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幽州军最强的战斗力正在与自己相持,更有哪支部队可能摸到月城方向并威胁月城的安全呢?周旦百思不得其解。月城是牧马的门面,月城有失,则牧马危矣!但是现在的情势又容不得他从容撤出。周旦脸上阴晴不定,终于咬咬牙,下令全军撤退。
听得鸣金撤退的号令,非但林超大吃一惊,连公孙瓒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但富有战斗经验的他立即想到一定是牧马军后方出了问题,才迫使周旦不得不下令全军撤退。公孙瓒狞笑了一声,下令,全军冲锋。
于是,在月城城东百里之外,牧马国雨师遭受了自组建以来最大的败绩,出城的五万部队在公孙瓒部的狂追猛打下损失过半!还是在林超自愿殿后,以两千人力阻公孙瓒六万虎狼之师的情况下。
公孙瓒追了三十余里,在歼灭完殿后部队的最后一人后,满意地收兵了。
林超幸运的逃了回来,不过他手下的两千精锐,和他一样幸运回来的连他在内一共才三人。
林超浑身浴血地回得城来,在城门外望眼欲穿的慕容云急忙出城相迎。林超呻吟了一声,问道:“月城没出什么事吧?”
慕容云神色古怪地看着林超,苦笑道:“月城根本没事!我们都被糜芳这小子忽悠了。现在周统领正在城里大发雷霆呢,估计这回连糜竺也保不了他了。”
第三章反复(下)
“到底是怎么回事?”林超一阵愕然。给糜芳一个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跟周旦过不去啊?虽然一度有传闻,周大将跟这个不学无术的“皇亲国戚(牧马城三巨头之一,宋仪死后更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糜竺的亲弟弟)”一向不和。
慕容云苦笑着告诉了他经过。原来周旦临走时吩咐糜芳如果月城附近有什么异常状况便点烽火,刚巧在两军胶着的时候,一支草原部落的酋长带着本部落的一千骑兵前来助阵。那个酋长事先也没跟牧马城方面商量过便浩浩荡荡地开了过来,糜芳不知是否是友,便冒然点燃了烽火,害得周旦在紧要关头退军,损失惨重。
林超听完后也是一脸的古怪。慕容云叹道:“其实这事原也怪不得糜将军,他也是严格照周统领的吩咐办事的,谁知道正好遇到这种尴尬时候?也算是他运气不好吧,也不知道他们高层怎么处理这么重大的军事失误。”
林超一脸疲惫地耸耸肩:“随他们怎样吧,反正我们都尽力了。”说罢不再理慕容云,独自拍马进城了。
慕容云一脸同情地看着林超的背影,也难怪林超会如此郁闷,自己朝夕与共的弟兄们几乎全部战死沙场,而且还是死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军事失误上,论谁谁也快乐不起来吧?慕容云叹了口气,跟在林超的进城了。
这一日深夜,还在慕容云赖在床上不肯起来的时候,雨师新一轮的改组已经完成了。雨师经昨日一战,总数已锐减至原来的一半,许多编制都已经取消了。白天表现最优秀的林凤祥,由于他的老部下已损失贻尽,周旦将他重新编入了慕容云的团队之中;一向受周旦轻视的慕容云,也顺理承章地被林超取代了团长的位置,降为副团长了。
林超满脸羞愧地把慕容云从床上叫起,告诉他组织上的分配。出乎他的意料,慕容云并没有因林超取代他的位置而不快,反而因肩上负担减轻而感到高兴。慕容云在听林超说完后说了一句让林超目瞪口呆的话:“周统领不是老说我每次都迟到没个团长的样吗?这回总不好说我了吧?”然后继续呼呼大睡。
最后慕容云打破了他以往的纪录,一共迟到了二十分钟(顺便说一句,一年半前,经方璇精心研制的时钟已经正式投产,时间这个概念已经不再用“一盏茶时间”或“一泡尿时间”来衡量了)才慢吞吞地赶到集合地,周旦差点没被他气背过去!不过考虑到慕容云被无故降职心情不快,周旦还是很大度地放过了他。
林超脸上挂不住,悄悄对慕容云道:“小云,不要意气用事!这是军事行动,不要因为心里不痛快就去拆老周的台。”
慕容云耸耸肩:“难得逮着这么一个千载难逢迟到不挨罚的机会怎么舍得放弃?”
林超差点晕过去,道:“一会儿打仗时你不会借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拆我的台吧?”
“靠!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慕容云一笑:“好歹我也是个军人呢!别小看我好吧?”
周旦面色铁青地看着下面的喋喋不休的林超和慕容云,哼道:“大家也知道,由于昨天的失误我们损失了很多的弟兄,我们再也不能有任何失误了。我们的后面,是我们的家园;我们的前面,是公孙瓒刘焉的虎狼大军,我们的使命,就是要誓死将他们挡在国门之外!根据我们一夜的商议,我决定连夜前往六阳山劫幽州军的粮草,如果此战成功,则幽州军必退,胜负在此一战,愿大家齐心协力,好好打这一仗,不要再做有违军纪之事!”
