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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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女郎-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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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无动静。

    那股力道像一颗北极星,将她引入房间,她走近床边,然后突然觉得天翻地覆。

    前一分钟她还站着,下一刻就趴在床上,脸向下,一手被扭到背后,肚子压着他大腿上坚硬的肌肉,她痛得开始掉泪,一动不动地躺着,直到那股压力微微减轻。

    “妳这偷窥的小蛇,”一个愤怒的声音在她头顶上说。“妳以为妳在做什么,竟然到我房里来偷窥?妳在找什么?”他用力一扭她的手臂,强调他的问题,她忍住痛呼声。

    “我没在找东西,”她努力转头。“求求你……你弄痛我了。”压力减轻了些。“我没在找东西,”她重复一句,语带哭音。“我只是看看,不是在找任何东西。”

    一阵短暂的沉默,她的位置仍然不变,宇修仍然扣住她的手腕,开始察觉她的身体压在腿上的感觉,她很轻……像她母亲,短暂而苦涩的感伤闪过他脑中。

    “好,”过了一分钟之后,他说。“那妳究竟在看什么?”

    那纤细的身体微微欠动,他开始不悦的察觉她的动作有一种意想不到的效果,他再次扣紧她的手腕。“嗯?说啊!”

    “随便看看……东西……房子……我想探索,知道东西在哪里,然后我找到律师和陈院长寄来的信。”太迟了,她想起自己还没决定该如何处理那两封信。“我正要交给你……请你让我起来。”

    “我可不认为应该趁我睡觉时给我。”他说,心中却纳闷这个毫无技巧的解释似乎很有说服力,他放开她的手腕。“妳可以起来了。”

    她爬起来,他身上只留下她身躯和秀发的芳香——玫瑰花瓣和熏衣草花,他心想。

    “退后一步,让我看看妳。”

    筱岚依言而行,警戒地打量着他,一手按摩疼痛的手臂,她早已习惯冷淡的对待,可是这种经验更令人不喜欢。

    宇修坐直靠在枕头上,心不在焉地注意到头痛已经消失了,感觉又像以前宿醉消失之后一样……直到隔天的宿醉和头痛,他一瞥时钟,自己大约睡了一个半钟头,不算长,但勉强够了。

    他的注意力回到女孩身上,第一次把她看清楚,评估她究竟哪里像她母亲。

    他惊讶地察觉葛筱岚美得惊人,他一直认为贝丝很美,她的女儿完全继承那些特质,而且贝丝微有缺陷的地方,在女儿身上却是完美,贝丝的嘴小了些,两眼距离稍窄,鼻子过长,这些缺陷并不会引人注意,除非面对完美的比较。

    女孩的头发紧紧地扎到额头后面,绑成两条辫子垂在后面,目的则是使她秀发的光泽黯淡,五官突显出平滑和阴暗,然而这一切的用心都无损于她整体给人美丽的印象。

    她身上裹着一件单调的学校制服,又宽又松,圆圆的,完全显示不出曲线,如果衣服设计的目的,他心想,在于隐藏女性化的魅力,那无疑是聪明和成功的设计,不过它仍然无法成功地罩住筱岚那骨架娇小、比例完美的身躯。他自己的身体再次起了骚动,只好努力忽视它。

    “放下妳的头发。”

    这突兀的命令吓了她一跳,但是她仍顺从地解开发辩的丝带,松开辫子,用手指梳开。

    最后的效果十分惊人,金色的光芒直直自背后一泻而下,衬托她的脸,突显那对亮蓝色的眼睛,和水蜜桃般的肌肤。

    “我的天,”他自言自语,然后才评论。“那真是一件最有隐藏效果的制服。”

    “喔,我知道。”她愉快地回答。“我至少有十几件这样的衣裳,好像斗篷一样。”

    “什么?”

    “斗蓬啊!”

    宇修揉揉太阳穴,纳闷是否头痛又回来了。“我听得一头雾水。”

    “它们是用来掩住我的光芒。”她解释。“免得助理官、陈院长的侄子,和屠夫的儿子一味纠缠。”

    “啊,”他说。“我开始明白了。”他向后靠着枕头,半眯着眼睛打量她,世上没有多少青嫩少年能够轻忽她的艳光四射,任何一位谨慎的监护人当然会尝试在不恰当的人面前掩住光芒。

    筱岚继续站在床边,迎视他审视的目光,床单掉到他腰间,她着迷的目光盯在他心脏上方,古铜色肌肤上的一个小图案,看起来像盘着的蛇,以前她没见过男人不着上衣,眼前并未试着隐藏她的好奇和兴趣。

    他的上半身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颈部强健,下巴凸出,褐色的头发长长地盖住他宽广的额头,浓眉大眼,眼尾有着细细的纹路,他的嘴唇丰满,此刻则抿紧,正反映出他的思绪,一定不是很怡人的思绪,筱岚局促不安地心想。

    她一手插进口袋,触及袋中的信件。“你想看看律师写来的信吗?”她迟疑地问。

    “我想我最好看看。”他叹口气。“妳那胆怯的伴护在哪里?”

