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历来我都是要变成参议员的媳妇的,不知怎么竟成了你的人了。于是,她又叹了一口气。
大名说:不过,你不要总是以为跑了的鱼是大的,你说,那一次你不是说舒舒服服,巴巴适适的。
惠芳说:你讨厌,一天就会说这些来挑逗我。不过,你不要以为圆了房,你就想怎么就怎么,不要忘了,舔脚板心的事了。
大名说:我就要舔、就要舔,于是,两人嘻嘻哈哈的进入状态。大名倒是小心谨慎的伺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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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笼爷儿父子的故事(十六)
——苍髯老贼
次日,惠芳是代表曾家去签了字,又和大名分乘两个滑杆进城,去看新的铺面和住宅。
铺面在城的大码头,靠江的地方,市口很好。招牌上已经有了“曾家锅铺”几个大字,相当光辉。而住宅却是半里之外的一个叫吉龙桥的地方。独门独户,不是铺面,而是门洞的。里面有一个古式的两层楼房,上面住人,下面则是客房厨房厕所。楼下还有一个小小的园子,里面的有几株树,几竿竹的。惠芳说:这儿倒没有大码头热闹。突然惠芳想起什么说:我警告你,这儿不像老家锅铺,没有什么人的。这儿是县城,花花世界的,你敢于出去,背着我拈花惹草。你看我不叫你扫地出门,呵,不然,我真正要杀了你。
大名说,我对付你一个人都这样精疲力竭,哪里还敢去东想西想、吃些不长的。况且,我还有生意要去做。惠芳才笑了。
他们坐滑杆回家去向曾老大报告时,曾老大说:这样也可以,不过,去了那儿你还要给我安排人的。李妈是本地人,是不会去城里的。所以,生火煮饭,洗衣浆裳,还要请一个老妈子,另外,你的铺子,也不能没有人守店的,还要请一个伙计才行。
大名和惠芳连忙称是。
虽然约定婚事要进城再办,但是惠芳却是一天在家浓妆艳抹,百般妖娆,不但要大名效法曾老大对姨太的表演,还要做伍余曾经说的如何轻飘浮上天的把戏,使大名觉得大小姐比起什么启蒙的三表姐,不让男人下马的二表姑,还有浅滩的妖娆娼女,还有轻佻的伍余来,惠芳才是真正的女人,于是,死心踏地按照惠芳的安排尽忠效力。
在他们要搬家的前夕,大名和大小姐乘坐滑杆又去了一次张家湾,说是奉命去看先志一家。虽然仍然比较客气,但当大小姐与桂花站在一起时,大名觉得桂花虽然是他曾经牵挂的女人,奶子也挺滑,但是现在像一个什么人呵。
同时,先志心理也在打鼓,这个在他怀里像一只青蛙的女人,现在竟然是这等妖娆和体面。而惠芳也觉得,给自己破瓜的人,怎么是这样一个怪物。到是桂花非常自然,觉得算命的先生莫有错,她们的生活还是可以,先志已经会做篾匠活了,平日编织的竹器,精巧而美丽,可以买不少的线呢。
王家婆婆在一系列的事故之后,行动迟缓,精神不行,神志也又不清楚了。竞对大名没有什么亲怩的表示。
大名说服了大小姐,又让滑杆抬在他父母的坟前,他磕头喃喃地说着什么,而惠芳,只行了三个新式的鞠躬礼。心里想,自己做梦也没有料到会给葬在这里的人当儿媳呀。但是她无怨无悔,因为她每天都可能感受到刺激和新鲜,都会飘飞和激动。
惠芳晚上问大名,你发现你曾经的未婚妻桂花没有,她的腰有点圆,是不是已经怀孕了。
大名说,没有注意,我也不懂的。惠芳说,你光知道干事情,不渴望有收获吗?大名说,我说过,一切都以你的意思办的。
惠芳忽然异想天开,要一起去拜会一下伍家二姨太,大名说以后吧,近来太忙了。惠芳说,心虚了不是,我看你对她也没有安好心的。大名只有苦笑,惠芳说,就是她送在你的面前,你也不准正眼去看她,懂不懂。大名说,一定一定。
九月初九,在登高的这一天,曾老大一家人雇用了几程滑杆,还有一些挑夫就吆吆喝喝的进城了。
在离开房子那一时刻,曾老大还流了几颗眼泪,想起这是他发家的地方。就在这儿他不但搞了一大笔家私,还有在兴隆,在浅滩,在永春府,还玩了不少的女人,而今却要离此而去养老了。所以,不免有点遗憾,为什么自己见了文太太居然把持不住自己,进而被落成了一个终身残疾。
惠芳的想法是不同的,进了城,地方大了,自己不是谁家的媳妇,而是一个真正的当家人。今后一定要好好的享受生活,伍余算什么,她不仍然只能蜗居在一个没有多大的小地方吗?
大名有点儿不同,他感到如你惠芳说的,来这儿今天不过八个多九个月,就居然由一个吆牛屁股,寄人篱下的变成当家人了,而且过手的女人都一个花骨朵儿一样,特别是大小姐,本就该入当官人家的,现今却成了自己的老婆。我一直以为父母死了会搞得吃饭都有问题呢!居然成了这样。他又突然想起桂花来,桂花,我是一直不想负你的,谁知道命运的安排会是这种情况呢?大家都认命吧!
