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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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伤的森林-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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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变的很快,也很静。

    玉没有转过脸,也没有回答。

    我以为她没有听清,但却没有勇气再说出第二遍。

    又是一段沉默后,我的心很乱,跳的也很快。

    “你上大学要小心些,外面人生地不熟的。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被人骗了。”

    玉还是没有说话。

    我又自顾自的说道:“去那边要给我写信,你知道我也挺惦记你的。”

    心乱如麻,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我不知道么?错,我知道。但是我不敢。

    玉轻轻的起身:“晚了,我回去了。你也回去吧,明天我爸爸会送我过去的,我走了”

    猛然间我站起来拉住她,不知道从那来的勇气问“你会不会交男朋友?”

    语无论次的又说道:“我、我。”

    堵住我话的是她的吻。

    没有山盟海誓,勉强算的上花前月下。

    我十九年的生涯中第一次为爱兴奋的睡不着觉,代价是失眠。
第六章
    我最甜蜜和痛苦的记忆都发生在一九八一年。

    在矿务局我干了一年左右工人,被父母又托关系转到了机关。但我实在忍受不了行政机关水裆尿裤的办事风格。再加上领导一直看我不顺眼,老找我小毛病。我一怒之下写了近万字的辞职书,当我带着藐视和挑战的神情把辞职信递给我们科长时。还想假意挽留我的科长被我一句话气的七窍生烟,大笔一挥,把我父母的努力全部化做乌有,只有我在暗暗高兴。我的那句话是:“只有白痴和弱智才能在这关精神病人的地方呆得下去!”

    于是我成了我们局里第一个炒了公家鱿鱼的人,当时他们看我的目光好像在看一个可怜兮兮的弱智。

    炒了公家鱿鱼的我为一时潇洒后付出了沉痛的皮肉代价,老爸的皮鞋头子差点踢的我被过气去。还是老妈向着我,又哭又喊的拼命劝住老爸。我是真服了当时的军人制品,我怀疑我都骨折了,而皮鞋却完好无损,一点也不像现在那帮江浙一带所谓的家庭作坊,出产全国的劣质产品。

    老爸火气一直未消,我经过他身边的时候都蹑手蹑脚,生怕他老人家再把我拉过去出气。感觉上有点像老鼠见了猫,但我又不能不和这只猫住在一起,所以我一天过的提心吊胆。

    当我决定去哈尔滨看玉的时候,老妈倒是很赞成,毕竟生我养我,也不忍心看我被折腾的太惨。这时的她似乎忘了是我先提出辞职而惹的祸。玉的父母也知道我家里发生的大事件,对于我跑哈尔滨躲难倒没提出什么疑议,只是身上的玻璃丝袋子中又多了将近三十多斤的重量。

    玉上的是哈尔滨一所著名的军人学府,当时管理远没有现在那么严。而从小娇生惯养的她过不惯学校中那还不算艰苦的环境,自己和另一个和她脾气差不多也是千骄万贵的女同学在道外区离学校较近的地方租了一处房子。对于我的来临,玉生产生出了巨大的兴奋。毕竟以前我们一年就能见个几面,还是在她寒署假的时候偷偷约会。

    当我扛着大包小溜艰难的抵达她的住所时候,在玉兴奋过头的样子中,我忽然产生出一种到家了的温馨和亲切感。那个姓金的朝鲜族女同学表面客气,但我却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丝不屑和厌恶。我当时的样子却是不敢恭维,被老爸打的遍体鳞伤,眼圈上的青肿还没有消失,再加了坐了一整天的火车搞的自己尘土飞扬,活像个刚刚从劳改营中偷跑的盲流又在半途做案。

    我至今仍能清楚忆起当天所发生的一切,玉没有上课在家陪我,我和玉坐在床上慢慢的谁都不开口说话,只是相对凝望。我轻轻走过另一边拉住了她的手,而她也意识到将要发生的事情。血气方刚的我还有对我一样没有免疫力的她,两人做出了我们还不应该做的事,人生的身份也从少男少女开始了新的变化。

    当我在二个月后得知玉怀孕了的消息后,我傻住了。这一年,玉的大学生涯也随之结束。

    暴跳如雷的父亲们,暗自伤心的母亲们,还有低头垂泪的她。我身上那无数被父亲皮鞭所抽打的新伤疤对我嘲笑不要忘记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父母虽然爱我们,可做出了这种事情。天知道在那个时候里会有什么样的惩罚。

    有的时候我在想,其实那个时候父母口里说的十分凶狠。但如果我没有踏上南去的火车,他们应该会让我们结婚的。但我当时却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一种极为自私的表现,逃避。

    我决定要离开的消息告诉了玉,她看我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的空洞和对未来的恐惧。只是紧紧抓住我的衣袖,一遍一遍的说着不要离开她。

