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洛意站在一方珠帘前面,口气甚是恭敬,“是,不仅不肯帮忙,他甚至要帮助欧阳天段,而且,似乎怀疑我对他说的话。”
冷笑了几声,“我本来就不期望他会帮忙,教你对他说那些话,目的不过想要扰他思绪而已。”
珠帘外的唐洛意一脸不以为然。
珠帘里的人象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似的,接着说,“论武艺,你比不过他,论计谋,你更加比不过他,论毒术,他解毒的功力只怕比你下毒的功夫还要高上十倍,此人不除,日后必是我们的心腹大患。”
神情一滞,乔勿漓倒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值得这么高的评价!“他倒底是谁?我们要这么防他,而且,看您似乎对他很是了解。”为什么他身上真的有和自己一摸一样的玉佩,当初让她故意把自己的随身玉佩露出来给乔勿漓看,骗他他是唐门长子。虽然故事是久经琢磨,可是如果不是对乔勿漓的身世背景很是熟悉,再聪明也编不出吻合的故事来。
所以,她绝对有理由怀疑珠帘里的那个人认识乔勿漓,而且十分熟识!
珠帘里的人一愣,过了片刻才冷冷地开口,“这些你都不用管,反正他绝对不是你的大哥。你只要知道,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是。”
房间里静默了许久。
“现在,如果我要你杀了欧阳牧龙呢?”珠帘里的人突然说。
红唇微启,她凉凉地吐出四个字,“决不留情。”凤眸一睁没有半点柔情和犹豫,并且带着一股凌历的杀意。她是真的想要杀欧阳牧龙!
“好!我这里有一个办法,包你一石二鸟。”
一石二鸟?看来这个方法必定十分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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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乔勿漓答应帮忙,可是,他行动不便,若是暗访容易曝露身形,所以他把破阵法门尽数交给沈绍南,让他前往唐门,而自己依旧留在欧阳山庄。
时间匆匆又过了一个月,时至夏末,雨水频频,夏日的雨来得急,却也去得快,一场大雨将尽,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形成一个雨帘,雨雾中的庭院显得特别清丽。
扣儿站在窗边,看着那边风雨廊里站着的女子,她已经站了许久许久,院中的美景好像半点都不能打动她的心,她依旧眉心紧皱。
站在风雨廊中的女子没有发现,她的身后有一个男子一直紧紧地看着她,眼中有着一抹淡淡的无奈。
扣儿看着这两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嘴里喃喃道,“他们看起来好相配啊。”
正在收拾的书桌上书本的容真忽然抬起头来,很相配?谁很相配,他走到扣儿身边,随着她的目光,看到风雨廊中久立的沈落楚,和她身后的乔勿漓。
“他们很相配?”那可真是见了鬼了。
幽幽地说,“不是吗,山庄好多人都说他们郎才女貌,而且,这一个月来,我每次看到沈姑娘看公子的眼神都象是蕴含了千言万语,任谁也描述不出。”
这个傻丫头,整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翻了个白眼,他没好气地说,“那是因为沈姑娘曾经做了一件对不起爷的事,所以,她如今懂事了,看到爷,想起当年的事来,当然是要千言万语啦。”
“对不起公子的事?”
看着眼前的雨,沈落楚心里真如扣儿所言端的事千头万绪。
三年了,她以为她再也不会再看到他,她以为再见到他他会象三年前一样对自己怒目相向,她以为他们再见肯定是势同水火,可是,他的语气那么淡然,这些日子,绍南出门,他更是对自己照顾有加,他的笑还是那么温柔,似乎三年前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落楚。”不知何时,乔勿漓已经推着轮椅来到她的身边。
她转过头,眼中情绪未及敛去,被来人看个正着。
“往事已然随风,何必再想。”
“乔大哥。”每次看到他的轮椅,她的心就会抽痛一次,就痛恨自己的无知鲁莽一次。
轻轻摇了摇头,“何必呢。当时你年纪尚稚,垂髫之年……”还未说完,沈落楚已经抢着接下去。
“可是,这不是可以做错事的理由。”她本无颜再出现在他面前的。
“我的心早已放下,如何你还是放不下。”
放下?这于他是何等大事,竟然一句放下就了结了!沈落楚一脸不可思议地低头看向乔勿漓,只见他面容缓和,神情恬淡,丝毫没有挣扎矛盾之色,那双星眸,炯炯发亮,清明透彻,真真如他所说已然放下。
雨已经停了,雨后气象新鲜,就连天边也架起了一道七色彩虹。
乔勿漓伸手一指,“你看,雨过,天便晴了。”
释然一笑,“是啊,天晴了。”
第十二话 往事
屋子里扣儿看着他们二人实在是不像有仇,“容真,三年前沈姑娘和公子之间倒底发生了什么事?”
