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上河图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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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上河图传奇-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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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还得到皇帝的亲自批准。高力士奉旨完婚,娶了位美艳新娘,至于能否行周公之礼,史载不详,不便臆测。但是,那位比女婿还年轻的老丈人因此连升三级,大小舅子都捧印得官却是确凿无疑的。有了这个恶劣的先例,后世便有不少无耻之徒甘愿向得势的太监献妻献女,以图荣华富贵。到了赵佶时期,太监娶妻纳妾已经成了特别荣耀的事,象征着权势财富。童贯并不满足于做有名无实的干夫妻,到处延医求治,广揽方士炼丹,大吃虎狼之药,希冀有朝一日玉茎重生。可惜回天乏术,那些铅药金丹不仅没有使他男根复出,重振雄风,反而严重地损害了他的身体,变成一个心理变态的怪物,继而对女性产生了刻骨的仇恨,以摧残美人为乐,直折磨得美人遍体鳞伤,痛苦呻吟时才感到轻松愉快。今夜,他面对的是东京数一数二的美人,感到特别亢奋。
坐在对面客席上的是冰美人颜玉洁,表面上镇定如常,虚与委蛇,内心却在紧张地思索脱身之策。自从父亲蒙冤遭难之后,她便失去自由,落籍为官娼,凭藉为父伸冤报仇的强烈愿望,才使她有了生活下去的勇气。幸得太子赵桓青睐,处处庇护,允许她改名换姓,免除了潜在的威胁。她听姐妹们说,当了官妓要想逃脱当官的魔掌,保持清白之身比登天还难。所以她每次奉命陪客饮酒都特别小心谨慎,事前让要好的姐妹将她所有的内衣开口处全用针线密密麻麻地缝严实,并在怀里暗藏一把利剪,一旦被逼受辱,便以死抗争。曾有几个封疆大吏被她的姿色迷住,要为她脱籍纳为小妾,这些人不是童贯的走狗,便是蔡京的门生,都被她断然拒绝。有几个有恃无恐动手动脚的家伙,遭她当众严词训斥,闹得斯文扫地下不了台,遂有冰美人之称。以后,赵桓特地关照,不是他亲自在场的宴会和应酬都不准颜玉洁出来陪客,但凡有童贯父子出席的场合,更不准她抛头露面。这完全是一片好意,颜玉洁打心眼里感激。但她对顶头上司曲文丕就不信任了,冷眼旁观,此公依仗职权,和姐妹们明铺暗盖,不清不白,劫色又劫财,是个鲜寡廉耻的无赖文人。她也曾多次旁敲侧击地劝说太子亲贤臣,远小人,勤政爱民,赵桓只是满口答应,不见行动,看来他有他的难处。相反,曲文丕深知她是太子的意中人,一直对她毕恭毕敬,曲意逢迎,从无冒犯失礼之处,生活上更是照顾得无微不至,让她住单门独院,还派了两个女奴侍候。时间一长,便对他放松了警惕,今晚终于中了他的阴谋诡计。
掌灯时分,冰美人刚沐浴过准备安歇,婢女禀报曲文丕有要事在门外求见。她穿好衣衫来到客厅,曲文丕施礼道:“殿下今夜宴请书学博士米友仁,请小姐立即出席陪酒。”
以往赵桓请客都要在事前一两天通知,以便及早准备。今晚这么突然,颜玉洁心中不免嘀咕,问道:“我怎么没听到一点风声?”
曲文丕笑道:“事情是这样的,太子半月前就向小米发出了邀请,可是他和他爹一样的怪脾气,藐视权贵,一直不理睬。刚才他派人回复,时间就定在今晚,连殿下都觉得突然哩。”
米友仁的父亲米芾,能诗善文,精于鉴赏,擅长书画。书法得王献之笔意,尤工行草,恣睢放纵,淋漓酣畅,笔走龙蛇,犹如逍遥游,与蔡襄、苏轼、黄庭坚齐名,合称北宋书法四大家。他的山水画多以水墨点染,重意识不求工细,结构奇诡逸纵,多神来之笔,深得赵佶的敬重喜爱,召为书画学博士。因为他内心复杂,感情多变,举止怪异,不合时宜,状似疯癫,所以世称米癫。他去世多年,但在书画艺术方面的影响仍很深远。米友仁是他的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发展和完善了乃父的独特技法,书画都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赵佶常召他入宫切磋艺术,赏赐无数。但他的脾气也很坏,清高自大,出言不逊,待人处世常出人意料,世称小米,意思是个小疯癫。冰美人听了心中释然,又问:“地点设在何处?”
太子请客,如果是纯属私交,则在府邸;如果是官场应酬,则在衙内;如果两者皆具或两者都不是,则在樊楼。颜玉洁估计赵桓这次请客意在和小米拉拢感情,请他在父皇面前多多美言,巩固皇储地位。她很懊悔前几天对太子的态度太决绝,太生硬。尤其是在他艰难困苦的时刻,感情上不能给他慰籍,遇事总该尽力而为,今晚一定要帮殿下笼络小米,改变处境。
“地点在米府。小米说酒宴由他准备,算太子作东。他的回请也同时举行,请太子观赏他父子的书画精品,作为答谢。太子已经出发了,请你随后就到。”
“也只有小米能做出这种不近情理的怪事。”颜玉洁莞尔一笑。她自幼酷爱书画,能有机会观赏到米氏父子的罕世珍品,对她的吸引力太强烈了。“请曲先生稍等,我稍作准备。”
曲文丕喜形于色,去准备轿子。冰美人立即叫来两个丫鬟进入内室,迅速将她的内衣用针线密缝严实,藏好利剪,这倒不是她意识到有什么危险,而是习惯成自然。她特地换上一件色彩鲜艳的绸裙,又薄施脂粉,略加修饰,便随曲文丕去米府。
轿子一直抬到内庭停下,颜玉洁一下轿子就感到气氛不对,眼前一座富丽堂皇的高大客厅,似乎小米没有这么阔气。厅内空无一人,也不像宴请宾客的样子,转身一看,曲文丕和轿夫都不见了。她情知有异,心中着慌,向院门跑去,忽然闪出两个面目粗俗的壮汉伸手拦住去路,背后响起一个放肆而又得意的声音:“冰美人,你的架子好大哟,今天总算把你请来了!”
