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便耽搁了一些时间,地下宫人跪了一时,见这位昭仪娘娘只是沉默,都大气不敢出一声。
见伙房的平嫲嫲竟也跪在其下,灵儿便微笑了道:“平嫲嫲回去罢。”那平嫲嫲磕了头便如释重负地躬身退下。
复而去看这一宫子人,灵儿平静了心神,温和道:“你们中间,有我熟悉的也有我不熟悉的,这几日我也未曾好好地和列位说说话,今日有了空,便和列位叙叙。都起身吧。”
话音落下,跪地的宫人便都齐齐起了,垂着手立在下方不敢发一言。
灵儿想着娆娆的叮嘱,便仔细措辞:“新来的,便都自己说说名字从哪里来,说完有赏。”于是那底下人除了老人以外,都一一说了,这些人之中,大部分不是从宫妃那里过来,而是从绣房、内务府这些地方过来,倒也没什么可疑,到了那谨言说话,灵儿便注意去听。
这谨言神情淡然,面容不露一点儿声色,只规矩回话:“奴婢原是婉嫔仪宫里的一名掌灯宫女,因受人冤枉发配到了绣房,托了昭仪娘娘的洪福,奴婢才得以晋升为贴身宫婢。”
灵儿看她模样清秀,神情静默,若不是心中存了几分对她的疑惑,单单看她,倒很是面善。
灵儿向着雪竹点点头,雪竹便托着一个玉盘,上面列了许多散碎银两,口中道:“娘娘赏赐,还不谢恩。”
众人便齐齐跪拜谢恩,灵儿也不吭声,任由他们去雪竹那里领银钱,自己随着明瑟往内殿走去,只是口中似乎很随意地说了句:“贵妃娘娘那里还要过去探望一番才是。”
不晓得身后这些人有无听到,灵儿心中忐忑,回到了内殿,只坐得一会儿工夫,便见有福悄没声息地进来,先是行了行礼,口中轻声道:“娘娘,奴四处打听过了,浣衣房只说没有燕钗这个人,我问的紧了,她们又说不晓得。”
灵儿眉头一紧,问道:“你说你打听了做什么的?”
有福谨慎道:“奴只说是燕钗的娘家哥哥要奴帮打听的。”
灵儿点点头,只觉得燕钗此次凶多吉少,又似乎想起来什么似地,问:“那我先头告诉你浣衣房后的井你寻了么?”
有福点点头:“不仅那口井,连同那林子外的小屋奴都细细寻了一遍,只是都找不见燕钗的下落。”
灵儿皱紧了眉头,这燕钗到底去哪了,若真如谨言所言,那她定是在贵妃所能掌控之处,只是贵妃又如何得知燕钗有孕一事?
种种谜团萦绕心头,灵儿烦乱不堪,想着昨夜自己舀燕钗一事和贵妃周旋,虽让贵妃有所忌惮当时不向自己发难,但这之后恐怕还是会有些不利于自己的举动,眼下当务之急是要找到燕钗,才能知晓几分事情的真相。
打发了有福再去查探,灵儿自在殿里坐着,到了夜间三更时分还未入睡,便坐了起来,叫宫娥掌灯,过了一时有行走宫娥轻轻走来,隔着屏风低声禀告道:“外头谨言求见娘娘。”
灵儿因了对她的疑惑,便借故只需雪竹一人侍候,打发她们都不再进来,只是这时候,她来做什么?命宫娥传了她进来,她面无任何喜怒,看殿内宫娥静立不发一言,便跪在灵儿脚前,口中轻声说:“娘娘,婢子是别人派来的细作。”
灵儿惊了一惊,强忍着内心的好奇,装作早已知晓的样子,嘲讽地一笑。
谨言面露惊异,旋即又转为平淡,低低道:“请娘娘遣散宫人。”灵儿点点头,口中道:“都退下。”
见宫娥悄声而退,谨言轻道:“谨言原名紫艳,想必娘娘知晓先头婢子被冤一事,”见灵儿点头,她便道,“婢子该死,险些害娘娘丧命。”
灵儿回想到当日太后打她的那两掌,心中一阵寒,冷冷道:“你是该死。”
谨言听灵儿声音冷淡,也不露声色,缓缓道:“前夜贵妃娘娘出事之时,有人让婢子往娘娘身上放红花,只不过婢子犹疑了半天到底还是晚了一步,还未放便发现娘娘已被人嫁祸。”
灵儿听她如此说,只觉自己可笑之极,看来这宫里还有人在打自己的主意。
灵儿低头看她,手心微微出汗,极力不让声音颤抖:“我如何相信你?”
谨言微微一笑:“婢子自小坦坦荡荡,自打答应了要做他人的细作,此后几日活的良心不安。”她一双眼睛看向灵儿,竟让灵儿觉得无端地坚定,“昭仪娘娘待人和善,又深的圣宠,婢子也是为自己留一个活路,婢子只想安安稳稳地活着出宫。”
灵儿见她说的诚恳,心中想信她,却又怕像当日秦莺骗她一般,想了一会儿才道:“你如何得知燕钗一事?”
