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狐狸,我说你怎么这么大方,又是赠书,又是说什么天意的。原来目的在此。这回可真是上了‘贼船’了。看来如果我不能彻底安抚好这十几万已经陷入狂热的疯子,那么我肯定会被这老贼架柴火葬了,并且美其名曰送天神归位。你个老不死的,今天是着了你的道儿了。”我在心里恶狠狠的大骂张角,想一想,毕竟自己还是太单纯了,他要是没点儿心计手段又怎么能让这十几万忍饥挨饿的人死心塌地的,供其驱使呢。单凭他平日里治病救人又能号召几个疯子?宗教的力量真是可怕,哎,看来真是‘大奸若忠’那…(郁闷中)。正又气又无奈时,张角偷偷的戳了我一下,暗声道:“快点儿表态。”说完又用威胁的目光瞄了我一眼。“我,我说什么呀,我以前可是从没上台讲过话。”我和张角互相咬着耳朵嘀咕着。“笨蛋,现在你可是天神,你说什么他们都得奉若神旨,多说点儿上天有好生之德,汉贼必灭之类的话,鼓舞一下士气就行了。然后剩下的我来收场。快去”张角说完轻轻的推了我一下。就这样,我象一个死刑犯一样垂头丧气的站在城楼上,大风吹过,刺激着面部神经,渐渐的头脑清醒了很多。俯视着脚下的芸芸众生,他们也在虔诚的仰视着我。眼中流露着狂热,崇拜,盲目的信任,还有一种让人心酸的渴望。我知道这是一种对活下去的渴望,一种至少能让他们今天吃上一顿饱饭的渴望。他们跟随张角造反,杀戮无辜,除了被逼无奈,还有就是张角给了他们一个这么做的理由,一个活下去的希望,如果不是身陷绝境,谁又会易子而食,谁又会杀人放火,残害无辜!都是人那!他们是在用命来换口吃的呀,而张角以让他们失望太多了。我的心在风口浪尖上挣扎,抽搐。短暂的痛苦过后,终于我参透了这无法释怀的感情,那就是对待黄巾的态度,是救?还是任其自生自灭?“祸乱有因,情实可悯”。这就是我的理由。救!既然以被这些可怜的人视做神明,那我就替天行道!想到这里,胸中的压抑一扫而空.仰望苍穹,阴云散去,红日当空.秦骏一手指天,登高大呼:“自古以来,成者王侯,败者寇。哪个生来就是王侯?还不是应天而起。哪个生来就是强盗,还不是官逼民反!!天若有情,当悯众生,天若无道,众生当反!!汝等揭竿而起,为的是 替 天 行 道 !!!从此天理者——昌!逆此天理者——亡!”。
骤然间,大地狂风四起。
当我坐在县衙大堂时,耳边还在不停的回荡着那震撼天地的疯狂呐喊:“苍天以死,黄天当立,替天行道!杀尽贪官!”。我知道,现在我真的是身不由己,没有回头路了。因为我给了他们一个更现实,更得人心的理由。为了这些被我深深鼓惑的无辜百姓,我也只能一往无前的走下去了。“张角,我终于明白你的心思了。”
第三章奇货可居
广宗一战,秦骏名扬天下。天神降世之说流遍了大江南北。当然,经过人为的夸张渲染后,出现了两个版本。一个是黄巾版,一个是汉王朝的官方版。自然而然我就同时拥有了天神和魔鬼的两张面孔,具体的描述到也不必细说。黄巾一方称我为救世“天君”,官方则毫不客气的将我定性为妖人,张角第二,并且还发布榜文悬赏黄金万两要我的脑袋。看着桌案上的榜文真是令我啼笑皆非。正在为此抓耳挠腮之际。耳边传来极为熟悉的声音“秦骏,好悠闲那,你这个‘天君’还真的当起了神仙,什么都不管那。哈哈…”。张角满面春风的走了进来。我苦笑着抬头望望张角,指了指榜文,“神仙?看看吧,神仙的脑袋可是值黄金万两那,不知道老神仙您的头颅是否也是这个数?”。“哦?”张角笑了笑随手将榜文抛到一边。“唉,我老了,比不了年轻人了。想当初老夫的这颗白头只不过值千两黄金而已,真是后生可畏呀。”说到钱,这让我想到了以后黄巾军的生存问题。随之肃容道:“老人家,您认为我方目前形势如何?我这个神仙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鼓舞一下士气还行,真要是上战场去冲锋陷阵,我还不如您手下的一个普通士兵呢。”张角见我转入正题,神色也随之一敛,叹了口气道:“我找你也是为了今后的事。你是熟知历史的,我虽然不知道史书上的张角有多大的能力,但是要论军事才干,我还真的很惭愧,若非手底下有几员懂得带兵打仗的猛将,恐怕是一天也支撑不了。就是战争打到今天,我也是走道哪算哪。我只不过是个医生那,让我入朝进太医院当个院长还差不多,要说这出谋划策,运筹帷幄,真正的张角都不行,你说我成么。所以,我想把‘黄巾’这面大旗交给你,让你来领导、指挥这只军队,你不要推辞,再怎样你也会比我强很多,总比让这些无辜的苦命人跟着我挨饿、受冻,最后被官府剿灭的好。如此也算是我为自己积点儿阴德了。”说罢,张角从怀中掏出一块木质的令牌放到了桌案上“这是我的信物‘黄天令牌’,有了他你就可以号令黄巾,所有人都会绝对服从你,其实就算没有它,以你‘天君’的身份和威信现在也是一呼百应了,这只不过是形式而已。收下吧,今后就全靠你了。”张角目光沉沉的盯着我,在他的眼中我看不出一丝的虚伪,狡诈。有的只是诚恳,信任,还有一点儿恳求。犹豫了片刻,我收下了令牌,学着古人模样起身向张角深施一礼:“骏,虽才薄德浅,但,愿为天下苍生尽绵薄之力。鞠躬尽瘁,死而后以。不负天公重托。”(没想到,几个月后,今天的这段谈话竟成了张角对我的临终遗嘱。他最终也没逃脱的了历史上张角的命运,病死于广宗城。)
“好了,年轻人,不必这么客气,说说下一步怎么打算吧”
我在大脑中飞速的将演义,正史里黄巾军的军事态势分析了一遍,随后慎重而缓慢的说道:“四个字——战略转移。
“哦?这怎么说?我军现在不是节节胜利么?”
