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传回店里头去,那她就不用再「混」下去了。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一楼外面的空地.顶着大太阳,像昨天晚上一样斗起嘴来。
迟遹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大喊,「这种事情还会有人要加『利息』的吗?」
月弦扁扁嘴,不屑的说:「哼!有些色鬼就是这么算的!」
「小姐……」
「我叫蝴蝶。」
迟遹深吸一口气,「好吧!蝴蝶小姐,所有的一切就到此结束,我们别再扯这个话题了。从现在起,你走你的,我做我的,我们两不相欠。我是真的对风月场所敬而远之,请你忘了昨晚的事。我这样说已经够直截了当、明白清楚了吧,」他热得脱掉工作帽,用五指爬梳着一头黑发。他真的快要昏倒了,不知是因为看到了她,还是天气太炎热的关系?
月弦夸张地喊道:「哟!什么你走你的啊,昨天晚上还不知道是谁抓着谁,不让人走呢!」
迟遹满身热气。这是被太阳晒的关系吗,她说得这么单刀直入,太不给他面子了吧!
抹去满头大汗,他捂着脸一直搓揉,看这样能不能让他清醒一些。或许等两只手搓完了放下来,眼前根本就没有女人,一切全都是他在作梦。
月弦看着迟遹怪异的举动,她不耐烦的叫道:「喂!你干嘛把自己的脸捂起来,还一直搓着它,搓够了没有,你是讨厌看到我,还是想要洗脸啊?」她也抹去额头上不断冒出来的汗珠。「想洗脸应该去找水龙头才对,那里有水,不用这个样子干洗。」
迟遹烦躁地想着,原来他不是作梦,而是真有此人。
噢!天上所有的神啊!请来救救他吧!
「喂!你到底还要搓多久?」
他大吼,「你管我搓多久!我有时间在大太阳底下搓脸,就是没空跟你出去!」
「哎哟,你的口气还是跟昨天一样的冲耶!」她觉得逗逗他也满好玩的。
「请你离开!」
「我偏不,因为我今天是特地来跟你『出场』的。」
迟遹闻言,气得把工作帽摔到地上。
「喂!你干嘛把帽子丢在地上,哦,也对啦!出场是不需要戴这种帽子的。」月弦看着被摔到地上的帽子,「既然帽子都丢了,你要不要顺便把身上的工作服一起换掉?」
迟遹傻傻的问道:「丢帽子跟换衣服有什么关系?」
「难道你要穿着一身脏衣服出场?」
迟遹脸色非常难看的说道:「你左一句出场、右一句出场,你把这里当作什么地方了,我有答应要跟你出去吗?」
「昨天晚上抄你电话号码的时候,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我欠你一个出场,我答应要还给你的呀!」月弦挑高一边眉毛说着。
迟遹闻言又是一吼,「你到底是不是人哪?」
她噘着嘴,杏眼圆睁的叫道:「废话!我不是人,难道还是鬼不成?」
「如果你真的是个人,那你为什么会听不懂人说的话?」
月弦轻松的点点头,「我当然听得懂人说的话,只怕是你听不懂而已,请问你是个『人』吗?」
「废话,如果我不是人的话,你可能在大白天见到鬼、跟鬼说话吗?」
他快要被她气得中风了。
「对呀!我还真的以为我是在跟一个『男鬼』讲话呢!不然他怎么一直听不懂我跟他约定好的事情?」
迟遹不敢置信的将大眼一瞪。「你……」可恶!她竟然拐着弯骂他不是他又捂住了脸。他真的很不愿意再看见这个女人,她会让他想起了过去的女朋友。
「喂!出个场而已,有这么羞于见人吗,你怎么老是捂着一张脸,难道……是怕被这里的人看见哪?」
迟遹两手放下,狠狠地瞪着月弦。他的耐性全被这个叫蝴蝶的女人磨得一丝不存了。
他恼怒得开始语无伦次,再度说出伤害人的话,「蝴蝶小姐,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请你马上离开,我不想跟你打交道,也讨厌跟你们这种女人沾上关系,你应该听得懂我的意思!」
月弦怔住了。好一句「这种女人」哪!
她努力不让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掉下来。她以为他对她是欲擒故纵,好让她主动的对他投怀送抱,看来她是弄错了。
他不像店里头的客人,刚开始都是伟人、是君子,过了三分钟后,就变成专门啃食女人的「食人族」。
她深知自己的身分,可为什么还要来找他自取其辱呢,
月弦在迟遹面前故作坚强,不想让他看出她好不容易才癒合的伤口又因他而裂开了缝。
她默望着他,心想从事这种行业的女人难道就交不到朋友,就该受到别人的羞辱吗?
