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竹摇摇头也是一脸疑问:“许是在别处听?”
俩人正疑惑着,却见九殿下着一身锦红袍,头虽束着冠,但冠旁竟然还插了一朵红花,瞧着让人觉得可笑,他身后跟着两个小内侍,一人手里抱着个大包,包似乎还动来动去。
九殿下瞧见灵儿站在殿外,立刻脸上笑开了花,出来一看,围着灵儿左看右看,脸色立刻垮了下来,有些失望道:“就你一人来了。”
灵儿一脸茫然:“不然呢?”
九殿下眨眨眼,脸上似乎有些微红:“不是让你携友前来吗?”
灵儿摇摇头,想了一下,突然恍然大悟,又摇头道:“娆娆病了,殿下不知道?”
九殿下啊了一声,神情异常紧张道:“她病了?”见灵儿皱着眉头,又忙甩甩手道,“我又不是让你携她来。罢了罢了,给你看样好东西。”
灵儿一听好东西,疑惑地看了九殿下一眼:“不是叫我来听戏么?”
九殿下一脸促狭:“听戏有什么乐子,花脸你且瞧着。”
灵儿见他一脸不怀好意地样子,下意识的退了两步,警惕地看着九殿下。
那九殿下得意洋洋的手往后一摆,口中道:“将大花给我。”其中一个小内侍毕恭毕敬地将一大包会动来动去的物事放在九殿下手中。
九殿下脸拎这大包,脸凑到灵儿面前,嘿嘿笑着:“大花脸,给你介绍一位朋友认识。”
灵儿只觉心中扑通扑通直跳,已经预感到了有不好的事发生,眼睁睁看着九殿下慢慢将大包打开,他边解绳子边倒退了几步,只见他迅速舀出了一只色彩斑斓的大公鸡就往灵儿这一扔。
灵儿只觉眼前一个花东西扑腾扑腾就冲到面前,吓得连连倒退几步,仔细一看是只老大的大公鸡,正在地上扑腾着翅膀,灵儿佯装镇定,慢慢后退,口中道:“九殿下……何至于此啊……”
九殿下哈哈大笑,又将另一只大包打开,又是一只肥美硕大的大公鸡被扔在地上,灵儿心中虽稍微有些怯意,但看两只大公鸡并不冲上来攻击她,心中稍微安定了些。
那九殿下嘿嘿冷笑几声,示意两个小内侍蹲下解大公鸡脚上的绳子,那大公鸡此时解开了束缚,高声咯咯地叫了好几声,九殿下一脚将两只公鸡踢到灵儿面前,两只大公鸡咯咯地便冲向灵儿。
灵儿和雪竹吓得慌忙倒退,那大公鸡被扔到了灵儿身上,张口便啄了灵儿脑门一口,灵儿疼的掉头就跑。
九殿下见大公鸡也不追灵儿,手一挥,口中直喊:“追,给我啄她!”
见灵儿跑远了,九殿下一脸恨铁不成钢地一拍大腿,撵了其中一只大公鸡就往灵儿这边跑,那大公鸡被撵的到处乱飞,灵儿在前面慌的直跑。
就这样,两个小内侍追着九殿下,九殿下赶着两只鸡,大公鸡又追着灵儿和雪竹,一路就跑到南宫口。
灵儿慌不择路,发髻都散了,一边摸头发一边拉着雪竹的手道:“雪竹,咱们去旁边躲躲。”
雪竹直点头,脚下却不吃劲。扑通一声摔倒在地,灵儿手被她拖着,也带倒了,忙拉着雪竹问她怎么样,正着急,只听后面咯咯咯的,九殿下赶着两只鸡过来了。
见灵儿和雪竹一个蹲一个坐,九殿下狂笑三声,抓着一只鸡就奔过来,往灵儿身上一扔,灵儿吓得抱头鼠窜。
只听有人厉声道:“放肆,圣上驾临,何人在此放肆!”
灵儿抱着头慌的就跪下,身后九殿下抱着一只大公鸡,瞧见是羽林中郎将杨东壁,便嬉皮笑脸道:“皇兄呢?”
杨东壁一脸威严,九殿下往后望了望,只见他的六哥,当今圣上少彻长身玉立地站在那瞧着他。
九殿下讪讪地笑了笑,将手中大公鸡一扔,恰好扔在灵儿身上,那大公鸡又一点头啄了灵儿一口,灵儿疼的不敢叫出声,只低着头跪在地上不敢说话。杨东壁瞧着灵儿这狼狈样,一阵好笑。
少彻今日着了一身黑色深衣,发束一顶白玉冠,他正要去慈元殿瞧母后,并未叫人清道,谁成想,刚走到这儿,就瞧见九殿下赶着两只大公鸡追着前面的一个宫装打扮的少女。
九殿下嬉皮笑脸地凑到少彻身边,口中道:“皇兄。”少彻见他身上沾了好些鸡毛,微皱了眉头,看着他不说话。
九殿下摸着脑袋笑了笑,指着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灵儿道:“我吓花脸来着。”
少彻定定神去瞧地上跪着的灵儿,见她头发散落,又低垂了头,看不清摸样,只带了疑问看九王。
九殿下还未及说,杨东壁已然回话道:“回陛下,她是南徴宫从六品才人谢灵儿。”
少彻闻听谢灵儿的名字,嘴角带了一撇嘲讽的笑,头也不低向地上跪着的灵儿道:“你是朕的才人?”
