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啊……”
跪在地上,程小希将头趴在娘亲的膝上拚命地哭喊着,将七年来的思念与眷恋全部发泄出来。
母女俩这一哭,足足哭了有半个时辰。
直到程小希想起自己为何回来,蓦地跳起,上上下下地检视着程张氏。
“娘,您究竟是哪儿不舒服?我立刻请最好的大夫来给您看病!”
“我没有哪儿不舒服。”
拉住女儿的手,程张氏让她在自己身旁坐下,“倒是你,哪根筋不对了,要回来也不跟娘说一声!”
听到娘亲的回答,程小希蓦地愣住。怎么回事?她娘没生病?那信客明明说……
该不会是娘亲怕她伤心难过,所以骗了她吧?
程小希脑中一片混乱,却在此时发现娘亲的眼眸望向了站在一旁温柔地注视着她们、始终没有开口说半句话的封听炀。
“娘……这是……”
不知该如何介绍封听炀的身份,程小希嗫嚅了半天,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那个……是……”
怎知程张氏压根儿没理会她怪异的反应,迳自向封听炀举起右手,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听炀。”
“夫人。”封听炀向前一步,轻轻执起她的手,笑容中盈满温柔,“我们回来看您了。”“嗄?”
望了望直接喊出“听炀”两个字的娘亲,再望了望封听炀脸上满是孺慕与温柔的神情,程小希此生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外人”,而且还是个很傻很呆的“外人”……
半个月后,程小希被赶回了第一县,因为她的娘亲根本没病,还对她如此不会“明辨是非”又“怠忽职守”的行为相当不以为然。
“职业不分贵贱,就算打杂,也得有点打杂人的高贵操守!”
打杂人的高贵操守究竟是什么,程小希不太清楚,但在这短短半个月的相聚中,她却知晓了很多她原本不知道的事——
原来,过去几年,在她努力挣钱回家之时,她的炀哥哥也将所有的钱全寄给了她的娘亲。
原来,过去几年,在她不知要写些什么才像是在学堂里好好学习的好门生,而央求她的炀哥哥代笔写家书时,他是每半年便画一张她的画像,连同家书一起寄给她的娘亲。
原来,程红之所以会千里迢迢到第一县去,并不是为了替任何人带话,而是在一帮高贵的神秘人至姆城打听封听炀的下落时,发现他很有可能前途似锦,所以当下便抛弃了重病的娘亲、休离了原本富甲一方可如今家道中落的丈夫,努力地想攀上封听炀重享富贵荣华……
只是程小希虽然知道了很多,却还是不太明白那个信客为什么要骗她,而她的炀哥哥又为什么会那样狼狈地突然出现在石桥旁。
她当然想问清楚这些事,可是却又问不出口,只因为自两人离开姆城的那日起,封听炀与她之间便古怪地“相敬如宾”。
也许在外人看来,封听炀还是封听炀,可是对于和他朝夕相处七年的程小希而言,他变得有些冷漠、有些寡言,甚至还带着一丝冰冷……
他是在气恼她吧,这是程小希唯一可以确定的事。
只不过……究竟是气恼她哪一点?是气恼她打乱了他的计划,还是气恼他自己一时冲动,错过了等待已久的太好未来?
这一夜,当封听炀在客店里沐浴过后,程小希虽然像往常一样站在床边为他梳理着发丝,但是梳着梳着,她却再也忍不住地开了口——
“炀哥哥,你不是……要去京师么?”杀人不过头落地,要她这样一路憋回第一县,她绝对会疯掉的!
“嗯。”封听炀闭着眼应声,“李夫人会等我的。”
哦,原来李夫人会等他……
“是么……那就好……”硬挤出一抹笑,程小希装成闲聊似地说着,“对了,那个李姑娘长得真美呢……”
“是很美。”
封听炀的回答依然简短,只是这短短的三个字却令程小希的心猛一抽痛,双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真是这样了,她的炀哥哥真的对李姑娘有特殊的情感呢,因为以往他很少这样直接夸赞一名女子的……
“李姑娘不仅美,还很温柔,并且懂事。”缓缓地睁开双眸,封听炀看似不经意地瞥了眼那双为他梳理发丝的白玉小手。
“这样啊……”手,稍稍顿了一下,但程小希很快又拈起另一缯发丝,继续笑着说道,“那真不错……”
“我很少见到像她那般特殊的女子。”
“是啊……”望着一路上都沉默寡言,可却因为李姑娘打开话匣子的封听炀,程小希的手愈动愈慢了,“是很特殊……”“我见犹怜的一名女子。”“我见犹怜……”缓缓重复着封听炀的话,程小希的手终于不再动弹,眼眸彻底模糊。
因为在此时此刻,在她的心因这些对话而碎成片片的时候,她终于明了为什么这阵子她的心这般浮动、这般压抑——
她,竟爱上了她的炀哥哥,爱上了这名一直将她视为妹妹般疼爱、宠溺,可却因为“意外”而不得不娶了她的男子。
难怪前阵子见不着他时,她总是失魂落魄——因为,她想他。
难怪见着他与李姑娘并肩同行,听着他们之间私密的对话时,她会那样心痛——因为,她嫉妒她。
原来那份落寞、失魂、心痛、伤心,都不是为了她的“炀哥哥”,而是为了这个名叫“封听炀”、如今已对其他女子“我见犹怜”的男子……
她那见多识广的娘亲一定是看出了什么,才会在两人临行之前将她打扮得那般娇美可人,可是这一路上,他却根本没多望过她一眼……
上苍,为什么会这样?不该、也不能是这样啊!
