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君庭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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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君庭ii-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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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佚走上前去想抱住福瑛。她却跟着也退后几步:“别过来!”夺佚只好站定。他看她瞪着自己,眼神哀伤欲绝,慢慢透出决绝之意,心里大凉,哀声求道:“你刚答应我不会离开我的!别说你要走!”
“我能怎么办呢?”福瑛再也忍不住,终于哭了出来:“为了你,我什么都受得了。可是让我看着你和别人成亲,我万万做不到!”
夺佚不由心痛如绞,上前把她紧紧搂住。她扯住他的衣襟,撕心裂肺的哭着。她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层层渗进,仿佛一直透入他的心里。他一动不动,只是把头埋在她的肩上。福瑛感觉到肩头湿热,知道他也哭了,心里更疼。她使劲扳起他的脸,急道:“只要我们想在一起,其实还是有法子的,我们一起走吧,回江南去!”
夺佚红着眼眶看着她,心里已是软弱到不堪一击,语气却十分坚定:“福瑛,我和楼兰结盟,凉国王位对我来说是垂手可得,我不能走!”
福瑛失望至极,又埋头哭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哭得累了,慢慢安静下来,伏在他怀里轻轻的抽噎。终于,她低低道:“送我回青州吧。”
夺佚抚着她头发的手停了一停。他哑声道:“你就真的不愿意留下?”
福瑛直起身来,推开他,慢慢摇了摇头,幽幽道:“必黎曾说过,世上万事,不是只有一个情字。果然不错。你也好,我也好,不能只为一个情字活着。”
两人再说不下去,只好先这样决定。夺佚本来想让福瑛住到开春再走,福瑛却不愿意,只坚持越快越好。“总是要走的,早走晚走又有什么分别呢?”她这么说,夺佚也无法反驳,只好按她的意愿安排,计划十二月十三日动身,福瑛可以赶得及回青州过年。
自决定离期后,福瑛便对夺佚渐渐疏远。夺佚每次来找她,她都坐得远远的,神情冷淡。平日那么爱哭的少女仿佛一夜之间把眼泪都哭完了,每次夺佚情动不舍,微红着眼眶看着她的时候,她却只是偏过头去,语气平静道:“别这样!为了一个女子哭哭啼啼的人,怎么能得凉国呢?”
两人这样小小得僵持着,终于到了福瑛临行前最后一日。这晚夺佚为她准备了送行的宴席,必黎和其他将军们都来了,唯独她本人没有出现。夺佚也不让人去找她,自己一人闷坐着,喝酒喝到深夜。
必黎连忙上前劝阻道:“少主还是别喝了。早点歇息,明日还要送范小姐上路呢。”
夺佚丢开酒瓶,似笑非笑看着他:“你满意了么?”
必黎看夺佚眼神凄凉,便不敢接话。夺佚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恶狠狠道:“你们不是一直都恨她么?现在她要走了,你满意了么?我把最心爱的东西都放弃了,你满意了么?”
必黎忙道:“少主你喝醉了。”想扶起夺佚。夺佚却推开他,自己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往外走去。必黎看着他孑孓的背影,拦住其他要上前劝阻的将军,叹道:“让他去吧。最后一晚了。”
夺佚冲进福瑛帐里的时候,她还没睡,看到他满面醉红的走进来,本来想说什么,却还是咬住嘴唇一言不发。
夺佚身形不稳得在她身边坐下,不由分说握住她的手:“都怪我。你为了我吃了很多苦,而我根本没有照顾好你!”
福瑛只觉无比委屈,却拼命忍住自己的泪水,只是苦笑:“我从来都没有怪你,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夺佚心头只觉翻腾得难受,再也忍不住,伸手把福瑛揽入怀里。“别走!”他吻着她的头发,低声哀求:“为了我,留下来,好不好?”
“不!”福瑛的语气平静的骇人:“从前我一次又一次给你机会,可是你从不在意。现在你既然已为凉国放弃了我,为什么还要我再给你机会?你不是说过么,两两相忘最好。你娶你的楼兰公主,我也回江南嫁人生子。过去的都忘了吧,忘得干干净净的,对你,对我,都好。”
夺佚心疼得无以复加,只好紧紧抓住她:“这辈子你都是我的,我不会放你走!你也休想和别人在一起!”福瑛拼命挣扎,却被他推倒床上。少女柔软芳香的肌肤在他唇下流连。酒精和怒火激发蓬勃的情欲。他的热唇和在她身上四处游走的双手,不自觉加重了侵略的力道。
“放开我!”福瑛预示到将要发生的一切,带着恐惧喊道:“夺佚,别让我恨你!”
——恨?要说恨,我从来没有象这样恨过一个人。是你,曾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在我身边陪着我。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把所有情意不顾一切统统给你,你却能如此决绝?
夺佚满心都是愤怒的痛楚,按住拼命挣扎的福瑛,面目狰狞道:“只要能把你留下来,我什么都会做——哪怕你恨我!”他狠下心来,使劲挺身,刺穿身下的少女。
温暖,细腻的温暖,让人忘却一切苦痛的温暖,骤然间将他紧紧包围——多么美妙——他低低呻吟着,低头去吻福瑛脸上的泪水:“这么好,你为什么要哭?”
福瑛紧咬着嘴唇,因为撕裂的剧痛紧绷着全身——多么自私的男人!他抛弃了他们的未来,粉碎了她的幸福,现在居然还占有她的身体!为了自己的贪欲,他非要将她毁的如此彻底!——她的每处肌肤、每块骨骼,都因无法忍受的疼痛在尖叫:“我恨你!我恨你!”
