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休书怨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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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休书怨了谁-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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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总管回到床前拉起她的手,三指按在她脉搏处,瞅着她胸前一大片血迹,眼眯了下,“你不要命了吗?在气急攻、心之下,还用了穿越能力?”

    “别……让他……发现……我是……”她握住冷总管的手缓缓滑落,话未完已昏迷过去。

    “我明白了。”冷总管望着昏迷的人儿应了一句,立刻回头写了药方,开门递给罗非,“这是公子口述药单,请尽速命人抓药煎熬。”

    “你这个奴才!你竟敢把本王关在外头,你--”晋亲王乱骂,趁势要溜进房内,还来不及踏进一步,就被冷总管两手一拍关上的门打中挺俏的鼻梁,痛得他一时没了声音。

    罗非立刻派人跟随大夫回去抓药。

    冷总管回到房内,帮她换了衣衫。

    她昏迷了十多日,虽然是罗非亲侍汤药,但冷总管紧随在侧,甚至夜晚他还把安亲王请出房『休息』。

    ***

    这期间,夜里她醒来过一次,只对冷总管说了些话,人又陷入昏迷。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在京城,住进安亲王府里,而冷总管就成了她的随侍,也暂居安亲王府,时序已走入夏天。

    据说她昏迷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

    比如,凤谷的凤女能者在出外游玩时,不慎跌入海里,安亲王派人遍寻不着,最后判定凤梅破身骨作了鱼食,尸骨无存了。

    比如,安亲王妃和德亲王两人在榕园里衣衫不整,被冷总管发现,此事闹开来!安亲王写下休书一纸,休了妻子!和德亲王也因此撕破了脸。

    比如,在安亲王人马进驻期间已揭去神秘面纱的凤谷,如今因前任代理谷主红杏出墙,安亲王命人马撒出凤谷而顿失援助,此时又失了凤女能者,往昔风光与尊崇地位已不再,眼下更成为世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比如,被休离的凤紫鸳,因无颜再回凤谷,人已不知去向。

    听说,一场捉奸在床,只是安亲王妃一相情愿,被按在床上的德亲王百口莫辩,因此恨她至极,至今仍派人寻她下落。

    到了炎热夏季尾声,凤谷,凤女能者,安亲王妃,德亲王,发生在春夏交替之间热热闹闹的绯闻、丑闻、传闻,随着城内又一桩缕闻起来而逐渐被世人所淡忘。

    唯有一人,还悬念此事——

    罗非,他不解,凤梅破是如何逃出?而孙少凡为何会和凤女能者碰在一起?他更想了解,孙少凡知道了多少,又为何口吐鲜血,险些丧命……

    孙少凡和凤女能者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秋风起,她大伤一场后,身子骨更为孱弱,脸色更形苍白。

    “我不认识她,她像是平空出现,突然在我面前,我饱受惊吓,差点惊叫时,她抓着我一跃,波无纹,一脸淡然,仿佛说着别人的事情。”

    “如此说来,是她掌握瞬移能力了……”人在绝境能逼出潜能,罗非倒不怀疑有此可能。那么,她也有可能还活着?

    孙少凡垂眸瞥见他忽然紧握了拳,她装作无视,仅说:“我本是凡人,可能也因天生体虛,因此被她能力所伤。”

    罗非眯眼娣视她淡漠的脸庞……他却记得,当日他泪流满面,瞪着他仿佛对他恨意极深,又质问他——

    孙少凡忽然抬头,澄澈目光对上了他,仿佛看出他的质疑,不等他开口,她说道:“她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却被人打得体无完肤,伤势惨重。我本欲为她疗治,但她仅剩一丝气息……

    她临死之前,要我告诉世人,你……安亲王处心积虑,费尽心机,利用了凤谷族人的信赖,利用凤紫鸳的婚约,为的就是要获得凤女能者的能力!她要我告诉你……安亲王,她!宁死不屈!”

    罗非面无表情,望着孙少凡眼里又起激动。

    “一个没有过错,才十几岁的小女孩在我面前纵海身亡,而逼她入绝境之人,却是我最景仰的大哥——大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你当真是要她的能力为你所用?”

    他非贪图之辈,更非冷血之人!起码他在孙少凡面前,不是这样一个人。所以……在她离去之前,她……她不想冤屈了他。

    孙少凡眼中的罗非,善良,淡然一切身外物,不求名利……他的善良,让他无法忍受他最景仰的大哥逼死一个小女孩死在他面前——

    他望着孙少凡,冰冷脸孔缓缓退去,眉头蹙起。

    “天下太平盛世,唯恐作乱之人。国家社稷前,自当有所牺牲。”他淡淡说了几句,不做详细陈述。

    孙少凡望着他,却登时心寒胆战!他要凤女能者从他大东天下绝迹,如此不管是贤亲王或是未来任何觊覦大东龙位者都无人再能利用凤女能者作乱,一如大东开国之初得凤女能者协助而得天下般!……彻底杜绝内忧外患!

