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根问祖访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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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根问祖访羊山-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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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跟红军走了,从那以后杳无音讯。我是从水峡走回来的,回来几年后被国民党抓了两次壮丁,一次抓到陕西潼关,叫我当司号兵,一月后班长给我钱,叫我到街上买菜,我买了两个大饼跑回了老家。第二次又被抓到河南信阳鸡公山打日本鬼子,我们叫日本兵打死剩下三个人,我是在死人堆里逃出来的。”
据县志记载,1935年1月9日,红军程子华,徐海东占领镇安,发布“告人民书”,同年2月14日在米粮川成立第一届中共镇安县委、苏维埃政府。赵善堂参加红军,及后来他到西路木王一带做红军地下工作,准备发动武装暴动,符合当时的历史事实,因而我再次给县组织部和史志办写信,请求组织再次调查,我深信,母亲的前夫赵善堂是红军,是革命的先烈,沉睡近70年的红军战士赵善堂被杀害一案终见天日。
据甘沟晏家坡86岁的樊月金老人回忆:“赵善堂是一个好小伙子,高高个儿,漂亮的很,长长瓜子脸,火红的脸膛,读过十二年书,好精干的小伙子。”他出生在干沟晏家坡核桃树坪,大约1933年在一个叫吊楼子的两间小草房里,与母亲杨德兰结婚,婚后迁往毛家沟的梅子沟一个叫壋地的地方。两间坐南朝北的草屋,住着赵善堂俩口和其祖父母,他们租种着姓陈一家的一片山地,一年的玉米土豆养活不了一家人,1934年农历二月初四,母亲在这里生下了大哥赵教文,因为那年教文哥的爷爷六十二岁,所以他的小名取为六十二。赵善堂的爷爷曾组织“红枪会”,打富济贫,同时也与茅坪一带回族对立,结果叫回族烧了那两间草房。1935年初赵善堂一家又迁回了甘沟晏家坡核桃树坪,还住在那间座东向西的吊楼子草屋。不久赵善堂到米粮川参加了红军,至此,再未回家。后来家人听说他在西路(镇安县西部木王)被枪杀。
母亲的苦难
母亲杨德兰1912年4月1日(农历2月14日),出生于现西口区石井村阳坡贬,后与父母迁往晏家坡,又迁住樊家冲。樊家冲,北羊山中段最高山峰下的一个山凹,海拔1700余米,那里高寒缺水,只能种玉米和土豆,荞麦和燕麦在那里也可以种植,但产量很低,山凹里有几块平地,我母亲及其全家几辈人,就靠这几块地养育成长。
母亲1933年与赵善堂在赵家梁子核桃树坪结婚。赵善堂参加红军被国民党反动派杀害后,家里人瞒着母亲,不让她知道实情。母亲带着60多岁的曾祖母和一岁多的教文哥、孤儿寡母,无依无靠。以给别人做衣服做鞋挣钱度日,她常常看着北羊山峰顶发呆流泪,今后的日子如何过下去,孩子怎么长大成人?
在一个阴霾的冬日,她背着一床棉被,被子上背着一岁多的哥哥,引着年迈的曾祖母,走出那两间矮小的吊楼子草屋,从晏家坡出发,经西口、龙洞川等,向云镇古道沟哥哥的二叔赵善强家投靠。干粮吃完了,到路边的人家要点剩菜剩饭,天黑了就随便找个地方栖身。过河时,她把哥哥先背过河,放在被子上,叫他不要乱动,又走过河对岸扶着曾祖母淌着齐膝的水走过来。一双小脚的母亲,就这样不知过了多少河,也记不清走了多少天,后来到达云镇古道沟。这个沟里,住着赵善堂的弟弟赵善强一家。母亲和哥哥被安排在一个偏屋居住下来,母亲还是为别人做针线活挣点工钱度日。
寄人篱下的日子,使刚强的母亲又产生了回干沟赵家梁的想法,数月后,母亲又背着哥哥,拉着曾祖母回到了她结婚时那两间吊楼草屋。
我的父亲
我的父亲耿振文,1910年3月24日(农历2月14日),生于陕西长安白鹿塬北桑村,祖辈是关中农民,他的爷爷在鲸鱼沟岸割草被回民造反队杀害,他父亲三十岁时因吸大烟离家出走,撇下我的曾祖母、祖母、父亲及两个姑姑。一家人过着饥寒交迫的日子。民国十八年(1929年),关中大旱,颗粒无收。仅有的九分地和两间破厦子房是祖传家业,无论如何养活不了这一家人。无耐之下,父亲领着我的祖母及大姑从关中的白鹿塬离家,沿路乞讨到终南山。在一个叫梦家台的山沟里,半坡住着一家姓李的,李家有一个跛子,取不到媳妇,祖母答应把大姑嫁给李跛子,这样,一家三口就在梦家台落了脚。我的曾祖母后来饿死在白鹿塬家中,数天以后,临居才发现她倒在水缸旁。
大姑嫁给李跛子后,生了一个儿子叫“喜”,喜先天智力不好,喜出世不到两岁,李跛子就死了,后来大姑回到关中,又嫁给了白鹿塬北方村一个姓封的地主做二房。又生了一男一女。就是这个“喜”,与大姑相依为命,一直陪伴着大姑活到七十多岁,大姑死后七天,她也死了。