    我不敢回忆那双至今仍然让我在午夜梦回中惊醒的双眸,也深深痛恨年少无知的自己。当时如果肯负那么一点点责,结局或许会是另一种。

    可惜我伤她太重,

    ※※※※※※

    广州。

    我提着一个绿色的帆布包,被汹涌的人流裹挟着来到熟悉又陌生的万头攒动广场上,面前的景象我销魂荡魄、欲仙欲死:在令人窒息的热浪和噪音的包裹下,黑压压的人群拥挤着、叫嚷着、冲撞着,象一个巨大而湍急的漩涡,没有什么不能被吞没,没有什么不能被毁灭。

    我喜欢这种感觉,但我的目的地不是这。

    七九年的改革开放给我带来的运气实在是不小。在新成立的特区深圳中,经历过无数失败和努力,我找到了自己的商机和位置。到了八五年长江三角洲、珠江三角洲、闽南三角区为经济开放区的时候。到深圳四年的时间里我已经赚到了我人生中的第一捅金。

    虽然这并不是怎么干净的一桶金。

    李嘉诚有句话我很同意:“人生开始的第一个一百万赚的很辛苦,但是第二个,第三个就好赚的多。”

    所以我在以后的岁月中积累的财富以几何数字增长,但是我的心,却已经没有当初的那种对爱的追求和渴望。刚到广东后接到父亲给我打来的电话,玉在我走后做了人流。

    我的心已经开始变灰变凉,每次给玉打电话请求原谅的时候,她没有一次听过我的电话。

    八五年我接到了父亲的电话,说玉要结婚了。

    我放下了电话,把头埋在烟雾中。久久不能回答。

    离开家乡的时候,玉已经对我深深的死了心,我也的确不是个负责的男人。

    而我呢?我也不清楚对她将要结婚后所产生的那种感觉是什么。真的不清楚。

    玉的婚礼简单而朴实,那个人我认识。是我们的一个同学,外号叫眼镜,也是暗恋了她很多年的那种。

    我没有回去参加婚礼,只是寄去了一对百年好合的纯金拓片。我想我只有在金钱的方面可以弥补我感情方面对她的自责和过错。
第七章
    转眼到了九一年,苏联解体。

    我当时公司已经颇具规模,取了一个比较有深意的名称——龙腾。注册资金是一百万,主营化工、建材、还有一些城市环保用具。

    我并没有学当时比较流行的一种做法,就是东挪西借来几百万,然后注册一下便变成空头公司。我在当时也已经算是小有成绩,一百万的确是实实在在的放在那里。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已经被我接到广东的父母天天敦促着我结婚。

    毕竟快到了而立之年了。但他们二老不知道,随着当年玉的结婚。我的心,已经死去

    九二年秋;在中俄边贸蓬勃发展的高潮中;我到绥芬河、海参崴等地考察。拥有敏锐商业目光的我马上盯住了这块潜力巨大的蛋糕。并且在黑河和布拉戈维申斯克市几个边境城市成立子公司。

    这时的我身家接近千万,拥有着一家上市公司,七家子公司,员工一千四百余人。我的人生在别人看是为之羡慕的。可我自己羡慕吗?

    虽然黑龙江到辽宁我的家乡才不过千余里路程。但我从没有想过再回去。那个城市给我的记忆和伤痛是永远不会痊愈的。

    我知道我的员工都背后说我怪。三十出头的人,连个女朋友都不找,甚至连秘书都是男的。我淡然笑之。

    我手下的爱将也都很热心,纷纷给我介绍女友。我看着这帮跟着我十年的老友兼同事,我当时的眼眶我想一定是红色的。

    我并不像有些成功人士所说的那样“因为工作太忙,连交女朋友的时间都没有”。

    我不信这话!

    那些想整天腻在我身边的女人大多是看上我的钱。我不是傻子,甚至一百二十的智商比大多人都要高。但是我不忍心拆穿她们,毕竟人都是要生活的,谁都不容易。如果我若是一文不名的话,那么我们的位置就互换过来了。

    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到九三年下半年。

    所谓成亦风云,败亦风云,我只是没想到自己会跌的那么惨,那么快。

    我引以为豪的边贸投资风云突变,俄罗斯经济下滑并进行政策调整,我国加强宏观调控,再加上我国一些假冒伪劣产品进入俄罗斯后败坏了整个中国产品的声誉,中俄边贸开始急剧滑坡。

    我临近破产。

    后来曾经有不少记者朋友问过我一个话题:“你第一次跌倒的时候,你想没想过自己会东山再起?”答案是否定的。

    我很庆幸,如果不是第一次的跌倒,我认为我将会像现在无数个我看不起的暴发户一样,挥霍无度、举止轻浮。正是有了那一次的教训,所以我才能够真正的正确面对自己的人生,自己的路。我不敢想象到了现在再跌倒人生将会是什么样子。

    ※※※※※

    深圳就像个蓬勃发展中的贫农孩子,穿着打着补丁的衣服,但它终究有一天会长大,换上属于自己的华衣。

    福田,公司写字楼内。

    我站在十二层会议室。眼光涣散的望着楼下的车来车往,还有那些新建工厂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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