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七左右看看,发现王丁没在跟前,忙闪到泪红雨的身边,递给她一张纸条,道:“夫子叫你照此办理……”
说完,忽的一下,又闪开来了,离泪红雨的牢房远远的,泪红雨一看,原来那王丁趾高气昂的走了进来……
泪红雨忙把手中的纸条藏好,复又在牢房的角落里坐好,心想,这王丁除了送溲菜溲饭,一般是不来牢房的,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
那王丁却不理她,直走到画眉的面前,当的一声,丢下了一个小瓷瓶,道:“这是王爷给你的,自己擦了吧……”说完,斜眼扫了一个泪红雨,见她没有依旧温顺,就晃悠着出了牢房。
眼见是药,泪红雨心中奇怪之极,这画眉的烫伤不是好了吗?为何还要给他药的?
画眉面无表情的从地上拾起那瓷瓶,又坐到了床边,却不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那瓷瓶。一转眼把那瓷瓶藏在了身后,见泪红雨用询问的眼光望着他,示意他讲出来龙去脉,他却不愿意讲,淡淡的道:“我要练功了,泪姑娘请自便……”
泪红雨听了,自尊心大受打击,对画眉的好感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气哼哼的转过身去,不过好感消失了,对杀手这个职业的恐惧感又上升,倒也不敢烦着他,只好自己一个人在牢房一角坐下,心想,自己把他当成朋友,可他却不把自己当朋友,不理就不理……
当天晚上,泪红雨留了个心眼,假装睡着了,放缓了呼吸,其实偷偷的注意着画眉那边,看他有什么古怪,泪红雨心想,这画眉古古怪怪的,虽说入了牢狱,整天打坐练功,可他却有本事与人联络,而且,西宁王还特地让人送药给他,看来,对他还是很看重的,而让泪红雨奇怪的是,这画眉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西宁王看重?
正自等得不耐烦,东想西想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倦意上了来,泪红雨正自朦胧之间,却听到牢中的更锣响过三次,画眉的牢房之中传来悉索之声,泪红雨微微睁开眼睛,却吓了她一跳,她看到一直在打坐练功的画眉站起身来,在缓缓的除下了上衣的衣服,露出健美之极的上身来,乍一看了,泪红雨到底是未及笈的小姑娘,不免心脏扑扑直跳,忙闭了眼睛,心想,只听到夫子说男人偷看女子换衫,那是下流,想不到如今,我可倒着来了一回,可不可以算得上风流?
泪红雨好奇心甚重,虽说从没见过男子光着的上身,但美丑倒天生会分的,只见这画眉身材均匀,背部的几块肌肉仿佛有无尽的暴发力一般在背上微微起伏,宽宽的肩膀,腰却极细,那男子的力量与肌肉线条的柔美在他身上和谐到了极致。只望了一眼,她就犯罪感陡升,感觉自己不应该偷看人家,可心念电转间,又微睁了眼睛,因为,她发现虽然只看了一眼,她仿佛看到了画眉的背部有一样东西,非常古怪的贴在画眉的背部。
果然,她看见画眉光裸的背脊之上,有两根金色的细线穿过他的两肩,那条金色的细线是如此之细,如果不是画眉的肌肤洁白如玉,泪红雨倒真是看不出来。
泪红雨想了一想,不由得大惊,这两条细线穿过的地方,不正是人体琵琶骨的地方,听夫子说,这琵琶骨被穿的话,不但武功尽失,而且有些人,在穿过的地方涂上毒药,让那琵琶骨附近的肌肉腐乱,既使以后抽出金线,也会让身体大爱损伤,她看到了画眉琵琶骨穿过的地方,有隐隐的青色,难道,他背上的穿过的地方,也涂了毒药?
这画眉到底是什么人,让西宁王采取如此的手段对付他?她正想着,见那画眉目光如电的往这边望了一眼,泪红雨忙闭了眼睛,这一瞬间,泪红雨忽然感觉这目光不是一个杀手的目光,因为杀手的目光,大多数如针刺一般,阴冷,残酷,可这画眉,他的目光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处之泰然,泪红雨从小在夫子的残酷教育之下,成了人精,特别在识人上,总能猜透某些人的内心,就如西宁王……但对着画眉,她忽然没有了信心,因为,她从未见过如此矛盾的人……
她又缓缓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画眉从怀内摸出那瓷瓶,倒出一些透明的液体,反转了手,把那液体擦在背后金线穿过的地方,很显然,那瓷瓶里面装的,是药物,他的嘴角,含了微微的冷笑,既似嘲讽又似苦笑。
第二十六章 画眉的处境
她凝注了双眼,仔细的看了过去,她又有了发现,她发现那两根金线居然延伸至墙角,仿佛透过了那堵墙,消失不见,她想了一想,心中更惊,很显然,西宁王让人用金线穿了他的琵琶骨,再连到墙上,显然是怕有人前来救他,对一个杀手,防范如此之严,看来画眉的师承或组织都是大有来历的,又想,看来自己对画眉的猜测错误了,西宁王如此对他,很显然,他不是西宁王派来监视自己的,可又怎么也解释不了那天晚上听到的只言片语,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好暗想,莫非是自己睡得糊涂了,发了一个有关于画眉的梦?
