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小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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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小僧-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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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个。」水色先拿出招待券,再拿了一百元铜板投进招待手上捧着的纸箱中,「两人份。」
「谢谢惠顾!里面请进,马上就要开始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宝珠奇怪地望着这位面生的同学。虽然知道同为二年级,但从来没有交谈过。
「耶?赤朽叶君可是名人呢,很有人气的不是吗?跟琉璃寺君以及梅染君总是在一起的嘛,有不少学妹是为了你而参加合唱团呢。」
「呜咿?」宝珠歪着头。
「咦?你好像不知道的样子,哎呀居然是从我口中说出来,真不好意思。这种事情还是自己去确认比较有趣……啊,不多说了,两位请进去看电影吧,如果觉得好看的话,就请多帮忙宣传一下。」
宝珠点头,拉着水色进入视听室。
就算前排没什么人,两人还是挑了后方的位置坐下,宝珠发现水色朝自己望过来的视线,「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你好像挺受欢迎的。」水色轻声。
「这我可不知道。」
「是吗?」
宝珠突然往水色耳边凑去:「我只想跟老师交往而已。」
「咳……咳咳!」这小子……
「感冒了吗?」
「没事。」
接下来的三十分钟内,水色都在昏昏沉沉中度过。
原本真的想好好把剧情专心看完,但在宝珠的手伸过来,握住自己的手指时,原本随时都绷紧的肩膀,却不争气地松懈下来,昏暗的放映室容易催眠,现在加上有热度的碰触,更是叫人无法抵抗睡魔,眼皮直往下掉。
如果就这样死掉,说不定很舒服。
——那宝珠怎么办?给你带花每天去扫墓吗?
……对不起。
要回应也不是,不回应也不是。因为是宝珠……的关系,是「重要」的人,想要慎重地……对待,但是却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所以最后还是演变成这种只能笑着敷衍过去的作法。
是不是遇到的时间不对?
是晚了一点点的样子?
几乎以为自己就要这样堕入黑暗,但颈项上一阵剧痛,却让水色瞬间清醒过来。
学长的经文怎么还在?不,应该是说……怎么会有反应?而且不是对自己的身体。这附近莫非还有……
第九章
    以想要上厕所的理由,从视听室溜了出来。水色伸手一摸传来剧痛的颈后,感觉一阵湿溽,拿到眼前看,上面沾满了血。
「拜托啊学长,这样对我未免太狠了点……」水色咬牙苦笑。被刻上这种东西,是要警告:不准再用尸兵器。不过槙堂却没想到,这种刻文会对同样类型的东西产生反应,就算不是水色的也一样……
得找出来,这里还有别的尸兵器在!已经有花御堂的东西混到学校里来了!如果把学生卷进来的话……撑着就要散架的身体,往更让自己感觉到痛的地方狂奔。现在刻文反倒变成一种探知器了,越痛代表越接近目标物。
来到停车场附近,就算颈项痛得让他几欲晕去,水色仍旧勉力支撑,瞪大双眼在四周找寻。好在现在所有人都集中在校舍跟操场,这让状况好上那么一点。
「出来!反正是针对我的吧!」水色失去从容地喊叫。
说时,用来妆点校园环境的矮灌木丛摇晃几下,一道灰色的身影朝水色冲来。
水色知道这次如果不快点处理,会让局势劣化到不可挽回,当下只伸出手,指尖才触碰至疑似吸水后湿重毛皮之处,立刻动用分离能力撕裂。
野兽被分裂成两半,发出凄厉嚎叫后摔在地上,却是成犬型。不是普通的狗,那干瘦的四肢,根根清晰的胸前肋骨,背后毛皮却意外厚重,是犬的模样,但全身覆盖了死灰色。
「兵犬……」水色用力喘口气。为什么花御堂家总爱做这种事?先把狗杀死之后,再唤出部分魂魄加诸怨气,最后附回原体……同样的步骤可以反复再反复,直到这犬因为不断被杀死,因恨意变得强大。
还没来得及稍做休息,这次不只一处的树丛在晃动,水色甚至感受到四面八方的视界都在摇晃,颈后的痛觉达到高峰,腿不由自主的颤抖。在那群怪物从周围包抄而来时,他只能无力地跪倒在地。
此刻全身犹如遭到电击,在水色发出惨叫时,奇怪的是扑上的兵犬像撞倒什么东西般,一只只都给弹了出去。
定神一看,自己身上被包了一圈药师如来经的纸本,虽然知道经文的主人是要救自己,但对现在的自己而言,这种经文也是毒。从嘴里喷出红色液体,水色狂乱抓下身上的经文。
「你怎么……啊!」声音主人才觉得奇怪,却马上明白似的一招,将经文收回折迭在手。
「第一次看见如此悲惨的东西,比犬神更悲哀啊。」声音叹气,粗壮的臂膀拉开另一本经文,「让我来超渡你们吧。」
