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不配,不由你决定——收起你那张变…龙面具,告诉我,威尔逊最近都在捣鼓什么?”
被戳穿了的巴鲁克慌忙恢复了正常的坐姿,老老实实回答道:“是,总统最近正在筹划一个十二点原则,作为美国进行这场战争的任务,以及结束战争的谈判基础。”
“纲领的主要内容包括:签订公开和约,杜绝秘密外ā;平时和战时海上航行绝对自由;取消一切经济壁垒,建立贸易平等条件;各国协调裁减军备;同盟**从所有战前属于协约国的领土以及殖民地撤军;德国应向法国归还阿尔萨斯…洛林;公正处理殖民地问题,当地居民的利益与原治权国的正当要求应获得同等重视;根据专公约成立一个普遍的、具有裁决权的国际联合组织,以保证大小各国获得同等的政治独立与领土完整的相互保证……”
沙发那边传来了太过明显的嗤鼻声。
“他以为他是谁?上帝?”
巴鲁克咽了口空气,搓手道:“据说这个主意最早是出自总统的ī人顾问豪斯上校……要不要……”
“算了,先别管他,让他疯去,德国秘密求和的消息,应该很快就传到华盛顿了,到时候看他怎么跟英法领导人打架。”
巴鲁克兴奋地一拍大ǐ:“德国人求和了?太好了,这样一来,世界终于可以回到正确的方向了……”
“先别高兴得太早,形势还没发展到各方可以立即坐下来谈判的地步,德奥方面的理事会成员也还没跟我们联系上,战争恐怕还要进行一段时间——你得把威尔逊盯紧了,有什么情况随时向理事会报告。”
“请放心,我会把他盯得死死的,连他内…的颜…都不放过。”
自以为有趣的巴鲁克哈哈大笑起来,没等他笑完,“主人”已经站起身要赶他走了。
“你可以走了,理事会的投资你自己看着办,我会离开一段时间,有事找梅斯先生。”
巴鲁克局促不安地起身告辞:“是,先生,我敢保证,只要我在位一天,这个国家的所有资源将任由理事会使用,理事会的投资绝对会得到超额的回报……请放心,总统那边一有新的情况,我会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梅斯先生。”
房轻轻打开,又悄然关闭,房间里的男人虽然站直了身子,脸部依然覆盖在īn影下。
“这条笨狗,资源、投资、回报,这些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分裂的理事会重归团结,散落的‘圣’重新汇聚,世界,重回到正确的枝干上……”
地球这一面,深夜,新华宫承宪厅,大本营第一号实时态势演示厅,偌大的指控台里,只剩下刘千桦与张志高二人相对而坐。
茶水早已凉透,张志高却捧着茶杯不放。
“不管陛下这次微服ī访,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我只想提醒陛下:这场世界大战的任何一个参战国中,都难免会发生您所痛恨的种种不平之事。我们设计的政治体制看起来很美,但也只是看起来而已,在实际运作中,并不比同时代其他所谓文明国家好到哪里去。”
刘千桦并不做声,只是以黑亮的眸子平静地注视对方。
“我这么说,不是要推脱责任,也不是对理想绝望。我想说的是,我们设计的体制越是完美,就越是脱离实际、水土不服,就越容易被自古有之的潜规则寄生、拖累。这就好比给牛车装上了大马力发动机和电子导航系统,看起来只要一点按钮,就会像那个时空的顶级跑车一样,飞一般自动奔向目标……”
“可不管装了什么附件,就算是把木轮换成胶轮,它也只是一辆牛车,越是强劲的动力,只会让这个脆弱的木头底盘崩溃得越快越彻底。”
“二十多年来以战备为主导的国家改造,实际上就是为了让牛车加速行进,变着法子加装各种超时代的附件。为强化战备而实行的官僚寡头统治,却让更换底盘的工作变成了官面文章。”
“在战备的名义下,一切剥夺人民ī有财产与宪法权利的行为都可以变成高尚的道德:比如说,为了‘保护农民土地不被兼并’而实际上禁止了土地的ī人买卖;又比如,为了‘预防贿选与煽动’而对选民的财产和学历做出严格限制;再比如,为了‘防止无序竞争’而实行了行业特许经营制度……”
“于是这个国家,就如陛下您所见所闻一样,不三不四,不伦不类,在某些方面,甚至堪比一直被我们嘲笑鄙视的沙皇俄国。这其实都是为了方便政fǔ以最快的速度征集尽可能多的社会资源,而做出的折衷安排。”
“禁止土地ī人买卖,是为了让政fǔ把持的土地公司可以从中低买高卖;把选举控制在尽可能小的范围内,当然也是为了防止中下阶层运用法律抵抗政fǔ的剥夺;特许经营制度,不但是为了收取高额的特许经营费,更是为了让政fǔ控制的官办垄断企业和财阀关系企业能够获取等同于变相税收的超额利润……”
“至于由此造成的农民与小市民的痛苦,那只是伟大复兴之路上的必要牺牲,何况,他们不是还在默默忍耐么?既然还能忍耐,就不必担心,他们真的痛了,自然会叫、会咬的,到时候再剿抚并用,只要我们牢牢掌控军队,老百姓反不了天。总之不能因为f…人之仁,而动摇了中华帝国独霸地球的伟大理想与光荣信念——这就是军部官僚们骨子里的一致想法。”
刘千桦听到这里,弹着手指冷冷一笑:“你们文官不也乐在其中?宪政搞了这么多年,老百姓还是只认圣君明主、青天老爷,难道全都是军部干政的结果?”
