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
哪知他这下正中袁明之计!因为“鬼影附形”是袁明平生绝技,在夏侯清明飞身之际,袁明也随之飞到。夏侯清明身形未稳,袁明就用大力金刚掌击在了他身后的志堂穴上,着实地击在了致命之处。这样,夏侯清明就又被震出二丈开外。
这下可震得不轻,只见夏侯清明身体晃动,口血飞溅,眼看就要倒地了。又见袁明一伸手将他扶住,并伸手扔进夏侯清明嘴里一丸丐帮特制的红伤药—;—;“夺命丹”。然后,自身跳出一丈开外,擦掉嘴角上的血迹,微笑道:
“我花子相信,夏侯将军定会恪守前言的!”
此时,云飞已吩咐十余名蒙面壮汉,正在围杀清虚上人贺长星。贺长星背着岳霆,以一口长剑会斗大内十几名高手,眼看就有性命之忧。
云飞又率十几名高手直扑除暴安良的疯丐袁明。
双方对视,怒火万丈,杀气腾腾。
夏侯清明大吼一声:“住手!我风流羽士乃国家二品校尉,焉能失信于贼!不过,姓袁的,我可要告诫你一句话:这个仇算和我大内锦衣卫结上了,三年后,我不但要捉拿老道贺长星和逆子,而且要找你!找你算清今日的账!”
袁明一抱拳道:
“真乃大丈夫!我袁明恭候大驾就是!”
夏侯清明一挥手,手下人背起死尸和受伤的人,随他飞身而走。
贺长星领着岳霆,赶紧过来给疯丐袁明跪下磕头,连声说道:
“谢恩公救命之恩!”
袁明一摆手,示意贺长星起来。
曹元化和杨再发一看情况不妙,忙上前扶住袁明,慢慢将他放在地上,把腿给盘上。曹元化揭开袁明的衣襟,一看胸前有个黑掌印,中心凹陷,四周隆起,知是中了风流羽士的黑煞掌。
贺长星长叹一声,说:
“老前辈为搭救我们,运气对敌,此时已气散虚脱。你们二人把他扶住,贫道给他推宫过血。”
盏茶时候,疯丐袁明面透红润。慢慢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扫视众人一圈,微笑道:
“我们赶紧去投武当山!”
贺长星看了看梅家宅院,嗫嚅道:
“前辈,这梅家……”
“我们管不了这许多。梅宅之事,自有官府了断。赶快离开,夜长梦多!”
武当距湖北约一百二十里。放眼望去,群峰环绕,层峦叠嶂;怪岩飞瀑,气势磅礴。珍奇古木繁多,稀有花草遍地,终年常绿,四季飘香。山坳里,隐约可见一座庙宇,傍山而造,红砖围墙。
袁明领着众人从庙的东面狮子岩直奔清修岩上的一座草庐而来。
草庐结于岩上,三间向阳而起。篱笆为墙,碎石铺路。银杏、红果植于院左,芍药、白芷种于院右。岩前潺潺流水,岩后古柏参天;岩右山花烂漫,岩左翠竹飘香。虽无卧龙岗之古雅,也有子云亭之清幽。
日上三竿,袁明率众人来在草庐门前。门上贴着一副对联,上联写道:论武艺刀光剑影白云远;下联写道:谈经史山清水秀月轮高。袁明示意众人后退几步,自己上前叩打柴扉。
“何事?”
由庐内出来一道童,开门问道。
袁明从腰中掏出一封书信,即道:
“此乃我家帮主长江巨浪给真人的一封书信,求仙童面呈!”
道童持信回去,片刻又转身回来,说:
“我家师父有请各位!”
道童前行引路,袁明在前,贺长星背着岳霆走在其后,曹元化、杨再发紧跟。
走进东屋,一股浓烈的草药味直扑鼻孔。云床上端坐一位仙长,年纪也就在四十上下。黄杨木道冠,竹簪别顶;面如三秋满月,两道浓眉,一对星眸;大耳朝怀,三山得配,五绺黑色短髯飘曳胸前。身穿蓝粗布道袍,青护领,腰系杏黄色水火丝绦。内着蓝粗布中衣,脚登白袜云履。
这位仙长,平凡素淡之态,既无大庙里住持之威,又无洞天中神仙之概,竟使得闻名遇逸的疯丐、丐帮三老之一的袁明敬如神尊,大礼参拜。
“真人在上,丐帮八代弟子袁明给真人叩头!”
“童儿,挽你师兄起来!长江这小子真不是东西,自己的债主往我这儿推!我已与世隔绝多年,你把他们带回去吧!”
“师叔你……”
“吾意难改,不必多言!”
袁明刚要转身,贺长星近前一步道:
“前辈等等!我与这位仙长有几句话要说。请问仙长道号怎称?俗家何姓?哪座庙上修行?”
云床上的老道睨视他一眼,道:“你可是临安三贤的清虚上人贺长星吗?”
“正是贫道。”
“既已出家,为何还俗?”
“为救忠臣之后,莫说还俗,纵有刀山火海,死而无惜!我可不像有些出家的老道,借三清之威灵,显自己的名誉!话大可吞九日,胆小不见三星。论辈分倚老卖老,讲真学德空才空!”
“贫道洞玄真人张三丰也!”贺长星连串气话,终于将那仙长激得道出了姓名。
“早就闻名!”
“你方才之话,所指何人?”张三丰声威慑人,吓得袁明、曹元化、杨再发等人倒吸一口冷气。
袁明用手拉拉贺长星的衣襟,战战兢兢地给他递个眼色,意思是说:咱们是来求人的!
