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上河图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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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上河图传奇-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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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乐事,夜深灯火上樊楼。”
名酒。该店祖传秘方,自酿美酒。饮时入口滑溜,味道甘醇,饮后口舌生香,浑身通泰。唐代大诗人李白、杜甫、高适漫游中州,在梁苑聚会,偶然进了樊家夫妻小店,把酒论诗,兴致勃勃。李白不知道这酒后劲大,乘兴多喝了几碗,竟蒙头大睡了三天三夜才醒。他号称天上谪仙人,从此这种酒便命名为醉仙酒,长期风靡开封。以后,李白十载客梁苑,常来这里畅饮,每饮必醉,每醉必有佳作问世。据说现在进门大厅里悬挂的楹联:“自古贤者多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就是当年李谪仙书赠给老店主的哩。
名菜。樊楼名师荟萃,集古今之经验,取南北之精华,尽地方之特有,展各自之所长,独创正宗豫菜,飞禽、走兽、河鲜、海味、水果、蔬菜,无一不备;煎、炒、烹、炸、烩、焖、熘、煨、烧、烤、扒、炖、蒸、调,皆具造诣。选料之精,品种之多,烹饪之绝,服务之全,有口皆碑,驰名中外。
樊楼因店主姓樊而得名。樊家从唐代两间门面的夫妻小店,历经二三百年风雨,十几代人的艰苦创业,才发展到今天这样局面。樊家第十五代传人樊鸣礼年富力强,经营有方。他生有四个虎儿,一个比一个精明能干,是最得力的助手。一家人同心同德,不遗余力,将酒楼经营得十分红火,财源茂盛。不料天有不测风云,两年前樊家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意外之灾接踵而至。文质彬彬、精于算计的大儿子在汴河边散步,不慎滑入水中淹死。丧事刚办完,身强力壮、生龙活虎般的二儿子又大意失足从楼梯上倒栽下去,脑浆迸裂,一命鸣呼。樊鸣礼祸不单行,肝肠寸断,伤心透顶。全家人胆战心惊,疑神疑鬼,又是拜佛烧香,又是驱魔魇邪,祈求上苍保佑,谁知无济于事。不久,一向豁达大度、整天喜笑颜开的老三,忽然在夜深人静时上吊自缢,真叫人不可思议。一连串的事变,引起开封府的惊疑,特派有经验的仵作仔细验尸,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又派出精悍捕快四出侦察,也没有查访出一星半点蛛丝马迹来,尽管心犹不甘,也只能作罢。对此,市面上有很多流言,说樊家祖先靠在酒中兑水坑骗顾客发家,如今遭到老天报应,完全是罪有应得。谣言止于智者,真正相信这话的人并不多。
樊鸣礼连遭丧子之痛,肝胆俱裂,早乱了方寸,整日以泪洗面。年方弱冠的小儿子觉得下边该轮到他了,神思恍惚,坐卧不安,单等死神降临。亲戚朋友生怕沾了晦气,对樊家敬而远之。昔日宾客盈门的樊楼也门前冷落鞍马稀了,生意萧条,处于瘫痪状态。正当樊鸣礼走投无路、束手待毙之际,有好事者出主意,劝他礼请闻名东京的江湖术士活神仙华文佩来指点迷津,免祸消灾。那天,华文佩神色严峻,认认真真围着樊家兜了三圈,方才捋着长髯沉吟道:“真情实话难听,满嘴奉承顺耳,不知樊掌柜愿听真话呢,还是爱听假话?”
樊鸣礼忧形于色道:“家里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难道我还敢自欺欺人吗?先生不要顾虑,务请直言相告。”
活神仙用手漫指樊楼,道:“此楼状似五凤相栖,百鸟来朝,占尽天下风水,而今樊家气数已尽,无福消受。如果执迷不悟,恐怕……”
樊鸣礼哆哆嗦嗦地问:“恐怕怎样?”
活神仙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地说:“家破人亡,断子绝孙!”
