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芷伏在天佑的身上哭了许久。突然,转身跑开了。天佑呆呆地站在原地,像是一块木头。江芷跑了,天佑没有追去。不知是忘记了追去,还是不愿追去。江芷边跑边回了几次头,天佑就像放映的幻灯片一样——慢慢的变小,直到消失在村口的转弯处。
“或许我错了,真的错了!这样,无论是对谁都太不公平了!不公平!不公平……”天佑呆呆地自言自语。虽然后面的话几乎近于嘶吼,可远去的江芷依旧没有听见。
可远去的江芷又是否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呢?也许都不过是一场梦——风去人茫茫。
文龙的伤势控制了下来,并且逐渐好转。现在的他已经可以独自走路了。虽然有些蹒跚,可至少他的心情是愉快的。
文龙没有在家就此靠母亲养活一生,自己在外边找了一份活——每天帮村里的老大爷送信件报纸之类。
不久,文龙把行李搬了过去。这样一来,两个人也有了照应。
第三章 情海星空
文龙刚刚离开那会儿,一时间身边少了一个亲人,宋母整天哭哭啼啼,时常以泪洗面。那些日子,文龙为了不让母亲担心也时常回家看看。宋母自儿子走后,也曾偷偷去看过几次,每次见到儿子与老人家有说有笑的样子,做母亲的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
文龙到了那边,一天里也没有什么事可做,只是偶尔去送送信件和一些报刊。
在这个闭塞的小村里,信件成了与外界联系的最有效也是最实惠的方式。整个小村电话不多,即便是有电话的人家,非但到了爹死娘哭的地步断不会忍心打一个电话的。信件虽是最传统的,也是落了伍的,可是偏偏也是最便宜的。几角钱便可以沟通两颗异地的心,简单不过。
平日里,两个人没有事情就坐在一起聊聊天,下下棋,喝喝茶。别看二人年纪相距几十岁,要是扯上一个话题,就是三天三夜也不会打一个盹儿。老人阅历丰富,在他的教导下,文龙早已把残疾的事忘得九霄云外,对未来的生活也有了新的打算。
文龙对天佑说过,想在家乡包下一片山地创建一个旅游山庄。作为好兄弟能看见文龙这样,天佑打心里为他高兴。一个人若是对生活充满了信心,就算只剩下一个灵魂也是好的。
老人爱好象棋,在村里还不曾有谁赢得了。自打文龙来了以后,老人有了“对手”,心里说不出的快乐。起初,文龙也知道自己的水平也不过是作为一个“打枪的靶子”罢了。可是日子久了,自己的棋艺却也进步了不少。原来,老人家在下棋的时候故意让着他,一步一步把他引向高超的境界。龙王的儿子会浮水,铁匠的徒弟会炼剑。现在的文龙已今非昔比,棋艺在村里也是出了名的,极少有人可以从他身上占到一点点便宜。当然,这一切与老人的教授是分不开的。
初来,见老人没事可做的时候总坐在树下端着一碗茶水品来品去,文龙也尝试学着老人的样子,可无论怎么也没有那种味道。沏好茶水,先给老人倒上一杯,这时候老人总是笑笑,然后把一杯匀成两杯,再慢慢细酌。倒过老人的,文龙把自己的也倒满,然后一股脑将整杯茶水都喝净。之后,向老人嘻嘻一笑。逗得老人险些把含在嗓子口的茶水吐了出来,憋得脸通红。
待老人喝过茶水,和蔼地说:“喝茶水,看似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其实,这里面的学问大去了。”老人用手帕轻轻擦拭去嘴角的余茶,清了嗓子接着说:“首先,倒茶水就有很大的学问。你刚才是不是这样倒的?”说着,老人学着文龙刚才倒水的样子,满满地倒了一杯。“这样是不对的!酒满杯,茶却只要半杯。这就是倒茶的学问。其实茶道最早源于中国,可是现代的年轻人已经差不多把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给忘光了,糟蹋尽了。”这话似乎很尖,天佑的耳朵感到有一种莫名的痛楚。可又不知是什么感觉,脸上一片通红。老人好象看出了文龙有些不对劲,转而温和地说:“你们这一代要记得自己所走的每一步,不求轰轰烈烈,但求对得起祖国,对得起我们的老祖宗!”老人说完,一阵咳簌。起身拍拍裤子上的尘土,走进了屋里。
老人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引得文龙深深的思索。在与老人一起的日子,虽然很短却深深影响了他的日后。
文龙与老人相依为命的日子还在平静中慢悠悠的过着,如秋风轻扫着落叶。烦恼随风而逝,心里的阴痕逐渐变得抚平。
这一边小兄弟的日子并不好过,整天在痛苦与矛盾中挣扎。睡去,故事里一切都是那么出奇的美好,叫人留恋不已;醒来,每一段故事都没有一个结局,破碎不堪。睁开眼,却丝毫看不到世界的美好,生活的留恋,该面对直需面对,不得片刻的逃避。
那天在河边,天佑本来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坚定的信念,却被一个甜甜的微笑给破灭了。只不过一个微笑而已,一个爱人的微笑,自己怎么变得这样不可理喻,实在太不争气了。
三个人在一起无论在什么时候,处在什么地方,都不会是一个团结的结局。这也便是三个人不好相处的根源了。两个人好必然会引起另一个人的不快,你若是和他好的话,那么你失去那个就不会是一件久远的事情了。
这实在叫人头疼。但也不是没有一个解决的方法——放弃,退出。放弃两个人的感情,退出两个人的游戏。
这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不得不承认。
天佑不能放弃,也不愿退出。代价就是痛苦地折磨自己,直到放弃,直到退出。
与江芷别后的日子,天佑总喜欢把自己躲在屋子里。屋子里黑漆漆的,没有灯,有些恐怖。这些日子,他想了很多,甚至想到了死亡。一个人若是想到了死亡,那么这个人的日子就不会久了。
把自己藏在角落里,一双憔悴的手瑟缩地翻着昔日的故事。一页页都是美丽的回忆,有自己也有她。显然本子已经有些泛潮,纸张像是敬老院的那些无家可归的老人一样——衰弱、孤单、开始步入膏肓,一切的一切也只有记忆的意义了。
这个本子如一片风雨飘摇中的枯叶,落叶归根也许就是上苍对它最终迟来的眷顾了。
本子,捧在手里,那种感觉依旧温暖、还在美丽。
晚上,夜很黑。
天佑独自站在村口的老树下,仰着头顾盼着天启之后的星辰。星空,美丽得让人愤恨。
正因为有了星星的存在,天空才变得恬静美丽。可是在茫茫的爱情海洋里,又有几人真正能经得起岁月的洗礼?
