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钟寮儿挪呀挪,把身子挪到床下,并且理所当然的以为他一定
没注意到。
“你既然想要娶我为妻,可不可以先表示一下你的诚意?”
燕铁木抿嘴浅笑,双眸依然紧紧盯在她身上。
“说吧,但凡我能力所及,绝对悉数为你办到。”
“真的?”钟灵儿忽地转身环抱住他的脖子。
“你。。”乖乖!大男人也害羞得涨红脸,有趣极了。
“抱我啊!”钟灵儿肯定是疯了,“怎么?你敢娶我却不敢抱我?!”
谁说他不敢?他只是。。哎!她的身上有股兰花香,会慑人似的,燕铁
木一个把持不住,将她紧拥入怀。
嘿嘿!奸计得逞。
钟灵儿运足掌力,朝他胸口猛力一击。
“啊!”燕铁木猝不及防,但觉眼前一黑,硕长的身形倏然向后退了好几
步。
“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灯火掩映中,她没瞟见他登时惨白的面庞,还以为他伤得并不重,仍喜
孜孜的说:
“我钟灵儿可不是在江湖上随便混的。被你抓来已经有够丢脸了,居然
还把我五花大绑的丢在床上,逼我就范?哼!等你筹足五十万两再到名剑山
庄向我爹提亲吧。”
燕铁木没力气跟她讨价还价,因为他的胸口此时正痛彻心肺。
钟灵儿本想趁四下无人,赶紧逃之夭夭,但她的良知告诉她!失去的一
定要拿回来。
于是,她闪到燕铁木身旁,学他将手探进他的前襟。。
“吓?!你怎么流那么多汗?”
“我。。”他才济出一个字,立即跟着喷出一大口血。
“啊!”被人吓到还说得过去,自己吓到自己就天理不容了,“你怎么会
伤得这么重?难道你没注意我要害你了?”
“我。。”又喷了一口血,天!全是鲜红的。
“燕将军!”也许是听到钟灵儿的叫声,房外蓦地聚集了大批士兵。“燕
将军,是否出了什么事?”
“快走,快!”
“我。。”她坏归坏,毕竟没坏得那么彻底,“我留下来救你。”
“不,我不碍事。。”他不支地扶住桌面,“你快走!”右手一托,将钟
灵儿送向窗台。
“好嘛!那你要好好养伤,我。。我改天再回来嫁你好了。”这句话一说
完,她就后悔了,万一赵信长她哥哥比较帅怎么办?
第二章
回到名剑山庄,钟灵儿整天都闷闷不乐。
“小姐,你别太难过了,”珠儿劝道:“据说那位燕将军武艺高强,功力
深厚,想必很快便可以痊愈的。”
“得了,”赵信长原本说好在名剑山庄暂住几天,没想到半个月了,她依
旧死赖着不肯走。“你家小姐担心的不是那个蛮子将军,是她得而复失的那
三千两银票。”
“错,我担心的是你如果继续赖着不走,我们名剑山庄迟早会让你给吃
垮。”
“甭急甭急,待会儿就有人将我的吃食花费,全数送到你手上。”赵信长
自信满满的说。
“你跟你的家人联络上啦?”
“家人?”赵信长双肩一垂,“他们老早四散逃离,我上哪儿去联络他
们?”
“既然不是你的家人,谁肯当冤大头,替你负担所有的吃食花用?”一
餐两碗白饭,四个馒头,三个包子,外带鸡鸭鱼肉、加减乘除下来,少说半
个月也得二十三、四两。
“当然是有钱人家啰!”赵信长神秘兮兮地附耳对她说:“挑柴的水牛伯
告诉我,昨儿夜裹山林内有十余人在那扎营。其中一男一女穿著华丽,并且
运了一大车雕龙画风的框子。你听,裹头不是金银珠宝会是什么?”
“那又怎样?”钟灵儿向来只抢蒙古军的财物,可从不曾对自己同胞下
毒手。
“故技重施啊!”赵信长鼓动如簧之舌,劝诱她:“那个燕铁木摸走你辛
苦污来的银票,不是很令你心痛吗?正好趁这个机会,狠狠再捞一票,以慰
你行将破碎的心灵,更可以帮我赚点生活费,正所谓一举两得,发财兼行善。”
“我吃饱撑着去帮你赚生活费?”钟灵儿打出娘胎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
人。
才想拂袖而去,却见她爹钟天恨匆忙地走过来。
“爹!”
“灵儿,快去取宝剑。”
“出了什么事?”
