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别光知道用打扫卫生表示你的综合素质高,有个赚钱的私活儿干不干?
小李说愿意愿意。
我说,请你写个十万字儿的个人传记,文学性要求不高,20天之内写出来,你能要多少钱?
小李滋滋了一口气,说两千五行不行?
我说我给你再加五百,加这五百不是表示我们俩儿是二百五,而是我觉得你值这个数儿。但你要记住,不能让陈述知道,不然,你不但赚不到钱还得走人。
他连说明白明白。于是,我就把杨树根的手机号给了他,让他一有空儿到刘海胡同去找人采访。
紧接着,我又给高总打电话,说我把选的专题及选它的原因用邮件发过去了,请他看完后给我下指示。
刚合上手机,就冲过来一个电话——是蔷薇的,嘿嘿。
蔷薇第一句话:“给谁闲喷呢,打这么长时间?”
“是个姓李的年轻男人,要不要介绍给你当对像啊?”
“不喜欢年轻男人。哎,我现在正在怀柔,等着针灸呢,胡总又忙工地去了,中午能陪我吃饭吗,叔?”蔷薇最后那一声“叔”叫得很绵长,如果我这个大男人没理解错的话,她在撒娇。
男人都喜欢女人撒娇,尤其是我这个整天面对着小语这个极少撒娇的女人的男人。
我把自己的声音调合得像富含脂肪酸的花生油一样让人喜欢:“恐怕是不能啊,我是人家的男保姆,我得给人家做饭哪,还得给人家针灸。”
“是不是给那个女人啊?”
“是她,她的病很严重,可怜人哪。”
蔷薇停了停:“那,你能给我扎针吗?”
“为什么啊?”我有点怯气了。
“你不知道啊,那个给我扎针的医生,比你还年轻,扎的时候肯定老看我,净占我便宜!”
“你让人家扎的哪儿了啊,人家就占你便宜了?”
“在腰骶骨上边一点儿,光掀衣服还不行,得解开腰带,还要往下扒一点儿,难为死了。”蔷薇的声音又羞又娇的,我心的跳得不匀了有点儿。
“我扎就不看你了?我不能硌挤(闭)着眼给你扎吧?所以,姑娘啊,医生占你便宜纯属天经地义。”我开着玩笑。
“我情愿让你占也不让他占,谁让我们是老乡呢?”蔷薇许是眯了眼睛说的吧。
“你的意思是肥肉不入外人眼啊?”我管不住自己了,咧着个嘴胡罗罗。
“你——”蔷薇长长地低嗔了一声,声音娇唧得婴儿一样,“谁肥肉啊,人家身材好着呢。”
我赶紧该死该死地道歉——三十多岁的男人对付二十多岁的女人,就像二十多岁的男人对付十多岁的女人那样简单。
最后蔷薇说我还得等会儿,要不你给我讲个故事吧,以前你答应过我的。
“你打电话不要钱啊?记住,废话就是话费。”
“切,我才不管,有他买单。”
他,一定是指胡兴焦了。我其实很明白,蔷薇说是胡兴焦家的保姆,实际上比胡妻还自在哟。
蔷薇嗯嗯嗯地撒着洋娇催我讲故事,我只好讲了一个——
“从前,山上有座尼姑庵,庵里有两一老一小俩尼姑,老尼姑每天烧香念佛,极其虔诚,对小尼要求极严格。小尼年方十八,美貌如花,春心也常常发芽儿……正好,山下住着个单身书生,英俊潇洒,两人开始暗度春光。可是过了没几个月,坏事儿了……”“是不是怀孕了?”蔷薇插了一句。
“啧啧,聪明!这尼姑吓得直流眼泪,书生也无计可施。这一天晚上,小尼姑无心眼眠,师傅又恰恰不在,就又偷偷溜到山下去找情郎问计。刚走到屋子外面,忽然听到师父正在低声训斥书生,就躲到窗下偷听。等听到师父其中一句话,她差点笑出声来,大大方方地可就推门进去了……”
“咦,她听到什么句话敢这样大胆啊?”蔷薇惊奇毁了可。
“她听到师父对书生说的是:‘你们恋爱我也就忍了,现在她怀孕了,你叫为娘如何收场’……”
蔷薇笑得手机都离开嘴唇了一定:“咯咯……为娘……原来老尼姑是个老风流啊……真有意思,再讲一个……”
忽然想起高总来,我说不能再讲了,报社的高总编还得给我打电话呢。
果然,刚挂断,高总的电话就来了,他很不高兴地说给谁打电话呢,打这么久。
我说和一个民工,了解一下他们的心理情况。
高总这才噢了一声,说这还差不多。他说你选的民工性压抑的这个专题是挺抢读者的眼球,但是,这方面的报道已经太多了,正面的负面的都有,不新鲜啊。
我说我知道,但我要写的是个案,也就是写一个人的隐私。
其实,我真实目的就是:写性压抑新闻的同时搜集点小说素材。这好比是小时候上树摘酥梨,同时还能折些干树枝子当柴烧,嘴儿甜了,老妈还夸。
高总嗯了一声,说这倒是个新思路,行,你先试试吧。
挂了手机我刚坐下来,手机又响了。我可就有点烦了,像捏我儿子带鼻涕的鼻尖一样捏起手机,可一看,赶紧恭敬了:“老东西,是您哪……”
丁清远第一句话就是:“给谁打电话呢,打恁长时间?”