放下手中的书本,容真皱着眉头,“你看现在的沈落楚成熟干练,可是三年前,她还是个小毛孩,根本不知天高地厚。”
三年前,沈落楚和哥哥沈绍南到竹林小住,那时候的沈落楚真真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不仅什么都不懂却还做着要当武林侠女的痴梦。
想当然耳,这样一个丫头来到竹林必定给竹林带来了不少麻烦,以及许多笑料。
第一天,他硬说一个人是拐卖孩子,拖着乔勿漓出去行侠仗义,到头来,那个孩子明明是人家的亲儿子,从头到尾都是沈二小姐神经过敏会错意了。
第二天,她把人家肋骨打断,还硬说那人是奸细,可是,对方明明是来办置货物的货郎。
诸如此类,数之不尽。
刚开始他们以为她只是一时兴起,后来才发现,这些对于沈小姐来说是家常便饭,她性格冲动,做事莽撞,就连沈绍南也拿她没辙。
十四岁的沈落楚磨人捣乱的功夫非同一般,对她说女子要文静,让她学女红,到头来,她拉着绣线在屋顶上盘起了蜘蛛网来,对她说女子要会厨艺,让她学着下厨,可不知她哪里来的好本事,竟然能在短时间内把厨房烧得片瓦不留。
可想而之,当年他们是多么的头疼。
扣儿扑哧一笑,“原来沈姑娘当年这等可爱。”回头看向风雨廊中那个婷婷玉立的女子,心里暗道。“是什么事情让她短短三年就变成现在这样子,想来那肯定是件大事,且不管当年她如何对不起乔勿漓,那件事定然也让她这几年受尽了心理的折磨。”
无奈一笑,可爱,是的,当年这份可爱确实让爷沉静了许久的心有了情绪波动,他也是在那个时候第一次看见爷笑得那么高兴,“可是,鲁莽终究是要坏事的。就在那一天……”
那天,乔勿漓的师父,隐竹居士兴冲冲地回到竹林中,说他找到了可以治疗乔勿漓双腿的方法,一回来就迫不及待地拉着乔勿漓进房间去,而叮嘱容真好好守着门口,不要他人打扰。
一直等到日落西山之时,沈落楚出外游玩回来,一心想找乔勿漓说当日所见的趣事,却被神色紧张的容真挡在门外,她本性好奇,有喜欢和容真做对,容真越是说不能进,她越是想进去看个究竟。
“沈姑娘!”沈绍南未归,乔勿漓和隐竹又都在房间里。竹林里可以制住沈落楚的人通通不在,容真学艺尚浅,哪里抵挡得住。
被容真一栏,沈落楚不容分说就动起手来。
只见她脚下一点,使着一招炉火纯青的盘天梯就直奔房门而去。
容真护主心切,只好跟着提气追赶上去,五爪一伸,紧紧扣住沈落楚的肩胛。
沈落楚从小习武,功力终究胜容真一筹,她回身抓住容真的手臂,狠狠一记过肩摔,竟把一个七尺男儿甩进房中。
那时,房中师徒二人内力行至关键,冷不防见到容真撞破窗户摔进房中,乔勿漓心中一惊,真气即时逆乱不能归元。
“我听说内力深厚者,内息如果混乱,轻者残废,重者身亡!公子当时的处境定然凶险之极啊。”
“是啊,当时师父好不容易才把爷从鬼门关里拉出来,可是爷的双腿,却从此没了康复的希望。”
这对于他是对大的打击啊!“公子当时?”虽未亲见,但是她却可以想象出当时他的愤恨。
“公子醒来许久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直到那时,沈少爷带着沈姑娘去给爷道歉时,他才终于开口。
当时爷的眼神冰冷异常,盯着他们兄妹二人许久,才轻轻地吐出一个字,滚。”乔勿漓那时的眼神他至今想起来都觉得汗毛直竖,三年了他和师父谁都不敢再提这件事,只希望能够让它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淡去。
“公子当时肯定是又愤怒又绝望,抱着许多年的期望在一夕之间给人毁了,任谁都难于接受吧。”难怪,一直以来,总觉得他年轻俊逸的脸上带着和年龄不相符的沧桑,却没想到他的经历是她所不能想象得到的。
这一路,他,走得弥足艰辛。
他们看向风雨廊中谈笑的两个人。
风雨廊中风雨停,那份释然,显得异常珍贵。
第十三话 梨山之上
一连几场大雨使得这个夏末凉爽清新,也带来了几分秋意,这梨山之上,白雾蒙蒙,清新雅致,光华如水,鸟语频频。
这样一番美景实在很难让人把它和这当中那人谈话联系在一起。
“你当真不杀他?”
“我和欧阳天段本无冤仇,何故要杀他。”
唐洛意气结,“好,不杀也行,跟我回唐门去!”她俯身前探,伸手去抓乔勿漓的手腕。
只是手还没有碰到乔勿漓,依然被格开,乔勿漓也连人带椅在内劲的催动之下退出了一丈开外,只见他脸色微愠,冷冷地说,“请自重。”
眼前的人虽然自称是自己的亲人,可是他对她信任的程度还远没有对扣儿的深,他双腿行动不良,如果手腕被制,那他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所以当日他让扣儿握他的手,当真是给予了极大的信任。
“你……”
“到如今,你依旧要骗我,难道将我当作你失踪是兄长很有趣吗?”他目光犹如坚冰,刺向唐洛意。
心中一骇,被发现了?
拿出腰间玉佩,当日他让沈绍南帮他一个忙就是为了这块玉佩,“我委托绍南帮我查当年雕刻这两块玉的人,他查出当年这块玉佩是为了江南一位姓乔的商人雕刻。
我不知你是如何得到那另一块玉佩的,但是,我却可以肯定你绝非我的妹妹。”若非他早一步接到沈绍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