那人高大的身躯挡在水色面前,宛如庄严的巨人。黑中带点青色的宽袍大袖利落挥动,掌中握着纯钢打造的四环法杖,底端撞击地面,发出铿地金属声。
口诵清晰经文,静待兵犬一只只扑将上来,他抓着法杖往前一送,前端不规则的环处竟穿刺进犬身中,再轻松甩下,地上即出现了冒着袅袅轻烟、犬科动物在尸体腐化后会留下的遗骨。
如法炮制几次后,兵犬也不敢再轻易进攻,只团团蛰伏在两人周遭,嘴里发出声音,从齿缝滴下疑似尸水般臭气熏天的东西。
「已经是亡者了,不要再对这个苦难世间有所留恋。」没有丝毫厌恶的怜悯语气,从又像长者又像父亲的男人口中发出,他朝兵犬们洒出了那卷经文,经文就像自己有着生命似的,自动朝发出邪气的生物席卷,每包围一只后就收紧。
兵犬粉碎了。洒下的骨头飞灰湮灭,甚至有瞬间漂亮的像雪。
水色抓着自己喉头时,甚至能清晰听见那些像是被邻家顽童打出界外球,所击中的脆弱窗户的声响。
「还有吗?」
以此人如此实力,还有没有漏网之鱼他应该很清楚,但他还是轻声询问水色。
水色摇头。
注意到对方颈后不断渗血,男人伸手一探,「真言经文?是槙堂吧?」手指抚过那些浮现文字型伤口之处,被抹过之处,痛楚消失了,血也不再往外透,「这药稍微狠了一点,而且用的时机实在不能说是好,该不会是有点狗急跳墙了吧?」
「谢谢……」水色用手背抹去嘴下的血,他仰头望着身穿僧袍的男人,虽然之前素未谋面,但光凭那双温和晶亮的眼睛,他就知道了。
跟宝珠一模一样。
「赤朽叶先生……」他唤。「在这种状况下见面,真的非常不好意思……」
「那是已经舍弃很久的俗名,叫我朝能就好。」男人露出温和的笑容,对水色伸手,「能起来吗?」
朝能是町上天空寺的僧侣,正值壮年,有张浓眉方脸,厚实的唇显得英气勃勃。他同时有着另一个身分,就是宝珠会挂在口中的「父亲」。
水色微点了下头,让对方搀着自己起身。
「已经听过槙堂说过你的事了,花御堂那边也很辛苦吧?」朝能的说法让水色很有好感,因为听起来像是让自己跟花御堂家有所切割似的。
「给其它人添麻烦了……」
「别这么说,互相帮助是最基本的。」朝能回道,「小犬也给老师添了不少麻烦吧?」
水色闻言心里一跳,但看朝能话中似乎没有其它意思在,想着大概是对身为导师的客套言语,也就只嗫嚅:「哪里……」
好在自己最近似乎是处于被追求的状态,这件事槙堂并没有老实地报告上去。
「感谢你特别寄校庆通知过来寺里,收到时还有些惊讶呢。」朝能拿出一条干净的灰色布巾递给水色,「擦一下吧,不然会吓到人。」
水色接受好意,抹抹颈后,又擦了下嘴边与手,「朝能先生怎么会知道那通知单是……我寄的?」
「因为宝珠的户籍已经转移到槙堂那里去了,若是有通知单什么的,不会到我这儿来的,除非是……很想让我看到。在合唱团的表演时间那栏,还特别用荧光笔做了记号。宝珠不会特别做这种事的,因为我之前曾经失信于他……」
朝能苦笑了下,「槙堂就更不可能了,故此我猜,只有跟他们住在一起,而且又是老师的你。」
朝能扶着水色到稍高的花坛边,让对方坐下稍微休息。
「说来惭愧,明明身为父亲,却连一点责任也没有尽到。」朝能也在水色身边坐下。
「因为……是出家众的关系,也有很多不方便之处吧。」水色不自觉出言安慰。
「不光是那样,在一年前,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儿子,毕竟跟那位小姐相识,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啊,我不是因为被甩才出家的喔。」像为了缓和气氛,朝能说了句玩笑话。
水色不知道要不要附和的笑几声以示捧场,最后还是选择沉默。亲自与朝能面对面,实在让他有些尴尬,当然是因为宝珠的原因。
「这种心情大概不会有很多人能体会吧?好像单身生活过了十几年,突然冒出了孩子叫你父亲,若我只是个在公司上班的小职员,也无法担保自己真的能好好负起教养责任。
「第一次见到那孩子之后,我甚至还很过分的说要让他回山里,完全没有想到他是为了什么而来找我的。」朝能摸了下自己顶着戒疤的光头,「一定是真的走投无路了,不是吗?」
「槙堂学长说过,宝珠他……很怕被一个人丢下的。」
「是啊,那孩子抓起狂来很吓人的,当时能处理他的退魔师还真不多。」想起一年前发生的事,朝能沁出笑容。
「偶尔也来看看他吧……让他老黏着我也不好。」水色有些心虚地低声。
「欸?不会是把你当爸爸了吧?」
「……不,应该……不是。」
朝能总觉得水色有些难言之隐,不知道该不该追问下去,便道:「虽然不见得能帮的上忙,但如果有其它事,可以尽管找我商量喔。」
水色稍微抿了下唇。怎么可能说出口?
「你……要不要找个时间,来寺里做超渡法会?」朝能突然摆出认真的面孔问道。
「咦?」
「槙堂没跟你说吗?得将你身上的『那个』去掉才行。」朝能拍了下水色的肩,「你还想任教吧?槙堂也说你在学校风评不错。」
「学长过奖了……」水色笑了下,「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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