    “去伦敦了。”

    “把妳留在这里。”他心情沉重,认命地说,看来他必须解开这一团糟的事务,比他通常所愿意的付出更多的精力。

    石律师随信附上一份遗嘱的复印件,葛贝丝夫人将女儿筱岚的监护权留给莫宇修先生,他要管理她的财产,估计约有八万英镑,直到她秸婚。

    八万英镑,他无声地吹了声口哨,提文是为了钱才和贝丝结婚,这已不是秘密,虽然因为他死了,财产又转回她身上,四年的婚姻还不够长得足以让他挥霍殆尽,他死后,葛家又沾不上边,这倒有趣——他敢用尽一切来打赌,杰士一定费尽心机,想要染指他年轻虚弱的继母的财富。

    他皱着眉,想起女孩早先说过,她并不为母亲的死哀伤。“妳说一年只见妳母亲几次面,那是什么意思?”

    “她不喜欢见人,”她说。“我六岁就被送到陈院长那里,只有圣诞节回家一周,妈妈从来不出房门。”她咬着唇。“我想她在生病,医生开的让她想睡觉,她通常不记得东西……或人……我不知道是为什么。”

    她突然别开脸,想起母亲临终之前的那次会面,她的寝室弥漫着一股奇怪而令人不舒服的味道。从不开窗,即使大热天,火炉还旺盛地燃烧,她的头发披散,眼神无光,甚至还带着一种骇人的狂野,她要吞下医生的,那种恐慌才会消失,然后就变得茫然发呆,喔,她们偶尔会交谈,不遇不是真正的谈心,所以母女俩根本不认识。

    宇修看见女孩迥避的目光,僵直的肩膀、奇怪的嗓音,心中不禁起了同情心。“她为什么那么小就把妳送走?”他温柔地问。

    “我不知道。”筱岚耸耸肩。“大概因为她在生病吧,学校就像孤儿院;其它的女孩都是父母在国外或是父母死亡。”她再度耸耸肩。

    那杰士又扮演什么角色?他没有尝试介入同父异母妹妹的未来吗?

    “妳哥哥呢?”

    “杰士吗?你认识他?我想一定是,毕竟你认识我妈。”她蹙眉。“他从没来过家里,我记

    得去过大房子和仕平玩耍,可是上学之后就停止了,已经很久没再见过面,他们没来参加母亲的葬礼。”

    宇修记得,杰士的继子仕平比筱岚大四岁,他可以了解经过杰士和他父亲对贝丝的所作所为之后,她为什么会努力让女儿远离葛家的人,然而他仍在纳闷她是怎么做到的,像贝丝那样心碎的隐士究竟有什么力量?他可以帮她吗?如果没有接受她的命令,他能够救她脱离对鸦片的依赖吗?提文一直利用鸦片来控制他的妻子,因为贝丝对现实实在没有多少概念。

    往日狂乱的回忆,旧日的问题,和长期的自我厌恶再度涌起,又苦又难咽。他闭上眼睛,地窖潮湿的气味又掠过鼻孔;一排衣着不整的女人,酒精和兴奋使她们眼神狂野,他那些玩伴的眼神亦然,那曾经是他的生活方式——一心一意追求单一的感官娱乐,他和其它人的生活,以鲜血和誓言祭在一起,放荡淫乱,完全没有道德伦理,直到葛提文和他儿子走入邪恶的王国……

    筱岚看着他的脸,本能地退向门口,他的表情充满怒火,变得泠硬无情,他睁开眼睛,眼神令她战栗,那是一个看见地狱,被鬼魂纠缠的男人的眼睛。

    然后一切突然消失了,他伸手揉揉眼睛,再把头发拂开前额。“好了,那妳又为什么离开陈院长那里,跑来找我?”

    “他们不要我再留在那里。”

    “喔?”他询问地扬起眉毛,她的脚突然欠动着,似乎对这个问题深感不安。

    筱岚掏出另一封信。“都因为陈院长的侄子。”她说。“上至助理官的事,我不觉得是我的错,可是他们似乎都认为是我引导他们。”她说下去,有些气忿。“我不知道他们怎能这么想,不过,信上应该都说了。”她把信交给他。

    他看信时,察觉她不安的反应,等他看完,把信揉成一团,丢入壁炉。“好个美丽的画面,多读那些毒般的内涵,姑娘,任何人都会认定妳是邪恶的大淫妇,一个欺骗、设计害人、说谎的小荡妇,年轻无辜的少年靠近妳都不安全。”

    筱岚红了脸。“那太不公平,如果助理官要迷恋我,失手将蛋糕掉在地上,忘了做正事,那又不是我能够制止的。”

    “是的。”宇修同意。“我相信,然而再看那些信,我怀疑真正搞鬼的是陈院长的侄子。”

    筱岚的表情变得极为厌恶。“那个讨人厌的癞蛤蟆,”她声称。“他的手老是黏黏的,嘴巴好可怕,还想吻我,好像我是厨房的女佣似的!他想娶我!呃,你能想象吗?”

    “很容易,”宇修呢喃。“陈院长如何看待他的追求呢?”

    “她同意。”

    毫不令人惊讶,宇修心想,哪个姑姑不希望她的侄子有一笔八万镑的财富?

    “可是当我告诉她,我对陈塞利的看法时,”筱岚说下去。“她……呃……她大吃一惊,然后她和艾小姐说我会带坏其它的女孩,她们不能再留我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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