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一年贱(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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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一年贱(节选)-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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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在里面也不太好过,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倒是土匪明了事理,提议天还早得很,一起外面活动活动去。没想到这一提议立刻得到刘德明的双手赞成,就去梦巴黎吧,那儿我熟。看丫说话那操行,可没丁点儿醉酒的迹象。难不成丫等的就是这一出?
梦巴黎是河东一家洗浴中心,说是洗浴中心,其实谁都明白里面是干什么的。而且开这家洗浴中心的好像还是市委书记的一个什么亲戚。有什么办法?这社会就是这样的,像我这样的无名小民还是少说为妙。
土匪领着刘德明和他秘书各搂着个小姐进了里屋的按摩室,我有充分的理由证明这三对狗男女正在做违反国家某项法律的苟且之事。颜大炮显得急躁不安地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说你要实在憋不住就进去,我保证不告诉熊猫。颜大炮笑笑,说,进倒是想进去,我知道你不会告密的,可钱呢?
颜大炮的老婆姓熊,单名一个丽字,有点儿胖,自号熊猫,还美其名曰重点保护动物——国宝任何人不得随意践踏。不过看那样子,除了颜大炮这类典型母爱缺乏之人,其他人是断然没有对她践踏的兴趣。
这两口子上大学期间就是我们眼中的一对活宝,这颜大炮虽然年纪小,可却极其早熟,私底下也不知研习过多少禁书,虽然是个处男,可是对那档子事也是门儿清。但熊猫偏就是个过于单纯的女孩子,在跟颜大炮很长一段时间后都不肯与之接吻,理由是她认为男女之间如果接吻就会有怀孕的可能,让我们一干人等肚子都险些笑破。
那时候都是刚买手机,怕刮花留下印痕,时兴买个手机套去套着。而买手机套的任务一般都是熊猫给完成的,女孩子喜欢逛街,而那会儿整个寝室就颜大炮一个人有女朋友,所以,很长一段时间,熊猫都是我们寝室采购员而非某人女朋友。有次在食堂吧,我正好遇上了熊猫。见到朋友老婆,适当打个招呼还是必要的。我说熊猫啊,干吗去啊?给你去买套子啊!我当时听到这话手里端着碗四川油泼面险些没全倒她身上,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们两个。我说你胡乱说什么呢?她说没啊,我就是去给你买套子的。我红着个脸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晓得是如何走出食堂的,用周星驰大哥的话来说,真是I服了YOU了。事后颜大炮给她解释何谓套子,此套子非彼套子,她这才红着脸跟我们全寝室人说再不跟你们玩了,都是一帮子流氓。
我说这些无非是想证明当年的熊猫是如何的单纯,当年的我们都是这样的单纯。而现在呢?早几天,颜大炮黑着个脸到了店子里,脸上有明显的指甲划痕,我问是怎么回事。原来这丫手机里几条暧昧的短信忘了删,无意中被熊猫看了去,一时间天雷勾动地火,颜熊氏跟疯狗一样跳起来,左右开工,施展武林失传多年的兰花拂穴手,在颜大炮脸上留下永难磨灭的印记。
当年那个会红脸的,单纯得一塌糊涂的熊猫再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乐于探讨老公隐私,动辄拳脚相向的悍妇。而曾经那个因看了一盘高质量毛带而兴奋得睡不着觉,觉得这就是人世间最大满足的颜大炮,如今却日夜算计着怎样拥有更多的金钱好从容地一脚踹开按摩室幽深的小门,大嚷道让刚刚大厅里那个穿红色吊带的小姐过来。自己呢?对不起,过了这么久,我都忘了自己当初是什么模样了。

3传说中的老骚(1)

想着土匪他们三个现在正在干着的事情,而颜大炮又在我跟前不停地绕着圈子。我说颜大炮,我再给你讲个段子吧!说当什么兵最惨,答曰炮兵炊事员。为什么呢?你想想啊,炮兵炊事员那身打扮。背黑锅啊,戴绿帽啊,还老看着人打炮,你说惨还是不惨?他娘的,你这是说我们两个吧!我哈哈笑着,不否定也不肯定。
就在我笑的同时,我发现在我视线左拐角处有个熟悉的人影闪过,我停住笑,把头慢慢地转了过去。颜大炮紧张地问我看到谁了,他以为是警察临检,这丫胆子奇小,就算真是警察临检也没我们屁事呀,坐大厅里休息能干什么啊,再说警察科长不也在里间忙活着嘛!我说看到了一个熟人,你也认识的。他说谁啊,我说又一个炮兵炊事员。然后我站起身,向那人走去,那人也认出了我们,也站了起来。