“不!我认为现今我方以陷入危局,有三大不利:
一,军资匮乏,十几万的军民日耗巨大,不宜持久。只能不停的攻城略地,以战养战,日久必然军力疲乏而不能再战。
二,后无所依,我军一路征伐,虽处处报捷,但实是孤立之旅,无援之兵。一旦被汉军调集重兵四面围困,内无粮草,外无援兵下只能束手待毙。
三,军备不整,我军人数虽众,实是…”
说道这儿,我顿了一顿,张角摆了摆手道“无妨,直说。”
“实是乌合之众,如汉廷派一能将统兵数万,两军对阵,硬撼之下,我军其实不堪一击。必会一战而溃”。说道这儿,我的脑海中闪过一人——皇莆嵩。历史上大破黄巾的汉末名将。
“如之奈何”听我说道此处,张角不由的点了点头,然后双手一摊,一幅“你说怎么办?”的苦相。其实这也怪不得“张角”,他只是知道这场战争的结局,确实是不懂左右战争的因素、战争的指挥艺术。所以只好发出“如之奈何”的感叹。我笑了笑道:“无妨,我有三策当解其围,
一,“天公“可领一军尽搜城内、乡间的豪门大户筹集钱粮辎秣,想必这些专吸民脂民膏的家伙油水一定不少,但切不可劫掠伤及无辜平民百姓。据我所知,黄巾军的名声现在可是非常的不好,我不想节外生枝。所得粮草要全部集中统一供给,金银财物则由亲信去徐州下邳、青州北海用以采购粮食。一部走水路运往冀州暗中囤积,一部速运回广宗以备不时之需。
二,在物资储备充足后,我军要做出兵进洛阳的架势,主力实则转袭青、徐二州,尽掠两地钱粮,然后速归冀州,实现战略上的大转移,河北之地人口众多,土地膏腴,物产丰饶,实是不可多得的稳固的大后方。以此膏腴之地足可以供数十万大军一年之需。只要命一大将紧守黄河几个重要渡口,天公领一军迅速扫清幽冀二州的汉朝地方诸侯、士族力量。我军则立于不败之地。
三,精兵简政,大军十几万,实则能战的不到四成,还有三成老弱妇孺,三成废病伤残。能战之兵要加紧训练,严令军纪、整备器械,至于非战人员该如何归属,这个么,就有点儿难了,我暂时也没什么好主意。先等粮草筹集齐备后再想办法吧。”
现在我终于体会到小说里刘备率百姓逃亡的滋味儿了,这些乱世中的百姓真是一块烫手的山芋,随军行进,贻误军机。弃之不顾,尽失民心,以后平定天下还得靠民心那。想到这里我不由的长叹一声 “鸡肋,鸡肋,食之无肉,弃之有味”。突然间,张角象是下了莫大的决心,道:“遣散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办吧,这种事你出面不好。只是一时粮食没有筹集足备,恐怕要拖些时日了。”
见张角主动承担了最大的困难,我心中不由的一阵感动。“同是来自于未来,本应肝胆相照,如今我这么做是不是太过自私了?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再说吧。”
“秦骏,既然你同意接管黄巾了就先见一见我手下的几个主要亲信将领吧。”“你们都进来!”话音刚落,只见几个身材高大,一身皮甲的大汉走了近来,沉重的脚步震的地面微微颤动。在我面前一字排开,躬身施礼。
“我等见过天公,见过天君,祝天公千秋万载,祝天君万年无期”。
我心中好笑,这一定是张角临时教的,不论怎么听都好象是《笑傲江湖》里的台词,我是‘东方不败’,张角象‘岳不群’。张角附在我耳边悄声道
“‘万年无期’是我为你后加的,怎么样,还满意吧?”
“老家伙,打仗不怎么样,讲排场到是很有一套,是不是早就想当皇帝了。”我微微笑了笑道“免礼,诸位为我黄巾任劳任怨,忠心可表,来人,看座。”
张角指了指下首的一个剑眉虎目,长相很是英武的中年将领道:“这是我黄巾第一将,”还没等张角再往下说,我已经猜到了这几个人是谁了,张角手下能称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