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走到她面前,蹲下,仔细地看了她一眼。
“将军身边还留了个这么秀气的小子啊,小子,你和步将军的关系怎么样?”
阿飞冷笑了一声,“哼,我说不好你会信么?”
刚说完,却突然感觉到冰凉的锐物抵着喉咙,阿飞也立刻不敢动了。剑在她脖子上刮了刮,她甚至听到了剑和皮肤摩擦的声音,大气都不敢出。
“不好?你可要想好,你们关系不好的话,我可就没必要留你了……”说罢用剑抬起了她的下巴。
阿飞咽了口吐沫,颤抖着说道:“关系好,好得不得了!”
那人眯了眼,突然一把用剑挑开阿飞身后的手上的绳子,阿飞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那人就一把拽过阿飞的一只胳膊,手抵住了阿飞的手心。
“你要干嘛……”话还没问出口,阿飞就感到手心突然冰凉,似乎有什么东西迅速地刺了进去。
阿飞收回手,却看到手心只有一个非常小的红点,她抬头看那人:“你在我手心注入了什么?”
突然整条手臂开始发麻,接着全身都开始发麻,手脚都脱了力,阿深吸了几口气。
“你就在这乖乖地等着吧,最好期盼着他来救你。哦,刚才只是向你体内注入了一根银针而已,没有什么武功的话也就全身脱力,没什么事,武功越高的话反应可就越厉害哦。”说罢看了阿飞一眼。
“看你这样,确实没什么武功。”那人又把手背到背后,对身边的人说,“把她带走,看好!”
“是!”两个男子应了声,重新把阿飞瘫软的手捆了起来,直接带走了。
阿飞被堵上了嘴,扔在了另一个空的房间的墙角,带他来的那两人便转身走了。
屋里一静下来,阿飞就感觉到刚才的麻已经变成了痒,全身尤其是手脚的皮肤好像被蚂蚁咬一般,麻麻的痒,阿飞蠕动到墙边,把手臂和背在墙壁上蹭,直到蹭出了痛意。
痛总比痒好。
不一会儿,阿飞就觉得身上痒意消散了些,看来这针毒是一阵一阵的。
阿飞软软地靠在了背后的墙上,心里想着:早知道在街边随便吃个什么东西了,好饿啊。
午夜时分,山阴岗上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阴风阵阵吹过。
步澜在离岗不远处的一块巨石后停下,老孙在他身边小声说:“若是发生打斗,我们就过去帮你。”说完,向后看了看。
步澜摇摇头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应付。”
“步将军,我知道我们衙门的人功夫都不怎么样,但是人多的话救阿飞的机会也多些啊。”
步澜握住剑鞘的手用力地握紧了,他看了眼自己无力的右手,沉默了片刻道:“好,不过我叫你们时你们再过来,千万别急于暴露。”
老孙答应了声,步澜便走出了巨石,迎着风上了山阴岗。
晚上风急,吹得他衣服猎猎作响,他小心地听着四周。
——看来他们还没来。
他一人静静地站在岗上,风吹起他的衣服下摆上下翻飞,背影看上去坚毅而孤独。
没过一会儿,天山竟开始飘雪了。一两片雪花落到他青筋突起的手背,他的手不禁微微一颤。
步澜抬起头,心中却在想,他们在这么冷的午夜带她出来,她会不会冻得发抖呢,她那么怕冷。
没过一会儿,几个人的脚步声传来,步澜心中估计着:六个人。五个人有武功,一个人没有。
没有的那一个……是阿飞。
步澜已经站直了身体,向来人看去,无奈实在太黑,只看到一群人模糊的影子。过了一会儿,这一群人在五十米处停下了,有一个站了出来,走到了步澜和身后一群人中间。
“步将军好久不见。”那头目抱拳,微微向前弯下了身体。
步澜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冷笑道:
“我当是谁,原来是九王爷的人,确实好久不见。”这人是当今九王爷的心腹之一。擅用毒和暗器。
那人嘴角扯出笑,“没想到将军还认得在下。步将军,九王爷特命在下请您回京一叙。”
刚说完,一阵剑风袭面而来,那人用一个飞镖迎上了步澜直刺而来的剑,自己一个飞身往后退。
他的手心已全是冷汗,没想到步澜剑法这么快,要不是飞镖的速度快,恐怕那一剑已刺入喉咙。
“将军你不管你那朋友了吗?”他这句话没说完,步澜的剑就已经上来了。
那头目有些措手不及,他准备了一大堆说辞威逼利诱,可是步澜似是讨厌他说话似的,完全不给他说话机会。
他无奈招了身边的人,旁边的三个人也都加入了战争,只余一个人看着阿飞。四个人围住了步澜,但都有些害怕。步澜作为将军,最长于应付的就是以少敌多,他们都卯足了劲,向步澜进攻。
那头目观察步澜只用左手,心中迷惑不解,若他右手受伤,那仅凭一手,他又怎会一直主动发起攻击,难道是故意的,在右手另藏乾坤?
四人战一人,还是只有一只手的一人,步澜越来越不占上风。
可是那头目又越来越觉得他这是在用什么计谋,只僵持着相互胶着的局面,也不敢占上风,先耗耗他的体力再说。
这边阿飞看不清远处的战局,翘着脚看了看,只被身后的人往回拉了拉。
阿飞突然瘫软了下来,一下子坐到了地上,绑着的双手还被那人拎着,她“哎呦”了两声,对那人道:“我身上好痒,能不能把我带到那边那块石头边去让我蹭蹭?”
