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念纸醉金迷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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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念纸醉金迷的青春-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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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知道,我说得越多,我们之间的距离似乎就隔得更为遥不可及。我明明知道自己在破坏着两人之 
间的默契,假如那种默契还存在的话。我的舌头却像是一台上足了发条,开错了方向的疯狂赛车。 
“过得还好吧?”张烨打断我的聒噪问。 
“那是。”我马上后悔了,不该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用那么争强好胜的字眼。 
气氛在随着温度的降低而冰冷,更糟糕的是,我居然想起了李梦函,我想起了她细长的眼角往上翘的 
样子来。 
怎么办?我在心里问自己。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过去,麦当劳里的人也渐少起来。我感到自己的心脏 
在一下一下的跳动,滚烫火热,而脸上则若无其事。 
这也是我的个人特点之一,心里越激动,表面上越麻木。 
我拨弄着用来搅拌咖啡的塑料小棍,百无聊赖地不时望着四周,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来。 
“怎么,有别的约会吗?” 
“怎么会?”我笑得谄媚,自己都觉得恶心。接着便矫枉过正,都没用正眼瞧她。不是故作焦急地看 
手机,就是望着窗外阴冷的街道和川流不息的人群发呆。 
我突然瞥见了墙角里的一只叫不上来名字的小甲虫,在缓慢地爬行着。我想,它在为什么奔忙着呢, 
哪里又才是它的归宿呢? 
该死的,我干嘛要去注意这种细节? 
可我还是忍不住盯着那甲虫看。它的外壳光滑晶润,坚硬难破,而四肢柔弱,肚腹在愚不可及地蠕动, 
令我恶心。我定定地看着那甲壳上映射的几点灯光,竟觉得有些眩晕。 
两人从高速运转的马达上一下子上被甩入可怕沉寂,如此沉默了不知多久,并且似乎将一直这么沉默 
下去。 
“要是不想见我,我马上就走。” 
张烨扔下一句话,劈里啪啦地收拾一下小提包里的东西,起身便走。 
我呆呆地坐在位子上,心里悲哀地叫个不停,“张烨,你千万别走,千万别走……”一边越发把头低下 
去。 
很快,张烨的脚步声就消失了,我即便用力去分辨也确实没用了,尽管在心里狠狠地咒骂自己太无能 
和卑鄙,却又动弹不了。 
麦当劳最新的广告歌曲的节奏硬扎进耳朵里来,显得那么刺耳,心更仿佛是被这节奏绞在一起,吱吱 
作响。 
我恨不得砸烂那个白痴电视机。 
“张烨……”我鼓足勇气,发出细微的呼唤来,抬起头看。 
不见了,她那自始至终都令我心动的身影。 
我又坐了一会儿,时近9点,起身准备回住处。 
我跌跌撞撞地走出去,推开大门,冬日的冷风扑面而来,我觉得被猛捶了一拳似的,脸颊到眼眶的一 
圈都生疼生疼。眼眶底下更好像有锥子在往里钻,痛得要命,眼泪鼻涕都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我狼狈地抹了抹,抬头便看见已经黑沉沉的夜空,即便是王府井大街上的耀眼灯光也被压抑了下去。 
我看到无数地方的黑夜在同一时刻降临,难以面对的阳光的流逝,而仍将是独自一人去面对。   
第十三章:她从纽约来(3)   
真的,想到这些,我便受不了。 
幸好没把那个陌生来电的记录删除,我给张烨拨电话。等了好久她才接起电话,可我一下子千言万语 
似乎堵在了喉咙口,就是说不出什么来。 
紧接着,我听到边上的男声问,谁啊,毫无疑问那是男人的声音。 
张烨说了句,打错了吧,就把电话掐了,我顿时如入冰窖。 
心如死灰,我反倒冷静下来,不紧不慢地往地铁站走过去,买了票,安静地等车过来。地铁站一到晚 
上就似乎电力不足,光照显得惨淡得很,倒很符合我的心境。我买了一期《完全生活手册》,看到有我新书 
的评论,心里却更不好受,这里面多少有着张烨的影子。 
“我读过了。”那个声音传来。 
我如遭雷击,转过头去,赫然是张烨,天外飞仙般地站立在我面前,好端端地。 
“写得不是特差,但你该能写得好得多的。”她微笑着摇了摇头。 
“你怎么会?”我问起。 
“啊,我想你肯定是坐地铁回去的。”她漫不经心地说道,“不过,要是你打定主意去鬼混的话,我也 
等不到你。” 
“不至于。”我小声说到,声音虚弱,含糊不清。 
“是吗?乖乖的?”她笑起来。 
“走吧。”我说。 
“走吧。”她重复了一遍,我不待张烨再说些什么,便跨上前去紧紧搂住她的还是一样柔软的腰,这熟 
悉的感觉,顿时让我感到温暖。 
当晚,张烨在我新租住的地方睡了。细心如她,必定注意到了会散发香味的玩具熊,还有双人枕头, 
白色底色上印了心形图案。虽然这些显然是女孩儿的物件风格,但她并没有多言语。 
我俩几乎一回房间便直奔铁架床,幸亏那床还算结实。我喃喃自语地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一边 
着急上火地剥张烨的衣服。张烨也是,一边笑着嘀咕什么,说“你这样不好,咱们这样是不行的”,一边不 
得要领地使劲扒拉我的套头衫。 
我俩很快就赤条条地抱在了一起,浑身颤抖,一下子竟然不知道接下去干嘛好。 
我感到肩头湿漉漉的,便知道是张烨的泪水。我不知道这泪水是代表了什么,可无疑这令人欲火中烧。 
同时我小心翼翼地进入张烨早已湿润的体内,仿佛头一次跟人做爱一般,缓缓探询着什么,这滑动的软体 
蛭节,似乎什么,什么深刻的秘密,什么生活的钥匙就躲藏在里面。 
就像明天这世界就不复存在,我立刻就感觉到了那种下坠的欲望,那仿佛就是一个漩涡,它必将把我吞没,可我无法停止。一旦停止下来,似乎就更无法证明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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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周课上得云里雾里,都不知道讲了些什么。有时候背单词,猛然发觉自己口里对一个发音念念有 
词,可居然忘了对应的中文意思。 
更可气的是,李可有次在校园里遇到我,还神秘兮兮地对我说:“唉,你这孩子,一定是好久没和女孩 
儿做,憋傻了吧,怎么老无缘无故地作出白痴笑的样子来呢?” 
