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昆着了急,说:“别打,千万别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他是我丈夫,平时他对我还是挺好的,他打完我马上就后悔。”
“那你来找我干吗?”
“平时他打我,我从来没躲出去过,这是第一次逃走,他这次下手太重了。你打个电话给他,告诉他我不回去了,我怕他到处找我。”
毛纳看不惯了,说:“你可真是鞠躬尽瘁,一个虐待狂,一个受虐狂,你们太般配了。”
言小昆叫起来:“我是受虐狂?”
毛纳不想理她了,这时门外又响起敲门声,毛纳开门一看,言小昆的丈夫郭安站在门外道:“真是打扰你了,毛纳。”
毛纳还没来得及回话,言小昆就像箭一样射进丈夫怀里。毛纳还没来得及反应,两人已经闪电一样拥抱在一起,看上去根本没有打斗过一样。
“小昆,小昆,心疼死我了。”
“我爱你,我爱你!”言小昆大声喊着。
毛纳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对夫妻,他们根本没在意她的存在。
个人在谭艾琳书吧里碰头的时候说起这事,黎明朗道:“这不足为奇,每个人都有暴虐倾向。我在报上看到一个新闻,有一个男人养的猫在他的床上撒了尿,他把他的猫放到微波炉里加热了。”
个女友一起条件反射地发出难受的呻吟。
毛纳道:“没有理智的控制,所有的男人都有可能是暴徒。所以平常都说男人是理性的,言外之意他们都是疯子。”
陶春道:“有了女人,男人才能温和下来,男人是需要女人拯救的。”
黎明朗表扬她:“你终于智慧了一次,你能冷静面对男人的时候,智商会高一点儿。”
毛纳和谭艾琳都笑了起来。
谭艾琳道:“这么说来,女人岂不都是受虐待狂?男人明明那么糟糕,女人还得爱他们。”
毛纳道:“所以女人都是圣母,男人得孝顺点儿来报答女人的辛苦。”
陶春站起来道:“方便一下”。随即捂着肚子急忙离开。
毛纳看着她奇怪地问:“她的肠子漏了吗?这一会儿她去了五趟厕所了。”
黎明朗解释:“她在喝减肥茶,她准备瘦成人干儿。”
“她再瘦就成木乃伊了。”
谭艾琳道:“这就是爱的奉献。”
黎明朗道:“她现任男友喜欢骨感美人。”
“你们继续讨论吧,我得去伍岳峰那儿帮他收拾东西。”
毛纳问:“他要干吗?”
“去他妈那儿住一段时间,他妈要去美国他姐姐那儿,让他看家。”
黎明朗假装认真道:“你也去他妈那儿住吗?”
毛纳道:“我看可行,擒贼先擒王,把他妈拿下伍岳峰也跑不了了。”
谭艾琳气得捶了她们两下。
陶春的新男友徐洪涛在法院工作,他像严格执法似的监视陶春的体重。
这天晚上,称完体重,徐洪涛很不满道:“你要注意,你不但没有减重,反而又增加了一斤。”
陶春有点儿心虚,“不可能呵,我天天除了吃点儿水果什么都不吃,并且我还喝减肥茶。”
他严肃地审视着陶春道:“陶春,我宁可你不减肥,也不愿意你自欺欺人。”
“好吧,昨天下班路上,我忽然饿得直冒汗,恰恰又路过一家熟食店,一阵香气飘来,我的意志就一下崩溃了。当时我脑袋嗡的一声,我自己完全不听使了,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已经吃完一盘牛肉了。等吃完了我人也清醒了,可一开头,就收不住了,我又吃了一碗馄饨。”
徐洪涛很不高兴,说:“好,你不用描述了,我本意不过是让你减减肥,让你更漂亮,你别再弄出精神病来,我可负不了这责。从今以后,你该吃就吃,该喝就喝。”
陶春急了,“我就偷吃了这一次,我骗你就是小狗。我现在把它吐出来。”
她急匆匆地进了洗手间抠着嗓子眼,呕吐起来,直弄得眼泪鼻涕全出来了。
又是一个周末,在饭馆里,徐洪涛放开肚子在吃,陶春则闭着眼坐在一边。
在通向骨感美人的道路上,所有的餐馆在陶春的眼里都是地狱,所有当她面吃东西的人都像当众猥亵她。
“你吃东西的动静能不能小点儿,你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我太受罪了。”陶春觉得自己为男人饿得皮包骨,也该算是三从四德了。
徐洪涛并不领情,说道:“你得明白,美是要付出代价的。同时,减肥也是磨练意志的最佳手段,在你拥有漂亮外表的同时,你的精神也得到开发,这是两全齐美。”
“你不会突然又喜欢丰满型的女人吧?那又得增肥,我可不是气球,又能胖又能瘦。”
徐洪涛开玩笑道:“有可能。”
“那我会把你吃掉。”
徐洪涛认为,女为悦己者容,女人的美应该为男人存在的。
陶春不想看着他吃,便端着电话出来给黎明朗打电话。
黎明朗问:“你还在减肥?”
