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岳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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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岳后传-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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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略在一旁暗吃一惊:夏侯清明进攻时,谷来稀的铁伞还在右手,但是等他出招时,也不知怎么一下子就把伞插在背后了。出手之快,身形之速,实在令人佩服不己!
夏侯清明此时也非同小可,使出看家之能事,以示其不愧为鹰爪门门长。一个“鹰回九谷”,连点谷来稀中府、云门、天府、夹白四道大穴。掐按之狠,用力之极,大有以死相拼之势。
尽管如此,但他毕竟抵不过谷来稀空前的轻功和绝后的掌法。在谷来稀一连串的进攻下,他已是仅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了。
再战几下,但见夏侯清明已经首尾难顾了。手中的扇子虽然仍是神鬼莫测地盘旋、伸缩,仍是那样地扎、点、扫、戳,但因动作连滞,真可谓是强弩之末了。
谷来稀紧抓战机,蓑衣飘飘,目光的的,身形在轻微而敏捷地移动,就又使了个索命绝招“金钩挂月”,将夏侯清明的双手一把拿住。
夏侯清明纵是钢筋铁骨,也禁不住谷来稀这一抖一送,片刻间这位不可一世的汉子便身飞丈二,气虚力乏,满脸冷汗如柱,四肢如炙烤般地抽搐,连那五络黑胡也在簌簌抖动,两只手腕已被谷来稀在“抖送”之间给折断了。
司空略自知不是怪侠敌手,只好三十六计,一走为上,呼哨一声,率领一群幸存的锦衣卫逃之夭夭。
一场鏖战,紫霄宫已烧成瓦砾。
在一片废墟上,张三丰将上官覆、洛明修、冯国良叫过来,大家见礼。之后,他说:
“你们召集小道士掩埋尸首,清理火场;我陪师兄到玉虚宫谈谈!”
玉虚宫在东鹤轩内,依然是灯烛辉煌,香烟袅袅。师兄弟对坐品茶,小道童一旁垂手侍立。铁伞怪侠手指小道童问道:
“我见此子体格匀称,二目有神,何人所教?”
“师兄下问,”张三丰说,“敢不实言相告?此子乃吾掌门弟子戴远秀也。学艺未成,所以我没向疯丐等人引见。”
“疯丐袁明几时到过武当山?”
张三丰便将临安三贤舍命救岳霆之事,从头至尾,详细地对铁伞述说一遍。
铁伞怪侠感慨地说:
“义薄云天,可歌可泣!岳霆现在何处?可否会我一面?”
张三丰命戴远秀领来岳霆和贺长星。
铁伞怪侠一眼便相中了岳霆,口中啧啧称道:
“此子必成大器!”
张三丰心中暗喜,忙对岳霆说:
“孩儿,你报仇除奸、成名报国的机会至矣!面前的铁伞先生乃武林第一高手,还不上前拜师?”
岳霆即跪下磕头:
“弟子高波给恩师叩头!”
“高波?”
三丰又将“高波”的来历介绍一番。铁伞沉思半晌,又道:
“三丰,徒弟我是收下了,但有一个条件,你得答应!”
“什么条件?”
“你我虽一同传授高波武艺,但高波他必须是我的衣钵弟子!”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岳霆已经二十三岁。
暮春三月,紫霄宫内,武当山洞玄真人和铁伞怪侠,要打发岳霆下山。
铁伞眼含泪珠,慢慢说道:
“岳霆,如今你已长大成人,又得我二人亲传。量你武艺,虽不能在武林首屈一指,但可占你上风者,寥寥无几。老朽隐居武当碧云峰下数十余载,潜心研究生父追魂八式剑法,承其精粹,弃其保守,取众家之特长,已倾囊相赠于你。望你更求深造!”
“弟子谨遵师命!”
“这把铁伞传授给你,你也要像为师一样:不修边幅,浪迹江湖。莫忘:你是国家追捕之要犯,定要除暴安良,为民除害!”
“国恨家仇,弟子怎敢遗忘!”
“你师爷乃天下第一高手,为师仅得其武功十之六七。你若有缘与他相遇,乃终身之大幸。他老人家复姓呼延,双名三绝。一生以三绝盖世,无敌天下。”
“哪三绝?”
“其一绝:‘铁伞流云’,九九八十一招,已练得炉火纯青,登峰造极。”
“……”
“其二绝:‘通天八卦掌’,步按八卦九宫,掌力排山倒海。可谓无坚不摧,遇敌必胜。”
“其三绝:‘鬼影附形’,身法之快,恰似闪电,逃之无人可及,追之无人可逃。不过,此术曾传给丐帮帮主。师爷说,他也不过仅领受了十之六七。”
“为师还有一件心病未了,说于你听听:为师曾受司空略剧伤,早已痊愈,但害父之仇心病未了!为师屡过其门,终未亲手除之,奈因小妹之故耳!你今出世,可见机行事!”
说到此处,铁伞怪侠早已是眼泪纵横,声音哽噎了。
张三丰唤道:“岳霆过来!”
“恩师有何吩咐?”岳霆又跪在张三丰面前。
“你乃武当派二位掌教衣钵传人,今后你就叫铁伞怪侠高波!”
“弟子谨记!”
“十数余年,门规早已熟记;如有违犯,我二人于千里之外,也可追取尔的狗命!”
“弟子不敢!”
“待你下山之后,我命你师兄和你义父随后相助。红尘风波,动静无常;社会人情,忠奸叵测。大丈夫处事,乱中取静可也!”
