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人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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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人谋-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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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儿见他执着,只得点了点头。

一路便回了南徵宫,当夜少彻便宿在了宫里。

到了第二日晨起,便听说皇后从昨夜便开始拟宴请名单,忙碌了一天。灵儿想着家宴左右不过是宫里的一些妃嫔、长一辈的太后太嫔,左不过再请些公主王爷罢了。

于是白日里闲着无事,便携着雪竹到昆明湖闲逛,刚行过了几条宫墙,便看见那秋日里的梨园子里硕果累累,秋阳照的一树一树的梨子发着金黄色的光。灵儿瞧得欢喜,便和雪竹走近了些。

只是还未行近,便看见有一群侍从簇拥着一个颀长的身影缓缓向那梨园子走去,灵儿心中忽的一震,却见那人目光回转向灵儿看来,灵儿心中似惊雷阵阵,脚步便踉跄了几下停住了。

不是七王又是谁?

他停在梨园子外,背着秋阳的光,看上去像是沐浴在一片光晕之下,看到灵儿他忽的笑了,就好像灵儿初见他时一般模样。

我多想于梨花深处,握你灿若春阳的笑。

如今又想起这疯话做什么呢?

元修静默上前,面色却不复方才的笑容,只是带了一丝的问询的意味:“谢昭仪好闲情。”

灵儿手心握紧,极力忍住心中想哭的情绪和万般疑问,还礼道:“七殿下有礼了。”

只是说完这句话,他们似乎都发现,气氛是如此的冷,让人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昭仪过的可好。”

“圣上待我很好”

“恭喜”

他的恭喜是真心的么?灵儿只觉酸楚无比,抬眼去看元修的眉眼,仍旧俊逸清朗,只是比半年前消瘦多了。

如若她不是这什么昭仪娘娘,她便想仔仔细细地上去问询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是不是真如他人所言,他只是个浪荡公子,四处结识良家女子。

只是她不敢也不能。

但他不说些什么么?他没有,只是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微笑着说:“本王要去慈元殿了,昭仪保重。”

说罢,眼睛一低,身后的侍从们已是将他簇拥着走了。

只余灵儿怔怔立在原地,一言不发。

☆、91中秋家宴(中)

到了晚间;灵儿便乘了车到了宫后苑。

宫后苑便是这宫廷内的皇家花园,花园大而华美;东西南北四路亭台楼阁将它环绕在中间;其中有御景亭、四神祠、井亭、鹿台等等美轮美奂的建筑、还有专供皇帝读书用的璃藻阁;这些建筑多依苑墙而建,只有各色亭台在园中分布;园内遍植古柏老槐,罗列奇石玉座、金麟铜像、盆花桩景,美不胜收。而宫后苑的地面则用各色卵石铺设;踩在脚下颇有闲趣。

今日这宫后苑里;点了数白盏宫灯;映的如白昼一般通透,在宫后苑的花圃旁设宴摆酒,赏月闲谈,再好不过了。

后宫里先到的自然是些位分低的宫嫔,如今正三三两两地或闲坐在桌边闲谈,或在花圃旁赏那开的正好的金菊,也有一个遗世独立地站在小小荷花池的拱桥上。

那女子却是待灵儿与别人不同的祝选侍。

灵儿对她印象极好,便轻步上前,口中轻轻唤了一声:“祝姐姐。”

祝选侍微微转身,见是灵儿,忙行了个礼,微笑道:“昭仪娘娘折煞臣妾了。”

灵儿忙扶起她,口中忙道:“祝姐姐再这么说,灵儿真是要伤心了。”她握着祝选侍的手,坐在拱桥沿边上,诚恳道,“姐姐一向待我很好,万万不能这么唤我。”

祝选侍定定地看着灵儿的眼睛,好一会儿才感慨道:“你果然与旁人不同。”

灵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望着近处三三两两的妃嫔,闲话道:“祝姐姐一向身体不好,今日来的倒很早。”

祝选侍微微一笑:“在宫里虚耗着也没事,还不如出来见见人。”说着往那园子里看去,似乎很随意地说道,“前几日的事我也听说了。”

灵儿哦了一声,说道:“闹得这么大想来宫里都是知道的。”

祝选侍看着灵儿的眼光略有深意,轻轻道:“宫里的一些陈年旧事我是知晓一些的,晚间若无事,灵儿可与我一叙。”

灵儿看着她的眼睛,看她似有相邀之意,忙微微点了点头,拉过祝选侍之手,在她手心比划了一个三字。

又过了许久,妃嫔们陆陆续续地都来,而那些公主、郡主、封了爵的王爷也来的差不多了。

整个宫后苑的花圃旁,自南北、东西都摆了宴席、以供妃嫔、尚了驸马的公主、皇族亲贵们吃酒,而帝后之位则设在众席之上。

拉了祝选侍入席,灵儿默不作声地瞧着这众多皇亲。

长公主昌邑三年前下嫁尚书郎葛叙,只是葛叙想来是没有那个福气的,娶妻三月便暴毙身亡,昌邑公主倒也不慌,奏请了圣上,一人独处公主府,倒也逍遥快乐,其实人人皆知她在她的公主府里养了许多面首、舞女,日子过的让人艳羡。

