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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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权-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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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苑看了她一眼,“我不打算告诉你这件事,时候未到。”
“什么时候才算是到了时候?”
“看着岳宁柔表演完,会不会自己良心发现告诉洛卫玄,这种事,最好还是人家两人自己说吧。”祁苑将一片花瓣粘在自己白皙的胳膊上。
“祁苑,那你告诉我,卫齐的死怎么会和你有关系?”幽柔紧张的都要从浴桶里坐起来了。
“当日我知道卫齐和宁柔私奔,便想试试这对鸳鸯能走多远,只是故意给他们制造一些麻烦,让人给卫齐下了药,会让他不时陷入昏迷,谁知道竟被人钻了空子,毒死了卫齐……”
“真的是紫花宫的人下的手?”幽柔心中一片痛楚。
祁苑点点头,“人我已抓住了,要等着摊牌的那一天交给洛卫玄发落。”
“事情清楚了,怎么不现在就交给他?”
“因为,这件事的幕后主使还没有抓住,不能这么冒失。”
“是谁?”幽柔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同时觉得脊背一阵冰凉。
祁苑摇摇头,“我不能告诉你,告诉你是害了你,到时候自会揭晓的。” 
“那天晚上云之遥和你说了什么?”弄得这丫头最近这么反常。 
“他只是让我面对自己的自大,毕竟,卫齐的死我要付一半的责任,还有陆天逸被袭的事,于是我就去给自己善后了。”祁苑想起那个一向温和淡漠的男子,竟然那么严厉的对自己,立刻露出的鄙夷与严肃。
“我们什么时候回梧州?”幽柔点点头。
“陆天逸可以上路的时候我们就走,你有何打算?愿意跟着陆天逸走?”绕了半天不肯正面回答,这不又绕回来了么,祁苑笑着看着她。
“怎么会?”幽柔低下头淡淡的笑,心中有些难平。
“陆天逸是个好人,我倒觉得比洛卫玄更适合做丈夫。”祁苑在水下动动手脚,将脚趾抬起露出水面,踢动水面的花瓣,径自玩着。
“祁苑……”幽柔有些忧虑的看着她。
“洛卫玄至今也没有找过你,”祁苑转过头直视幽柔,有时候必须要让人看清真相,才能明确方向,不论真相有多残忍,“千城发生的事,皇帝离不开他,在他的意识里,为人臣大于为人夫,可也不是不能两全,究竟是他不会还是他不愿,看看陆天逸,一边在查卫齐的案子,一边还拨出人手去找你,不就知道了。”
幽柔脸色惨淡,被热水熏蒸下也不见多少红晕,可见是伤了心神的。
祁苑暗暗叹气,“幽柔,决定如何只是你自己的事,回到京城,还是和我一起住吧?”她笑着伸出手拉住幽柔放在盆边的小手。
幽柔握紧她的手,“谢谢,我想自己做点什么了。”
“有何打算?已经想好了吗?”祁苑眼前一亮,她就知道,幽柔不是那种懦弱浅薄的女子。
“城里秦先生的画馆需要教画先生,我打算去那看看,那里还有给绣坊提供花稿的活,活下去是怎么都够了。”幽柔这些日子早就想好了打算。
“画馆是有地方住,可大多是男先生住的,你一个未嫁的姑娘,还是住回我这的好,白天去画馆,晚上回来,挺好的,就这么说定了。”祁苑笑得无比灿烂,幽柔总是能让她看到很多积极向上的东西。
“可是,你一向不在意别人说你什么,你怎么会因为那个素昧平生的云之遥就做了这么多事?”幽柔有些奇怪的看着祁苑,心中有一些异样,不会是……
“我只听说得对的,不论是谁说的,只要是说的对,我一定会采纳。”祁苑抽回自己的手。
幽柔心里了然,想到今年春天祁苑在雁知湖撒花时说过的话,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祁苑微蹙眉,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今年女儿节,你说过什么,你忘了,你说每年撒花瓣,姻缘那一边不是个女的吧,如今看来可以放心了,果然不是个女的。”幽柔笑着别过脸去。
祁苑一阵脸红,这几天她确实时时想起,云之遥那天晚上说话时的样子。
本来他就是个淡漠温柔的人,一直以来对她都还是很包容柔和的,那天晚上,竟然那么严肃冰冷,莫名的给她很大压力。
这是难眠的一夜,幽柔脑中乱哄哄的,各种与卫齐有关的一切在脑中穿梭,究竟是什么原因,卫齐和宁柔……还有陆天逸……
这次再回去京城,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她不再是那个隐忍顺从的岳家二小姐,那个没有出路没有未来的代嫁新娘……
祁苑也睡不着,未来要走的路,不能再出差错,卫齐的死,陆天逸的伤都是她自大的后果,不能保护周围的人,至少不能主动失误,失去他们。
云之遥说得对,真正有把握的不应该是这样,应该相信的不是自己的把握而是计划的部署,回到京城要面对的不知道会是什么,究竟是不是自己能把握的,她真的不知道,在这整件事里,她还能相信谁。
祁苑翻身穿起衣衫,来到二楼窗边的茶桌坐下,她今年满16岁,祁家不靠她做任何与家族有关的事,所以她从小都成长的恣意和自由,如果不是偶然间知道了董太妃对宁柔挑唆,致使宁柔与卫齐私奔,也许她会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师父来带她回卓耀山。
“祁苑,”一个低低的男声在她身后响起,祁苑转过身,看到云之遥。
“云先生,”祁苑站起身淡淡的笑。
云之遥微微怔了一下点点头,坐在他对面,祁苑为他倒了一杯茶,“这几日,富华的事都已安排妥当,祁苑多谢云先生指点。”
“那日我太过严苛,你……”
“云先生说得对,还好没有出更多的失误,祁苑要谢谢云先生,”祁苑以茶代酒,端起杯子敬云之遥,“事情比我们想的都要复杂,鹤先生当日是怎么拜托的云先生,可有说到些什么?”