月弦黯然的离开了工地。
迟遹张开口想要叫住她,却又把话梗在喉间。他要告诉她什么,他又应该对她讲些什么,
他忧心忡忡的看着她默默离开,心中开始有些愧疚,对她产生一丝丝不安的感觉。
望着她摇摇欲坠、失了魂般的身影,他真的打从心底感到不忍心。
他的心好像掉了些东西一样,充满怅然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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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弦一反常态,整个人像是脱胎换骨一般,在坐台时会跟客人打情骂俏,并且任由男人在她身上乱摸。
迟遹所讲的话教她心痛不已。她只不过是「这种女人」,既然如此,她就应该有身为「这种女人」的作为。
于是,她开始放纵自己。
作风一向冷漠的月弦突然改变自己,如此放浪形骸的她让店里的男客人趋之若骛,有大半是针对她而来。
林经理因此乐得合不拢嘴,遁以为是她每天耳提面命才让月弦开了窍。
她自以为是的认为又成功训练出一位红牌名花。
只有月弦自己明白,她完全是因为迟遹的一句话,心灰意冷得想要让自己成为一个炙乎可热的上班小姐。
她狠下心来,每晚周旋在男客人之间。
店里的客人看着她轻盈扭臀的风骚模样,脸上挂着动人妩媚的微笑,纷纷为她的风情而着迷。
「这个该死的迟遹!他以为他讨厌这种声色场所,就可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吗?」月弦拿着酒杯自言自语。
反正都来到这种地方上班了,她开始懂得什么叫做认命,什么叫做现实。
为了尽早脱离这种地方,她只好刻意逗弄那些男人,好教白花花大钞从他们的身上乖乖的转进她的口袋。
这次一连五个晚上,她都被同一个客人点台。
才见到客人进门,林经理就像是嗅出了客人身上的味道般,窜到门口欣喜的喊着,「蝴蝶啊!你的陈大哥又来啦!」
哼!真是一个火山孝子。月弦再也不管来人是谁,只求赚进大把钞票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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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多数客人为了月弦神魂颠倒,因此店里所有的小姐都嫉妒她,然而林经理却把她当财神爷般捧在手掌心,客人们更是一个又一个口耳相传,天天都有人想要来看月弦。
月弦不再是个冰山美人,她变成了男人口中风情万种的七彩蝴蝶。
客人中有一位叫陈大哥的,早已把月弦当成是他的女人一样.天天都到店里报到,不过,今天他临时有事,而月弦又累得不想上班,于是她打定主意休息两个小时出去走走,怎知才走到门边的柜台,便看到一个帅气挺拔的男人走进来。
怎么是他,月弦当场愣住了。
看到月弦,迟遹也愣在原地。
两个人如此对峙了好久,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最后是眼尖的林经理看到,她就像被警察追赶的摊贩一样,踩着高跟鞋,用跑百米的速度跑过来。
「嗨!原来是迟董啊!好久不见哪!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呀,」她夸张的笑着。
林经理的记性好,仅仅来过一次的客人也能牢记不忘。
迟遹对林经理微微颔首,林经理则识趣的招呼他进店里面坐。
「我要她过来。」迟遹用平淡的语调告诉林经理,接着走到角落坐下。
月弦诧异得微张开嘴.他不是最讨厌这种地方的吗?
林经理笑嘻嘻的交代会计马上帮月弦开始计台。
月弦这才想起她到柜台来的目的,本来她只打算休息两个钟头的时间,现在反悔了。「对不起,我今晚要请假。」
闻言,林经理愣住了。「请假,有没有搞错,客人现在上了门,你却要请假?」
「不行吗?」
「这个……」林经理还不想得罪月弦这棵摇钱树。「呃……但是现在……嗯……客人指名找你,你……」
「都要请假了,管他客人如何,他的台,我不坐!」月弦又恢复以往的冰冷了。
林经理这下急了,她尴尬的问道:「蝴蝶啊!是不是……那晚他弄得你……让你……」
「没有,我们什么也没做。」
「什么也没做?」林经理大叫,直觉的反应着,「怎么会……难道……是他不行?」
「不是,是他叫我滚开。」
林经理不敢相信月弦的话。到底迟董是真的不行,还是蝴蝶抓男人的功力还不够炉火纯青?
「蝴蝶……这……那他……他今天……为何要找你坐台?」林经理讷讷地闻。
或许是上次羞辱我羞辱得还不够,今晚特地到店里来让我难堪的吧!」月弦不以为然的发出冷笑。
林经理被月弦搞胡涂了。这两个人上回不是才第一次见面吗,怎么会闹得不太愉快呢?
「这……」林经理造下子可为难了,她不想得罪客人,却又怕她的摇钱树生气,左右为难,一个头两个大。
突然,月弦念头一转,语气十分坚定的说道:「好,我去坐。」
林经理见月弦改变了主意,脸上浮起了笑容,「嘿嘿!这才对嘛!干什么跟钞票过不去呢,」
月弦走到迟遹的桌前,一坐下来便口气不佳的质问他,「你这是在自打嘴巴吗,才跟我说你最讨厌来这种地方,现在你又为何而来,是想来自取其辱,还是羞辱别人?」
「什么都不是。」迟遹定定的看着月弦。
「什么都不是……难道是要来喝酒的吗?我想你应该不必到这种地方喝吧,你自己一个人不是也喝得挺乐的吗?」
「你真的这么生气吗?」
月弦的背往后一靠,「哼!我哪敢哟!像我这种女人是没有资格跟客人生气的。」
「我道歉。」
突然,月弦夸张的叫着,「哎哟!您可别吓我呀!」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会气消?」
「别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