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周兄。”管亥见周仓立刻就要出帐去见张宝,赶紧制止。
“做甚么?“周仓对张角忠心耿耿,一想到张角之死有疑点,便急躁起来。
“你想想,天公将军逝去,谁得的便宜最大?”管亥反问。
二人一时都静了下来,张角死后,张宝成为黄巾总大将,显然是他最有好处。
“若真是地公将军暗害天公将军,我们前去质问岂不是自投罗网?这里是地公将军本寨,左右全是地公将军心腹,我们随天公将军由冀州来此,所带不过五百亲兵,真闹将起来,我们又如何杀出去?”管亥分析道。
周仓是个火爆性子:“那不能眼看着天公将军被害,咱们不闻不问那!天公将军待我等恩重如山,你忘了吗?同去问他,一定要看到天公将军遗体!”
管亥略一沉吟,握紧拳头:“好!去就去!大不了相从天公将军于地下,倒也遂了心愿!”
“这才是周仓的好兄弟嘛!走!”周仓拽上管亥就要出发。
“周兄别急,倘若真是地公将军所为,我们还要准备厮杀。”管亥考虑的毕竟周全些。
二将全副甲胄,特地挑了晚帐已散的时分,直入张宝内帐,门口卫兵伸手阻拦:“且待通报!”周仓性子急,一抬手,推开那卫兵。
帐中张宝似是早有准备,出口道:“不必阻拦,二位将军来此何事?”
周仓走入帐内,问道:“天公将军怎么死的?”管亥则环顾四周形势,帐中除了两个亲兵,并无他人。
张宝顿时一脸哀戚之色:“家兄突染恶疾,一睡不起。不是宣谕全军了么?”
周仓上前一步:“天公将军尸身安在?我们要看看。”管亥则在一边追问:“禽滑庚和欣然姑娘又在何处?”
张宝轻哼一声:“二位将军什么意思?是认为天公将军辞世有诈?还是不信张某的说话?”
周仓一抱拳:“得罪!待见过天公将军尸身,我们两个再向地公将军请罪!”
张宝站起身来,长叹道:“就在后帐,二位将军请。”
周仓心急,立刻迈步前去,管亥却觉得有些不对劲,一抬眼,见到张宝面露冷笑,心知不好,大声喊道:“周仓小心!”
周仓正要去掀帐帘,闻言顿时下意识的一退,两柄长剑已自帐后刺出,稍晚片刻,周仓便是穿胸之祸。
“好贼子!”周仓死里逃生,一身冷汗,和管亥各取兵刃在手,几个黑衣人穿帐而入,冷冷地看着周管二人。
张宝退至帐角,冷笑道:“久闻周仓管亥是我黄巾数一数二的虎将,且看比我天戮剑士如何。”
“张宝!果然是你暗害天公将军!”周仓怒喝,几个黑衣剑士已挥剑杀上,周仓管亥不及追赶张宝,与黑衣剑士斗在一处。
周仓管亥毕竟武艺高强,黑衣剑士虽然剑术狠辣,一时却也战之不下。
张宝显然早有准备,周仓管亥甫一发难,那里早有军兵包围了周仓管亥本部亲兵。那一众亲兵满脸惶恐,不知出了什么事。
“不愧军中虎将,刀法甚是不俗。”当先一黑衣人一边出剑,一边啧啧称赞。
“不可大意,务必斩于帐内!”张宝命令。
张宝亲兵也涌入帐内,这下周仓管亥更是处于劣势。
周仓管亥心知若再于帐内纠缠,必然无幸,且战且退,至帐门口时都是矮身一滚,翻出帐外。
张宝担心暗害张角之事被二人声张,因此寨前大队兵马和波才所部都不便喊来,否则只需来一千士卒,周仓管亥授首多时矣。
即便如此,周仓管亥也是抵挡不住,十数名天戮剑客与数十人的张宝亲兵岂是易与?
正在危急关头,一条人影迅捷无比地杀了出来,身法灵动,长剑若电光闪闪,只一出手便刺倒四、五名张宝亲兵。
躲在最后的张宝眼尖,虽是天色黑暗,但帐前火把照得分明,认出此人正是王欣然,虽是身着黄巾士卒之衣,却依旧以薄纱蒙面,心中一惊:“莫非是王越私放她出来了?”
