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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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权-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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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卫玄拉开弓弦,眼中映衬着火光,随着火焰的燃烧,眼中有着晃动的波纹,坚毅而决绝,随着幽柔难以抑制的哭声,几只火箭射中了陆天逸。
火烧起来前,洛卫玄一把将幽柔抱起,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抱下了楼。
在楼梯上幽柔挣扎的越发厉害,以至于洛卫玄摔倒了,跌出了怀里的她。
幽柔挣扎着爬起来,冲向城门,不顾拦她的人,冲到门边,喊叫着,敲打着,“陆将军!……陆大哥!……开门啊,让我出去……陆将军!……陆天逸……”
幽柔撕心裂肺的喊出那声“陆天逸”让在场的士兵无不落泪。
她只看到那扇厚重的黑漆大门,无论多么用力拍打都发不出声音的大门,大门的另一边是要娶她的人,那个她再也见不到,永远也见不到了的人……
她疯了一样的拍打大门,喊着陆天逸的名字……
面前的女子湖蓝色的身影,单薄瘦削,挺直的脊背,好像一把锐利的刀,用尽生命的力量一刀一刀砍向将她与她的未婚夫分开的大门,沉重而宿命,洛卫玄难以自持,忍着眼泪终于赶上来一掌劈昏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天哪,写这段的时候已经泪崩……我怎么能这么写,太残忍了啊……

☆、山水一程黄昏路(六)

他的记忆中,她有一双如星如月的眼睛,明亮,温暖,现在,那双眼睛依旧美丽,却沉静如一口枯井。
那日后,她就这样闭口不言,神情平静,仿佛所有的力气都在那一刻用尽了。
陆天逸将军阵亡的事很快就传回了千城,军部与内廷都下了讣告,陆家已经没有人,她作为未婚妻本来要在公祭礼上出席,可如今她这副失了神的模样,皇后派人来传了话,让她静养,参加与否视身体情况,于是,公祭礼那日她依旧是这副模样,安静的待在家里。
洛卫玄这几日都心不在焉,无法集中精力,没有人在经历了那样惨烈的场面后还能心无波澜,是他封锁了这件事,关于陆天逸的生命,就终结在战场,至于后来的事,那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春日里的千城,已经有淡淡的柳絮,有一小朵不偏不倚落在回廊下的幽柔眼睫毛上,她闭上眼睛。
有点痒,有点热……
忽然有一只手轻柔的拂过她的眼睛,幽柔睁开眼睛,语初手执一朵轻柔的柳絮站在她面前,微笑着。
幽柔看着她,忽然泪下……
语初微笑着不语,关于那个城墙下的男子,她理解她,理解她的失语,诚然,在他面前任何言语都是多余。
语初脸上滚落的泪滴,滴在她绣着春桃的鞋面上,印出一朵朵深色的花。
终于,幽柔干涸的眼睛流出了眼泪,尽管依旧无声无息,但是终于,她哭了。
语初将她揽到怀里,拂过她披散的发丝,陪着她,无声的哭泣。
远处,将语初带来的那个男子,松了口气复又紧握双拳。
他知道陆天逸会是她最好的归宿,那个人无论如何都会让她温暖幸福的度过此生,而不是他。
黄昏的管前镇,祁苑一个人在镇口的榕树下坐着发呆,自从接到来自千城的消息,她就是这个样子,关于那件惨烈的事,信里寥寥几笔已经让她心跟着撕裂一般,可想而知亲眼目睹的岳幽柔都经历了什么。
三年前她离开千城,为的是给自己的期盼找一个成真,可是,如今竟然有一种沧海桑田的沧桑。
有一次在章叶,她“偶遇”将殷,他板着脸告诉她,‘所谓之前那些让她迷惑的情意,都是为了不让她看出他与云之遥的差别装出来的’。
诚然,他说出的这番话自有他的重量,即便祁苑知道他说这些不过是为了逼她放弃,这些话还是重重的伤了她。
他知道云之遥对她的情意,一边撇清自己,一边把她往云之遥那边推,这才是最让她伤重的。
不止一次的她想,也许至死,那个人他对她的心都不会说出来吧……
如此,岳幽柔是幸福的,至少有一个人,死了也要兑现对她的承诺。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她看见一个人向她走来,夕阳下她看不清这个人的模样,只有一个颀长的轮廓。
等这个人走近了,她才发现让她看不清的不是夕阳的余晖,而是眼中的氤氲。
“祁苑……”云之遥一如既往的温柔。
“你这个时候来,究竟是怎么想的?”黄昏过后,出现在这里的就是将殷,他是带着将殷来见她的。
“我不想等到一切都无法挽回,再让你见他,诚然他并不想来,但是也并未阻止我来,你明白吗?”他就这样看着祁苑,浑身洒满温暖的,比夕阳还要赤红的颜色。
祁苑忍不住落下泪来,她明白,明白云之遥的奉献,也明白将殷的挣扎,曾经那些温暖和柔情,他从来就不是装的。
他们初相识在付玉山,那个人眸色如墨的人是云之遥,在富华教训了她人是将殷,也正是这一次,她开始对他动心……
再后来在祁家她的生辰上昭告天下要护她周全的男人,是将殷,在武林盟总坛牵着她的手面对天下英雄的人,是云之遥,她去宿曜前嘱咐她不要为难玉璃涧,好好照顾自己的是云之遥……
而在宿曜万俟家别院,那个温柔似水,抱着自己哄她入睡的人,是将殷……
而祭场上不顾一切救了自己的,是云之遥……
他们,根本对她都是一样的爱,没有谁少谁多,所谓不让她看出端倪那番话,都是将殷的托辞。
将殷,这一生,你休想推开我。
太阳下山的时候,她看到渐渐替代云之遥的将殷,那个交替时刻的眼神是她终身难忘的。
那双眼睛,满含柔情,不舍却欢欣,在太阳落山的一刻,瞬间被一丝惊异与复杂取代。
是将殷。
他不开口,她也不言。
“到底,他还是来了。”对于一张开眼睛就看到的祁苑,说实话他并不惊讶,压抑下心底的思念,一开口就带着些许的无奈和沉重。
“他只是面对自己罢了。”祁苑淡淡的开口,没有多少兴奋。
“你呢?”
