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得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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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得容易-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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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小土屋里隐隐传来婴孩的哭声。
“孩子们好像醒了——”月礼迫不及待提醒道,庆幸敏格的注意力被转移。
“这样啊,那我先进去瞧瞧好了,等会儿再来帮你。”
“快去快去。”仿佛天降甘霖一般,月礼如释重负。
看着敏格的身影消失屋内,她正打算继续先前的工作时,一阵马蹄声吸引了她的注意——
“请问是王夫人吗?!”
来者约莫十余人,全为旗军装扮,除了为首的男子骑马之外,其余都是步行的方式。
“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奉贝勒爷之命,过来看看王夫人是否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月礼环顾了下四周,礼貌地答道:“这块地已经都整得差不多了,我想可能不需要麻烦到各位——”
骑马男子亦在评估田地状况。“王夫人果然能力过人,竟然可以单凭己力,在短时间内整好这么一大块地……”
“月礼——”
一声夹着笑意的长唤打断屋外人的谈话,须臾,即见敏格一手抱着一个小孩,笑眯眯地从土屋里走了出来。
“你瞧你瞧,这两个小家伙竟然一起醒了——”
“少福晋吉祥!”
突来的叩请问安,让敏格吓了一大跳。喝!她才进屋一下子,怎么外头就多排出这样的阵仗?
“你们——”她来回扫视在场每名壮汉,最后目光停在为首男子的身上。“是赫翌的人?”
“是的,少福晋。”男子颔首,约略介绍道。“他们都是从旗中挑选出来,擅于农事之人,是爷特地命令来帮忙王夫人的。”
“原来如此。”敏格满意地直点头,为赫翌的设想周到感到窝心。“唷,你们都看到这块地的范围了,请尽管动手,别客气。”
“敏格……”月礼拉住她,摇头道。“不用麻烦他们,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没关系,多些人多些力气嘛!”
“还有其他地方更需要开垦建设,实在不用浪费人力在我这儿……”
“是吗?”敏格拧眉思索了下,随即转向为首男子说道:“这样吧!留下两个人就好,其他人回去覆命。”
“喳!”
众人齐答,经协议指派两个人后,其他人即随令离开。
待马蹄声远,敏格才收回视线,对着被留下的两名男子,有模有样地交代道:“瞧,这块地看起来好像整理得差不多,实际上还有很多小石子,现在,你们一个人负责清理这些石子,一个人把其他杂草铲干净——”
回过身,敏格笑着询问月礼:“如何?我这样分配可以吗?”
蓦地触及月礼异常发白的脸色,敏格跟着收起笑容,警觉地问道:“月礼?你怎么了?”
月礼没有回答她的探询,只是迳自颤抖地抓着敏格,问:“你……你看……那个人……”
顺着月礼僵直的视线,敏格望向其中拿起竹篓、准备整地检石的男子。“看到了,他显然正准备接手你刚才做的工作……或者,你有别的事要派给他?”
月礼紧抓着她,深怕自己一个松手就会倒下似地喃喃自语。“我……我是不是……眼花了?”
“月礼?你到底怎么了?”敏格开始紧张起来,因为月礼的样子像见鬼了。“你是不是热过头?要昏倒了?”
不会吧!她现在一手抱一个孩子,若月礼真挑这个节骨眼昏倒,她实在没手救她。情急之下,敏格只好唤来距她们最近的男子前来帮忙。
岂料,那名男子才一走进,月礼随即拉住他,指向田里另一个已埋首工作的身影,急问道:“那个人是不是……是不是叫王耘?”
这个问题来得战战兢兢、突兀傻气,尽管只为满足心中那微乎其微的一丝丝想望,她也必须确定。
“王耘?他不叫王耘。”男子搔搔头,有些困惑。“他姓夜,名重生。”
“夜……重生?”月礼失望道,已然无血色的脸上更显惨白。
“月礼,你在冒冷汗!”敏格眼见情况越显怪异,遂连忙道。“快!咱们快进屋休息去——”
“少福晋!少福晋!”
绿吟急切的叫喊阻停了进屋的脚步,敏格旋过身,像见到救兵似地急喊:“绿吟,你来得正好,快过来!”
“怎么回事?少福晋,你怎么一个人抱两个孩子?”绿吟上前接过因不习惯被敏格搂抱而隐隐抽噎的小男孩。“王夫人,你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她快昏倒了,我正想扶她进屋去……阿东,你也过来帮忙!”敏格唤来怔楞在旁的阿东,并随口询问绿吟。“你不是过了正午才会来接我?怎么这么早?”
“刚刚收到崔嬷嬷差人送来的信,就立刻拿来给你,好像满重要的样子。”
“崔嬷嬷?”接过绿吟手上的信套,敏格以信就口拆阅。
而一旁的月礼举目瞅了田里那抹既熟悉又陌生的背影一眼,不死心地再问一遍“你确定那个人……真的不姓王?”
“这个嘛……”男子为难地搔搔头。“实在很难回答……我想就算找他本人来,也无法回答你的这个问题……”
“无法回答……为什么?”月礼抓住一丝破绽,着急逼问。“你刚刚不是说他姓夜?为什么又变成无法回答了呢?”
“这是因为……哎哟!不如我叫他自己过来同你解释算了!!”