颜玉洁转身一看,大吃一惊:“你……你……胭脂兽!”
胭脂兽童仲哈哈大笑:“正是小爷,你做梦也没有想到吧?”
颜玉洁失声大叫:“曲先生,曲文丕!”
“别叫了,这小子正在前厅忙着数银子哩,还顾得上你吗!”
颜玉洁方知被曲文丕出卖了,羊落虎口,处境危险,现在只有靠自己救自己,便冷冷地问:“你究竟想干什么?”
“请你陪我们爷俩玩玩!”童仲淫笑着挤眉弄眼,“你先陪老头子,再来陪少爷,这就叫爹和儿子不分家,肥水不流外人田!”
“既然做娼,就没有想立贞节牌坊,贱妾奉陪就是,何必费这么大神思?”
“痛快!俺爷俩不会亏待你这个大美人的。”
颜玉洁顺从地随他们进入大厅,以为缓兵之计。这时飞天鼠卞勇、翻江蛟石太躬身施礼道:“元帅驾到!”
童贯威严地出现在大厅里,金鱼般的眼珠突出眼眶,松弛的肉眼泡耷拉着,大大咧咧地往正中太师椅上一坐,叫人惧怕而又恶心。颜玉洁眼珠一转,轻盈地上前裣衽施礼道:“贱妾颜玉洁奉太子之命前来侍候元帅。”
胭脂兽向两个打手使了个眼色,三人相跟着悄悄退出大厅,到前院饮酒作乐。童贯的脾气,在他玩弄女性时,是不准任何人在面前的。
童贯恶毒的鱼眼睛锥子似的上下打量冰美人,忽然发现她眉宇之间和说话的神态有些熟悉,一时又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心中一动,漫不经心地问道:“请问姑娘,在你的风尘姐妹中有位姓田的吗?”
颜玉洁淡淡一笑:“光开封府直接管辖的官妓就一二百个,姓啥的没有?百家姓一个不缺!”
“我问的是原来镇守西北的叛将田振鹤的女儿。”
“哦,是她呀,说话似破锣,个子赛冬瓜,长得像个丑八怪,只配给姐妹们洗衣烧饭。后来她自惭形秽,感到永无出头之日,就上吊自尽了,说起来也实在可怜。”
童贯当时在西北处置田振鹤,田在东京的家是由开封府查抄的,田有一个女儿也落籍为娼。他回东京后,曾查问此女,意欲斩草除根,不留后患,开封府回复田女已经自尽,今天再次得到颜玉洁的证实,他才完全放心,扁着老婆嘴干笑道:“我和她父亲是朋友,本想照顾照顾她,一死百了,不提她了。本帅即将率大军下江南征剿叛匪方腊,今晚你就陪我痛快玩玩。”
看情势,冰美人颜玉洁今晚难逃魔掌。

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张择端提心吊胆地在这座迷宫里摸索前进,穿越了两座院落,躲过巡逻的将士,冷静下来判断,发现这里的建筑布局和蔡府的一模一样,心里有了底,便大胆地沿着长廊走去,尽头是一座灯光明亮的大厅,不同的是这里死一般的岑寂,看不到一个人影。
大厅所有的门窗都敞开着,他沿着墙根登上台阶,绕到大厅一侧,慢慢长起身子向里窥探。厅里只有两个人饮酒,相对无语。主座上是位衣着华丽、粗俗不堪、不男不女、年过花甲的老者,不知是何许人也。坐在客座上的是位女流,从背影看身材苗条,估计年纪不大。他想看得更清楚些,便弓下腰向前移动,选择更佳的角度。
颜玉洁极力掩饰内心不安,勉强笑道:“老爷,已过子夜,贱妾不胜酒力,要告退了。”
童贯两眼血红,浑身燥热,解开衣扣,敞胸露怀,完全失去了中枢大臣的尊严,更像市井无赖,冷笑道:“你打算回哪里去?”
“回教坊司。”
“哼,那就不必了,往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这……这不可能!”颜玉洁花容失色,慌忙搬出后台,“太子决不会答应的。”
“哈,太子已经把你当做礼物送给本帅了,难道你不乐意吗?”
“不,不,太子决不会背弃诺言,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厅外的张择端终于从正面看清了姑娘,觉得似曾相识。当她面现愤懑和惊恐时,他终于认出来了,她就是夜闯陈府邂逅相遇的那位白衣冷美人!她就是未婚妻陈云凤!一颗心激动地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真的也好,假的也好,本帅没有功夫核查。”童贯从桌案下抽出一条皮鞭,声音尖利刺耳,狞笑道,“快把衣裳脱光,我要给你烙下本府的印记!”
冰美人曾听风尘姐妹暗中流传,说童贯是个色情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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