此时的岳霆,感激涕零,肺腑之情,溢于言表,道:
“弟子六岁,便蒙二位恩师慈母般爱护,严父般教诲。文可祭祖告天,武可御敌防身。此恩未报,心实难忍。此去征途,难免坎坷!未卜相见之期,心系二老不移!不如待恩师百年,弟子再下山不晚!……”
言犹未已,哽咽难语,抱住二恩师的膝,放声大哭。二位恩师见此情形,也半晌不言,抽泣难忍。
在这师徒难舍难分抱头痛哭的时候,小道童急忙进来禀报:
“山西风雨二侠求见!”
“喔?”
二老闻听,不觉一愣。山西风雨二侠,乃江湖中之怪杰,与武当派素无来往。今日来访,必有缘由!
张三丰刚要起身迎接,谷来稀说:
“师弟,后浪已起,前浪须消。老朽年事已高,不愿与外人接触。今后庙中之事,武当派之事,与老朽概无关系,你尽管自作主张吧!”
“师兄你……”
谷来稀一扬手,止住张三丰,转头对岳霆说:
“我师徒亲如父子,我又与司空略不共戴天,相信你会处之得当!”
“师父放心,孩儿定当圆满解决!”
谷来稀又似想起什么,接道:
“一个武林大家,须以武德为重。仗武欺人,枉杀无辜,决非善类!切记!切记!”
“孩儿铭心刻骨!”
谷来稀不等岳霆说完,便从后窗跃出,飞晃几下,便隐没于武当群峦之中。
院中来人,传过笑声,打断二人沉闷心情。张三丰领岳霆出屋,迎接来人。
岳霆见来人,一胖一瘦,一高一矮,年纪均在五十岁上下。胖的横宽—;—;大头秃顶,黄脸膛;面目臃肿,短眉小眼,花白胡须,似有若无;趴鼻梁,翻嘴唇;蓝装洒鞋,肋下悬剑。瘦的细长—;—;瓜子儿脸,尖顶儿朝上;白脸膛,一点儿血色皆无,七窍内缩,活像骷髅;头戴鹅黄色鸭尾巾,留一撮花白的山羊胡;黄麻布衣服,洒鞋,腰掖一对娥眉刺。
风雨二侠,家住山西太原府西门外十八里二友庄。胖的为老大,姓胡名笑天,江湖送号风卷残云,又叫胡旋风。二爷姓刘,叫刘通海,江湖上人称暴雨覆舟,又叫刘暴雨。
张三丰打稽首,口宣道号,说:
“无量天尊!这是哪阵仙风,把山西二侠吹到武当?贫道有失远迎,当面恕罪!”
二侠抢先一步,抱腕当胸道:
“岂敢!岂敢!我弟兄有事,路过宝山,遇高人不可交臂而失,特来拜访。来得鲁莽,望祈海涵!”
将来客让至东鹤轩内,三人分宾主落座,岳霆立于张三丰身后。
茶罢,张三丰笑道:
“二位方主前来,必有所为,贫道愿闻其详,可乎?”
胡笑天将脸面一绷,冷冷地说:
“我弟兄在山西创立‘风雨门’天下各派群起拥戴;只有贵派和少林,至今无信,不知何故?”
“不知何时通知的敝派?”张三丰吃了一惊。
“我派小徒旋风腿徐旺,”胡笑天现出不悦,“前来下书,被你庙小道拦截,废掉一臂,是何道理?”
“小道童姓字名谁?”
“打伤小徒后,不曾留下姓名!”
“既无名姓可考,为何非说是本庙道童?”
“哼!我早料到你要抵赖!我弟兄倒有个公平办法!”
“什么办法?”
“你把武当山各庙老道,一个不剩地请出来,集合在紫霄宫内,我们要当面验证!”
“这怎么使得?武当山方圆八百里,僧道千余众,贫道无法召集齐全,恐使施主失望!”
“那就先把紫霄宫的老道全召集来,让我们先验看再说!”
“贫道有言在先:如果紫霄宫并无打伤贵徒的老道,将作何处理?”
“那,我弟兄就率领‘风雨门’弟子,在三清教祖前烧香认罪!要真的在你庙中查出伤我爱徒的老道,张道爷,你又如何处置呢?”
“如果真是无缘无故伤你贵徒,那贫道一定还你个公道也就是了!”
“痛快!不愧为一派之长,令我弟兄敬佩!”
于是,六宫、二观二百七十四名大小老道,一个不剩地肃立在紫霄宫庭院中。张三丰陪同二侠来到院里。
胡笑天一打呼哨,由庙外进来二十名高、矮、胖、瘦各不同的青年壮汉,其中一个断了左臂的青年,站在胡笑天面前,听候问话。
“徐旺,你只管上前相认,一切后果,有为师承担!”胡笑天用手指着院中的老道说。
徐旺来回走了四趟,拉出一个小道童来,大声嚷:
“师父,在这儿呢!就是他!”
张三丰一看那人,鼻子差点给气歪了—;—;那人是个哑巴。去年四月的一天,他卧病于玉虚宫门外,住持太乙神针上官覆见他可怜,命老道把他搭进鹤轩,为他治病。收养了半年多之后,他已痊愈,可是怎么撵也撵不走他,他说什么也不下山去。没法子,上官覆便请示派长张三丰,将他留在了玉虚宫当伙计。不过有一条戒令:不准教他练武!哑巴怎能伤害得了徐旺呢?岂有此理!
胡笑天、刘通海一看,徐旺已把人给认出来了,忙对张三丰说:
“洞玄真人,怎么样?你是一派之长,恐怕不会失信吧?”
张三丰真是哭笑不得,只得勉强赔笑,道:
“贵徒你认准了吗?”
“认准了!”
“再无更改吗?”
“关系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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