子夜,天有些凉了。醉人的星星冷的隐藏起来,夜格外的黑。黑夜里,天佑的眼睛异常的明亮,像是两颗坚毅的明星。
第四章 破镜重圆
又是一夜没有睡,天佑感到异常的疲惫,决定先去洗个澡。
清早,没有吃饭便离开了。母亲嘱咐他吃过饭再去,可是天佑没有理会太多。在母亲的一阵絮叨里还是走了。
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节日,澡堂里的人特别多。等了两个多时辰,天佑才涉身处地触到了温水的惬意。
天佑懒懒地躺在水池里,只顾享受,似乎已忘记了此行的目的。
其实就洗澡的人而言,不外乎两种:一种是为了洗去肉体上的脏秽物;另一种则是为了除去心理的疲惫。前者只图洁净,简单容易的很;后着则求清净,实难办得到。去洗澡,也只不过是为了寻求一时的痛快罢了。
洗过澡,已近中午。
大热的天,无论是分离还是相聚都不是一个合适的时候。天佑心想还是早点回去,好好睡上一觉,一切都留给晚上,也许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一个心事重重的人,一个不愿别离的人,拖延时间就是最好的选择。或许,痛过的心会好受一些。
快到家门的时候,突然发现门口多了一辆摩托车,远比自己家那辆破旧的“永久”自行车好的多。无论是外观给以人的美感,还是内里透露的那股贵族气息。
清早走的时候还没有,回来却突然多了这么一个玩意儿,天佑感到很意外。不知怎地,心里骤然产生了一种不祥。快步走进屋里,里面比门口的情景还要厉害——屋里多了两个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男的看上去四十上下,留着一撇小胡子。有几根还倔强地站了起来,像是打了咖喱水。身穿一套白色西装,搭配起来显得他很老。发线已有些后移,想必实际年纪不小。“咖喱男人”见进来了一个年轻人,礼貌地笑了笑。站在“咖喱男人”旁边的女人没有什么举动,似乎没有看见进来的这个大活人一般。这个女人看上去比男人要年轻的多,充其量不过二十几岁。打扮得很妖冶。火红色的头发叫人怀疑这玩意儿是不是假发,乍一看给人一种火山爆发的恐惧感。她的眉毛很美丽,跟妹妹的一样好看。女人的眼睛实在叫人忍俊不禁——关心的说:不知道昨夜去做了什么,一副没有睡好的样子;调笑的说:这个女人好象遇见了大熊猫,被吓成了一副“国宝的嘴脸”。也许昨天夜里这个女人真的与大熊猫追逐嬉戏了,也说不定。天佑想着“熊猫女人”昨夜被熊猫追逐的样子心里直乐,险些笑了出来。定下神再看这个“猫女”,实在身价不扉:嘴唇染得比吸过血的女巫还要冷艳。幸亏我们的国度故事里极少有女巫降世,否则女巫见了还不嫉妒的自饮其血,以泄色逊。“猫女”脖子挂着一串珠子,也不知道是被骗了还是另有隐情,总感觉像是河套的石头穿成了串儿,用以驼背。才疏学浅的人断不知这又是哪门子疗法。“猫皮”是白色的低胸长裙。衣襟低得险些弄得“两支红杏出墙来”。一袭长裙自腰际不远处便开始出现不和——长长的开了一个叉儿。雪白粗壮的大腿露了出来,几只顽皮的苍蝇飞落上来。无奈苍蝇近日飞来穷人家吃不得香蕉,几天来弄的便秘。只有一只还算身体健康——在“猫女”的雪白肌肤上留下了“纪念”。天佑哪里见过这些,这样的女人,这样奇怪的事情——苍蝇对人类的偏爱。直看得两眼发直。人总是对见到的好奇事物多多少少会产生一点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