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半蹲在一堵坍塌了的砖墙后的赵江河旅长也开始指挥部队展开最后的抵抗。
“准备开火!”望着那黑麻麻一片冲涌而来的人群,趴在断壁后的赵江河仓猝的命令到。
一整排的1步枪齐刷刷的架起,重机枪手半趴在沙袋之后,一旁的弹药手半托着弹链,不住紧张的吞咽着唾沫“他奶奶的,这些老毛子还真是疯狂。”
“同志们,打!”随着赵江河甩手扔出一枚手榴弹,整排战线上的战士匆忙扣动了扳机。一排排子弹如同炸窝的马蜂样劈头而出,重机枪同时的发出咆哮,密集的机枪弹雨疯狂舔舐着满是狼藉的大地,无数的子弹汇成一堵致命的金属之墙,碾过之处一片血肉横飞。
“别忘记了,我们是骄傲的共和国边防军,同志们,守卫祖国的边防线是党和国家人民赋予我们的神圣职责和使命,现在是考验什么的时候了。同志们,是党员的就站起来,起到应该起到的模范作用。”赵江河望着那透过重重火网、依旧疯狂进压上来的苏联近卫军,干脆一把抓过一支卡装上刺刀的步枪,对着整个战线上的守备旅官兵发出了怒吼。
“迫击炮,预备!”而在之前几乎损失了全部重炮的机动炮群指挥员-韩海晏此时则是俨然成了一支临时拼凑起来的迫击炮分队的指挥员,在扯着沙哑的嗓子扬手喊道着的韩海晏口令声中,半跪执弹的迫击炮手同时做好填弹准备,并拔去保险插销。
“放!”随着指挥员的一声命令,数枚迫击炮弹同时填入,在炮手们弯腰捂耳的同时,炮弹-砰砰-而出,在空中荡开一道并不优美的弧线,而后直坠而下。接连炸起一团烟尘,无数的预制破片顷刻之间便使得几乎冲到跟前的苏军血肉横飞,到处都是腾起的烟柱。
82毫米迫击炮几乎是垂直着冲着天空发出沉闷的-嘭嘭-发射声,一枚又一枚的炮弹陨落下来,炸起道道火光,依托着迫击炮火的掩护,部队顽强的抵抗着敌人的进攻。。
“同志们,人在阵地在,宁死不后退!”肩抵着56-2步枪的枪托,接连打空几个弹夹的赵江河旅长一边破口大骂着,一边不住的卡入新的弹夹,身边不断有战士被飞来的子弹打倒。仗打到这个份上了,连旅部都压上去了,也就在没有什么退路了。
除了那面鲜红的八一军旗依旧在风中猎猎飞扬之外,防线上已然是乱得跟锅粥似的,各分队、各班都在陷入在混战之中,有些地段甚至有苏军冲了进来,一度爆发出激烈的白刃战。
作为火力支撑点的重机枪-哒哒哒-的吐着火舌,无数的子弹炸窝样的飞扑过去,而苏军的炮火则是直喵射击而来,直接将这些火力点炸成一团火球。
而猫身前进的苏军士兵手中的AK也同时的喷吐出对射的火光,子弹密集狂暴而来,阵地上许多守备旅指战员哼都没有能够哼出声便在飞溅的血箭中瘫软了下去。
尽管打来的7。62毫米子弹密集如雨样,但守备旅战士仍是挺着枪便向着扑来的敌人冲了上去,他们中的许多人转眼之间便被纷飞的子弹给打得血肉飞溅。
“全体准备接敌!”在赵江河的怒吼中,射出最后一轮子弹的守备旅立即挺起刺刀和蜂拥而来的苏军撞到了一起。当他们手中的刺刀狠狠扎透了敌人的胸膛,并将他们钉死在三棱刺刀上的时候,许多战士甚至还来不及抽出他们的刺刀,便被苏军的军刺给捅倒。
“杀啊!”怒吼着的赵江河挺起刺刀,一枪托将冲过来的苏军士兵砸翻在地,顺手举起的刺刀狠狠地扎入到这个年轻的苏军士兵的胸膛之中。
血箭从三棱军刺破开的创口处喷射而出,糊满了赵江河的脸庞,面目狰狞着的赵江河一回手,抽回刺刀,抬脚将那个蜷缩起身的苏联士兵踹翻在地。
第十章:山河破碎(一)
“冲啊,同志们!”瞪着血红的眼珠,怪吼着冲入到苏军的锋线中的赵江河旅长显然此时成了战士们最好的榜样,这种时候,一个好的榜样比什么都能够鼓舞士气。
一个端着机枪的守备旅战士吼叫着将长长的弹链打得空空如野,而后抓起机枪便冲了上去,连续将两名苏军士兵砸翻在地之后,四柄刺刀同时的插入到了这个死战不休的年轻士兵的身体里。战死的士兵依然不倒,颓然的拄枪矗立在那里,就如同一杆战旗一样。
尖利的机枪射击声突然的响成一片,几道火链横扫过来,守备旅反冲锋的锋线顿时为之一挫。迎面而来的瓢泼样的弹雨铺天盖地的扫射过来。-日-日-尖啸着掠过的流弹四下飞舞。不断的有人中弹倒地。这劈头盖脸的机枪火力将冲锋的部队牢牢的压制在开阔地上,子弹几乎是擦着人们的头皮而过,不时的有一两发迫击炮炮弹带着?人的呼啸声砸落下来,腾起一道道烟柱。苏军疯狂的火力使得守备旅这气势如虹的反击一下子就被捂了下去。
“妈的,冲上去,冲上去”赵江河现在已经是暴跳如雷,眼看着进攻部队在敌人的机枪火力下受阻,赵江河已经是急得满头都是汗,一旦敌人喘息过来,展开反扑,那么守备旅的防线肯定是全线崩溃,毕竟已成强虏之末的守备旅是再也没有能力阻挡苏军的进攻了,现在只有坚决将敌人的这次进攻打下去,才能多少为重新调整部署赢得一点的时间。