“老骚。”“毛明,颜大炮!”我们仨几乎同时开口跟对方打招呼。这正是我们寝室的老五,来自娄底的吴护韶同志,因其骨子里有种说不出的风骚之态,人人唤做老骚。当年这位挖煤老矿工的后代,在学校跟我一起弄着个文学社,我做社长,他跑外联,明里暗里不晓得多少纯情的文学女青年对我俩心存爱意却不敢有所表示,那会儿俺们可算是高处不胜寒了。后来老骚跟颜大炮蛇鼠一窝,又混上了系保卫部长一职,人五人六地老往系办跑,开那毫无半点儿新意的例会,很明显比我混得好了去了,那会儿我已辞了文学社的职务,整天就窝在寝室给人义务下载毛片,要不我这“毛明”的外号也不会让人记这么牢。
“毛明啊,这半年没见,您老人家混得怎么样了?”老骚握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地问我。
“还能怎样,就这么混着呢!店子开在那里,哪也走不了,老说要去你那看看的,也一直没时间过去。”老骚毕业后在河东接手了个幼儿园,说学前教育在中国刚刚起步,有很大的发展潜力,还要我在网上给他找了几篇关于学前教育的论文,删改添加之后变成自己的研究成果,给发表在某著名学术刊物上,搞得丫写简历就跟我们以前大学某些老师一样动辄就说曾在国家核心期刊上发表论文XX篇,巨傻逼的样子。
“你丫怎么跑这地方来了,张静知道了还不阉了你?”颜大炮这小子还惦记着张静,当年我好心把老乡兼学妹的熊猫和张静先后分别介绍给颜大炮和老骚,等俩俩都谈成了,互相带到寝室过目的时候,颜大炮至少冲我发了半月的脾气,老说我藏有私心,熊猫还没张静一半漂亮,好在也就说说而已,对我这个媒人也算是客气的了。
只是现在再谈起张静,很明显对我和老骚来说,都是极大的尴尬。老骚当年和张静是怎样谈成的已经无从知晓,毕竟,这属于两个人的隐私,我也没兴趣打探,但对于两个人的分手,我可是唯一的知情人,还很不体面地客串了回第三者形象。
前面说过,老骚骨子里有种说不出的风骚,说白了,就是这人好色贪淫,基本上和西门庆是一号货色。而偏偏张静又是那种极为传统的女孩子,两人谈爱经过良性地接触性发展之后,理所当然地就要谈到那档子事了。一个是做梦都想要,一个是死活都不肯给,矛盾很快就摆上台面,激化升级,终于一触即发。那会儿,我还没跟唐莉正式谈上,老骚就老是跟我说:“明啊,千万不要谈恋爱,真的,没一点儿意思。开始吃吃豆腐还蛮爽的,吃多了也就没意思。她这么保守的女孩子……哎,算了,说了你也不懂的。”时下毕业在即,前途渺茫又不知方向,谁也没有把握现在亲昵的恋人在第二年的六月,也就是我们毕业的日子里将走向何方。
在又一次索要未果之后,老骚终于爆发。他骂张静根本就不爱他,连这点儿也不相信自己。张静只是一个劲地边辩解边哭着说,不是这个样子的,不是这个样子的。后来老骚骂红了眼睛,就说我知道你一直都喜欢方明那个贱人,别以为我不知道。张静愣了愣,哭得更大声了,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招待所。
我得承认,老骚这招用得够阴损的。那会儿我正处于严重的情感饥渴期,任何一个女人哪怕是对我做些不是太过讨厌的举动,我都会自做多情地联想老半天。我本来跟张静就是老乡,再加上跟老骚又这么熟,来往之间也就更加肆无忌惮了。张静叫老骚老公之后,也不叫我名字了,跟着他们一起叫我毛明,然后看我不恼甚至还很是赞许的样子,就叫我假老公,还老开玩笑说自己够幸福,有两个老公,偶尔外出也是左右臂各挽着我和老骚的手,巨女权主义。实打实地说,我虽没怎么当真,但明里暗里,相互间吃的豆腐却也是不少的。后来老骚跟我解释,说对不起,我也不想把你拉进来的,可我真是倦了,不想再拖了。我说没关系,反正我也是个烂人,长痛不如短痛。
“哦!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故事,难怪我听人说你和张静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毛明玩得就有蛮傲的啊!”颜大炮爪子搭在老骚肩膀上,跟老骚说着话,眼神却向我挑衅着。
“都过去了,还讲它干什么!说说你吧,老骚,怎么到这来了?”我懒得理会颜大炮,他那人你越跟他计较他越来劲。
“别人打炮我站岗!我他妈当勤务兵。”老骚嘿嘿笑着,挠挠头皮给我们解释道。原来他那幼儿园的所谓科研基金一直还压在教育局,所以这才请了教育局几个首脑吃完饭过来活动活动。“妈的,没见我这么冤的人,看人打炮还得给人付炮费。”
“果不其然,又一个炊事兵。”我和颜大炮相视而笑,“你还不是最冤的,起码还有同志陪你嘛!”我说今天都是什么日子啊,赶着紧得过来嫖妓,先前里头有了个警察,还带两个政府官员,这人类灵魂工程师又过来凑什么热闹?不是我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得太快。他大爷的!
还没等老骚弄明白“炊事兵”的含义,我就见着土匪他们三个从里间鱼贯而出,志得意满地腆着肚子,脸上也像蒙了层不多见的青春光辉。我叫颜大炮过去结账,这边跟老骚告别,也不跟他多解释,决定想破丫脑袋以作为他甩女人拿我做挡箭牌的报复。
“年轻人啊!将来的世界是你们的,打开门做生意,都不容易,以后有什么事找我刘德明就是,叫什么来着,方明是吧,这个名字好啊,好……”刘德明拍着我肩膀,亲兄弟样地跟我交心。
“哪里,哪里。刘科长言重了……”我也给他尽装孙子,一个劲儿地谦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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