“我?不让我面对自己的人是你,你说呢?”
“你一直在面对自己,并未听我的,如此,你又有何不甘的呢?”
祁苑看着他,“你说什么?”我有何不甘……
“将殷,你明知道,我若说出口就是在逼你,我之一生随性自由,最不愿受束缚,亦不愿勉强于人,你敢说你说的都是肺腑之言,绝无一句虚假?诚然,你硬起心肠是不惧说了什么来伤我的,而我对你每一句都当真,左右不过是我心里有你。”
“人之一世,最难的莫过于随心而行,你若做到了,也是你的福气。”将殷转过身去,“他想让我见你,我见了。”
这算什么,他来这不过是随着云之遥的意思,他成全他们的随性,只不过她随的那些意里,不包括他。
“将殷!”她喊住他,声音里含着泪水。
他背对她站住了。
“我如果找到你的肉身,你肯不肯对我说一句真心话?”
“找与不找都是你一厢情愿,我为何要答应你。”
“你向来喜欢口是心非,你若不想我找,有的是办法阻止我,好在我也习惯了,就当你答应了。”祁苑挑眉一笑,说完向着与他相反的方向大步的走远了。
初升的月华照在将殷的脸上,那双紫色的眼眸格外的明亮,眼底竟然是有一丝不加掩藏的笑意,淡淡的,随着他神情的苍凉转瞬即逝。
离他留在人世的时间越来越短了,回想他漫长的一生,年少为王,盛年退位,几时随着自己的性子来过,都是责任与天下为先,就连如此不生不死的留在人世,也都不是随他的意愿,没想到临走之前,竟还惹下了这个女子的情债。
三年来祁苑踏遍了七曜的山水,当初铁艾只对她说过一句,‘山林间。’算是交代了将殷的所在。
这附近有一个召瑶山,远看半山竟有雾气缭绕,看起来有些名堂,于是一大早祁苑就带着赤儿、折兰和虫儿开始爬山,顺便边走边玩。
“山下河水中有不少青荇草,附近也无人居住。”赤儿沿路给祁苑揪了不少花叶,早已查清了山中的情况。
“青荇草据说是可以吃的,生长在有腐殖的水中,这水中鱼多没有人吃,死了就成了肥料,可不是长得好么。”虫儿笑着用一根狗尾巴草撩拨赤儿。
“此处山清水秀,竟然方圆无人居住,还真是奇怪。”折兰为祁苑扫开地上挡路的树枝。
每一次她都希望在这里找到他,可是这一次她是真的有一种预感,他就在这里。
“就连个砍柴人,捡野菜的都没有,可真是奇了。”赤儿接过话来,看了一眼小主子。
祁苑静静的,不发一言,每次爬山她都静默如此,深怕说多了什么,好像一句话就能惊动山上的他似的。
不光没有人接近,就连活动的生灵都几乎没有,“折兰,可见到有小动物吗?”赤儿小声问心里也觉出了不妥。
折兰摇摇头,咬着下唇给虫儿使了个眼色,虫儿立刻会意,如果没有生灵,也许附近有蛊虫,赤儿也提高了警惕不再玩闹,探梅回紫花宫了,跟在主子跟前的就只有她们了。
半晌,林间忽然吹来一阵微风,折兰即刻将祁苑挡在身后,虫儿默默地念起咒语,在周围建起了屏障。
“什么来路?”祁苑倒不慌,心里竟然还有了一丝期待,如果要找到他,必然要触发一些剧情,想必这就是,既然这是,那么他就近了。
赤儿皱着眉,这,竟然是带着异常的灵力,难道是……
“是火灵兽!”与赤儿清脆的声音一同出现的是一只巨大的金红色异兽,周身围绕着火红色的赤色火焰。
金色的眼睛大如灯笼,随着呼吸鼻间喷洒出微小的光焰,正目光如炬的看着面前的四个姑娘。
祁苑惊呆了,这世上竟还有这样的异兽,难不成都是随着溟龙醒来的么?
“折兰,这是上古神兽,在场你我都不是对手,只怕今日是要被拿来填腹了。”祁苑笑着摇头。
“小主子,快叫雪蝉子来。”赤儿灵机一动,雪蝉子一身正气即便斗不过这神兽,也要叫它知道她们不是坏人,更何况,如果这神兽是邪物,雪蝉子更能吃了它。
祁苑抬起手腕,准备晃动银链,就在此时,那个神兽竟然冲着她垂首。
一阵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祁家小姐,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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