语毕,男子就要转身呼叫同伴,而就在此时,月礼的身边突然发生一阵小骚动——
“少福晋!”
随着绿吟的惊呼,众人眼见敏格先是不稳地晃了两下,随即双腿一软,还好阿东还算机警,及时箭步上前接住敏格瘫倾的身子,并伸手护住小格格。
“敏格?敏格?”
月礼被这莫名的状况拉回已然受惊的情绪,她轻拍敏格血色尽褪的双颊,才发现敏格已经昏了过去。
“怎么了?怎么突然这样?”
“我不知道……刚刚明明还好好的……”绿吟惊慌失措,显然也被吓坏了。
方才不是说是王夫人要昏倒了吗?怎么才转眼间,就变成少福晋呢?
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呵?
☆☆☆
“敏格!”
偌大的将军府响彻赫翌气急败坏的吼声,如风的身影扫过中庭直卷入房。
“现在人呢?怎么样了?”他抓住绿吟的手臂,掩不住语气的焦急。
“在房里……大夫正在诊断……”
面对主人隐隐散发的怒气,绿吟只能不住打颤。
“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昏倒?她是不是下田做了什么粗活儿了?”赫翌粗声粗气地质问,吓得原本已抖如风中残叶的绿吟,更是结巴得紧。
“有没有下田……奴婢并不清楚……只知道少福晋……是看了信后……才突然……”
“信?什么信?”
“是崔嬷嬷差人送来的。”她大字根本认不得几个,压根儿不懂信的内容。
“信呢?”
“在奴婢这儿。”绿吟从怀中取出信,战战兢兢地交给赫翌。
赫翌快速览阅过后,低低咒了一句。“该死!”
闻言,绿吟立即屈膝一跪。“奴……奴婢确实该死,不应该让少福晋……”
“这事不能怪你,你起来吧!”赫翌挥挥手,将信收进怀中,此时,大夫恰巧从内室走了出来。“大夫,如何?不要紧吧!”
“不必担心,少福晋没啥大碍,只是——”大夫摸摸长须,意外展眉而笑。“另外有件事要恭喜贝勒爷。”
“恭喜我?”赫翌挑高双眉。“什么事?”
“少福晋有喜了。”
“有喜?”发出尖叫的是绿吟。“少福晋有喜了?”
“此话当真?”赫翌抓住大夫追问。
“老夫就算有一百个脑袋,也不敢欺骗贝勒爷。”
闲言,赫翌紧绷的五官顿时柔和下来,尽管已不是第一次听到敏格怀孕的消息,他的心情仍是兴奋欣喜的。
“绿吟,你送大夫出去。”赫翌交代道。“将门带上,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靠近打扰。”
“是,贝勒爷。”绿吟福身退下,脸上亦是藏不住的笑意。
一个旋身,赫翌迫不及待地走入内室。当他看见躺在床上的敏格时,他反射性放轻了脚步。
“敏格?”走近床边坐下,他伸手轻抚过她柔嫩的脸颊,见她紧闭的双睫似乎闪动了下,遂又唤道:“敏格?”
半晌,敏格幽幽转醒。
她缓缓眨了眨眼,才将目光慢慢凝聚在他脸上。
“你昏倒了,被送了回来。”见敏格神情有些困惑,赫翌先行解释道。“你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敏格摇摇头,在赫翌的扶持下勉强坐起身。她轻倚床柱,昏倒前的记忆开始一点一滴在她脑中重新聚集。
“我想问你一件事……”她哑哑地开口。
对她想探问的事,他已有心理准备。“是有关萨康前往南方平乱的事?”
“你知道?”
“知道”
“什么时候知道的?”
“还在北京城的时候。”
“北京城?”她不可置信地瞪视着他。“这么说来,这是早就决定好的事?你们为什么从没告诉过我?”
就连崔嬷嬷早该在萨康动身前往南方时,即刻捎信来告知她,却因为得知她初到山西时身体不适,所以迟至数月后的今日才决定告诉她真相。
“因为你会像现在一样不能接受。”他冷静点出不可否认的事实。
“所以你们就串通好来支开我?”敏格忍不住扬高音量。难怪赫翌当初会答应带她来山西,原来是早有预谋的……
赫翌翻翻白眼,耐着性子说道:“没有人要支开你,你想太多了!”
“你骗我!”敏格用力摇头,激动地嘶吼。“天底下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我前脚才跟你离开北京城,萨康后脚就跟着去南方平乱,你还说你们没有串通?”
说着,豆大的泪水禁不住情绪的催逼,一颗颗滚落面颊。
想到自已被最爱的弟弟和丈夫联手欺骗,她就觉得好心痛。
“现在南方战事胶着,皇上增兵支援本来就是很正常的。”
“但怎能派萨康去呢?他才十八岁!”敏格伤心道。萨康是康王府唯一的血脉,而她知道战争的危险。
“不,正确的说法是——他‘已经’十八了!”
赫翌捧住敏格的脸,强迫她和他四目相对——他必须让她学会接受萨康已经成年的事实。
“而我在他这个年纪时,早已跟在皇上身边对付鳖拜了。”
“那……那不一样……”她抽噎道。
“哪里不一样?同样都是为皇上卖命!”
“可……可是……”
“你当了萨康十八年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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