汜风,汜风,父亲如此深爱于姑姑呵,母亲真傻,我也是傻子,不想看到姑姑死掉。泪水终究是落下来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当日,长公主云向枫带着云汜风、司徒平、司徒安、苏桐等一行人,返回藏雪皇宫。
向枫边走心里更是滴血,若不是自己,未梵又怎么样会久病不医,而自己居然一无所知。未梵,皇姐欠你的下辈子都还不完。娘,我也不知道,如果事情再来一次的话,我还会不会牺牲未梵来救藏雪。
到了御和殿,就听到夜箩在喊。“姐姐。”
向枫连忙侧身。
“向枫见过皇后娘娘。”
“姐姐,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您就不要再见外了,快随我进去看看未梵吧。”夜箩也是一脸悲色,都是可怜之人。
她拉了向枫进了里屋之后,立刻对着向枫跪了下来。
“姐姐,您一定要救救未梵。”
向枫看不见,听到她这句话,也不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只是心里一惊一惊的,也不管别的了,只喊着自己弟弟的名字,“未梵……未梵……。”这两声叫喊的无助又凄凉真是让人揪心的痛。
夜箩抓住向枫的手。
“姐姐,御医说未梵他就要死了。姐姐,不管怎么样,我现在要带未梵离开藏雪,我要带他去持巫。那样的话,他就会好起来。”
夜箩一变哭一边道。
向枫听了这话,才清醒了许多,扶起夜箩。
“未梵他现在在那里,为什么要带他到持巫,箩儿,你快跟姐姐说啊!你快带我去看看未梵啊!”
夜箩将向枫带到云未梵的床前。才开口道。“未梵这一场病来的突然,每况愈下,他也不肯让我告诉姐姐。直到昨夜,差点断气了去,我才想起以前他曾经跟我开玩笑说,持巫繁仓表姐曾经留了一样宝贝给他,却不让他打开,说是给他救命。我那时也不想旁的,就去拿了那东西。没想是被布包起来的黑水晶,我放在未梵枕边,他的气息顺畅了,脸色也好多了,只是人到现在还没有清醒过来。姐姐,未梵,他再也做不得这帝王位了,我……。”
向枫抓着弟弟的手。
“行了,箩儿,你今天夜里就带未梵去持巫吧,能不回来,就别再回来了。”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黑水晶是持巫天女所持有的占巫之物。未梵,拖不得了。
“那姐姐你呢?”
“我要留下来帮汜风顺利登基。”说的坚定,看来向枫此意已决。
“姐姐,苦了你了。”
“等到了持巫别忘了给姐姐捎封信回来,是死是活,也要让我知道。”这眼越哭,人就越觉得光明越来越遥远,黑暗芸芸不动。
夜里,帝王病逝,护国寺丧钟鸣十二响,举国哀悼。藏雪子民自发到守丧一个月。向枫心感宽慰。
史书记载。
贤明王病逝,前太子之子云汜风在长公主云向枫的辅佐下登基。
这刚缓过气来,那边墨诸又来了飞鸽传书,说是墨诸与宛宝国开战,局势不利,端木风情将亲征墨诸以北的北海。
她这一个月来,烦劳已久,这一焦急,病倒了下去。却还要帮着云汜风处理朝政,安抚臣民。身体每天更加虚弱,却又彷徨等着持巫和墨诸来的消息。
墨诸这边,比睿山再北的地方,隔海的宛宝国渡船来攻打,因墨诸国人不擅长水战,打的也是连连退败。
这一日端木风情下诏帝都城外的女王直系军明日启程前往墨北,女王亲征其间政务由摄政王端木澈处理。又下一昭立摄政王之子端木颛昭为王太子,入住颛景殿。
掌灯时分,太监来报,三王爷家眷已经返进帝都,现正在宫外等候传诏。
“传三王妃及王子们战殿觐见。”
只见一位妇人领着三个孩童,穿越过重重殿堂,才来到战殿。
端木风情端坐在首位上,身穿白色绣着流云的锦服,仿佛许多年前一般的衣冠,但看她的脸比五年前更加深沉,那张脸还是一如冬夜月华般的清朗。
三王妃见了她,连忙跪下来。“卉兰叩见女王殿下,愿我王千秋万代,永降福泽……。”后面那三个王子也都跟着跪下来了。
端木风情从位子上起身,走过来扶起三王妃。“起来吧,苦了你了。”
卉兰听了这话,已泣不成声。
“殿下,您一定要为仁德报仇啊,他死的好惨啊!”
端木风情想到自己家皇弟年不过三十居然惨死边疆,心中不免也沉重,这也是她决定御驾亲征的部分原因。“卉兰,你放心。阿德这口气,朕定要向宛宝国讨回来,以消你心口之痛。”
“好,好。”卉兰一连说了两个好字,仿佛才将心中那口沉痛给释放了出来。她拉过边上三个孩子。“可怜这三个孩子,都还年幼就失去了父亲。”她的声音哽咽着,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端木风情的眼扫过三个孩子,只是被其中一个锐利的目光吸引住了。那孩子跟其他两个悲伤哭泣的孩子不一样。他的脸色虽然悲伤,却带着一股坚毅。他锐利的眼神里带着希望的看着自己。
“既是三弟的孩子,朕必待如亲子。”端木风情说完,又道。“朕即将亲征墨北,这三个孩子以后就和颛昭一起跟随太师学习吧。”
卉兰跪下来道。“谢女王殿下。”
“起来吧,都起来了吧,这天也不早了,你今儿个夜里就在宫里歇息吧。”说着就吩咐了大宫女准备房间。
再看,却没想还有一个孩子依然跪在地上,正是刚才那个孩子。
“你为何不起。”端木风情和声问道。
卉兰回头一看,喊了声。“轩儿。”语气大为困惑。
“我要跟女王一起回去,我要给父亲报仇。”他抬起头,直视着端木风情审视的目光。没有丝毫的退却和害怕。
“你叫什么名字?”