灵儿心中一震,又是怕又是慌,一时摇头一时点头。
少彻见她慌乱的样子,冷笑一声,也不说话。提脚从灵儿身边走过,身后呼啦啦地跟上一群内侍和宫人。
灵儿耳听得少彻这般话,又听身边人呼啦啦地走过一大群。扑通直跳的心此刻竟然不跳了,只是心里泛起的说不出来的感觉让人垂头丧气无精打采。
雪竹在一旁扶着灵儿慢慢起身,九殿下嘿嘿地跑来,低着头弯着腰瞧灵儿。
灵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拖了雪竹的手就要离开,九殿下丈二和尚莫不着头脑,挠了挠后脑勺,追着灵儿后面问:“灵儿,你怎么了。”
灵儿也不理他,口中说着话:“九殿下,你是御弟九王,我是圣上后妃,恳请您以后不要再找我玩儿了。”
九殿下皱着眉头直说:“灵儿咱们是朋友啊。”
灵儿恨的一停脚,转回头说道:“是朋友你还养只鸡来咬我,是朋友你放鸡咬我让我在圣上面前出丑!”不知怎地,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九殿下见灵儿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慌得直说:“你别哭……”灵儿抹了把眼泪,恨恨地瞪了九殿下一眼,掉头就走了。
九殿下愣愣地站在原地,瞧着灵儿的背影生气,这时一个没眼色的小内侍哼哧哼哧地跑的满头汗,抱了一只大公鸡过来,说:“殿下,您的鸡。”
九殿下不爽地看了小内侍一眼,径直踹了他一脚,骂道:“你的鸡!”转身气冲冲的走了。
那小内侍吓得抱了大公鸡,忍着疼跟着九殿下身后去了。
☆、62风竹
转眼已到九殿下宗武母难之日,灵儿心中虽气九殿下的胡闹行径令她在宫中出了丑,但人情礼节,势必要送的。
灵儿初入宫,库房里没存下多少东西,还是当日封才人时高位妃嫔贺喜时送的一些,自然是不能送人的,灵儿想的头疼才想到,祖父祖母曾陪送了十几丈金陵织金孔雀羽妆花云锦,算是极名贵的了,便扯了八尺,厚厚一叠用油纸包了算作贺礼。
九殿下的笀辰自清晨起便开始忙活了,圣上特许御膳房抽调了两名御厨去太妃宫里帮忙,此次请客据说请了12桌,上的大流水,单子都出来了,说是每桌冷八盘、四镇桌、八大件、四扫尾,总共二十四道菜,果然是天家气派。
上午妙音宫里唱南戏,太子头的娘娘们听了一上午,伊咿呀呀的倒也喜庆,到了下午,便请了宫中的乐府舞伎跳舞,宫妃们便都陆陆续续的去了,灵儿虽喜欢凑热闹,但也拖到了暮降时分才去。
雪竹手中捧了八尺云锦,兴高采烈地跟在灵儿之后,灵儿却满腹心事忧心忡忡。
到得妙音宫前,便听得殿里笙箫声声,很是动听,妙音宫前立了一位内侍官,瞧上去有四十岁上下,见灵儿来了,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问道:“莫不是南徵宫的谢才人。”
灵儿心中疑惑,口中道:“正是。”
那内侍官面有歉意,拱手行礼道:“才人有礼了,奴是妙音宫的殿头成运,娘娘吩咐了,说谢才人……”他瞧着灵儿长生的秀美不俗,下面的话竟不忍说不出口了。
灵儿隐隐约约猜到了,只道:“公公您不妨直说。”
那成运叹了口气道:“太妃娘娘说了,谢才人屡生是非,今日又是九殿下的大日子,不便请才人入内吃酒。”
雪竹一听急了,道:“太妃娘娘既然不请咱家才人,为何还下请帖。”
那成运见灵儿一脸黯然之色,有些不忍,便将灵儿拉至一旁,悄声道:“才人,您莫气,怕是那日九殿下和您争吵之事被太妃娘娘知晓了。”
灵儿心里有些尴尬,脸上强装出一副笑脸来,对成运道:“公公谢谢您的好心,这是我为九殿下准备的贺礼,还请承给太妃娘娘。”
那成运点点头,将雪竹手里的云锦接了来,点头称谢。
灵儿携了雪竹,便回转身回宫了,雪竹回头看了一眼,那成内侍还立在那里,嘴里似乎在感叹着什么。
回了宫,暮色都还未降,灵儿一路郁郁寡欢,雪竹也不敢多言,便去命厨房整治吃食,一时间整个南徵宫冷冷清清的。
灵儿叹了口气,坐在镜前,将发髻松开,头发倾泻一地,往发上按了一柄玉色犀角梳,瞧着自己的脸发呆。
脸上的伤痕已消,眉眼仍是往日的眉眼,今日却不复神采。
灵儿离家两月多,今日方知人情冷暖。
舀梳子一下一下梳着头发,心中郁郁,便想着去寻娆娆说说话,换上一袭玉色纱裙的常服,头发索性披着,将玉色犀角梳按在头上,也没只会雪竹和明瑟等宫人,一个人执了一柄宫灯,便出宫去了。
那妙音宫中歌欢舞动,紫宸殿却仍是一派清净。
暮色微降,今上少彻执笔伏在御案上批示奏折,一旁内侍宫娥安静竖立,莫敢发出半声声响,少彻低着头,只能看见青玉冠下微皱的眉头、长长的睫毛。
过不了一时,这位年仅二十二岁的皇朝之主狠狠地将案上的一本奏折一拂,奏折重重地落在案旁的地上,少彻抬起头来,两道俊眉皱起,气的只低声自语:“王良木啊王良木。”
一旁内侍宫娥大气不敢出,一时殿里只余少彻在殿里踱来踱去的声音。
圣上随身内侍阮章寻思着上前说两句,却又有些不敢,正犹豫,少彻已然道:“阮章。”
阮章忙应了一句,上前垂手立在少彻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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