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碎粒、消失…
有着人形、壳状双翼的魔种在意识全部消失时听到那个精神力冰冷说道:“丧生在我这个强者手中,你们应无怨言吧?”
为什么?不甘啊…
梅里卡兹的九月是新年。
丰沛的雨水将陆地滋润得酥软而富有生机,象征着未来一年富饶的生活。谷物收割后很快播下新的种子,收获与耕耘几乎同时进行,劳动的气氛高涨热烈,一年一度的谢神祭就在这段时期末进行。
梅里卡兹是君主授权国,皇帝的权力是最无边无能为力际的,而谢神祭不仅仅是民间的庆典,也是国君以神子之名祝祷天下升平的重要仪式,祭祀的最初便是由皇帝点燃一种称为火焰脂的蛇,将这生命的焚烧递传至各村镇城市,于是在一片火光中,庆典开始——
“古籍上记载……千年,也许只是几百年前,我国国民普遍拥有神力时,引续圣火的传递员在瞬间就令全国在一片黑夜中亮起如星闪烁的火光。站在镇魂阁顶层俯瞰梅里卡兹,除了欢声沸腾,就是与星空媲美的大地了。以首都为中心,每一户都分享到由帝王引发的圣火、四面八方地蔓延而开,就像光的海潮般美丽闪耀。这就是我国最神圣的谢神祭。”
“好棒啊!好想看!”嘴里说着羡慕的话语,双手托腮双腿有下没一下蹭打床铺的少女死气沉沉地说。表情和语意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呆滞的目光瞄向天花板上微小的太阳石,最近几天,她发现她的视力变好了耶?居然连那么高的小石头都瞧得见!不,也许是太无聊了存心去盯着看才会明显吧……是的,她很无聊,就算拉法尔哥哥给她“讲古”,那悦耳入魂的声音也渐成摇篮曲,颇有催眠效果。“唉……”她重重叹了一口气,脑袋掉了下来,趴要床上就像砧板上的鱼。眯眯眼,她干脆地闭上,奇怪,为什么老想睡觉呢?每天这样吃饭睡觉,无所事是的饱食终日,总是很容易累,然后就睡昏过去了!养猪也不过如此嘛!攸地睁大眼,她有些战战兢兢地问在笑睇着自己的青年,“拉法尔哥哥…你说过三道是不能随意来往的吧。我、我会不会有事啊?最近我总觉得好困哦…这个,这不会是水土不服的征兆吧?”她越想越害怕,“你好像说过,水土不适应的话,人会渐渐衰竭而死的…”
拉法尔眉挑高挑高再挑高,严肃地说:“不应该会啊!湍炎和你的世界一样都是生界。而且我们还有相同的血脉体质,没道理我精神奕奕而你有气没力啊!”他故作深思地停了一会,烦恼地抛出一两句“怎么会这样”、“太奇怪了”的无意义言论把皇晓弄得紧张兮兮,眉毛都成八字了才断言:“我想到了。一定是你是‘风、皇’混血的缘故!风是阴阳界民,可以移居生界,但皇嘛…一混都不知道是哪界了,杂种果然不好!”大彻大悟!
谢谢你地解说!混帐!皇晓恨恨地抛出一只大抱枕,重重砸在拉法尔身上。活该他坐一辈子轮椅!人家讲真话给他听他却当成笑话看——太早揭了自己的底牌分享所有秘密成为贴心好友的下场就是这个!
从那兹图来访后,他们的亲密感无形中又近了许多,也许是隔阂消失了,皇晓又发现拉法尔并不是什么“柔弱青年”——事实上他能跑会跳身体健全,当然,暴露了真面目的拉法尔得到了惩罚,皇晓睡醒后整整三个小时没有理他——真相一揭开,皇晓以往的负疚感和偶有的怜惜全蒸发掉了,转过来是粗暴的对待。这一切对拉法尔来说还是很高兴的,皇晓只是把肢体语言变得激烈而已,和她赖在身上撒娇一样无关痛痒……反而非常有趣。
说不出是为什么,也许两人都在害怕,每次情绪波动时两人总不自觉地说出一些心底深处的话,但一当那失控的张力消失,无论皇晓还是拉法尔都对彼此隐晦的过往避而不谈。
小心翼翼…他们维持相处间的融洽欢乐,尤其是皇晓更避免再淡论双方身世的秘密。那兹图的话多少有些影响到她了,隐约觉得,对拉法尔的事还是不要知道太详尽比较好,她不能否认自己迷恋他、以至盲目地信赖他,任何事一旦揭开真实残酷的一面,必将不是她能去面对的。正如她对拉法尔说的,她宁愿活在被人欺哄关爱的世界,即使一切是骗局…
“只有恨的孩子长不大…”她一直在祈求有人来爱自己,在嫉恨一切的同时是满满无处托付的“爱”,现在她一切的重心全转嫁到了拉法尔身上,依恋他、需要他…任何阻扰她“爱”的因素都不允许存在!
一切维持现状,只要在他身边就好。
这种关系就像是热恋,但两人都未意识到这一层。因为他们都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封闭的青春只是懵懂地需要彼此地存在。
皇晓闷闷趴回去,既然拉法尔还能戏弄她,想必自己没什么危险。
拉法尔拾起抱枕,推着椅子来到床边放好它。惩罚地摁摁皇晓的头,直把她压进被堆里。皇晓就是不理他,她知道自己没必要在他面前装乖弄好,有脾气就发。
“扶我去底层好吗?”