“恨我吧,我不在乎!”夺佚低头去吮吸她唇上鲜红的血珠:“你是我的,这就够了!”
第十八章 受胁
    也许是帐外雪光太亮,夺佚在晨曦中翻了个身,朦胧中伸手搂向身边。被褥轻软,在他手下仿佛没有支撑——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他忽然清醒过来,赤身猛然坐起。粉红的霞光映入帐里,照着空荡荡的枕边。他怔怔看着被褥上一小摊殷红的血迹,只觉透不过气来。宿醉让他头痛欲裂,疼得眼前阵阵发黑,疼得思绪一片茫然。他漫无目的得环视空荡荡的房里——他送给福瑛的礼物,她什么都没有带走,可是属于她的东西,她也一样没有留下,除了那条她送给他的腰带,已被剪的粉碎掷在地上——夺佚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腾得一下跳下床去:“福瑛!”
“范小姐天没亮就走了。”手下们回道:“她说少主还睡着,不让人去叫醒你。”
“谁准她走的?”夺佚咬牙切齿,神情仿佛要吃人:“谁送她走的?”
手下们胆战心惊回道:“不是少主安排范小姐今日走的么?是必黎将军送行。现在大概已经出山了。”话音未落,夺佚已经消失在门外。
他一路纵马飞奔。大雪皑皑的山路上覆着一层夜间结上的薄冰。骏马的四蹄不时在冰上踉跄打滑,却不得不在主人急促的鞭击下奋步艰难前奔。夺佚何尝不知道这样赶路的危险,却只是咬紧腮帮,不顾坐骑痛苦的嘶鸣,以靴刺狠扎马腹。他这样飞奔出二十里,终于看到山隘外广阔的草原。
冬日的夕阳静然无声,照着雪原里几匹孤零零的人马,摇摇晃晃朝着山隘而来。夺佚打马迎上前去。离得越近,身影便越是熟悉。他认出来人是谁,不由高声喝道:“必黎!”
“少主!”必黎勒住马,满身鲜血从马上滚落。夺佚扑过去,只见必黎伏在地上,背后的伤口流血不止。夺佚浑身颤抖,将他翻过身来。
必黎伤得极重,却坚持着断断续续道:“快救……她……”夺佚心里暗惊,急问道:“福瑛她怎么了?”
必黎呕血不止,已经口不能言。和他一起的兵士替他答道:“我们一出山便遇到扎提的埋伏。我们人少力寡,死伤大半。范小姐为了让我们带着必黎将军逃出来,主动冲入敌阵,引开了敌人……”他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她自己……她自己却受了伤,被扎提的人抓去了。”
夺佚五雷轰顶般的迷茫,怔了片刻,忽然一跃而起。兵士见他背上长弓,只身跃上马背,当即跑上前挽住他的缰绳:“少主不能一个人去!”“让开!”夺佚高喝一声,就要纵马离去。兵士们死死拽住他的缰绳,哭求道:“少主冷静。你这样一个人去救范小姐,只怕人没有救出来,自己也是白白送死!”
“就是死,我也要把她救出来!”夺佚狠抽坐骑一鞭,马儿咴咴长嘶两声,挣脱兵士们的拉扯,跃入无边的雪原,朝凉国王庭方向奔去。
此时四百里之外的柴许城外,范福麟和方清远带领的兵马经过一夜的鏖战,正稍作休息。柴许是凉国的重要城市,攻下它,王庭便再无防备,遥遥可望。扎提终于意识到中原人的威胁,在柴许布下重兵,誓死抵挡。范福麟和方清远已攻打柴许三日,却没有一点进展。范福麟见兵士们都是疲惫不堪,便宣布退兵五十里,扎营休息一日,只等天黑再战。
“没想到凉人这么顽强。”方清远搭目远眺战场,面带愁容:“若是再拿不下柴许,没有战功向皇上将功赎罪,我父亲怎么办?”
福麟安慰她道:“你多虑了。这么多日都没有坏消息传来,看来皇上并不想杀方将军。”
方清远勉强笑笑:“希望如此。”见他双眼布满血丝,面容劳累憔悴,忙道:“你这三日都没合眼,还是赶紧休息一下。今晚还有一场硬战。”
福麟乖乖“嗯”了一声,就地坐下,身子往后一靠,闭上双眼。他着实太累,很快便沉入黑甜梦乡。梦里整个人飘飘浮浮,又回到江南。四处紫藤花开,花香浓郁,让他有些透不过气来。他正忙着脱下束胸的盔甲,身后忽然有一人蒙住他的双眼:“猜猜我是谁。”
“别闹了,福瑛。”福麟哭笑不得的去掰妹妹的手。福瑛却不放开,只是紧紧蒙住他的眼睛,整个人趴在他的背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有多久没有听到这样无忧无虑的笑声了?——福麟眼眶忽然有些湿热。福瑛大概察觉到了,放开手,惊讶道:“哥哥干吗哭了?”
福麟笑笑,忽然回头。只见背后一片混沌的迷雾,哪里有福瑛的身影。他急得大叫:“福瑛!”迷雾深处传来福瑛银铃般的笑声:“哥哥,我在这里。”
福麟朝着声音奔了过去。眼前只有白茫茫的雾气,连东南西北都辨不清楚。他努力摸索着,终于失去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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