谨言抿紧了嘴,良久才道:“我和燕钗是河间同乡,自小的手帕交。”她抬头盯住灵儿的眼睛,凄然一笑,“说出来不怕娘娘耻笑,婢子不爱男子,唯一喜欢的便是燕钗。”
灵儿闻言只觉匪夷所思,不敢相信地看着谨言,谨言继续道:“去年被打发到了浣衣房,婢子和燕钗那时确定了心意,只是未成想我去婉嫔仪宫中两月不到,她便又和那人旧情复燃,竟然还怀上了他的孩子。”
话说到此,谨言已是泪流满面,极力控制身体的发抖,灵儿听她此番模样,已是深信不疑,只凝了神听她继续说。
“婢子不在乎,只说要帮她把孩子弄掉,之后安安生生地到二十五岁,便一同放出宫,不再和臭男人有一丝牵连,好好的过日子,可没想到这好容易劝通了她,她却出了事。”
“当日我被婉嫔仪宫里陷害,是皇后娘娘给我主持了公道,之后娘娘宫里缺人,皇后娘娘便要我从绣房里报了名字,打发到了你宫里,要我随侍左右,以供差遣。所以当夜贵妃小产,事发突然,皇后娘娘身边的贝锦姑娘便匆忙要我嫁祸昭仪娘娘,只是还是晚了一步。”
“那浣衣房的惠儿不敢向娘娘宫里的有福说实话,只偷偷塞了字给我,上面只写了这么几个字”
她说着,将手上的银镯秃噜下来,中间接口处一拧,抽出一张卷成细筒状的纸条,递到灵儿手中。
灵儿搭眼看了,只见上面写了这么几个字:
“坠胎、白狄、鱼泡、烛台”
看着这些字,灵儿示意谨言起身,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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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手帕交(下)
望着绢布上的血字;灵儿此刻睡意全无,烛火摇摇曳曳的;衬得她和谨言的影子在帷帘之上巨大无比;她似乎察觉到了在静谧的夜里;每一处宫墙下,每一盏宫灯的深处、都正酝酿着一个又一个的阴谋和毒咒;宫妃们各怀鬼胎、寝食难安,对着每一个碍眼石虎视眈眈。听着坐前谨言绵长的呼吸声,灵儿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变得愈发冷静;想着从前那些单纯的小心思、没心没肺的活着;愈发觉得那时的她就像一个女人在泥沼里越陷越深;脸上却挂着愚蠢之极的笑容,而身边隐着的明着的,是一个又一个女人精致而又深刻的面容,看着她,盼着她死或期待她活。
只是这期待她活的又有几个?贵妃和皇后争的还不是圣上的荣宠,争的还不是这后宫的绝对地位?
此时已近四更,殿里的滴漏滴滴清脆,衬的这宫廷的夜寂静如井,灵儿手中捏着这张纸仔细看去,准确说来,这并不是一张纸,而像是衣襟上撕下来的,蘸了血写的,但写的清楚不拖拉,分明不是在匆忙的情形之下写的。
灵儿心下疑惑,刚想出言问询,却听外面有人声,像是两个女子对话说,灵儿警觉了些,。
便示意谨言悄悄退下。
过不了一时,便有宫娥前来通传:“青萍姑娘求见。”
灵儿内忖此时离天明尚早,说是深夜又太晚,为何她这么晚还要求见,定了定神,唤她进来。
青萍穿着一身青色宫装,只是面色惨白,看上去凄楚可怜,她一见灵儿面,便跪下道:“娘娘。”
灵儿看她凄楚的样子,想着曾经在秀船上的点点滴滴,一直到端午节她舍身救了自己,灵儿忽的有一些不忍,只是方才心中过了一遍这入宫来的每一步,想着娆娆嘱咐的话语,便只是忍了平日里的笑意,让她起身。
青萍看灵儿脸色不复如常,心下有些忐忑,只是站在一旁,轻声道:“青萍在屋中睡不着,想来和娘娘说说话。”
灵儿点点头,让她坐下,轻声道:“是不是因了前夜之事?”
青萍将帕子淘出来,眼睛里似有泪光闪动:“娘娘,青萍一想到前夜您被太后那样责骂,心里就像刀绞一般疼痛。”她用帕子去擦泪水,又低声说,“青萍和娘娘一路走来,也算经过了一些风风雨雨,虽然在娘娘心中和苏美人要好一些,但青萍想说句恬不知耻的话,青萍每次看到您和苏美人姐妹情深的样子,都非常羡慕,想着自己能和娘娘也能成为知心姐妹……”
说到此,她已经是泪流满面。
灵儿也受了触动,想到那秀船那么多人没几个能走到现在,只有她和娆娆一直在自己身边,只是看着青萍此刻泪水迷离的双眼,灵儿却犹疑了,想了想,才出声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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