皇晓翻过身,懒懒睇着他:“不要!”开什么玩笑嘛!那长得叫人口吐白沫的阶梯可不是能一步到位的,即使她闲得发慌也不想找那种罪受,她很干脆地给拉法尔一颗大钉子。
拉法尔不以为忤,用温柔的语继续他的要求:“我只是想借用你的力量。每次我使用灵力时,身体都会有损伤,你想我的腿永远站不起来吗?你不愿帮帮我吗?”
谁能在这样温柔似水的目光下拒绝呢?皇晓痴迷地盯着拉法尔俊秀的面容,差点就答应他了。“好…才怪!”抓起另一只枕头贴上令少女昏眩的容颜,皇晓不买帐地吐舌头:“你都能做个傀儡来骗我了,说你没力气去那间黑房子?你以为我会信吗!”怪不得她始终觉得来照顾拉法尔的仆人“没有脸”,原来那是幻术做出来的。
“皇”家的子民能破除一切幻术,这是无生的能力,但也只限于眼睛所能见的东西吧。
“那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罢了,”拉法尔无辜地摊开双手。“你说过要带我走出这座塔,凭我们目前的实力,别说回到王宫,就是踏上岸都有危险。阁老会的八大祭司、四方武将以及其直属的军队,全是麻烦的存在。
皇晓不解地问:“他们好像很忌惮你嘛!为什么不趁你力量大减时解决你呢?”
所谓蚁多咬死象,既然他们已经下了手,为什么又这么畏缩起来,难不成全是接受骑士教条长大的,对打落水狗这种事做不来吗?
脑袋一痛,拉法尔收回手,眼神不太对,“居然把我比成落水狗,你这丫头。”
十四章节
“因为传统啊。梅里卡兹是很强的王族授权国,皇帝是‘神子’,具有不可动摇的地位。所以想成为王的人很多,但只有上任君主承任并加冕的人才被承认是正统,皇帝之下有内阁与外阁的两支势力,内阁主要是王室外姻亲与贵族;而外阁则是以平民身份递选的人才,他们巩固强化国家的边防、经济与军事。“内外两阁多半由于阶级意识而势如水火,又因为内阁多因角逐帝位失败的人马,故内阁的存在一直是历代帝王不安的眼中钉。相反于内阁的分权行为,外阁对帝王则忠心耿耿。在梅里卡兹,皇帝单独代表一股势力。内外阁又各是一股势力,三方相互制约,民间意志为首的外阁无疑是帝王莫大的助力。“所以,想处死我不是那么简单的!”拉法尔笑吟吟地解释。
黑暗的政治啊!皇晓直翻白眼,哪里都一样呢!美其名曰传统与现代地融合,就像提倡科学反对迷信却承认佛的存在、就像扫黄抓赌警局里却开麻将馆。就像你睁一眼我闭一眼你咬一口我咬一口狗咬狗大家一嘴毛只看谁毛多谁毛少狗的毛色如何……
呸呸呸…赶紧擦掉脑中想法,怎么又在骂在骂拉法尔是狗呢?真失礼耶…皇晓急急在心底忏悔:我错了我错了,这样亵渎月光般存在的拉法尔哥哥就实在是不对的……
了然地看着皇晓一脸讨好笑容,这个鬼丫头!“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不知道我究竟伤得如何。在不确定对手虚实时,没人愿意冒险打没把握的仗。毕竟珍惜性命是每个人的天性啊!我们都在与时间赛跑,只要我恢复到一定程度的力量,就可以直接召来保皇派援助,目前的我还没办法突破他们用灵力织的封锁网。”看着皇晓的表情变为专注,拉法尔继续游说:“有你帮我就不同了。我相信你的力量足以和我闯出这座塔。只要你和我一起做灵力的修练,很快就能克服对湍炎世界产生的差异感,完全溶入我的生活中。”
“你要把你的本领都教给我吗?”
“只要你想学。”
“可是那阶梯好长哦…”皇晓讨价还价。
拉法尔讶然挑高眉:“你就为这个计较这么久呀!我从一开始就没说用走的下去啊!”
“啊?”
对于皇晓来说,自动将能力封住从未使用过,在拉法尔身边也只是凭本能驱使风力,毫无技巧可言,正不折不扣是个标准菜鸟。拉法尔告诉她的役使自然之力没激起她半分共鸣,看来,皇晓还有一番课好上呢。
※※※
深红…深红的…火红,那是血还是火焰?那些人在做什么?黑漆漆的,只看到口在不停地动,那种心悸的嘈杂…唯一明亮的是如陶瓷光洁美丽的细腕,纤长的手指,柔和的线条,腕间淡淡的筋络微微、突兀地抽紧…带起一抹银光划出!
人的声音、风的声音、刺入身体的声音、血液滴渗的声音…死亡的声音……
这是过去?未来?还是现在??
所有可知的、不可知的元素构成看似无关连,却又息息相存的多米诺组合,当最初的动力发挥它的力量时,崩溃便注定好了。
决定最终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