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媳妇,你不用担心露馅。”白千陌看着沫伶仔细解释说道。
“可是,可是这个方法太冒险了吧。万一出了任何纰漏,可就是自投罗网。再说了就算他们真的相信我是淳于泽,还要搜车怎么办?他们可能不认识淳于泽,但是现在只要在京城呆过的人就没有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的。”沫伶紧张的来回踱步,继续反驳说道。
“是啊,所以,我也要改装,反正这个是现在最容易也是最保险的方法了。就这么定了,从明天开始对你进行集训。”白千陌看着沫伶坚定说道。
“一定要这样吗?”沫伶一阵苦脸,他实在是不觉得他自己能够真的将淳于泽模仿的那么像。
“一定要这样。”白千陌对着沫伶笃定一笑,眼里有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沫伶见白千陌已经下定了决心,也知道是改不了了,于是第二天就派了泽瑞去云霓坊处理衣服,以及马车之类的事宜。泽瑞似乎也是猜到了什么,欲言又止的看了沫伶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去。
订单下完之后,马车大约需要十日才能够完成,而云霓坊的衣服差不多七日就能够拿回来。
所以白千陌决定一定要在七日之内让沫伶能够模仿出淳于泽的气质,然后剩下三天,让他穿上淳于泽日常的打扮,找一下感觉。
不得不说,刚开始的时候,沫伶学习淳于泽的一举一动,的确是有些四不像的样子。
但也不知道该说是天赋太高,还是沫伶本身就也有一股贵气,才第五天就已经将淳于泽学了个八成,只不过沫伶的虽然能够做出淳于泽那种皮笑肉不笑,但是眼睛里面却是澄澈一片,完全不似淳于泽那般波涛汹涌,让人看不懂。
白千陌也研究了许久,甚至想让沫伶眼神尽量阴狠一点,但沫伶却是怎么做都做不好。最后实在没办法了,白千陌只能改变策略,让沫伶找不着感觉的时候,就眼睛失焦,看着人说话的时候实际是看着地面,这样至少也能够让人不知道他究竟是看什么。
白千陌身子如今差不多已经痊愈,临走前一天晚上,让沫伶和泽瑞告别,自己则是在夜幕中几个跳跃,来到了南山别院。
远远地看着淳于逸身上披着鹤氅,坐在琴台上抚琴,也是找了个隐秘的假山隐藏起来,默默听着。期间淳于逸似乎有些疲惫想离开,但却在一转身间看着白千陌藏身的假山一顿,看了许久,复又坐下,对着白千陌的方向弹了一曲凤求凰。
周围只有童儿一人伺候,虽然童儿没有发现一样,却也知道淳于逸在思念白千陌,惆怅的站在一边,瞭望远方。
白千陌见淳于逸变了方向,心里也知道他定然是发现了端倪,但是如今他们两人之间相距不过数米却没有办法相见,白千陌听着那悲涩的琴音,不禁也是悲从心来,眼泪不知何时就流了满颊。
沉默许久听着淳于逸的琴声接近了尾声,才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从衣摆扯下一块儿布条,咬破手指写了几个字,串在梅花镖上,对着琴台的柱子便射了出去。
随后也不顾会不会被人看见,直接从假山之中一跃而出,几个跳跃消失在了夜幕里。
童儿见突然飞出的暗器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护在了淳于逸面前,刚想喊人却被淳于逸捂住了嘴,随后看到一个人影搜的一下子消失不见。
淳于逸则是看着消失的身影,嘴角温柔一笑,他不会看错,就算穿着粗布衣服,那个人也是白千陌。她终究是决定离开了,今夜应该是和自己告别来了吧。
淳于逸心中一阵抽痛,却仍旧是在确认了白千陌离开之后,才松开捂着童儿嘴的手,来到琴台边上,用力将柱子上的梅花镖拽了下来,看着布条上的字,眼中一片水汽弥漫。
赫然是鲜红的四个小字,后会有期。
淳于逸淡淡的笑了,他知道这是白千陌对他的承诺,他们终究还会有相见之日,所以现在的分离并不是结束。
淳于逸缓缓将布条从梅花镖上拿下来,放到唇边,轻吻一下那尚未干透的血迹,竟然不觉得那血腥的味道恶心,只觉得心口似乎都暖了许多。
“我等你。”淳于逸闭着眼睛,将布条放到心口的位置,对着远方呢喃说道。
童儿感觉到淳于逸的不一样,也连忙来到身边,看到淳于逸手中布条上的字也是一惊。既然是用血临时写的,自然不是标准的簪花小楷,但是这种情景下,会用这种方法的人只有一个人。
“王爷……”童儿看着自家王爷笑着流泪的模样,欲言又止的不知道该劝说什么。
