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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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女-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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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小孩子家管大人事。滚。”牡丹眼睁睁看着母亲蛮口喝着,一边就去抚摸那人的脸。突地一按,按到自己肚子上,吞声哭起来了。这一吨半还在低声嘀咕:“打得好。打得好。”

    牡丹瞪了一瞪眼,捂住嘴,夺门去了。蹬蹬蹬地跑上楼来,关到房里,那里伤心地掉眼泪。

    (十)

    她拉走窗帘,窗前远远地望,见市政府广场那高压钠灯,还煌煌地亮在夜空。照耀着人世虚拟的繁华,一副谦卑样儿。突地听见窗下,有人呼唤她的名字。定睛一瞧,就见黑地里,那阿辛正手搭喇叭,站在那里。牡丹见是他,不理。嗖地拉上窗帘,三不知坐到灯下看小说了。过了一顿饭工夫,去窗前看,惊见阿辛像截木头样儿,兀自地站在那草地里,一动不动。她不由愣了愣。

    连忙照镜整容。奔下楼来。

    牡丹走出院子,才绕到楼背。阿辛跌脚迎上来,原来他早知消息了。

    “我一天都在打你手机,你怎么不理我?”

    牡丹淡淡一语:“我今天不舒服。”

    “你病了?我送你去医院。”

    她淡然一笑:“没病,只是心情不大好。”

    阿辛爱怜地拿起她纤手,放到掌心里揉搓。柔声道:“傻瓜,我可以陪你的。何苦一个人发闷。”牡丹把手抽回来。低着脸,说:“不想见人。”

    静了一会,一阵风吹过,荡起牡丹一头长发。阿辛突地又来抓她的手,眼里放光,吃喜地说:“牡丹,告诉你一个大大的好消息!我摸彩中奖了!中的是头等奖!”阿辛等了一会,等着女友扑上来,欢呼雀跃。可是牡丹纹丝不动。见预期的效果没有产生,又口齿清楚地补了一句:“奖金十八万!我发了!”他又等,等眼前的人发一句话来。可是,她仍然没吱声,只一味懒懒地垂着头,长长的乌发遮住了她的脸。

    阿辛嘎声问:“你不相信我?”

    又静默了一会,终于等来了一句话:“恭喜你。阿辛。”

    这话阿辛听不懂,摸着后脑勺。气馁地问:“牡丹,怎么叫‘恭喜’我?我的不就是你的吗?”

    她不再回话,掉转身子,再无二话,大步离去了。阿辛望着这决然的背影,大伤脑筋。不知所措,傻在那里。大红的铁门,怦地锁上了。关门声久久地回荡。
(十一-十三)夜巷奇遇 辣女献身
    (十一-十三)夜巷奇遇辣女献身

    作者:梁山子

    (十一)

    牡丹软软地依着铁门,听见阿辛的坐骑轰响地离去。也不知他心里,是悲是喜。他刚刚鸿红当头,过去的一些梦想即将地变成现实。四周悄然地沉寂下来。偶尔,荡来了风,哪家松动的窗户“怦”地一响,给彻夜无眠的人送去心头一颤。

    牡丹归到香闺,这长夜已是四沉如水。她还不想睡。床头粉壁上,一张黑白色的美国健美男张着血盆大口,宛然一声巨吼,要把睡觉的人唤醒。她读李碧华的艳情小说,看见一个色香味齐全的本色女人。可是至少在她的世界里,男人常打着爱的名义把女人据为己有。女人常有的一种命运却不过是随波逐流,一味地顺从男人的淫威。不少的女人从不敢越雷池半步。

    这是弱女子固有的命运了,都说要认了。但她就从不认的,她是牡丹。

    她不是水中的飘萍,一生活得无痕。过去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是。就是死了,化成了灰。还会有人说,这个女人,非同凡响。活得洒脱,爱也是轰轰烈烈的。

    突地滑下床头,找出裁衣用的带子软尺,脱了毛衣跟小衣,对着穿衣镜,量起三围来。腰围把她吓一跳,比上次陡增了半个厘米呢。不由地心头一寒,不能再增了,再增就要跳楼了。牡丹怕胖,比一般人怕几分。以前,嫂子夏莲曾经动员她一起健身的。她却未听耳里,虚与委蛇。

    好一会,她才惊觉这样裸着上身着冷。倏地溜回被窝,遮起来。这么晚了,她还在折腾。焐热了她又下床,穿戴齐整了。把手往大衣橱里一伸,不由地就把那件咖啡色的连衣裙式风衣抖出来,穿到身上在镜前扭一扭,旋几旋。镜中女人,露齿一笑,百媚顿生样儿。

    这件毛绲纺提花长款风衣,既不失风衣本色,又处处照出连衣裙的影子。对于身材1米65的牡丹而言,简直就像是为她量体定做的。这款大衣,是幽兰今春从温州带回来的高档货。牡丹见了爱不释手,背着幽兰,挂入自己的大衣橱里了,绝不轻易示人的。

    开了房门,三不知地上到四楼的楼顶吹风来了。牡丹家的楼顶,搭着一个花棚,养着太阳花、发财树、金边瑞香、金桔等,还有三五株芭蕉。常年里,太阳花开得最红,也枯得最早,一点也碰不得寒。城市的夜,这里,那里,还开着煌煌的灯,不知为谁而开。迎风去瞧楼下的巷子,电线杆上昏黄的路灯照下去,还可见得夜行的人,拖着长长的影子无语地经过。

    牡丹不经意地瞥了瞥,待要转回屋去,鬼使神差地又去看了一眼巷子。奇的是,才从灯下路过的一个人,又转回来了!这个人埋着头,一手拖只小巧的旅行箱。不知才从他乡回来,还是要出门远行。一步一步地,走得十分缓慢。像成心要踩蚂蚁也似。看上去那萎靡样儿,是再也不想走路了。牡丹就觉奇怪。定睛瞧去,瞧不清他的脸。一条腿是瘸的。再瞧还有点面熟呢,又想不起来是谁。他走过了灯影,转头又倒过去,然后再倒回来。

    都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么?