我白了她一眼说,“那就还等你了呢。” 
她一本正经地说:“那就看我这女神何时有心眷顾你了。”说到末尾她自己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无论如何,我对自己说,需要一个结论。 
坦诚地说,我不是不曾熟稔那一种在多个女孩儿中间周旋的生活,也在某段时间实实在在地对那样子 
乐此不疲,似乎从中得到了莫大的快乐。然而我多次地深刻感觉到,一种疲乏感慢慢泛了上来,聚集着不 
肯消散。 
而现在无比确定的是,我对于一种庸常的幸福感的渴求,要远远大于所谓的姿态。 
我似乎看到了一个建筑物,她是白色的,有着清真式的圆顶,模糊地矗立在视野的边缘处。也许,再   
第十三章:她从纽约来(4)   
走一步,我就可以清晰地把握她,再走一步,或许我就,抓住了她。 
这种感觉,令我彻夜辗转反侧,激动难眠。   
第十四章:像鸟一样飞,好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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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在王府饭店见了张烨一次。 
我和张烨并排躺在床上,暖气开得很足,因此只盖着一层薄被单。过了一会儿张烨进去浴室洗澡了, 
我随手摆弄起床头柜上的服务手册来,翻动几页,无意之中就看见钢笔手写的潦草的电话号码。 
笔画颇为有力,而且霸道,显然是男子的笔迹,这似乎在提醒着我什么。 
我调转过头去,看见张烨刚才随意丢弃在驼色高级地毯上的黑色内衣,上面有一块仿佛被烧焦了的痕 
迹。我心里一下子便觉得有点儿堵,用被单裹紧了自己。 
“怎么,冷吗?”张烨裹着浴巾出来,楚楚动人。 
“还行。” 
“我把暖气调大一点儿吧。” 
“用不着。”我含糊地应了一句。 
“调大点儿吧,免得感冒,现在身子还热着呢,待会儿就凉了,待会儿出去就得穿多点儿。”张烨絮絮 
叨叨地说着,笑吟吟地。我却一下子被拨动了心弦,心想张烨对他平时是否也是这么温柔体贴?。 
“我说了甭调大。”我声音高了一点儿。 
“怎么了你?啊?”张烨坐到床边沿上,俯下身子来看着我,“你的脾气变坏了。” 
我叹了口气,没做声。 
“帮我抹润肤油啊,刚洗完澡,皮肤干。”张烨放轻柔了语气,有些撒娇地拉我的手臂。 
我在张烨的脊背上抹着凉爽的油膏,同时心怀嫉妒,尴尬,愧疚,这些情绪形成复杂的混合液体,难 
以言表。 
张烨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同我说着话儿,我听得心不在焉,脑袋里有时被李梦函的形象占据了头脑。 
她在寒风瑟瑟的晚上紧搂着我,冰凉的手寻找着我的衣兜的样子,想着她光溜溜地趴在我身上,我毫 
无欲望,而她用古怪的严肃腔调问我跟几个女孩儿做过,而我撒谎的时候。 
可随着把张烨的话题听下去,我却警醒起来。 
原来张烨的所谓高级男友的一路高升是真,可多半也是靠认了某某作干爹所促成的。这本来也无可厚 
非,可他居然早就另外有所打算。他从两年前就开始向海外秘密转移一些非法所得,很快就积累了一笔不 
小的数目,反正舒舒服服地过上中产阶级的生活是不愁了,况且他又精明能干,在那边也是可以继续事业 
的。而这次张烨回国前夕,他刚刚把最后也是最大的一笔要转过去,也是为了分散别人的视线之用,名义 
上是陪回国的未婚妻度假(我这才知道他和张烨订婚了……),接着张烨便会和他一起出境,他会借着出国 
考察的名义逃匿。 
这番事迹,张烨说得是轻描淡写,我却多少有些心惊肉跳,我说:“张烨,这要是事发,你这不也逃不 
了干系吗?” 
“没事儿。”她还是轻飘飘的口气说道,“你忘了我是学国际法出身的吗?要想引渡什么的,难于上青 
天,美国那边都不会理他们的。” 
“可万一……”我说。 
“他说他全顶了,跟我完全没关系。”趴在床上的张烨转过头看着我说。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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