但是现在,一轮冲锋上去,只是击垮了敌人进攻的最前锋,但却没有能够遏制住整次进攻的,部队在反冲锋中居然被敌人的机枪火力给捂住了。
“部队无论如何也不能这样被压制在开阔地上,妈的,否则他们都会死的”赵江河指着那几挺喷吐着火舌的苏军机枪喊道,“同志们,前进~”就在说话间,又是一阵弹雨扫射而来,刚刚才爬起身来,准备冲锋的部队又一次被压制了下去。
“妈的,妈的”赵江河叫骂着,稍稍犹豫了一下,突然的提起手中的枪,在一干惊得目瞪口呆的军官的目光下,冒着迎面而来的枪林弹雨冲了上去。-嗖-嗖-的子弹不断从耳边掠过,赵江河似乎感觉不到一丝的恐慌,就那样的冲了上去。大概是被旅长的那种作战精神所鼓舞了,在路边、废墟中趴着隐蔽着的一众军官纷纷的端着枪、尾随其后,冲了上去。
被敌人密集的火力死死压制在开阔地上的指战员们看着旅长以及那些军官干部们就那样的冒着敌军的弹雨,不避流矢的冲了上来,顿时的士气大振。挺着上了刺刀的步枪,被压制住的战士们高呼着“为了共和国,前进”的口号纷纷爬起来,冲了上去。
不断的有人被打倒,但更多的战士却呐喊着冲了上去,和慌乱着跳起身来的苏军撞成一团。喊杀声震天。一辆辆苏军的坦克、装甲车咆哮着冲过由沙袋垒起的街垒,坦克炮和机枪暴风骤雨样的扫射着,而从路边跳将出来的战士们就拉着哧哧冒烟的手榴弹捆、炸药包冲上去。有人被战车上的机枪火力打倒,在手榴弹捆爆炸的火光中化作一团辉煌,还有人挣扎着继续前行,鲜血在蠕动爬行的身体下流淌出一条蜿蜒的长痕。
有人滚入铿锵前行的坦克履带下,在一团爆裂而来的火光中消失不见,那断碎拖拉的履带在街面上迸发出极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的碎裂哗啦啦声。
战斗的激烈,喔,不,是惨烈从一开始就注定下了。志在必得的苏联近卫军和一心捍卫国土的守备旅,这种碰撞注定了就是一场会迸发出火星撞击地球样的璀璨光芒的冲撞,尽管冲碰之间迸发出的火光是无数生命和四溅的血肉。
此时满脸都是血污的赵江河端着枪,-啪-啪-连续的撂倒两名挺着刺刀、怪叫着冲上来的苏军士兵,冲着身后的指战员,挥手喊道“上,上,冲上去”
突然一名苏联兵猛地从旁边冲了过来,恶狠狠的将赵江河撞翻在地,操手抡起一把尖锐的工兵镢,被撞的头昏脑胀的赵江河眼看着尖利的镢头刨向了自己的胸膛,想要捡起摔到一边的枪已经来不及了。赵江河两眼一闭,准备着那一下透心的冰凉。
突然只听得身边啪啪的连续枪响,嚎叫着抡着工兵镢的苏联人的身上顿时多了十几个血洞,带着温热的鲜血四处喷射着,溅得赵江河满脸都是。楞了好半天,赵江河才从地上跳起身,一脚踢开那把差点要了他命的工兵镢,满脸是血的政委端着枪,站在一边喘着粗气。
'''CP|W:250|H:229|A:L'''
(工兵锹:野外行军杀人越货必备利器!)
一屁股坐在满是瓦砾的地上,赵江河剧烈地喘着气,生硬般灌入到急剧张吸的肺腔里的硝烟呛得他阵阵的干呕,那如同针刺样的疼痛让赵江河几乎难以呼吸过来。
整个蒙边守备6旅除了正武山、加纳山要塞的守备部队,此时仅存的指战员不到五百人,整整一个数千人的建制此时便剩下自己身边这寥寥两百余人以及政委所带来的不到三百号指战员,可以这样说整个蒙边守备6旅此时已经不是打残了,而是彻底拼光了。换句话说,蒙边守备6旅的建制已经到了即将不复存在的地步。
虽然作为边防守备旅,拼光打光就是三北地区守备作战部队的最终结局,但当一个个曾经生龙活虎战士、一个个曾经熟悉的干部牺牲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赵江河还是忍不住唏嘘不已。作为一名指挥员,赵江河也很清楚战争的残酷性往往最是考验部队意志的时候,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作为人民子弟兵,赵江河很明白此时蒙边守备6旅,或者说整个呼伦贝尔战线、整个东北战场、整个三北地区,又或者是从这场战争一开始时,每一名共和国军人的牺牲都是值得的,他们的鲜血都不是白流的。
虽然经历了十年浩劫,在1979年那场打得并不理想的自卫反击战之后,在改革开放的市场洪潮冲击着绿色军营,军队开始经商,军人也成了纸醉金迷的社会普遍看作为的‘傻大兵’,当人们一次次质疑‘曾经的钢铁雄师现在尚能战否’的时候,赵江河却是知道一点,无论是自己还是千千万万穿着一身军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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