    (十二)

    牡丹越下死眼瞧,越觉得他像一个人。三两步奔回屋,穿上乌溜溜的高跟皮鞋,跨出院门来。故意地和那人擦肩而过。身影交错之际,一刹那,她蓦地顿住,手一拍,失声地喊:“向雨阳!雨阳!你怎么在这里?!”

    那人看过来。这一看,吓一跳。突地掉转身,拖着箱子,一阵疾走。右腿一弯一弯的,却也走得飞快。牡丹错愕之际,他已走出老远了。她不舍地追上去。口里叫着他的名字。

    “雨阳,你怎的不认得我了?我是牡丹!”

    她横身地拦了雨阳去路,娇喘着。这个满嘴胡訾的人,那发愁样儿,不安起来,掉头地又跑。她不让,眼疾手快,去夺了他箱子。生气地道:“雨阳,你怎么了。是个男人就看我一眼!”男子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四目相对。他赶紧地垂头,迟疑间挪了一步,突然又纹丝不动了。

    牡丹盯着他,看了许久。他那落魄样儿,以前再难也从未有过了。

    她拢了拢长发,随和地说:“这么晚了,先到我家去吧。”

    回头,见雨阳呆着不动。她猛跑几步,把他的旅行箱放到楼下。然后匆匆地跑出去。她二话不说,生拉硬拖,把这男子拖进了家门。

    关上门,再也听不到满世界冷风肆虐了。

    牡丹的卧房里,暖气袭人。

    把他按到皮沙发上,坐下。用大杯冲咖啡,放了许多的糖,调匀,她笑笑地端给他。他不接,两手突地捂住面庞,牛喘地哭起来了!

    端着咖啡,那里腾腾地冒烟,一时竟怔在地上。她垂下眼睑,长发滑滑滑地,滑到胸前来了。活像是她在对谁认错。杯里,一缕一缕的白雾,歪歪地飘出,然后烟消云散。

    两人原是高中同窗的。在学校里时,这两人私下里就是一对相好。他和她曾在一个月圆之夜,突然地搂到一起,都三不知地发了狂了。嘴对嘴地咬到一块,久久不分离。高中三年过去,二人命运却大是两样。牡丹家境好,喜欢服装业,因此她北上温州,去那里有名的服装学校就读了三年。

    向雨阳呢,家里当年天翻地覆。养鱼为业的父亲,突然地暴病身亡。家中再无力供他。就在家乡承包了几十亩山地,搞农场开发。栽柚树、建猪舍、种瓜卖瓜……农场经过了最初几年的阵痛期,渐渐地,就兴旺发达起来了。

    (十三)

    有一天,他把农场托付给母亲和二弟媳雪奴经营了。跟着同村好友,搭火车去到东莞。在一家生产电话机的电子厂里,一干三年。期间,向雨阳家里,几番动荡,恍若隔世。母亲去世,二弟和三弟分家。

    这一年,牡丹跟阿辛成双成对,享用着肉身之乐时,向雨阳却流年不利。他那女友嫱,明明死心塌地爱着的,有一天,竟不回头地和人劳燕双飞了。到底不敌那中年的台湾人魅力。电子厂也辉煌不再。厂里,产品过多地积压,经营濒临绝境。此后宣告倒闭。向雨阳失业。期间到处找工作,只是一味地碰壁。他一个瘸子,能走不能飞的,举目无亲,终于没了着落。不得已收拾了行囊,灰心地回老家来了。

    哪知弟媳雪奴陡地变脸。颠着一对大奶子,神情霸道,抢上来,把他旅行箱往铁门外,只是一扔,硬生生地给他吃闭门羹。

    向雨阳已经很累了。只想找个暖铺睡一觉。见雪奴明着排挤他,索性越墙而过,也不顾妇人杀鸡扯脖,那里指桑骂槐。他在母亲用过的卧房铺上被褥,倒头便睡。

    把雪奴急得跳脚,她大白天沐浴起来。换上鲜衣,貂皮大衣下面,着一件大红的紧身背心,一条牛仔裙,照着镜子涂脂抹粉。然后花枝招展地,往村长家走来。碰巧,没几步便撞见那村长,骑着豪华的本田摩托,风驰电掣,沿路驶来。雪奴大声叫住村长。

    那村长原本就和雪奴眉来眼去惯了的,见叫,连忙倒车,还特特地熄了火,摘下头盔来。

    雪奴赶着嫩嫩地叫:“村长,到我家喝茶去?”说着,朝村长抛个媚眼,故意把貂皮大衣一掀,一对胸脯就颤颤地在村长眼前,浪荡地闪了一下。

    村长见四下无人,连忙尾随而入。妇人把村长引到自己的卧房,把门一关。突地解下大衣,只听“嘶啦”一声响,村长定睛看去,那雪奴竟将贴身的胭脂色背心,猛地撕破。顿时,跳出一双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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