此时她面色倨傲地和另一位长公主,尚未出阁的柔仪公主在一处说话,到底是做了妇人,昌邑公主笑起来神采飞扬,而柔仪公主虽神色欢喜,却不如她的豪迈洒脱。

而今日鄱阳王云泽也已在席,正与那和州王云丰畅谈,神色一如既往的闲适。

灵儿乍见鄱阳王,心中倒有些感触,一时间思绪万千,想到初进宫来的那番窘迫状况。

而与昌邑公主、柔仪公主一起的宴桌上此时却只坐了她二人,不知还有谁未来。

此时那空中满月如饼,瞧着很喜人,丝竹声响起,乐坊的舞伎正随乐起舞,衣袖翩跹,很是美观。

过不了一时,却有通传:九殿下到。

九殿下宗武大步走来,身后跟了一群侍从,今日却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灵儿向着娆娆与她说的话,心中只是觉得九殿下着实情痴,默默叹了一番。

昌邑公主笑声清脆:“九郎来的好晚,来让姐姐瞧瞧。”她啧啧赞叹了一番,又皱着眉头问九殿下,“九郎怎么这么憔悴,你七哥不爱说话也便罢了,你倒好,平日里活泼的跟头狮子一般,今日怎么了?”

九殿下摇摇头,将两只手臂往桌上一放,托着腮道:“姐姐就别问了,我烦着呢。”昌邑公主好笑地和柔仪小声嘟囔了一番。过不了多时,便有内侍高声通传:圣上驾到、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驾到。”

听了这番话,众人皆起立恭候,只见少彻着了一阵常服,身边则是宣太后、宣皇后。

众人齐齐行礼,少彻说了起身,便和太后、皇后入了主位。

环视了一周,少彻微笑道:“今日人来的倒齐,不过五叔一家怎么没来?”

灵儿不知他口中的五叔是谁,太后却笑着说:“你五叔倒想来呢,他陪着他家王妃到金陵省亲……”说到这,太后像想起来一般,向着席上的灵儿道,“哟,瞧我这记性,你五叔可不就是咱们谢昭仪的姑父?”

灵儿一愣,才知太后说的五叔竟是淮南王云泊,她的姑母谢清若嫁在他家。听了太后如此言,忙站起来回话道:“太后说的是。”

少彻瞧着灵儿站起来,抿了一口茶,轻道:“家宴而已,昭仪坐下来说话。”

宣皇后微笑:“说起来,谢昭仪入宫多日,如今贵为三品昭仪,也还传过家眷进宫,昭仪可想念父母双亲。”

灵儿鼻头一酸,她如今虽对皇后存有戒心,但听了她这么说,却仍是感念她的细心,还未回话,只听少彻道:“谢尚一向为官,朕如今已升了他做刑部尚书,三日后就进京上任,昭仪想见,三日后不就见了?”

灵儿乍一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一阵喜不自禁,忙回话道:“臣妾感念圣上恩典。”

少彻一笑,向着灵儿点点头,太后看着席上寻了一番,疑惑道:“九郎来了,这七郎怎么还没到?”

宣皇后轻笑道:“七弟想来又是未开席又跑那边喝酒去了。”

太后皱着眉头道:“真是胡闹,他那身子的伤还未好,能喝酒么?”说着吩咐人去寻元修。

只是过了一时,等太妃太嫔到了,于是便开了席,只是少彻将手底下灵儿爱吃的一些糖点端给灵儿之后,却有人有挑起了事端。

那婉嫔仪吃了几口身后婢女夹的木耳,口中微笑着说:“说起来谢昭仪与咱们皇家还是颇有缘分。”

灵儿眉头突突的跳了起来,与祝选侍对望一眼静静听她说。

少彻一挑眉:“哦?”

“谢昭仪的姨母是先帝的皇后,姑母又是五叔的王妃,如今谢昭仪入的宫来,又贵为三品昭仪,这也不说了,听说昭仪和咱们七殿下也是先头就认识的。”婉嫔仪说罢略有深意地看了灵儿一眼。

按理说,这婉嫔仪也忒造次了些,这么多品级高的妃嫔都谨言收声,唯她一人敢出此言。

灵儿忙去看少彻的脸色,只见少彻筷子一放,眉头微微皱起,坐在位子上,不再言语。灵儿心中一沉,只觉脊背发凉。

还未回话,宣皇后便敛了笑容,瞧着婉嫔仪道:“嫔仪今日话多了些。”

婉嫔仪忙回话:“臣妾一向话多,娘娘说的是。”

灵儿不知如何是好,想了一时才仔细措辞道:“臣妾和七殿下原本就是表亲,选秀前臣妾曾犯宫规,是大长公主殿下和七殿下说情,又得皇后娘娘的眷顾,因而……”

话音未落,宣皇后便似想起来了,说道:“昭仪这么说,本宫倒想起来了,那一日本宫也在,说起来那个罚昭仪长跪涉水台的婢子的做派,连本宫这般好脾性的人都看不下去,更别说七郎那日发火了。”

灵儿头轰的一声,皇后这话明着是说灵儿那日的委屈,暗地里的意思却是七郎那日因了灵儿罚跪而发火,别人听了倒没什么,若是有心之人听了去,她谢灵儿可就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了。

见少彻一言不发,灵儿心中虽忐忑不安,但也只能挣扎着仔细回话:“臣妾当日本就是犯了错,也无怪那位女官罚我。”

却听一个清脆脆的声音响起:“七哥哥原本就是个侠义之人,他若是生在江湖上,定是个行侠仗义的大侠。”说话的正是柔仪公主,她此刻一手舀了酒杯,随口说着,“小时候我和七哥哥随着父皇去泰山,中间有一回我们俩人偷着跑出来,看见一个乞丐被人打,还是七哥哥上去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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