有的一切!
“我——”
耳边传来紧急煞车声,纪语芸停下话语,怔怔望着声音传来处。
场上打球的小朋友正打得火热,突然有辆黑头轿车不顾管理员的阻拦,硬是闯进操场。
车里走下三名穿黑西装的高大男人,朝操场看了几眼,蓦地有如冲百米般,快速跑到文康和文咏身边牢牢抓住他们。
“妈!”两个孩子用力挣扎,却哪争得过大人的力气,马上被制服。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却让纪语芸傻眼了,瞠大双眼,连声音都喊不出来,还要身旁的杨子谦紧抓住她的肩膀,唤回她的意识。
“语芸,他们是谁?”沉稳的他不禁也有些急切。
“他们……我……我不知道……”她的眼神迷茫,感觉好像是个迷路的孩子。
“什么……”光天化日下绑人……这简直是杨子谦看过最荒谬的事情,他立刻起身。“语芸,你马上报警,我去开车追人!”但是,纪语芸并没有反应,只是直视前方,眼神空洞。
怎么回事?她要失去孩子了吗?他们要离开她了……
杨子谦虽然担心孩子,却更担心纪语芸的情况。她怎么了?为什么都没反应?
“放开我!妈……”文康和文咏哭着被黑衣人强行带进车子里,其它家长议论纷纷,导师则慌乱的跑过来问纪语芸。
“纪小姐,他们是谁?你的朋友吗?”
“王老师,麻烦你先报警。”杨子谦紧扶着纪语芸的肩膀,神色凝重的交代导师。
“呃,好……”导师赶紧拿出手机报警,感觉事态严重了。
这时,纪语芸身上的咒语仿佛解除了,她焦虑地四处张望,喊叫:“文康!文咏!文康!文咏!”
“语芸,冷静一点。”他紧紧拽住她的手,努力安抚她。
“他们怎么不见了……他们去了哪里……”
“语芸……”
“我要去找他们!”她使劲挣脱他的钳制,打算去停车场开车追人,口袋里的手机这时恰好响超。
她急促跑步,一边接起手机。
“语芸,孩子我带走了。”纪语芸的脸色霎时刷白,那是她永难忘怀的冷酷声音。
“元乐民,你凭什么抢走我的孩子……把他们还给我!”
“语芸,孩子还小,需要爸爸,需要完整的家庭,他们是我的孩子。”
“从你抛弃我姐姐开始,你就已经没资格当他们的爸爸了!”
电话那端的男人尴尬地噤声一会,匆促地丢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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