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的哀愁-孟婆说》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千年的哀愁-孟婆说- 第1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她冲我很娴雅的笑,说:“我是选择了这条路,可却从未想过要喝这汤,即使粉身碎骨,我也不会喝的。”
“那又为何?”
“因为,因为我要等他。”说这句话时,桃娘的神情复杂,有着落寞,有着欣喜,有着忐忑,有着不安。
她这话一出,我已什么都明白了,也明白桃娘口中的他是谁。她想在这个阴曹地府中等待她的丈夫郑忠业,无论多久,无论忍受多少的艰难困苦,她都愿意为之忍受。
“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姨娘,这么等他,值吗?”我问得小心翼翼,深怕这样的问题将她惹怒。
但她只是笑笑,反问道:“当初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歌女,他为了赎我,不惜与当朝宰相作对,那这样值吗?”
我不说话,因为我知道曾经的忠业的的确确很疼桃娘,可是后来呢?有了新欢,便将旧爱给抛弃。所以,其实我依旧想问桃娘,这么做值得吗?但我并未真正问出口,因为桃娘的答案只有一个。
我说:“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你便逃不开喝孟婆汤的命运!”
“婆婆!”她带着央求的眼神看我,但她见到的只是我的无动于衷,她放弃了乞求,倔强的站在那边,不再说话。
我终于妥协了,我说:“给我讲个故事吧,看能否将我这个老婆子感动,这样的话,或许我会考虑让你不喝孟婆汤。”
我说的是假话,因为我只想让她知道,或许她的经历,她的故事再动人,三界之中还是有比她更哀伤的,或许这样能使她放开,能使她乖乖的喝下孟婆汤,不再那般执拗。
她信了,眼神重新流露出一种奇异的光辉,柔软的声音在这时响起:“班婕妤,左曹越骑校尉班况的女儿,汉成帝的后妃,在赵飞燕入宫前,汉成帝对她最为宠幸。班婕妤在后宫中的贤德是有口皆碑的。王太后把班婕妤比作樊姬,使班婕妤的地位在后宫更加突出。可惜汉成帝不是楚庄王,自赵飞燕姐妹入宫后,声色犬马,班婕妤受到冷落。
赵氏姐妹入宫后,飞扬跋扈,许皇后十分痛恨,无可奈何之余,想出一条下策,在孤灯寒食的寝宫中设置神坛,晨昏诵经礼拜,祈求皇帝多福多寿,也诅咒赵氏姐妹灾祸临门。事情败露以后,赵氏姐妹故意讲,许皇后不仅咒骂自己,也咒骂皇帝,汉成帝一怒之下,把许皇后废居昭台宫。赵氏姐妹还想利用这一机会对她们的主要情敌班婕妤加以打击,糊涂的汉成帝色昏头脑,居然听信谗言。然而班婕妤却从容不迫地对称:‘妾闻死生有命,富贵在天,修正尚未得福,为邪欲以何望?若使鬼神有知,岂有听信谗思之理;倘若鬼神无知,则谗温又有何益?妾不但不敢为,也不屑为。’汉成帝觉得她说的有理,又念在不久之前的恩爱之情,特加怜惜,不予追究,并且厚加赏赐,以弥补心中的愧疚。
班婕妤是一个有见识,有德操的贤淑妇女,那里经得起互相谗构、嫉妒、排挤。陷害的折腾,为免今后的是是非非,她觉得不如急流勇退,明哲保身,因而缮就一篇奏章,自请前往长信宫侍奉王太后,聪明的班婕妤把自己置于王太后的羽翼之下,就再也不怕赵飞燕姐妹的陷害了,汉成帝允其所请。
从此深宫寂寂,岁月悠悠。班婕妤悯繁华之不滋,藉秋扇以自伤,作《团扇诗》:
新制齐纨素,皎洁如霜雪。
裁作合欢扇,团圆似明月。
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
常恐秋节至,凉飚夺炎热;
弃捐荚笏中,恩情中道绝。
班婕妤自知,自己如秋后的团扇,再也得不到汉成帝的轻怜蜜爱了。不久,赵飞燕被册封为皇后,赵合德也成了昭仪,然而这一切在班婕妤看来,似乎都与她毫无关联了,心如止水,形同槁木的她,除了陪侍王太后烧香礼佛之外,长昼无俚,弄筝调笔之余,间以涂涂写写,以抒发心中的感慨。
汉成帝在绥和二年三月,崩于未央宫。汉成帝崩逝后,王太后让班婕妤担任守护陵园的职务,从此班婕妤天天陪着石人石马,谛听着松风天籁,眼看着供桌上的香烟缭绕,冷冷清清地度过了她孤单落寞的晚年。”
她的故事完了,虽然她讲述的是班婕妤,可其实无处不折射着自己的影子。我为她叹息。
“婆婆,这样的故事能感动你吗?”她一脸的期盼。
可是我犹豫了再三,还是摇头。她便呜咽起来,带着哭腔问:“婆婆,你是不是骗我的,无论我的故事有多感人,你都不会点头。”
虽然她说的算正确,我还是否认,我说:“桃娘,婆婆给你讲个故事吧,或许你从那个故事中出来,就会明白为何你的故事没有令我感动的原因了。”
她带着怀疑看我,我便慢慢的掏出一个粉色香囊,打开。
第六章2第六个梦魇:潘慈桃—桃夭(上)