“你是说谁在背后指使这些事?”云之遥皱眉,“他给我讲了一个千城皇宫的旧事。”
“愿闻其详。”有些事,祁苑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云之遥。
“当年颜妃早赵皇后入宫半年,先帝与颜妃情投意合,琴瑟和鸣,原本颜妃一直是最合适的皇后人选,可是,先帝权衡利弊,听从辅政大臣的意见,最终还是迎娶了太宰之女赵冉,颜妃为此便刻意疏远了与先帝的关系,可是人人都知道,先帝心中唯一深爱的还是颜妃,后来,赵皇后早半个时辰产下长子洛然钦,颜妃晚半个时辰产下二皇子洛纪昀,赵皇后贤良淑德,在后宫中广施恩泽,与颜妃也算是和睦谦恭,颜妃不是狐媚之人,后宫也相安无事,再后来董嫔入宫,过了几年,时年十一岁的二皇子洛纪昀暴毙,死因是心悸窒息。”
祁苑一惊,“又是心悸窒息?!赵太后的死因似乎就有心悸一说,这么说,二皇子的死并非偶然,而是人为。”
云之遥看着她摇摇头,“时隔久远,究竟真相如何,已无从分辨了。”
“鹤先生说这个故事,是有所指?”祁苑还是一头雾水。
“太后的死,与二皇子的死,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云之遥点点头。
难道十多年前,杀了二皇子的人也是紫花宫?也是巫族?祁苑的眉头紧锁,忽然,她想到了什么,难道是……
她看着云之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惊诧,云之遥看着她,似是明白了她的想法,轻轻的点头。
十多年前与现在发生的惨剧不是惊人的巧合,而是同样的人为,那时和现在都在宫里的人还有两个活着,一个是董太妃,一个就是长居尼庵伴佛多年,如今回到皇宫的,颜太妃。
作者有话要说:

☆、声震山河万花鸣(十四)

明亮的午后大殿中,暗红色的帐幔随风扬起,侍女们鱼贯而入,摆放好物品,燃起一把沉香,随着青烟袅袅,奇异的香味在屋内弥漫开。
紫衣少年安静的坐在一侧,俊美的脸上是一贯的沉静与淡然,忽然,殿门大开,身着艳红色华丽宫服的女子被一群女官和宫娥簇拥着走进来。
女子蛾眉清远,宽额凤仪,一双微吊的美目不怒自威,嫣红的唇角微微翘起,唇边一颗小痣为威仪的面容增添了些许妩媚,这是一个气度非凡,美貌惊人的女子,一个让人不敢只用美丽形容的女子。
梓琰再见到她的那一刻,恭敬的行了朝觐之礼,“宿曜梓琰拜见女王。”
女子走到墨玉制成的雕龙椅边坐下,抬起左手,微昂下颌,笑着说:“小侯爷免礼。”
梓琰恭敬的递上手中的卷轴,一旁的女官接下呈给女王,那女子染着柔红蔻丹的纤手展开卷轴,小半晌露出一个愉快的微笑,合上卷轴。
“陛下,此乃我皇信物。”梓琰拿出一个雕着碧水兽的盒子,碧水兽是七曜之地共知的合卺酒杯上代表图案。
女官打开将盒子呈给女王,内中一对青玉凤佩,让王座上的女子露出难得的一丝柔美,梓琰抬起头,对着这个七曜之地唯一的女君主,露出一丝笑容。
溪久女王,殷悦婳,殷氏皇族建立之初便称与隐帝将殷有些许血缘,此言虽为七曜人所不信,殷氏却将“殷”定为皇族之姓,也因为此举,在溪久建国之初,便不为其他国家所容。
而梓琰奉旨出访的并不是向他对祁苑一行说的那样,出使泉林与溪久,出使溪久才是他此行的目的,他的舅舅,夙皇凤琊,即将与溪久女王殷悦婳联姻。
陆天逸伤好的差不多之后,一行人就分头回了京城,祁苑一路无语,神情凝重,幽柔也没心思与她搭话,自己坐在一侧,一路思索。
面对即将到来的,虽然是熟悉的旧场景,却真真的物是人非。
祁苑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怎样的考验,卫齐死亡背后的那只手就是久居宫外,刚刚回宫的,颜太妃,这就是她和陆天逸都不能轻易触碰的人。
而颜太妃,不是宫里唯一有问题的人,还有撺掇宁柔与卫齐私奔的董太妃,所以她早就知道那一天在岳家看到的不会是宁柔……她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幽柔知道自己不会去见卫玄。
曾经的,那是一个慌张与无措的自己,那个时候,她不知道前路,也不敢去想,没有独自面对生活的勇气,不过是因为还没有被逼上绝路,而最终发生的一切让她清楚地知道并体验到什么是一无所有。
而语初,终于明白了情感与钟爱,和责任与承担之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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