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大家不打不相识,霍大人升迁之喜,我没来得及亲自登门道贺,罪过罪过,幸好中尉大人给我几分薄面,肯来蜗居一会让我得以向大人谢罪。哈哈,来,各位远来都是客,请上座,李大人,你们虽然不能和中尉大人在武力上一决高下,在酒席上分个高低岂不更加快意。”主父偃拍掌微笑,侃侃而谈,将霍去病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情由轻轻一笔带过,更是巧妙的转移了矛盾,随后淡淡弥漫在空中的酒香更增添说服力。
李丹经过霍去病身边之时,眨了眨眼睛:“中尉大人不用奇怪,我腿脚受伤不便,此战根本是必败之局,大丈夫应识进退,你说我该不该认输呢?”
“那你为什么先前还要向我挑战?”霍去病不解道。
李丹翻了翻白眼:“不那样就直接认输我哪里还有面子?”
霍去病无语。
众人纷纷被引到席上坐下,只有那青年似乎极不习惯这样的情况,在席上扭来扭去,满脸的不自在,把这一切看在眼中,再结合之前对这青年的感觉,霍去病心中多少有了计较。
柳依早就吩咐下去,几个侍女下去一会,随即小心翼翼的捧回了色泽如血、酒香浓郁的酒浆,几个侍女在几人面前的酒樽前都洒满了这种奇酒,朦胧的月光游走在鲜红的酒浆上,美丽到了极点,让人不忍去破坏。
“我李丹在世上活了二十余年,自认天下美酒无不尽在胸中,哪知今日方知以前喝的不过是井水,这样的琼浆竟然令我不敢饮之。”李丹仰天长叹道,像他这样的好酒之人,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可见这酒浆的名贵和稀罕了。
“玉石在俗人手中不过是一块顽石,千里驹在不识马手中不过是匹瘦马。”主父偃微笑道。
李丹闻言双目光更是闪闪发光,猛地举起酒樽,一饮而尽,闭上了双目,李丹意犹未尽的回味着:“其味甘甜,微含苦涩……实在是好酒。”
霍去病心中好笑,这酒他如何认不出来,正是他送给主父偃的原始葡萄酒。当年关市之事,他顺利的控制住了哈泰,教与他用葡萄酿酒的秘法,数年间便成绩斐然,虽然工艺落后,根本不能同后世的葡萄美酒相媲美,但在这时代算是顶尖了,更何况葡萄产在西域,中原更是见所未见。
侍女再为他小心的倒上一杯,这次李丹没有那样牛饮,反而细细品尝起来。
“就冲着这酒,以后主父大人不要怪我经常来访,对了。”李丹回醒过来一拍脑袋:“真是糊涂,我还未问这酒之名呢?”
主父偃笑了起来:“这酒……呵呵,我也不知。”
李丹狐疑的望着他。
“此酒名曰‘烈血’。”霍去病淡淡接口道:“西域,是胡人所制,极为名贵,传说和汗血宝马并称为西域两宝,是上天所赐,即使是匈奴贵族,也罕有能享用此酒者,我在渔阳之时,从关市上所得。”
“好一个烈血,果然是好名字。”李丹拍案赞道:“霍大人,现在我看你可顺眼多了。”
“李大人醉了!”霍去病淡然道……
不久之后,李丹既起身和那青年一起退下,按照他的话说,这样的好酒本就不多,一下子就喝完了岂不是暴殄天物。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等他们走后,霍去病忍不住问道,这疑问已经纠缠了他好久,更奇的事,李丹等人竟然留在了主父偃府内,并没有离去。
“李丹在长安并无住处,所以邀他来我府中小住,更何况我和他曾有一面之缘。”主父偃缓缓道:“当年和公子一别,我游历各诸侯国,当时这李丹也在琅琊等郡,当日初见,我就感觉他不是普通人,后来果然不出所料,他竟然做到了衡山国相的位置。”
“传言此人轻狂,更是不拘小节,还勾引下属妻室,这些都是中伤之言?”
“公子信吗?”主父偃反问道。
“不全信。”霍去病沉吟道:“此人所作所为的确轻狂,不拘小节,不过从他进来对主父先生妻室目不斜视看来,我敢断定,勾引下属妻室定是恶意中伤。”
主父偃点头道:“公子所言甚是,其中自有隐情。”
“你招待这李丹正是为了知道这隐情?”霍去病明白了过来。
“瞒不过公子。”主父偃笑了起来:“公子并没有审理李辽等人和李丹之间的争斗案件,所以并不知道其中衡山王子刘孝表现极其怪异,似乎恨不得置李丹于死地,联系一下李丹曾在衡山为国相,就知其中必有隐情了。”
李丹,衡山国,刘孝……一连串的事似乎有某种连接,不过霍去病对它根本兴致缺缺。
霍去病不解道:“你怎么会关注这种小事?难道仅仅是为了替好友打抱不平?”