樊鸣礼拉着小儿子一起跪倒,苦苦哀求:“请活神仙搭救我们父子吧,给指明一条生路。”
“要想破解此灾易如反掌,只是怕你们舍不得。”
“舍得,舍得,只要能保存樊家一条血脉,啥都舍得。”
“名楼易主,灾祸自消。”
樊鸣礼如雷击顶,面无人色。良久,他猛一跺脚,泪流满面,道:“罢,三百年基业毁于我手!列祖列宗在天之灵会体谅我的处境苦心的。”
东京规模最大、最豪华气派的樊楼倒闭盘让的消息传出以后,震动了东京,连朝廷也关注着它的命运。上至皇亲国戚,王公大臣;下至豪富巨商,酒店同行,对这块肥肉都红了眼,疯狗一般拼命争夺。结果让一位外地来京的巨商何天雄中标,成了樊楼的新主人。
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按照惯例,樊楼易主,必然要大换班,甚至会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来个一锅端,另起炉灶。新主人何天雄执政后的所作所为,却大大出乎世人的预料,樊家人马全部留用,从帐房到杂工没有开销一个,原来的经营特色和优良店风继续保留发扬,又顺应时代朝流,开拓服务新路,收买、训练出上百名色艺双绝的歌妓粉头,陪酒,陪游,直至陪睡,让客人吃好,喝好,玩好,有宾至如归的感觉。从出场亮相到种种演出都博得世人的好评。他待人接物也不同一般庸俗的商人,为人豪爽,挥金如土,礼贤下士,广为结交,三教九流,朝野名士,都成了他的座上客,人送外号“赛信陵”。樊楼的名望比樊鸣礼掌管时有过之而无不及。各国商人都把这里当成洽谈贸易、寻欢作乐的最佳场所,外地游客也慕名来访,一醉方休,每天接待的顾客常达两三千人,就连朝廷招待重要国宾和各国使者的盛大宴会也常在这里举行。何天雄曾一度将樊楼更名为丰乐楼,但怎么也叫不响,只好作罢,恢复原名。
江世杰一行来到樊楼,早有管家进去通报。张择端看到门前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衣着全是华贵的丝绸,却很肮脏,状似疯癫,席地而坐,面前有一张托盘,上有鸡鸭鱼肉,鲜果美酒,荤素齐全。一线天、山猴子、抹桌儿、金童子四个小光腚猴围着他,老少五人以手抓菜,大吃大喝,吆三喝四,旁若无人。他不禁用询问的目光看看刘京,刘京附在他耳边悄声道:“这位老者就是樊楼原先的掌柜樊鸣礼,失去樊楼不久就疯了,不分日夜常来樊楼前转游。他每次来,何天雄都吩咐下人送上好酒好菜,从没嫌弃过,真是大仁大义。”
听说江世杰光临,何天雄亲自迎出门外。此人年约二十六七岁,满面红光,相貌堂堂,连鬓胡须更增添了阳刚之气,龙行虎步,举止豪放,一看就是个讨人喜欢的人。他拱手施礼,朗声笑道:“三位朋友联袂光临敝店,不胜荣幸之至,请上主楼雅间一叙。”
江世杰醉意未消,站立不稳,大大咧咧地挥手道:“免礼,免礼,请头前带路。”说着把两臂搭在金梁、玉柱肩上,径直进店登楼。
何天雄毫不介意,淡淡一笑,转向张择端礼仪有加,道:“张公子,神交已久,今日幸会。”
张择端一愣,我与此公素昧平生,不知其何以知道自己。何天雄仿佛看穿他的心思,笑道:“贤弟不畏强暴,当街降伏胭脂兽,早已传为佳话。愚兄慕名已久,早当登门拜访,只是听说你终日到处奔走,恐有要事,不便打扰。还有这位刘京兄,见面胜似闻名,我就不客套了。”
他一见如故,亲切热情,一手挽起张择端,一手挽着刘京上了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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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楼主楼,二层是大餐厅,几十张八仙桌座无虚席。客人猜拳行令,觥筹交错,十分热闹。三楼则是单间雅座,客人们各行其便,互不干扰。这间名曰天上居的餐厅,陈设精美,古色古香,清一色的红木家具,雕刻着花鸟虫鱼,刀工细腻,神态逼真。墙上悬挂着名人字画,珠联璧合,交相辉映。清静幽雅的环境真叫人心旷神怡。
江世杰当仁不让地仰卧在主座太师椅上,金梁、玉柱站在他背后,垂手侍立。
张择端被让到对面客位上,正襟危坐,目不斜视。何天雄、刘京分坐两旁作陪。负责招待他们的是本店堂倌的头目苗得雨。这位苗倌高声传唤:“天上居客齐上菜!”
随着环佩叮咚之声,八个美人手提食盒鱼贯而入,摆好酒菜,便站在客人身后伺候。这是樊楼为了满足那些豪客心理而摆的排场。
这桌菜荤素搭配得当,色香味形俱佳。江世杰耷蒙着眼,连正眼也不看,横挑鼻子竖挑眼,连连摆手:“全是老一套,我都吃腻了,闻了都倒胃口。”说着朝美人们翻了翻白眼。
何天雄陪笑道:“我今天特地准备了两样宫廷御菜,正在烹制,稍停片刻,请诸位品尝。”他做了个手势,美人们便悄悄退出。
堂头忙为他们舀酒。江世杰旁若无人,大喝特喝,两眼通红,醉上加醉。张择端担心何天雄面子上下不来,心里过意不去,便和他随意攀谈,好在有刘京从中周旋,气氛倒也融洽。
一会儿,苗得雨端来一个精美的瓷盆,放在餐桌中心,含笑介绍:“这道菜叫凤凰投胎,是皇宫内苑娘娘们最喜欢吃的滋补食品。乃是将一只雏鸡放入羊肚内,用高汤文火清炖三天三夜始成,敬请诸位品尝。”
瓷盖掀开,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张择端、刘京一尝,肉质鲜嫩,入口即化,清香直沁肺腑,不由连声说好。江世杰微睁醉眼,品尝了一口,道:“这道菜还马马虎虎。”他忽然上下打量张择端一番,面现疑云,向左右问道:“这位先生是谁?面生得很。为何和我坐在一起?”
何天雄和刘京都微笑不答。张择端顿时面容窘迫,如坐针毡,神情尴尬。
金梁上前笑道:“张公子是你请的客人啊。”
江世杰责怪道:“既然是我的客人,你们因何慢待?快替我敬酒。”
张择端面前一满杯酒尚未沾唇,玉柱又斟满一杯酒,双手恭敬地捧到他的面前,道:“我代我家公子敬你一杯!”
张择端推开酒杯,满脸歉意,道:“多谢一片盛情,我从小滴酒不沾。”
玉柱腾地单腿下跪,把酒杯高举过顶,道:“张公子,请!”
张择端焦急道:“我真的不会喝酒啊。”
玉柱另一条腿也跪了下去,提高了声调:“张老爷,请!”
刘京笑道:“贤弟,这是东京下人劝酒的规矩,你如果不喝,这厮就跪在你面前不起来。”
张择端心中恼火,真是霸王请客,强人所难,发了倔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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