    他要罗氏子孙从此高枕无忧守住大东天下,他却不可让世人知道他大东罗氏负了开国有功的凤氏一族一多早之前,他就开始布局了?多早之前,他们大东罗氏就想彻底铲除有如芒刺在背的凤氏一族?当日他救她时,她曾见一张比野兽更令人畏惧的神情……原来那不是幻觉。

    “原来如此。所以,你并非要她听命于你,只是以此为借口取她性命,万一不慎事迹败露,此事便是你个人行为,与大东天子无关。你……真正目的是为大东宗室而要凤女能者从此绝迹。”她张口,却再也喊不出『大哥』两字,“贤亲王残暴无情,但你所作所为与他又有何异?”

    罗非忽然紧紧指住她的手,恼她把他与罗登相提并论!但一瞪她苍白脸色,和掌握在他手里的那只布满伤疤的手腕,眼底消了怒意与冷色,缓缓放开了她。

    “罗登是为个人私利,倘若他利用凤女取得天下,势必要掀起腥风血雨,生灵涂炭!你该明白才是——本王一切是为杜绝后患!”

    “凤女有能,也非她所愿。你残杀无辜之人,于心何安?”她眯眼凝视他,却仿佛再也不识他。她疼痛的眼里的他,竟是如此陌生。

    “你要遵她遗言,向世人公开我的『恶行』吗?”他脸上若有所思。

    “……我若说了,凤谷族民群起激愤,势必为了讨回公道而放下手中的锄头,改拿起武器。

    刀剑无情,伤人伤己,一场腥风血雨后,又剩下什么?破碎家庭,血海深仇……冤冤相报何时了。”

    罗非瞅着她一脸淡漠,缓缓揪眉,“既是如此,此事就到此为止……凤女已死,已成定局之事,此后不必再议了。”

    “的确,再提何用?”

    罗非这才在床沿落坐,眼里重新浮上关怀和温情。

    “你大病初愈,尚需补身,我已令总管吩咐厨房。每日为你熬汤炖补送来。”

    他握住她的手,抚摸她苍白冰凉的脸庞,“希望你尽快好起来。”

    她深深望着他……为何他不能把对她的这份疼惜和关怀分一点给破儿?难道国家社稷重要,破儿的命就如蚂蚁那么秒小?

    “为何……”声音哑了,热泪在眼眶打滚,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少凡!……你为什么哭了?”

    “我为凤女而哭。罗非,那是一条生命啊!”

    他一僵。望着不再喊他大哥的孙少凡,脸孔逐渐冰冷,“……你厌恶我了吗?”

    “如果是呢?”

    他眯起了眼,眼里透着教人捉摸不清的情绪,慑放出一种令人畏惧的光芒,却不言不语。

    “罗非,倘若有朝一日我与那凤女同样,有恐危害你大罗天下,你是否也要赶尽杀绝?”

    他仍然没有作答,只是从孙少凡冰冷的声音里他明白从此将失去一个好兄弟,两人分别的时刻到了!也罢,少一个牵挂之人,他反而快活!

    但是从此少一个知心人,谁说不寂寞?

    少凡若是名女子,他势必不会放手——

    他非女子,留在身边,也只是徒留遗憾。

    罢了、罢了!

    “少凡,王府大门随时为你而开,此后你若经过,想起为兄,就进来陪我喝一杯吧。”

    他的意思是——即便她与他决裂,他仍然拿她当兄弟看吗?

    她紧紧抓住了胸口……

    ***

    秋风卷起无限愁,春来一切化尽。

    春去冬来,匆匆两年,随着岁月走,凤谷的风光与没落逐渐被世人淡忘。

    没人记得,也没人想知道,如今的凤谷怎么了……

    “皇兄,容太妃有个外甥女,听说生得花容月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是身子虛了点。……不过皇兄善于照顾人,朕以为这不是问题。不知皇兄意下如何?”

    今晚月色明亮,御花园里架起了楼台,请来民间有名的戏班正在台上唱戏,台下坐满了亲王、公主,正中间坐着皇帝,一旁是安亲王,此时皇帝凑到了安亲王耳边说诂,却不知后头的晋亲王也拉长了耳朵凑过来偷听。

    “唉,肯定不行的!”不等一张脸冷冰冰的安亲王回话,晋亲王先说了:“皇上,上回不是跟你说了吗?花容月貌吸引不了皇兄,这长相只要清秀即可,重点在于脸上随时要有一抹浅笑,身上要自然散发一种诱人的淡香,最好是天生风雅,喜爱山水,就像……”滔滔不绝的描述,一个人名溜到了嘴边,却被一双冷森森的目光瞪了回去,晋亲王赶紧缩回脖子,往后端坐好。

    惠亲王凑到了他身边,一把扇子掩去了嘴边笑意,声音不小地朝七皇弟道:“找画师描绘画像,直接以画中人为本,向天下女子征婚,岂不省事些。”

    皇帝闻言,眼睛一亮,想这两年来不知提了多少名门闺女都被皇兄拒绝,皇兄不知他这身后可背负着来自后宫太后及太妃们的压力,御书房案上一堆名媛画像堆得比公文还高,全等着皇兄偶尔到御书房来陪他下棋时有机会过目,哪知皇兄下棋从来目不斜视,顶多仰头望向窗外月色,即便他刻意让人每次换不同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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