一想到画眉有人躲在暗处,伺机而救,而自己,那老夫子却不知把她抛到了脑后何处,泪红雨心中就感到很不是滋味,再加上对自己那小山村的能力与老夫子的能力有一种本能的怀疑,直觉上老夫子与山村那些插秧看牛的邻居们除了像自己一样有些吵架骂架的口舌本事之外,与画眉比起来,简直相差天远地远的,于是,不由自主的衷心羡慕起画眉来,甚至想,不如与画眉打好关系,让救他的人顺便牵一下羊,把自己也救了?
泪红雨暗下了决心,以后对画眉要像对爹娘一般……又想,自己从未见过爹娘,看来不好比喻……恩,就像对老夫子一般的尊敬。想来想去,头脑之中浮想连翩,久久没有睡意,不时的偷看一下画眉的祼背,直至他擦了药,穿上了衣服,还是睡不着,直至天色大亮……
牢房门处响起铁链的声音,知道是有人来换班了,也不知玉七来了没有?复又想起玉七递给自己的那张纸条,躲在角落里,偷偷的展开来看,却看见上面用彩笔画了一个翡翠玉镯,那玉镯不光画得晶莹通透,而且,仿佛截断过,两边用精巧的金丝套镶接,镶接处还写了几个字……福寿安康。这张纸上除了画上这么一幅玉镯,再在玉镯下面写了三个字“好望坡”,就没有了什么别的指示,把泪红雨看得丈二摸不到头脑,心想,老夫子是不是搜刮银子搜刮出了毛病,拿错了纸条,把他搜刮的某样东西的纸样给了我?又望了望‘好望坡’这几个字,心想,这好望坡自己是知道的,就是一个小山坡,山坡上连树都不长一棵,全是黄土,野草,他写这个是什么意思,莫非这玉镯藏在好望坡里边?
她百思不得其解,也没有办法,只好把那张纸揣了入怀。
她正想念着西宁王的大鱼大肉,又一想,自己仿佛没什么东西可编的了,看来西宁王越来越不相信自己,所以这两天都没用鱼肉来诱惑自己讲实话,一个失去利用价值的人,泪红雨在老夫子的教育下早就知道其下场是什么,她不由自主的为自己的小命担忧起来。
所以,当她看见西宁王的身影在牢房门口出现的时候,脸上的神情是忐忑不安的,生怕西宁王一个不高兴把自己提了出去砍头了事。
西宁王这几天没来牢狱之中,是因为他听到了南福王传来的消息,说是当朝那位权势熏天的宦官米世仁派了无数的密探下到各藩府,西宁府也不例外,让他疑虑陡升,怀疑这米世仁有搜集证据,削藩的势头,当今四大藩王,以自己为首,米世仁如果想拿这些藩王开刀,第一个,就是他了,所以这几日他派兵谴将,周围打探,查找米世仁密探的下落,倒把牢房之中的泪红雨暂时放下。
可是,泪红雨又岂是一个那么轻易让人放下的人?稍有了闲暇,西宁王便又想过来看看泪红雨还可说出哪些线索……经过几日的查找,总是查无实据之后,西宁王其实对泪红雨讲的东西已不抱希望,隐隐知道她很可能是胡编乱造,可不知怎么的,他却不希望她的胡编乱造结束,也许,只有这一件事,才能让他有借口来找她。
西宁王踱入牢房之中,王丁自是在一旁侍候,那五位圆脸长脸瘦脸之侍卫,自然也跟着。
泪红雨正忐忑不安着,心想,今天拿点什么来糊弄他呢?她正绞尽了脑汁,西宁王早坐在侍卫端来的金线铺就的椅子上,又饮了一口王丁端过来的极品龙井茶,这牢房之中被这两样东西一衬,顿时牢房的牢壁生辉,生出几分富贵之气来。
西宁王温吞如水的道:“本王经过这几日的查找,你提供的线索,仿佛都是略有所闻,但却查无实据,不知你做何解释?”
泪红雨听了,忙跪下,道:“这个,可能年代久远,所以,王爷查找不到,可是,您不也说了吗?您的属下略有所闻,可见,我说的,都不是假话……”
西宁王继续慢吞吞的道:“本王可没说你说假话,但看了你那样子,本王却怀疑,你在糊弄本王,如果今天你讲不出什么真凭实据出来,那么,本王就只好让你尝尝竹片煮肉的厉害,本王看你仿佛在牢里头越呆越滋润似的……”
泪红雨一听,知道今天不讲点什么,只怕过不了关,脑中电念急转,心中暗骂那不知躲在哪里的老夫子,忽想起老夫子给自己的那张纸条,冲口而出:“王爷,你见谅,为了向您表忠心,我前后左右的思考了好多天呢,就是为了把一些真实情况告诉你,可不,昨天晚上睡觉之时,我忽然想起了一条重要线索,老感觉有什么东西被我随手藏在了什么地方,但是由于这个东西非常的重要,我藏它的地方非常的秘密……”她抬头望了望西宁王,见西宁王不感兴趣的喝着他的龙井,仿佛根本没听他的话……
她只好死马当那活马来医,道:“王爷,我小时候,从路边捡过一个镯子……”
西宁王饮了一口茶道:“上次你已经说过了镯子的事,你忘了?”
泪红雨面不改色,心不跳,道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