贺长星微笑,并无惧色:
“我方才的言语,说的就是你!”
一句话炸破银瓶,张三丰须髯蓬散,由云床上下来,站在贺长星面前,又问:
“你能说出我的短处吗?”
“与客论道,何不待茶?”贺长星现出不悦。
“善。”张三丰遂命道童煮茶。
袁明的心一直悬在嗓子眼儿,此刻似乎稳当了些,心想:这老道还行,混出一顿茶喝。
张三丰命道童拉过来几条板凳,让众人坐下,自己坐在贺长星对面。
贺长星呷下一口香茶,慢吞吞地说:
“仙长乃边北辽东黑山人氏。因打抱不平,误伤人命,十八岁流落中原。见武当山清水秀,结庐而居之。遇异人学武三十载,奉师命不露武学。挽发为道,自号‘洞玄’,医药救人。当年均县,百余贼寇入犯,仙长一怒,仗剑杀之。百姓顶礼焚香,叩问于你:‘受业何人?’仙长乃曰:‘一夜之间来神人授我,故而有此勇也!’试问:此非借三清之威灵,显自己之名誉,何也!”
张三丰语塞。
“仙长以医济人,沽名钓誉。出家无庙,募化积资;阔修紫霄宫,重建玉虚观。工程浩大,耗财之多,非数年不能竣工,故而仙长重回草庐。其表,隐于草庐清修自雅;其里,蓄谋不轨,欲霸江湖!”
贺长星一口气说到这儿。张三丰再也按捺不住气愤地拍案怒喝:
“竖子何敢侮我!”
贺长星又呷口香茶,方说:
“我无实据,怎敢谎言?”
“拿不出证据,我定不能饶你!”
“请问仙长:大门对联,何人所书?”
“贫道亲笔!”
“这就是你蓄谋不轨,欲霸江湖的证据!”
“你且道破给我听!”
“上一联:‘论武艺刀光剑影白云远’。就是说,在你眼里,天下武林高手之武功,犹天上浮云一般;而你自己的武功,则是无敌的风暴。浮云遇上狂风,岂不被吹散了吗?”
“你如此解释,也算中肯。但贫道的本心是:如国家用我为将,以我的武艺,可使番邦外国的侵略,如浮云一样,被贫道吹散!”
“仙长的武功,可谓天下无敌了?”
“十之八九吧!”张三丰蔑视一切地说,又问,“你对我的下联,作何挑剔呀?”
“仙长的下联是:‘谈经史山清水秀月轮高’。就是说,国家用你为相,你可以把国家治理得五谷丰登,天下太平,是吗?”
“当然,当然!”张三丰得意地捋髯笑答。
“否!”
“那你以为贫道是何等人也?”
“大大的奸臣一个!”贺长星目光如剑,直刺洞玄真人。
“有何为证?”张三丰怒不可遏。
“岳飞乃我朝抗金名将,因反对投降卖国的奸臣秦桧,遭莫须有的陷害,受株连者不下数千余口!”
贺长星言至此,愈加激愤,其情溢于言表地又道:
“我弟兄与岳飞素昧平生,仰岳帅之忠心,仗一时之义愤,挺身走险,于黑虎岭下救得岳飞遗孤。蒙丐帮长老指引,披荆斩棘来到武当。直以为见曙光而含笑,脱险境以稍安,却怎想仙长面寒目冷,严辞拒绝!真可谓见凛凛大义而不为,拒忠臣遗孤于门外!更有何颜面谈‘为武将可抗强敌于境外,为文臣则拯国难于燃眉’也!仙长自命国家之忠臣,武林之高手,宁不愧乎?”
洞玄真人被贺长星这番义正词严的斥问驳得无言以对,只得频频点头,捋髯踱步,在屋内地上思忖良久。
袁明等三人,也早被贺长星之言说得暗伸拇指,连连赞成。
见此机既来,袁明大声呼道:
“师叔既无异论,岳霆,还不磕头拜师!”
贺长星手拉岳霆,欲跪下。洞玄真人急忙阻拦,并道:
“且慢!长星可称说客盖世!利口之辈,武事不济!”
贺长星抚掌大笑:
“我视天下自命武林高手者,如草芥耳!”
“如君果能胜我,我即收岳霆为徒!”张三丰厉声说。
“此话当真?”
“丈夫一言,驷马难追!”
“何以凭信?”
“袁明可为我作保!”
“果真如此,我用绝招,一招即可赢你!”
张三丰全不以为然,满不在乎地说:
“哈哈!莫要狂到乌江去,惹得江东父老笑破唇!”
说罢,飞身而出,站在院中大声叫战:
“来!来!我与你小试三合!”
袁明等人此时也不无疑惑,跟至院中。贺长星手拉着岳霆,慢步来到院中,轻声对岳霆说:
“你拜仙长为师之后,定要好好习武,将来好为父辈报仇!”
岳霆一下子抱住贺长星的大腿,说:
“我一定听你的话,好好学武,好替父辈报仇!”
贺长星仰天长啸,泪珠如断线一般,洒在两腮,随即又欣悦地说:
“岳飞有后矣!”
张三丰不解其意,对贺长星说:
“你若知难而退,我不难为你,你还可领着岳霆另投他门!”
“真人何出此言?我贺长星岂有惧缩之意,必能一招胜你!”
张三丰隐居武当后,潜心研究武术。一日偶见蛇、鹤相斗,顿开茅塞。于是,在原有武功基础之上,经过十年之久的苦心琢磨,终于悟出了一套“太乙五形掌”,成为武当派的开山鼻祖。他用这套武当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