她不是一直当他是哥哥般敬爱着他么?什么时候开始,这份手足之情竟转化为男女之爱了?是日久生情,是终于开窍,还是上天早已注定?
但无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此刻都已不重要了,因为他的爱根本就不属于她……
只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在他的爱不会属于她之后,才让她发现自己心中潜藏多时,一经释放便再也收不回的爱。
“小希?”
究竟呆愣了多久,程小希不知道,就在她意识整个虚空之际,突然听见封听炀的声音,并感觉到脸颊上传来的温度。
“嗯?”转头望向发声处,望着封听炀模糊的脸庞,程小希终于才惊觉,原来不知何时她竟已泪流满面,“我……”
“怎么了?”伸手轻轻抹去程小希脸上的泪,封听炀的嗓音那般温柔,“怎么难受了?”
蓦地回过神来,程小希别开脸,不敢正视那双布满关怀的眼眸,“我……我娘……”
是的,不能让他知道她的心,绝不能!
她的炀哥哥一直是那样的温柔、善良,若让他知道她的心,那他一定会舍弃自己的心,成全她……
可她不要让她的炀哥哥因为她而得不到属于他自己的幸福,因为从她十一岁起,他就是她的天与地、她的一切。
所以尽管会很辛苦,但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忍受,总有一天,一切都会过去的!
“想你娘了是么?”轻轻将程小希拥入怀中,封听炀拍着她的背,“没事的,过阵子事情结束后,我们便将她接去第一县同住,无论她同不同意。”“谢谢你,炀哥哥。”
轻轻推开封听炀,程小希含泪微笑,“天晚了,睡下吧,明早还要赶路呢……”
“嗯,那就睡吧。”
望着程小希的侧颜半晌后,封听炀点了点头,吹熄烛火,脱下外衫及鞋袜,放下床纱,静静地躺上床去。
这夜,侧躺在封听炀身旁的程小希辗转难眠。
她的脑中,只有那个大雾之夜里封听炀与李姑娘的对话;她的眼中,只有那张永远挥之不去的俊美容颜;她的心底,只有那份终于明了了但却永远无法言说的爱……
直至下半夜,尽管程小希已身心俱疲,却依然无法入睡。
不过,陷入半梦半醒晕眩状态中的她,总觉得身旁的封听炀似乎也睡得并不安稳。
“唔……”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程小希突然轻喃一声,半睁开眼。
睁开眼后的她,神情有些迷茫,因为她发现,她的衣衫前襟不知何时已掀开,一双大掌由她的身后伸出,隔着粉红色抹胸握住她胸前的柔软浑圆。
这是……她炀哥哥的手么?他怎么……
感觉着那双大掌除了揉弄之外,竟还不断地拉扯着她抹胸下的乳尖,直到它们都已敏感地紧绷,挺立,依然不停止。
傻傻地望着那双大掌对她的挑逗,程小希的脑子一团混乱,“这是……怎么一回事……”
身后的人没有回答她,却推高了她的抹胸,不断地扯弄她敏感的乳尖,而后,突然伸手将她的身子转向他,一口吻住她的樱唇,大掌越发邪肆地抚弄!
“呃啊……”
在那激狂的吻与火热的爱抚下,程小希的呼吸彻底混乱了,她无助地娇喘吁吁,任凭封听炀爱怜地吻着她、疯狂地索取她口中的芳香蜜汁。
此刻的他,大概还在梦中吧……
此刻的他,梦中的女子大概不是她吧……
因为自他们成婚之后,他从未如此待过她……
是了,在他的心里,对她确实没有男女之爱,在那一回的“不得已”之后,纵使他们都已成婚了,他却再也不曾碰过她……
程小希将哭泣声隐忍在口中,只是泪水却怎么也掩不住。
所以,在那个令人心酸又心碎的吻过后,程小希用手背掩住双眸,不想看到他,更不想让他发现她的泪。
但她却想要封听炀爱她,像男人爱着女人一般的爱她,纵使只有今夜,只在他梦中,所以她喃喃开口了,“要我……”
黑暗之中的他,仿佛听见了。
他轻轻褪去她全身的衣衫,躺卧在她身旁,一边温柔至极地吻着她的颈项,一边用手握住她的右边乳峰来回揉弄。
“啊……”仰起头,程小希轻声嘤咛着。
仿若听出她心中的渴望,他更加放肆地拉扯她敏感的乳尖,在她的娇喘声中,张口一含——
“呃啊!”胸前传来的微疼及酥麻,令程小希无助地弓起腰身,因此他可以更轻易地用双手同时爱抚她的双边丰盈。
而他,果然那样做了。
他的那双大掌,无所顾忌地在她雪白娇躯上游走。挑逗她所有敏感之处,直至她体内翻涌起热浪,直至一股湿意由她身下最私密之处缓缓流出,逐渐泛滥成灾。
“炀……听炀……”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