    我轻轻地拨弄着琵琶,紧锁眉头:那个人,我还能思念他多久。五绫年少争缠头的景象在我身上已不再,唯剩下门前冷落鞍马稀。如此,我将不能再凭着闲弹琵琶曲在着“醉风楼”立足;如此,我将不能保住我的贞洁从而使我愧疚而无法保住我心中的那份想念。
在面对这样的情景时,遇到了聂乘风,他将我从“醉风楼”带走,给了我一个名份,他不是我想念的人,但是我没有反抗他的举动,因为我知道,我不能抗争,无法抗争,更,不想抗争。他的神态是安定的,能让人依靠,而我,如果留在“醉风楼”,对那人的想念同样无法拥有,更有可能是一个更为支离破碎的结局。
我成了聂乘风的妾,认识了他的妻——陈霜缘。他的正妻无出色的姿容,脸色更是显得苍白,但是她有着温和的眉眼,让人觉得亲切。我朝她行礼,她忙将我迎起,说:“妹妹,我带你去后院。”
聂府的后院,有着很多的桃树,正值三月,院内落满了浅粉的桃花瓣,明媚欣荣的景象。
我用桃花瓣研制成了胭脂送给姐姐,次日,看见她苍白的脸色上有了些许的红晕,我们相视而笑。我想我们是不会像别家的妻妾那样成为敌人的,因为我并不爱聂乘风,因为我的心里,早就有了别人,面对着乘风,我的心,宁静而平和。
但这样的宁静平和终于在一天的早上有所改变。
那天,我和往常一样用桃花瓣碾制胭脂,聂乘风进来了,他看着我随意的笑着拣了朵完整的桃花戴在我头上,柔声地说:“慈桃,你好美。”我的手莫名地颤抖起来,乘风已出去了,只留我呆呆地坐着,泪滴桃花杯,碾泥做胭脂。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呢?十五年前吧,五岁地我在庙会上与家人走失,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那个人——也是孩子的那个人出现了,从地上捡起了一朵桃花插到我的发髻,说:“你好美。”
这么细小的情节我为什么要记得这么久?对那个并不认识的人我为什么要想念那么久?那景那人随着我的颠沛流离为什么还深深的住在我的心里?
我想我幸福了,我爱上了乘风,我的夫是我所爱的人,所以我知足幸福了。可是,一个梦,却将我的幸福打碎。
从我爱上乘风开始的那天晚上起,我几乎夜夜都做着同一个梦。那个梦里有着如画的美景,有着曼妙的女子,很美好的样子,可是我讨厌它,因为这个梦告诉了我,我的前世;告诉了我,这世的到来,并不是让乘风爱上我,而为了证明他不爱我。
对,这只是一个梦,一切都是虚假的,是虚假的吗?还是我在自己骗自己?
这个春天已经过去,再没有桃花瓣供我碾制了,霜缘姐姐的脸色愈加苍白,城中的名医在聂府出入的愈加频繁。日子如此反复,梦魇如此反复,时间似流水,来年又是一年春。这个春季,聂府内外挂上了白绫。我望着霜缘姐姐带着安详的神色永远的睡去,轻声问:“姐姐,你会将乘风带走吗?会吗?”可是,我真想知道答案吗?
第六章2第六个梦魇:潘慈桃—桃夭(下)
    “你真的想知道答案吗?”梦中的女子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问我。
“姐姐。”我不由自主的叫她。
“慈桃,你证明了吗?”
“我不知道!”
“你真的想知道答案吗?”
“我不知道!”
“慈桃,别自欺欺人了。”
是我自欺欺人吗?原来那个梦是真实,并非虚幻。那么乘风,我该希望你爱我还是爱霜缘姐姐呢?如果你不爱我,又为何要娶我;如果你爱我,又为何对我冷淡而对霜缘姐姐宠爱呢?我真的不知道答案,是真的不知道。现在我只知道,我不该用五百年的修行换来这红尘一世。
前世,我为一朵桃花小妖,本与姐姐柔桃在桃林里生活的无忧无虑。但一天我看见了一对在桃林中执手赏花的夫妇,她们看起来恩爱又幸福,让我羡慕。于是我去关注他们,于是我知道一年后,那赏花的女子病逝,那男子过度悲伤,也不久于世。我感叹人世间的情感,可柔桃姐姐却笑我傻,说:“那情是多么骗人啊。这一世如此的痴心,或许下一世钟情于别的女子,或许下一世更是三妻四妾,或许……”
“不会的,”我打断姐姐的话,坚定的说,“我会证明给你看,我们来打赌。”
于是我用五百年的修行换来一世为人,来到他们身旁,来证明情的专一。
前世病逝的女子就是这世的霜缘姐姐,前世的痴情的男子就是这世的聂乘风,前世无忧无虑的小妖就是这世黯然神伤的我——潘慈桃。
我的到来只是为了证明乘风始终如一的爱着霜缘姐姐,但是现在,我宁愿我输了,我宁愿要乘风对我的爱,但究竟何为事实?
霜缘姐姐走了,乘风日显憔悴。我走到他身边,亲吻他的眼睛,感觉到有泪滑过,他推开我,对我说:“对不起。”我笑了,乘风,你对不起我什么?我赢了,不是吗?我只有一个要求,你答应了,我就满足了,不再有奢望。
“乘风,你能陪我去后院走走,看看凋零的桃花,然后拣一朵为我戴上,好吗?”我问。为我戴一朵桃花,一如十五年前的一样,一如一年前的一样。
桃花已插入发际,我望着乘风,听他对我说:“慈桃,你好美。”我是要笑的,但是为何泪那么不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