淳于逸却是对着童儿淡淡一笑摇了摇头,示意他什么都不必说,伸手将布条放入童儿拿着的灯笼中,看着它一点点儿的燃烧殆尽化为飞灰,然后将那枚梅花镖,小心翼翼的放在怀里,贴近胸口的位置上。虽然是冷兵器,似乎也能够给淳于逸带来温暖一般。
“童儿,回去吧,天色不早,该歇了!”淳于逸儒雅一笑,径自先行离去,手却一直不曾离开胸口的位置。
第二百六十章 冒充淳于泽
“还好,回来的不算太晚。我会告诉你,小说更新最快的是眼。快么?”沫伶淡然一笑迎了上去,对着白千陌笑道。
白千陌抬头看了看走过来的沫伶,不得不说,经过这段时间的加紧培训,他身上的确褪去了那股风尘魅劲儿,变得有几分才俊的味道。
只不过,这样一来,他和淳于泽的相近度就越来越高,白千陌有的时候看着这样子的沫伶,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和泽瑞道别完了?”白千陌站下脚步抬起头看着沫伶淡淡问道。
沫伶微微侧过头对月一笑。
“我给了他一笔银子,让他走了。”沫伶叹了口气,低低说道。
白千陌微微挑眉,不发一言,似乎沫伶的做法早就在意料之中。
“其实,你很聪明。”许久,白千陌微微一笑,看着沫伶,轻飘飘说道。
沫伶偏过头来看着白千陌,嘴角的笑一僵,似乎带上了些无奈。明明把自己训练成这个样子的是白千陌,但是当自己真的有些公子样子了,白千陌却又在疏远自己。
沫伶不知道白千陌和淳于泽之间的恩怨情仇,也不知道自己拥有这样的一张脸究竟是好是坏。
因为这张脸,白千陌以及很多人才会注意到他,因为这张脸,才能够有明日的出逃之策。同时也是因为这张脸,让沫伶清楚的意识到,他和白千陌之间会永远隔着什么。
“他照顾了我这么多年,我不能害了他。明日一举被发现是早晚的事情,和靖王爷长相如此相似的人怕是再难找出来了。官兵们很快就会查到缦烟罗,秋娘背后有人撑腰,我倒是不担心。只不过,一旦东窗事发泽瑞作为我的小童,定然会首先被抓,官府那种地方,吃人不吐骨头,我不能不为他留条后路。”沫伶来到一旁的石桌前坐在凳子上,打开酒坛喝了一口叹息道。
白千陌微敛眼睑,也缓步来到了沫伶旁边坐下。
“这么长的时间了,你当真就一次都没有想过你和淳于泽之间会有什么样的联系吗?天下之间能够长得如此相似又年龄相近的人可并不多呀。”白千陌手随意的搭在石桌之上轻轻点着桌子状似随意的问道。
“怎么会没想过呢,但是想那么多有什么用呢?既然天意不让我生在高处,那就自有他的道理。而且,我爹娘自小就待我很好,如果不是飞来横祸,我如今过得倒也该是潇洒自在。”沫伶用衣袖擦了擦嘴角,淡笑看着白千陌说道。
白千陌闻言似是赞赏一般的看了沫伶一眼。
“世人皆为名利奔波,你有这样一步登天的机会,却并不想利用,倒也的确脱俗。其实说来倒也对,天之骄子又如何?风尘中人又如何?淳于泽被天下人羡慕,但却被我弄得一片狼藉。你虽沦落风尘,竟也有缘分与我为伍做这些大逆不道的事情。这世间的一切,又有谁能真的参透呢。”
“哈哈,说得倒也是,既然如此,在这京城的最后一晚,要不要共饮一番?”沫伶爽朗一笑,伸手将酒坛子放到白千陌面前。
白千陌看了看酒坛子,嘲讽一笑,缓缓摇了摇头。
“明天要早起,今晚还是别喝了。”白千陌话音刚落,便起身转向房间。
走到半路突然脚步未顿,人未转身,声音却远远飘来。
“还有,这并不是在京城的最后一晚,总有一天我会回来,拿回所有属于我的东西。”白千陌的眼睛在黑夜里熠熠生辉,转身拂袖进了屋子。
沫伶看着白千陌上楼的背影,叹息一笑,摇了摇头,一个人对月自斟自饮良久。
第二日一早,白千陌和沫伶便事先换好了早就准备好的华服,一前一后大摇大摆的走出缦烟罗,一路上倒是也引来瞩目无数,但是沫伶此时的做派完全一改平时,周围的人就算是觉得奇怪却也不敢兀自上前。
而白千陌则更是一副纨绔公子的皮子痒,时不时朝着旁边抛个媚眼,时不时又对着哪个姑娘吹个口哨,玩儿的倒是不亦乐乎。
两个人大摇大摆的从大门口出来,上了那辆装饰华贵的马车,白千陌径自进到马车里面,沫伶也跟着上了车,坐在靠边的的位置上。
“出城。”白千陌慵懒的靠在一旁的软垫上,淡淡开口。
早雇来的车夫,便立刻驾车向着城门方向走去。
白千陌微眯着凤眼,看着脊背有些僵硬的沫伶,清浅一笑。
“放松点儿,你可是王爷啊,怎么去趟花楼就吓成这个样子?难不成还能有人吃了你不成。”白千陌闭着眼睛假寐,但声音却不大不小的扬了起来。
方面是点点沫伶让他放松些,免得露馅儿,另外一方面也正好让外面的车夫听好,别一会儿乱掺和帮了倒忙。
果然,沫伶偏过头看了看白千陌妖魅一笑,放松下来。透过车帘也能看到那位车夫,直起了脊背。
没一会儿的功夫,马车就来到了京城北门,意料之中,守城士兵出面拦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