慕容云小声嘟囔了一句:“早知道他还没发完牢骚我还应该在被窝里多呆一会儿的。”
台上的周旦似乎听到了慕容云的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干咳一声后道:“如果没什么意见的话大家就此解散,十分钟就带着集结好自己的部队到城门口集合!”众人鼓掌而散。
慕容云轻轻拉住林超道:“你说今晚这仗胜算多大?”
林超摇摇头:“说不清楚,如果我是刘虞的话一定会提防别人劫粮道的。但是换个角度考虑,雨师如今遭受重创,又不能依靠月城城防来抵御敌军,除此以外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能让幽州军退兵?老周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的事,如果能拼着牺牲一两个师团把敌人粮草烧掉的话,也是值得一做的事。”
慕容云叹了口气:“凤祥,你是否还有一点没有考虑?月城后面不足百里就是牧马城的农业区,虽然诸葛军师已经将大部分居民都移走,但农田里的作物是不可能短时间被收割完毕的。刘虞若是知道牧马城的虚实,只需每晚派一个小队的人到城外收割粮食就行了。”
林超顿时惊了一阵冷汗:“那今晚的行动岂不是儿戏?刚才你怎么不跟老周说?”
慕容云愁眉苦脸地道:“这是周老将军和月城高层商量了一个晚上的结果,只怕不是我一个小小团队副队长说几句话便能取消的吧?我且问你,你怎么知道刘虞会派人埋伏在六阳山一带?你怎么知道刘虞清楚牧马城城郊的情况?你怎么知道刘虞知道可以从牧马城郊获得粮食?最关键的问题是,如果不这样做,你说该怎么办?以雨师现在的实力,守住月城绝对没有问题,但要想同时保住牧马,难度绝对不比要一只母鸡向狐狸发情更小。”
林超被呛得一怔:“但是……打仗能光靠运气吗?”
“就信一次命吧。反正从这里去六阳山有三条路可以走,他们就算要埋伏也一定要三面埋伏,兵分三路的话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输得太难看吧?”慕容云叹了口气:“老周估计就是这种打算。反正我们尽可能做到最好便是了。”
林超和慕容云忧心忡忡地随大军出征,果然不出所料,在六阳山一带遭到幽州军的四面埋伏。还好林超和慕容云早有防备,一开始便给自己的士兵们做足了心理准备,并把军队拉到了大军末尾给大军殿后。
当部队还至六阳山口时,直觉告诉慕容云和林超,此处便是最适的埋伏地点。果然,只听一声炮响,幽州从四面杀了出来。
林超大喝一声,向周围伏军杀去,反应比在一旁埋伏的幽州军还快,倒似乎是牧马军偷袭幽州军了。幽州军领军大将鲜于辅㈠措手不及,仓皇之中大叫一声:“跟我上!”纵马杀出。没想到他的士兵远不及他的反应能力,导致鲜于辅几乎是单枪匹马地便冲了上来,被慕容云的亲卫队一阵乱箭射成了刺猬。
其余部下见鲜于辅被杀,顿时乱了起来。林超带兵四处冲杀,将一干伏兵杀得抱头鼠窜。
慕容云见大军后面的伏兵被干得差不多了,领军前进,抵挡住左右翼的伏军。
伏击战其实打的就是出其不意,在最短时间内打懵对手。牧马军军队素质远较其他军队为高,虽然一开始微有乱象,但见后面自己的部队源源不断有条不紊地开往战场,顿时心便又静了下来,自发组织起有利的阵形来对抗幽州军。
公孙瓒大为抓狂,原以为能一下击溃牧马军雨师部队,没想到又是一个胶着局面。刘虞见自己的心腹部队全军覆没,怕再打下去损失太大,忙下令全军撤退。公孙瓒知道刘虞的意思,也下令自己的部队组织好队型向后退去。
林超见势便要乘机杀出,以雪白日之耻,不过周旦几乎是立该便制止了他。“现在是晚上,敌人退得又那么蹊蹺,只怕还会有埋伏,还是不要追赶的好。”周旦如是说。
慕容云也点头同意周旦的看法。在他看来,幽州军的临时退兵简直奇怪得不可思议,“现在是敌强我弱,他们根本没理由害怕和我们打消耗战才对,他们这么做,只有一种解释,那便是尚有后招。”慕容云道。
林超一点就透,连连点头,但他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从战术上讲,公孙瓒没理由摆出两道埋伏才对,难道他一早就能算出我们能识破他的第一层埋伏而在后面又埋伏了一支军队?那样的话还不如两支伏军加在一块合算呢!他悄悄与慕容云商量,慕容云却摇摇头表示他也猜不透,哥俩儿只得满腹狐疑地随大军返回月城。
周旦因为连续两次吃亏,本来就脾气爆躁的他更是脸色阴沉得如同今晚无月的天空。周旦快马奔至月城城下,大声喝道:“糜芳!快开门!”
慕容云与林超相视而笑,这个老周,输得也太没风度了。
不久,城头露出一个人的头来,正是糜芳。糜芳显然并没有因周旦的无礼而不满,他笑呵呵地道:“原来是周将军回来了,快开城门!快!”
林超一乐,糜芳这小子平日里不是因为他哥哥的原因谁都看不起吗?怎么突然之间对周旦不摆架子了?
“我看定是白天老周请了出将军令要斩糜芳,却给众将劝住。唉,老周这臭脸就是可怕,看,把好好一个牧马城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