张志高正…道:“为了推进宪政,我们必须依靠军部,妥协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再说了,枪杆子里出政权,我们文官拿什么对抗军部?”
“军部主导的宪政,也叫宪政?”
“总比伟大领袖煽动牛二闹**、民主之后杀全家的暴民政治来得稳妥。”
刘千桦略显困倦地歪了歪头:“看来在正德公眼里,除了那不成宪政的宪政,就只有暴民政治了。”
张志高不为所动:“很遗憾,现在我还看不到其他的可能
“所以只是两害取其轻,不见棺材不落泪,非要等到牛车快要解体的时候,再可怜巴巴一厢情愿地去求军部踩刹车?”
“已经没有刹车了,想刹住这辆超速行驶的牛车,惟一的办法,是用人,用人的血用敌我双方都无法再承受下去的,亿万人的血
刘千桦干脆闭上了眼:“如果在此之前,这辆牛车就已经支撑不住了呢?”
张志高苦笑:“那就是天命了,大家只好认命。”
“如果我能找到办法,在帝国流干血之前,提前结束战争,有没有可能,你会以全部的力量来帮助我?”
张志高楞了一下,迅即硬生生地回应道:“我只会以全部的力量,守护文易老师留下的宪政遗产。”
刘千桦眯眼一笑:“那种东西,早就不存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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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逆转!丘吉尔的眼泪(三)
第二百一十一章:逆转!丘吉尔的眼泪(三)
梁根生睁开眼时,身上冰凉麻木,周围灯光昏暗,耳边满是惹人烦的机械“嗡嗡”声。
伸手拨开圆形的窗盖,舷窗外只有无尽的黑暗,玻璃的这一面,狭窄的舱室里挤进了好几张三层架子铺上都躺着人,地板上堆放着枪械和装具。
这里是最近才由“蓬莱”级载机飞空母舰改装而成的巨型特战飞艇“瀛洲”号,现在的高度应该在三千公尺以上,至于位置,梁根生暂时无法确认,也不想确认。
突然,耳边“膨”地一声,总算让梁根生麻木的神经稍稍一振,原来对铺的一位兄弟起身太急,头撞到了上铺的铁梁,痛得他连声“哎哟”。
“你醒了。”梁根生关切地问了一句,毕竟,这位兄弟不是别人,正是被自己用特制的麻醉烟m…晕了,不由分说就扛上飞艇来“刷经验”的黄成明。
梁根生心里很清楚,这位挂着特战司令部情报参谋名义的黄成明中校,真实身份乃是nv皇直属秘密情报组织“鹰狼队”的高级成员。
nv皇派这个人到他身边,一来是为了借特战司令部这块招牌聚集实力,以备不测;二来也是为了看住他,以防他头脑发热,出格暴走。
nv皇陛下的担心果然没错——我梁根生就是抗命了,就是暴走了,我就是要从飞艇上往下跳,跟我的弟兄们同生共死,我喜欢,我爱,我就这个命
那个神经病的nv飞行员关我屁事家里那个水杨uā的阔太太又关我鸟事?政治,前途,未来,全都是狗屎
子弹就是我的一切
扣下扳机,我就是上帝
再来点音乐就更完美了,新世纪的电子重金属,贝多芬的命运jiā响曲,瓦格纳的nv武神骑行,所有适合在杀戮时促进肾上腺素分泌的音乐,以足够震碎玻璃的巨大分贝,为我的子弹伴奏,为他们的天堂敲为我们的上帝安hún……
“你……梁长官?是你吗?这里是哪里?”
刚刚的那一撞,似乎加快了黄成明的清醒,他很快在昏黄的灯光下认出了梁根生。
“这里是天上,暂时还在人间。”
漫无边际的自我陶醉被人唐突打断,梁根生倒还有兴致开玩笑。
“我们在飞艇上?”
黄成明醒悟得倒ǐng快,又或是他回忆起了昏m…前的情景。
梁根生关好舷窗盖,朝黄成明歪歪头:“出去说话,别影响大家休息。”
黄成明乖乖跟着梁根生走出舱室,经过一条闪烁着蓝绿灯光的走廊,拐个弯走下几节长长的楼梯,幽暗中豁然展开一个高大深长的空间,乍看上去就像是座加长了不止一倍的室内篮球场。
天uā板上纵横jiā错着各种钢架、管道和缆绳,地板上则整齐停放着两列裹着帆布的四轮汽车,仔细辨认,正是之前在阿拉尔斯克郊外临时站部见过的“铁马”特种突击车。
“想参观一下吗?”
梁根生的口气,不像是邀请,更像是命令。
黄成明没有说话,老老实实跟在梁根生身后,走下楼梯,来到车列中。
“铁马特种突击车,是从陆军原有的‘汗马’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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