我心地这个恼啊,今天这是怎么了,我打个电话都能得罪人啊!
我说和一个文学朋友。
丁清远很生气地问:“你怎么又写起纪实文章来了?五一长假期间你回来也不吭一声啊?”
他是指我写太奶奶的纪实稿子,我赶紧编辑瞎话:“我可没回啊,那还是我原来还是我原来整的素材,再加上太奶奶的重孙子在北京的一个工地上,我就编了个半真半假的文章。我也是没办法,在北京除了喘气不要钱都要钱,不挣点稿费我怎么生活,不能生活我怎么写小说啊……”说着说着我忽然又想起件事儿,“你怎么知道我写纪实文章了?我没给你寄报纸啊?”“网上看的。”丁清远口气里透着点得意,像小孩子凸着肚子撒尿正好撒到狗头上。“你?就你这个不戴老花镜看报纸就像蚂蚁尸展的糟老头子也会上互联网了?”我惊讶啊我。“赶形势嘛。你非得等我死了下辈子当蜘蛛吗?”
“当初推着搡着你都不上,这会儿总算是睡醒了。丁大人,你是自学成材还是拜师学艺啊?”
“这个你就不要干涉内政了,自有门道。”“这就叫干涉啊?日本把钓鱼岛由民间改成国有那才叫干涉我国内政呢。”
“别咧咧空儿了,写纪实这一回就算了,你说得体验多大时候才能动笔写作啊?不会一辈子吧?”
““好了好了,别白话了丁大人,我小说正在构思中,再见再见……”
手机都打到发热了,要是人,得相当于高烧50度了吧?
关机。我得静下来为专题理个思路,第一次上稿,得弄个像样儿的东东出来,露一鼻子。
开窗。换换空气——那棵杨树,正被风拨得头摇脑晃,想静也难。
极品男保姆 第八卷
第六十章 真他哥的暗娼浮动月黄昏啊
五点多的时候,我列好了近期的采访计划,整整三千字,今儿个一天净整这个了。
正捏着食指放松,阿铁打来了电话,他说“天下原创”新注册了一个叫“守望乡村”的网友,写了篇散文,是写今年麦收期间,从北京到河南乡村体验麦收的,写得清新自然,非常耐读,提醒我有空的时候看看。咦,有这么巧吗?我马上进入论坛,找到那篇题为《五月,有一处失火的天堂》,阿铁已经加为“精品”文章了,刷地几眼扫了个大概,我心里这个激动啊:是小语写的,绝对错不了!麦田麦穗儿,石磙麦场,酸嗖嗖的桑椹,还有那场麦田里的大火,虽然我在文章中成了“友人”二字,但都是我们所经历的。太好了啊,现在,她已经开始寻找美好的回忆了。这么说,小语,她真的苏醒了吗?虽然不是在春天,虽然整整迟了一个季节?
我把那文章细细地读了三遍,这丫头的文字功夫是浑然天成的,都是不经意从她指间泄出来的,最主要的是,这些充满了向往美好生活的渴望,让人欣慰。
我是哼着歌做好的午饭。小语说我怎么这么高兴,是不是又发财了。
我把菜放到桌子上,笑:“这事儿比发财更让我高兴。”
小语歪头连连用眼睛眨我。
“你写那么好的麦收游记发到‘天下原创’怎么也不给说一声啊?”
小语笑了笑:“我的文字是不敢主动让你这作家看的。”
“别糟践我了,怎么想起来写文章了啊?”
“想写就写了。”
“以后多写呗,我可以帮你在报纸杂志上发表发表。”
“别,你可千万别。”小语将黑木耳放下,“虽然我失去很多,但我得到的也很多,不应该再贪名利了。”
“要是都像你这样想,这个世界就太平了。”我夹了一片五花猪肉,大嚼。
“你专题写好了没有?”小语淡淡地问了我一句。
我发愁了:“提纲列好了,具体内容还没有。就像我打算买什么青菜已经想好了,但还买到手。”
小语无奈地:“千万别忘了贫。”
我唔了一声,手机响。
是小山打来的,他激动地说他领稿费了,八十块呢,说晚上请客,在老乡饭店。
我说多谢多谢,尽量吧。文学青年的第一笔稿费都是会拿来请客的,呵呵。如果不请,那一定是稿费太少怕倒贴钱。
晚上,小语很体量地让我去饭店和小山一起吃饭。走之前,我给小语炒了两个菜,熬好了绿豆汤。
老乡饭店。我和小山在单间里吃饭。荤荤素素的四个菜,一扎绿标签的什么牌子的啤酒。
鲜花在端上最后一盘菜之后,也坐在小山旁边陪着喝。看他们胳膊腿儿时不时挨在一起的距离,我知道,他们已经好到可以上床甚至已经上床了。
我说:“苏编辑说了,想把你推成青年诗人,好好写吧。”
小山兴奋得倒啤酒沫儿都泛得特别高,他给我敬酒:“张老师,多谢你的大力支持,我会努力的!争取今年出一本诗集!”
我嘴里说着好,心里说着傻:这年月,谁要是嚷嚷出诗集,那不是钱多得花不完了就是穷神经了。
但我还是欣赏小山的这种可贵激情。我,早已没有了。
外面忽然传来叫骂声——
“姓丁的,你丫的要是敢不睬我,我把你脸打成彩屏儿的,脑袋打成震动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