端木风情的声音很平,听不出什么情绪的起伏。
“端木修轩。”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究竟还是孩子,要对着端木风情那样沉稳而带着锋利的眼神已经是不容易了。
“殿下,这孩子还小,不懂事,您别怪罪。”卉兰的话刚落音,那孩子又开口说话了,声音很大且坚定。“王妃,我要给父亲报仇。”
一声王妃,让端木风情有些惊讶。
卉兰痛哭的跪在那孩子身边。“殿下,我答应了德哥好好照顾轩儿,所以我不能让轩儿跟您去墨北。”
那孩子有些无挫的跪在那里,他没有想到那个平时高傲的王妃会为了他跪下来。
“卉兰,你先起来吧。这孩……。”
前王有三女四男,长皇女风情,二皇子澈、三皇弟仁德、四皇子信町、五公主洛玉、六皇子礼逸、小公主音韵。
除了这四皇子不知所踪之外,其他三位皇子不是镇守边疆,就是国之重臣。这其中六皇子还未成婚,二王爷和三王爷素来与王妃恩爱有加,并未纳一妻一妾。如果这孩子不是王妃的,那……
“殿下,这孩子他娘死的早,可也是德哥的亲生骨肉。如今德哥既然不在了,这三个孩子自然要好好的在我身边接受教导。”说的极在理,声音悲痛,似乎不想提起端木修轩的娘。
端木修轩听她说,自己娘亲死的早,心一酸,这脸动了动,一下又变僵硬的跟石头一样。
“行了,卉兰,你下去休息。”
说着大宫女已走到她身边,欲扶她离去。
端木修轩跪在地上,硬不肯起来。
“你今年多大了。”端木风情走到他边上。
“十二。”
照这样算的话,这孩子倒是在三弟和卉兰成亲之前所生。
“殿下……。”
卉兰回过头来喊,可怜泪眼婆娑。
“卉兰,你先下去好好休息吧,朕自有分寸。”对着那样一张脸,端木风情的声音不免也放柔了些。
卉兰看了修轩一眼,泯了唇,也不再说话了,带着另外两个幼子随着宫女下去了。
“你起来吧。”端木风情的眼神没有了先眼对着他的威严。
端木修轩看她,沉默了一会儿站了起来。“那女王是要答应带我回墨北吗?”
端木风情风轻云淡的笑了。“我第一次上沙场的时候也有十三,你今年才十二,你父亲他只想看你好好的活着。”说完,转过身,要往偏殿去。
端木修轩看着她比自己高很多的身影,急忙道。“父亲从小就告诉我姑姑你是如何的神勇,修轩不求别的,只想为父报仇,难道这个姑姑都不能答应侄儿吗?”
两声姑姑,让端木风情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
“难得你一片孝心。”
“是我墨诸国的人都应当如此,两位王弟尚小,不然定也要如此。”
“也好,也好,松柏经霜犹存。我王族中人该有此资质。”
“谢谢女王。”
少年的眼坚定如山沉。
“你是长子吧,既然你要跟我去墨北,算是违背了你父亲的意愿,那么你就要放弃长子的继承权。”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修轩会回去象王妃禀告的。”
端木风情没说话,边上服侍她的大宫女走过来,往偏殿歇息去了。长长的走廊上,心思突然沉重了起来,就象这宫瓦重墙。
抬头看天上月,明朗的叫人喜欢。
“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路过后花园的暖阁。“你们都下去吧,让朕一个人清净清净。”
“是。”侍女们都撤到远处去了。
坐在阁中,一切都还带着春夜的冰冷。“明月夜,又过了几许春秋……。”心口隐隐的作痛。
那孩子让自己想到记忆中,那女子比谁都更让人怜爱,那双清澈如水般的眼眸,象秋波一样涟漪。
这一想,伴随这份痛惜而来的耻辱让她自己不能忘怀。抚住心口,不能流淌的泪都在心里流了个尽。任清风吹的再舒畅,解不了心里的那个结。
次日清晨。
薄薄的淡雾中透出阳光,看来又是一个晴朗天。
北城外,。
女王的直系军队三万人马已经集聚在一起,只等号令便要赴墨北。这是整个墨诸纪律最严明,也是最精锐的一支军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是端木风情一手培养出来的。
此时,场面宏伟的连马儿也感染了庄严的气势,似随时准备着疾弛而出。
一阵声响,从城门出现一匹快速奔驰而来的马儿,随着又出现小队人马。
这时,只听女王直系军高举起手中的兵器,齐声高喊。“风……风……。”天地也震的隆隆作响,在场无人不能感受到团结而强大的力量。
风,乃是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