主父偃微笑摇头,突然正容道:“传闻衡山王不喜衡山太子刘爽,却对刘孝恩宠有加……公子,言尽于此,此事知道太多对你并不利。”
霍去病明白过来,现在他中尉的位置还没坐稳,当务之急是稳定在北军中的地位而不是其它。
“大事未成,公子还需注意啊,不可和我来往过多。”主父偃告诫道。
“明白了!”霍去病长身而起,只问了一句话:“长安对我不利的谣言是不是出自陛下之手?”
主父偃心中挣扎起来,半晌才沉重的点了点头。
鹰击长空 第一百六十一章 他乡遇亲
好手段啊!霍去病心中无声的叹息了起来,微微一礼后告辞而去。
也许自己的升迁,以及任中尉之职等等都早就在刘彻计划之中,自己还没到长安他就已经规划好了一切,一切都只是顺理成章,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罢了。
心中却很难生出怨恨,毕竟此事对自己有利无害,他更是隐讳的提醒了自己,和其他许多被他无情对待、用完就弃的人比起来,已经格外的受到恩待了,毕竟他也希望自己能够为他扫清道路,从而多方面为自己造势。
不过,自己真的甘心就这样任他摆布吗?要知道以后的刘彻是多么的泯灭人性,罔顾亲情,霍去病在心底暗暗问着自己……
等霍去病回到府邸之时,正好看到凌星呆坐在内,连霍去病进来都没有看到,往日里灵活的双目却一眨不眨,失去了往日的灵动,显得死气沉沉。
霍去病看的心中没来由的一痛。
卫少儿正愁眉不展的坐在一旁,两道秀眉深深的皱在了一起,见到霍去病回来顿时双目一亮,口中却埋怨道:“去病,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中尉官署有点事。”霍去病看着凌星,奇道:“娘,星儿怎么了?”
“你自己问她吧,无任我怎么问她都不肯说,这小丫头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了,我中午去了下皇宫,回来她就这样了,去病,你劝劝她,莫要憋坏了身子。”
“霍大哥,我想和你谈谈。”一直没动静的凌星突然道。
“你们谈,你们谈!”卫少儿会意的起身避了开去,一时间除了霍去病和凌星两人,其他人走了个干干净净。
霍去病在凌星身边坐了下来,伸手轻抚她的柔背,像哄小孩一样轻声劝道:“好星儿,有什么事就和霍大哥说,万事都包在我身上,谁敢欺负你,我一定把他打得猪狗不如。”
凌星噗哧一声被逗得笑了起来,娇躯一阵乱颤,埋首在霍去病怀中,身子微微颤抖着。
霍去病的身子一下子僵硬起来,奇妙的感觉由两人相触处源源不断的传来,凌星身子的不安分的抖动更是使得这种感觉如潮水般不断的涌来。
这还是霍去病第一次和没有血缘联系的女子这般亲密的接触,两人虽然相识很久,不过一直持之以理。不是说霍去病生理还没成熟,也不是凌星不够动人,一切的一切皆源自于霍去病本身的心理障碍。
也许当年那个在寒风中簌簌发抖、无依无靠的小女孩的形象太过深刻,霍去病浑然不觉往昔柔弱的女孩已经长成了倾国的少女佳人。
“星……”心中涌起了异样的情绪,霍去病伸手正欲去理顺凌星这番动作而散乱的秀发。
“今天下午李敢来过了?”凌星躲在霍去病怀中轻声道。
“李敢?”霍去病的手顿住,心中苦涩起来:“难道你……”
“你在想什么?”霍去病变调的话引得凌星抬起头来,见到霍去病的表情,心中一想就明白过来,皱了皱琼鼻嗔道:“那李敢和我有什么关系,虽然他平日里经常来找我,可我从来没有给他好脸色看呢!”
凌星声音越来越低,脸颊上传来的燃烧的感觉让她又把头埋了下去。
霍去病全身一松,自己却是多心了,自从刚才开窍以来,再观察身边的佳人,再没有感觉,不知道对方的心意那就真是榆木脑袋,不可救药了。
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心中的积郁一扫而空,整个人神清气爽起来。
李敢此来应该是为李辽说说客,李辽之父乐安侯李蔡是李广堂弟,说起来李敢还是李辽的堂兄,自己做了中尉,是李辽的上司,再加上李辽因为斗殴犯事,他李敢来求情也是情理之中。
果然,凌星在霍去病怀中低声道:“李敢是来为他表弟李辽求情的,我们不知情况,也就没答应他,不过……”
霍去病暗暗点头,这样处理最好了,不过凌星说了一半却停住了,奇道:“不过什么?”
好半晌怀中没人应答,霍去病正觉有异,突然听到细微的抽噎声。
“星儿,怎么了?莫非是这李敢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霍去病勃然怒道。
凌星抬起头来,满脸泪痕,神情却没有半点凄苦:“不是,霍大哥你误会了,我是因为太高兴了,你知道吗?随李敢一起来的还有一人,他……他是我久未闻面的叔父啊!”
“你叔父?”霍去病傻眼了,他只知道凌星的父母死于渔阳,其他的是凌星不愿说,他也没问,哪知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