奶奶在终南山梦家台定居后,父亲开始给人挑脚,背东西到山外来卖,后来他自己做起了生易,从卖头绳、火柴到卖布匹。摇着一个搏朗鼓,走村串户,沿村叫卖。后来到了干沟一带,茅坪逢集赶茅坪,西口逢集赶西口,有时也到熨斗、山羊、郧西、四峡口卖货。父亲在陕南做生易,物美价廉,公平交易,为人亲和正直,是镇安东乡有名的好货郎,大家都亲切称他“耿货郎”。
母亲对封建家族的反叛和自由恋爱
母亲住晏家坡核桃树坪吊楼子,正在大路边,父亲卖货时常从那里过身,有时也到母亲家里歇脚。这样时间长了赵家就七嘴八舌地说母亲坏话。赵家在干沟是有权势的家族,特别是赵开春,凭着自己权势横行乡里,他不许母亲改嫁,改嫁也由他说了算,他想把母亲卖出去,自己收钱。母亲看透了他的用心,坚决反对他的控制。母亲说:“我的事,我做主,不要你们管我的事。”这声音,在那个封建社会,那个封建家族里,是一种呐喊,是一种反叛,是一种对新生活的追求,是一次婚姻自由的革命。
自那以后,母亲父亲的交往越来越多,他们相识相爱,心心相印,在家族指责谩骂、抄家,众人议论不解中,他们冲破层层枷锁,走到了一起,成为中国三十年代婚姻自由的先行者,成为中国小脚女人冲坡封建礼制的典范。
父亲和母亲自由结合后,赵家一度闹得厉害,扬言要把母亲处死,由于父亲当时为人正直,感动了当地有权势和有名望的毛全翙和毛全福,由他们出面说服赵开春和赵氏家族,承认她们的自由婚姻。不久我的母亲怀了二哥。
母亲父亲结合后,赵开春仍不罢休,又在大哥赵教文的归属上做文章,他说“赵教文是赵家人。”硬是从母亲的怀里抢走了哥哥,送到了云镇古道沟赵善强家里。哥哥到了古道沟,8岁开始给一个叫申光明的家里放了一年牛,后来又给曹述元放了两年牛。每年挣两匹布,全交给了叔叔赵善强。放牛时别人下雨向家里跑,哥哥下雨时向山上跑去赶牛,那时每天放牛还要背一挎篮猪草或者干柴,如果不背回东西,就给哥哥吃冷饭。小小年纪无鞋穿,上山时赤着脚。脚上长了厚厚茧子,连毛栗壳踩上去都不知道痛。
1938年11月26日,赵开春从母亲的怀里抢走了大哥赵教文,当时正直母亲怀二哥临产,母亲顾不得自己的身体,满含热泪撵着大哥;大声哭叫着;向北羊山痛诉着这骨肉的离别。由于过度悲伤,回来的路上,在距吊楼子家里还有半里的地方;在一个大石旁生下了二哥,后来我的父亲从西口赶集回来,碰到母亲生了孩子,就把孩子用布一包,放在筐子里挑着,拉着母亲回到核桃树坪吊楼子家里。
泰山庙前的瓦屋
母亲生二哥坐月子时,父亲才租了泰山庙所属的两间瓦屋。
泰山庙,位于干沟中部,坐东向西,有大殿、二殿,南北侧殿。大殿里塑有玉皇大帝,诸位尊神。院落有古柏,整个庙宇修建在用青石砌成的一丈多高的石坎上,周围柏树成荫。土改前,当时西口的学生以破除迷信为由,拆除了神像,这儿改成干沟乡公所。后来又改成干沟小学。
我家租住的两间瓦房,就在当时泰山庙左前方百余米处,属泰山庙房产,座西南,面东北,依山而建。后面是北羊山的主峰。瓦屋右下砍有水井,左上坡不远处有天坑。门前有两块较大的平地,平地里的直角小路通向泰山庙。正对泰山庙的是一个石坎砌成戏台子。
1941年6月2日,我在那两间瓦屋出世,在那里渡过了七岁童年。1944年4月5日,我的四弟耿兴彦在这里降生,1946年我的妹妹金凤(大名耿兴芳)也在这儿出生。
在泰山庙瓦屋居住,是我父亲和母亲新生活的转折,是在干沟诸户中兴起的又一户兴旺人家。父亲货郎担的生易越来越好,后来从关中接来了我父亲的二叔耿廷奎。二爷一辈子未婚,记得他对我们兄弟很喜爱,我们常被他举在肩上到处玩耍。
岩屋洞
岩屋洞在干沟口下面,蒿壇子东面山岩上,高出河道三十余米,是一个进身二十余米的山洞。
2005年4月11日。陕西省文联党组书记胡万成同志陪我到干沟,参观了水峡风景村后,在毛浓丹家吃饭,毛浓丹的母亲说浓丹的继父徐唐成曾经说过,我的父母曾经住过岩屋洞,发现这个新线索后,我心潮澎湃,思绪万千,难道我是从岩屋洞走来,这白毛女住的地方,我父母也住过?但根据当时我母亲前夫被杀,我父亲逃荒陕南遇到母亲的苦难经历,我认为大有可能。在无依无靠,他们都在穷困撂倒的情况下,相依相爱,很有可能被赵家赶出住在这里。
送走胡万城书记,4月12日我又返回甘沟,在当地调查了81岁的吴周吉、86岁的樊月金,据他们说我父母没有在岩屋洞住过,第三天下午,我又同儿时同学毛仪恋、毛仪鸳前往三十余里外的毛家沟、水峡调查,据说,肯定有姓耿的在岩屋洞住过。说是叫耿廷碌。这时我慌然大悟,那些年代,跟我父亲到干沟作生意的有白鹿塬我们村上的耿胡陆,(大名耿廷碌),如果他在那里住过,我父亲就是住的次数不多,时间不长,肯定也在那里住过。因为那里是货郎作生意去四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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