王欣然昨日便被王越送出营外,但心怀报仇之念,偷换了黄巾寻常士卒的衣甲,又潜入营来,本是想伺机在张宝酒食中下毒,但张宝防范甚严,一时未得其便,此番见到周仓管亥中军大帐恶战,自然出手相助。
“是欣然妹子?”周仓管亥见王欣然出来救援,精神一振,也接连砍倒数名张宝亲兵。
敌手仍是层层围来,王欣然大呼:“周兄管兄,往东南角退!”衣袖一拂,一阵红烟滚滚而生。
“不好!赤焰毒风!”天戮众剑客当然知道这红烟的厉害,立刻飞身躲闪,张宝亲兵不明就里,几个人撞上红烟,立刻惨叫连连,翻滚于地,脸部溃烂,哀嚎了几声便渐渐不动了。
王欣然号称天戮毒王,一身毒功出神入化,现在牛刀小试,便将追兵退开。
三人寻得空隙,在主阵空隙中脱逃而出,这得感谢昨夜刘备军的夜袭了,刘备轻骑闪击张宝主阵,来去如风,在主阵两翼撞开好大一条空隙,偏偏张宝做贼心虚,日间未喊波才前来,自己又不通军阵之事,以至主阵侧翼空隙一直未得弥补。肖毅若是知道自己昨夜的突袭黄巾主阵倒救了今日王欣然周仓和管亥,准得感慨人事无常。
张宝看红烟散去,三人不见踪影,心中大急,这里多是自己本部大军,波才又与自己并肩作战多日,倘若那三人在此处大曝自己弑杀亲兄的事情,倒还好控制;他最担心的是三人逃至冀州张梁处,张梁本部大军本就极众,张角的大军又刚交给他统带,军势实在己之上,况且张梁素知兵法,若被他知道自己谋害兄长的真相,一旦率大军前来吊兄伐罪,自己决讨不了好去。
“王老侯老,你们带人飞骑追上,不可让他们逃脱!”张宝下令。
王诸、侯蕤两位长老躬身领命,张宝又道:“郅徽,你也去!用你那双耳朵查出他们踪迹!”
“那四妹呢?要死的要活的?”郅徽素来知张宝对王欣然的情意,出发前便问张宝。
张宝闭目不语,表情显然极为痛苦,过了半晌才像下定决心一样,涩声道:“若能生擒,自然最好。只是以她烈性,还能生擒乎?”
郅徽淡淡一揖:“明白了。”
一行十数骑快马追去,张宝又对剩下的天戮剑客道:“此事不可告诉大师兄!明白了么?”张宝担心王越知道自己追杀王欣然,若他出手相救,那却着实难以抵挡。
“诺!”天戮众人一齐答应。
“周管二人所部亲兵如何处置?”林弼在一边问道。
张宝冷哼一声:“这些人心怀旧主,久必为患。就说他们意图哗变,叛投汉军,一并杀之!”
正文 第八十八章 险死还生
“禽滑兄呢?也被那贼子所害?”周仓一边奔跑,一边问道。
“休提此人,此人与张宝合谋,听说就是他一剑杀害了天公将军。”王欣然体态轻盈,奔跑起来似是毫不费力。
“早晚替天公将军报了此仇!”管亥愤愤道。
三人脚程极快,一番急奔之下竟已离黄巾大寨十数里之遥。
耳听并无追兵前来,三人终于止了脚步,呼呼喘气。
“且往何处?”周仓环顾四周,天色微微放光,东方已出现了一线鱼肚白。
管亥气喘吁吁:“去冀州找人公将军,备述张宝恶行,让人公将军兴师问罪,为天公将军报仇。”三人之中,王欣然轻功最佳,周仓天赋异禀,最惯长途奔跑,就只有管亥,虽然刀法出众,却不善长跑,这十数里路跑下来,管亥已至极限。
王欣然却还有忧虑:“焉知人公将军不与张宝同谋?况且此去冀州,张宝必然熟知路径,于路追杀,我等很难脱逃。”
“人公将军素来敬爱良师,我料必不与张宝同谋。”周仓语气倒很肯定。
“唉,人公将军若知此事,必然兴师征讨张宝。汉军未灭,自家里却要自相残杀了。”想到这里,三人只觉得意兴萧索。
远远听见马蹄声响,直往此处而来。
王欣然色变:“不好,他们追来了!”
管亥一脸不可置信:“不会吧?我们跑出这么远,他们如何知道我们所在?”
王欣然略一思忖,便已明白,悠然一叹:“我怎么忘了?天戮有一奇人,耳力之佳天下无双!我们跑了这十数里,他把我们的动静了若指掌。”
管亥骇然:“竟有这等人物?”
周仓却是无所谓的神色:“我听来骑,人数不多。我们便再逃,也逃不过快马,与其奔逃耗费体力,不如就在此处等他们,将他们一并杀了。”前番在张宝内帐,十数名天戮剑士和数十张宝亲兵一时都未能奈何二人,周仓倒对前来追杀者不以为意。
王欣然道:“周兄不可轻敌,且看来者是谁。天戮剑士多有绝技,不能等闲视之。”
三人立在当地,恢复体力,静待来敌。
十数骑来到面前,天戮剑士剑术高超,却不擅马战,都跳下马来,站成一圈,将三人围住。
“欣然,身为天戮之人,为何背叛门主?”天戮元老王诸问道,他与王欣然父亲是一族兄弟,算是王欣然的叔伯辈。
“是王叔叔?敌我有别,侄女不能见礼。王叔叔问我为何背叛门主,为何不问门主为何背叛良师亲兄?”王欣然言词咄咄逼人。
“放肆!门主大道,取昏主而代之,乃是顺天应人!”另一位长老侯蕤斥道。
周仓挺起大刀:“还废话什么?既然追来此地,就看你们有没有能耐留下周仓项上人头了。”
王诸冷笑着看向周仓:“周管二位将军倒是好本事,前者帐内老夫一直未曾出手,现在可就要领教领教了。”话音甫落,便已纵身挥剑直刺周仓当胸。
周仓没想到这老者说动手就动手,出剑迅疾如电,一时措手不及,眼看剑尖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