大老爷娘子的想法多少有点不同,到了城里,有一个病痛,到是好得多,人生一辈子像这样,也可以了,不过真是死了,我还是愿意葬在乡下和祖宗在一块儿。不过,但愿我死在曾老大前头,不然以后靠下一辈人,总是说不清楚的。
在城里,久而久之,大家都陆续习惯了。
变化最快的当然是惠芳,首先就是穿戴,她是尽量的做了不少时髦的衣服,经常出入裁缝店。到了冬天,一律要显得雍融富贵,皮的衣帽,出汗也不怕,总要显出身份来。天气稍热,就要尽量的使自己风骚,无非是高挺的奶,凸翘的屁股,还有就是细的腰肢和修长的腿。所以,旗袍不但多,而且一是要紧身,二是要高开衩。头发烫了,还用一个玻璃发夹压住。宁肯回家来埋怨,也要穿着高跟鞋,她以为少奶奶是应该浓装艳抹的。所以,每天的描眉画眼要花去很多时间。
大老爷娘子虽然仍有人伺候,但总是觉得菜不对味,新来的这位姓张的女人,烧菜是不行的,而且,洗衣浆裳用起洋碱来简直不当数。同时,自己胃口也老是不好,街上买回的菜总是不新鲜。而且,老爷不时要拄着拐,说是去一下什么茶馆,去听一下什么评书。心里多少不放心,于是三天两头就依她的想法,有了病痛。
曾老大去吃茶听书的时候,眼睛总是不时还要去瞟那些女人的腰腿。城里人多,三教九流,无所不包。偶尔他又看见了一些向他抛媚眼的女人。只是腿脚不便,觉得有心有胆,只是没有这个机会了。于是,就想到,大名是我一手提起来的,就借机会隐约的谈一下心理的想法。
大名是聪明人,就在大老爷娘子因病要送医院那天,他要张妈去服侍的同时,又找了一位姓曾的女人来,让这位女人管曾老大为叔,管惠芳叫妹,管自己叫哥,但这位女人有一套服侍他叔的办法,使得曾老大连茶馆也不坐了,评书也不听了。而且,吩附大名,要好好照顾大老爷娘子,去医院要把病治断根才出来。
惠芳对这事有点不放心,问大名是怎么一回事。大名说:老爷子没人照顾怎么行,谁去给他擦身子,递茶饭呀?何况,她还姓曾,是你的本家姐呢!
惠芳说:你不想吃油渣,就不要往锅边转,听见没有?你女人天仙一样,去街一走,多少双眼睛落在我的身上。
大名说:是呀!白天看见你我都不想等到晚上了。惠芳才得意的走了。不过,但于街道上的人把惠芳叫做“妖妇”,也令他觉得不很舒服,似乎惠芳并不只是想讨好自己的丈夫,而是希望有更多的人艳羡自己。
蒸笼爷儿父子的故事(十七)
——苍髯老贼
时间不久,惠芳果然就结识了一些所谓的姐妹,有的妖艳淫荡,有的家庭富有,还有本身就是官太太一流人。而且,居然结社成了什么手帕姐妹会,煞是热闹。大名无论如何也有些担心,因为有一天他代惠芳去打牌的时候,一个女人就用高跟鞋不断轻轻敲击他的腿,他才俯下身去,那女人就把旗袍的下幅掀开。他想:惠芳去那个队伍里会不会也是这样。似乎这些姐妹都不是省油的灯,也很容易启迪惠芳。不久,惠芳就是一个跳舞的好手了。进而她还要求大名也去长长见识。而且,还不止此,又有姐妹提出大家凑分子作生意,因为姐妹中有一两个是军官太太,他们进起什么货物来,是不受检查的,所以,利益也大,有一次的分红,就令大名觉得他的锅铺生意不算是老儿了。
他就觉得应该与曾老大商量。
曾老大说:任凭什么事情,还是要将本求利,不要去追求暴富的。
但他也不敢去得罪惠芳,因为一切家庭的契约上名字都是曾惠芳,如果有一天惠芳要他扫地出门,或者用一个新名词叫做离婚的话,他的下梢头也很难说了。
有一天,他收到一封要转交给曾老大的信。曾老大急于让侄女来擦身子,就叫他先看,过一会儿讲给自己听。
待曾老大红着脸儿一副舒坦的样子来听讲情况时,才有点脸色不对头起来。原来这封信是一个叫郑金佩玉的女士写的。内容是有要请曾光贵即曾老大偕小姐到‘忙里闲茶舍’一叙,时间就是当天下午。
曾老大说:在县城里,我是记不得什么郑金佩玉这个人的,如果说起姓郑娘家姓金的,慢惚我记得原来的郑参议员,就是要与惠芳订亲的那一家的女人。大约姓金。只是我来到县城后,听说郑参议员不知被参了,还是有什么事情。大家都不大知道了。而且,提出惠芳的婚事,原本也是郑家提出的,现今找我干什么,莫非想打一点启发?想骗一点钱财。他又说:不过,与姓郑的这些年的淡淡交往,倒是不曾记得有过这些方面的恶习。
于是,他决定:今天下午由大名约惠芳一道,准时去一下。如果真要破费一点钱财,也不要吝啬的,只是,要他给惠芳说要少说为佳的。
惠芳照例是一副花枝招展的样子,大名也戴着博士帽,身着灰色大绸缎大衣,光亮的皮鞋去的。
到了约定的地点,先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