“离标准体重不远了,可是我眼前直冒金星。”
“你作好精神准备,如果你下一任男友喜欢高个,你就天天踩高跷吧!我再问你,他不会因为你越瘦就越爱你吧?。”
陶春不作声。
黎明朗继续道:“我告诉你,他是爱瘦女人。如果他爱你,你不瘦他也会爱你,这说明,他在你和瘦之间,他更爱瘦。”
“你为什么不早说呢?”陶春一下子醒悟过来了。
“这还用说吗?我以为你赶潮流呢,给自己减肥找个理由。”
回到餐馆里,陶春叫服务员把菜单重新拿来,她点了两个自己爱吃的菜。
徐洪涛奇怪地看着她道:“你这是干吗?”
“给你多吃点儿呀。我有一个决定,你太瘦了,一直以来我都没好意思说。我喜欢胖男人,就好像你喜欢瘦女人一样,我是越瘦越好,你是越胖越好。所以,从今天起,你最好为我增肥,最好再胖三十斤。”
徐洪涛坏笑着道:“你要我胖成猪那样?你就不怕我高血压心脏病?”
“那你就不怕我瘦成干柴营养不良,体弱多病?”
“你这是跟我谈判,对吗?”徐洪涛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了。
“怎么能是谈判呢?是像你命令我减肥一样我命令你增肥。”
“我要是不增呢?”
“我要是不减呢?”
“那也没什么,我总能找到一个肯为我减肥的女人。”
“同样我也总能找到一个我多胖多瘦他都爱我的男人,我也用不着像受虐一样忍饥挨饿。”
“那好,你自己好好享用吧。”说完起身走了。
陶春低头大吃起来,她勇敢地起义,解放了自己。
这天晚上,毛纳正在剪报,爱神敲响了她的房门,她祈祷这次别是什么意外之人。她手里拿着裁纸刀就去开门,但意外再次发生了。邻居男人站在门外。
毛纳看着他冷笑了一下说:“我不是活见鬼了吧?”
邻居苦笑了一下道:“我很没志气,我做不到不想你。”
“好马不吃回头草,我也觉得你没志气。”她说完要关门。
邻居把手放在门框上,“你要不怕挤烂我的手,你就关门。”
“你觉得咱们俩还有意思吗?”
“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放不下你。”
“我没什么信不信的。”
邻居忽然从毛纳手上接过裁纸刀,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道,鲜血流出来,“我发誓,我爱你。”他说。
毛纳吓得赶紧关上门道:“我信我信。”
关上门,靠在门上她惊恐万分。
邻居用自己的鲜血,捍卫了对毛纳的爱。
没过几天,毛纳和谭艾琳一起闲聊,毛纳说起她的邻居:“我的邻居又进行第二次自残了,他用烟头在自己的胳膊上烫了两个疤。”
谭艾琳笑道:“他对你的爱都超过孝子了,就差把心挖给你了。”
“想听听我的真实感受吗?”
“请说。”
“可能人人都有施虐或受虐倾向,我也不例外。他第一次拿刀割自己的时候,我是真害怕极了,主要是生理上的恐惧。而这次他拿烟烫自己的时候,我无动于衷,我觉得我是值得他这么做的,你说我……算不算是虐待狂呢?”
谭艾琳假装害怕道:“这超出我的经验范畴,我不妄加评论。”
“你气我是吧?难道你真没有感觉吗?我认为每个女人都很受用一个男人被你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时候的快感。”
谭艾琳突然伤感起来,“我没你那么走运,全是男人折磨得我死去活来……我想这伍岳峰这会儿跟你一样正过瘾呢。”
“你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不能这么白白受罪。”
谭艾琳喝了一口酒说:“我会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邻居男人再次坐到了毛纳家的沙发上,他拷问着毛纳对他的感情:“你爱我吗?”
毛纳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反问:“你说呢?”
“你要正面回答。”
“我不是预言家,我还看不到以后的结局,”
“你怀疑我对你的忠心吗?”
“不不不不不不不……”毛纳一口气说了许多个不。
“那你为什么不敢说你爱我?”
“我说伤了,我以前说得太多,我再说多少遍,事实也不会是我希望的那种结局。”
邻居突然挽起胳膊道:“我已经在胳膊上文上了你的名字,我就敢确定未来的结局。”
毛纳惊慌起来,道:“这可是你自愿文的,我没让你这么做。”
邻居恼怒起来,“我可是为你流过血的。”
“对不起,我爱一个人从来没爱到可以为他流血的程度。”
“你玩弄了我的感情,你伤害了我。”说完愤怒地起身离去了。
毛纳宁可让他伤心也不愿看他再伤害肢体。
黎明朗最近迷上了老爵士,特别是艾拉·菲茨杰拉德的歌。
那天她在音像书店挑CD,看着旁边一个男人边听音乐边抽泣,不由得认真看了他一眼。
男人摘下耳机,“不好意思,我一听到比利·哈莱黛就受不了。”
“是她让你哭的吗?”
“她也会让你哭,你听听她的声音就明白了。”
“她比艾拉·菲茨杰拉德还好听吗?”
“没法比,他俩不一样,艾拉的要奢靡一点儿,哈莱黛的是苦难。”
黎明朗道:“那我得买一盘她的,等我哭不出来的时候就听听。”
“你是爵士迷吗?”
“刚迷上。”
“我叫哈图,海星乐器行的经理。”
“黎明朗,电视节目制作人。”
哈图从货架上拿出一盘CD说:“你一定得买这盘。”
黎明朗对哈图笑笑,接过CD。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