那人根本不理会,阿飞继续哀号道:“那大哥,我就勉强在你身上蹭蹭了……”这人嫌弃地往后小退了一步,阿飞又急着道:“那你别拎着我的手嘛,让我自己抓一抓!好痒啊!”
这人没了办法,只得放了拎着她手的绳子,阿飞两只手还被绑在一起就在身上随便地抓了几把。
“好了,大哥,你再拎吧!”阿飞把并在一起的手举了起来,那人弯了腰来拉绳子,却突然整个人瘫倒在了阿飞身上,脖子上还扎着一根银针。
“幸亏我出来时随身带着银针。”阿飞把他移到一边,把手上的绳子蹭到他腰间的剑上,一割即断了。
阿飞拔了他腰间的剑,站起身来。
这边步澜正与他们打得火热,另一黑衣人也跑了过来要加入战局,那头目看了眼远处卧在地上的人,对跑来的人说:“那个小子怎么样了?”
话未说完,面前的刚跑来的黑衣人已经出手。他腰间一把剑袭来,从腰侧擦过,他一抬手便把这剑挑开了落到了雪地上,正欲再动手,步澜已经一剑向他刺来,他正躲闪之际,脖子上却一凉,阿飞的银针已经刺入。
步澜一把拉过阿飞,一脚把他踢给了那另外三个人。
那三人见头目不省人事,也有了慌忙,步澜冷冷道:“你们带着他回去吧,替我对七王爷说:要想问我什么事,就亲自来找我。”
那些人也识相地带着头目要离开。
“那边地上还躺了一个啊,这是借他的黑衣。”阿飞把黑色的上衣扔给他们,还做了一个鬼脸。
他们刚离开,步澜把阿飞从上看到下,问:“你怎么样?有没有……”
话没问完,阿飞却突然瘫到了他怀里。她紧紧地闭着眼,睫毛颤抖着。
大雪还在簌簌的飘落,岗上凛冽的风把他的衣袍吹起来,他的手臂却只紧紧抱住了怀中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金门探针
“阿飞,阿飞!”在床前放下阿飞,步澜摇着阿飞的肩膀,阿飞闭着眼哼哼了两声,身上的痛痒感已经消退了些。
“你中毒了?”步澜把她扶起来。
阿飞嘴唇发白,深吸了几口气道:“有一根银针在我体内,那个人说什么武功越高反应就会越强烈。我还好,就是会有一阵一阵的痛痒,浑身无力。”
步澜眸色一深,“是金门探针。”
“金门探针?”
“嗯,是宫廷里常用的试人内功深浅的的毒针,内功越高反噬就越大,因此能压住内力。”
阿飞叹了口气,此时老孙从外面进来了,端了一壶热茶放在桌子上,看了眼阿飞。
“阿飞,你怎么样?”老孙关切地问。
阿飞摇摇头,“中了什么探针,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些难受。”她苍白着脸扭头看向步澜:“你可知道有什么解法?那人是将探针直接从手心输入我体内的。可有方法将其导出去?”
步澜此时觉得胸口很闷,说道;“我不知道解法。”说罢站起身来,握了剑,“我去把他们追回来。”
“别!”阿飞抓住他的袖子,“好不容易把他们打发走,对了他们短时间内会再回来吗?”
步澜低声道:“应该不会,他们回京城要四五天的功夫,来回就至少要八天。”
阿飞说:“反正我目前也还忍得住,我回去看看医书什么的,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说完就要下床去,步澜在她身后扶着,她一直脚刚触地,腿上就传来麻麻的感觉,她一下子又腿软,于是直接地靠在了步澜的胸前。她顿时觉得很尴尬,手扶着床边想站起来。
“你别下来了,在床上休息一会儿。”步澜将她双腿一揽又扶到了床上。
“别,别,我还要回茶馆找我的医书。”阿飞刚说完,突然一颤抖。
怎么那种痛痒感又来了!
阿飞的额头渗出了细细的汗珠,一下子躺回了床上,手在胳膊上胡乱抓着,在床上打滚。
老孙看了,连忙从旁边递了一根挠痒棒给阿飞,阿飞刚要接过来,步澜却接过来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
阿飞看着步澜 ,步澜道:“阿飞,坐直,试着运气。”
他的声音低沉又带着磁性,似乎天生带着令人平静的力量,阿飞听了就顺着他的话,忍住身上的不适,坐直了身体,试着在全身运气。
可是一运气,身上疼痛就剧烈起来,似乎真气到哪儿,疼痛就跟随到哪儿。胸口突然传来刺痛,阿飞不禁抬起手想去捶胸口舒缓一下痛感。步澜却抓住了她的手。
他将手心对着阿飞的手心,阿飞即刻觉得身体内的真气被另外一种来自手掌外的力量所引导。疼痛逐渐从胸口转移到了被步澜抓住的手臂。
突然手上的力量加大了,一瞬间,阿飞还未缓过神来,就感觉到手掌上有东西被吸出了。
那东西被吸出的瞬间,来自手掌上的力量猛一收,阿飞不自主地向后倒去。
她也同时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她连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