“宋室遣臣陆孟祥的后人在山林内遭歹徒洗劫,咱们去帮他们把财物夺
回来。”钟天恨平时最不高兴他女儿有事没事溜出去“犯案”,今儿个竟主动
要参一脚,想必那个陆孟祥的来头不小。
“爹记得陆孟祥和他的后人?”钟灵儿快步跟在他身后,并使眼色要赵
信长去助一臂之力。
可惜赵信长佯装看不懂,还强拉珠儿跟她玩一二三木头人。
“不认识。”钟天恨将宝剑背在身上,旋即迥身向外。
“不认识还救他们?爹不是教女儿,闲事少管,闲人勿救,很闲的小猫
小狗也不要养?”
“没错。”钟天恨道:“问题是那群王八羔子,居然打劫的时候也不认清
方向,误闯我的花圃,踩死了我辛苦裁种的牡丹花。咱们现在去把他们抢走
的银两抢过来,先赔偿我的损失,再把剩下的还给陆孟祥的家人。”
“这样。。好吗?”钟灵儿今儿个才发现,她爹也满小气的嘛。
“当然的,否则我的花岂不是白白让他们踩死掉,一株二文钱哪!”
好贵喔!她爹的理由那么充足,不去行吗?
※※※
钟灵儿和她爹赶到山林边时,已远远的望见一行人,推着马车,踉踉跄
跄地从山坡上奔跌下来。
不用问也知道,那一定就是她爹所说的陆孟祥的后人,以及他家的童仆
丫鬟们。
“那群贼秃子肯定往另一个方向逃逸而去,咱们追上去。”钟天恨道。
“咱们不先过去跟他们打声招呼?”
“免了,瞧他们失魂落魄的样子,八成被抢得一文不名,说不定身上还
带伤。”
“那不更应该过去瞧瞧?”
“瞧什么?瞧到最后的结果,就是自认倒霉,带他们回庄裹白吃白住白
医。”没想到她爹比她还抠。
“咱们庄裹有的是钱,还怕他们吃喝不成?”她到底是比较有良心一点。
“傻丫头,那些钱都是我辛苦攒聚的。。”
“嗯?”
“呃。。当然啦,你也很辛苦,只是方法不太高明就是。”
“怎么会?你放高利贷,我趁火打劫,认真比较起来,咱们是半斤八两,
不相上下。”
什么父女?!发国难财也不是这样。
“废话少说。”每次都来这一句。当父亲的就有这个好处,理亏或说不过
人家时,干脆大声吼一句,当做总结。“我是你爹,我说了算数,走,追那
群土匪去。”
钟灵儿鼓着腮帮子,不情不愿跟着转进山坳。
由于同情心泛滥得太过严重,临走之前,她自怀中掏出一锭白银掷向马
车。
那穿著华丽、身形颓丧的男子忽尔转过头来。呀!好俊的男子,跟燕铁
木简直就在伯仲之间。
钟灵儿看得呆了,下巴险险脱臼在当场。
“还杵在那儿做什么?”她爹回首一抓,将她整个人提了上去。“快走!”
仓皇间,她又掷了一锭银子过去,不知是故意还是巧合,那银子居然正
中他的心门,这会儿,他也瞟见她了。钟灵儿好乐,因为她发现他眼中的震
惊比她多一些,严格说起来,那应该叫惊艳。
“你钱多没处花?”钟天恨对女儿这种行为十分不以为然。
“爹,你怎么这样说?所谓恻隐之心人皆有之,我这么做,只不过遵照
孔孟圣贤的教诲而已。”
“孔孟最要不得,自己穷得到处投靠人,还要别人跟他一样苦哈哈。以
后少跟这两个人来往。”
“啊?!”钟灵儿一头雾水,分不清她爹是说真的,还是开玩笑。
抢夺陆孟祥家人的土匪果然是第七旗的蒙古军。
为首的叫蒙各,大模大样的走在整列队伍前面。钟天恨示意他女儿先躲
在树丛后,窥看敌情,再伺机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钟灵儿往前望去,惊见队伍中,有四、五名女子,穿著打扮彷佛是个汉
人。
“他们抢财物,连人也抢?”她低声问。
“蒙古军胡作非为,什么东西他们不抢?”钟天恨十分火大有人比他更
贪得无厌。
“那燕铁木的部下呢?”
“好好的提他干什么?”钟天恨老眼皮一抬,马上看出蹊跷,“你跟他交
过手?”
“呃。。,也算是啦!”不能让他爹知道,她连手都没跟人家交过,就被
燕铁木五花大绑地钉在床板上,否则将来就不能跟他爹大小声,显示自己很
厉害这样。
“完了,”她爹紧张兮兮地撩起她的左手臂,“我对不起你娘,也对不起
你的袓母,更。。”直到看着那颗守宫砂时,他才大口吁了一声。“还好,
没被他那个去。”
“什么跟什么嘛!”钟灵见不悦地把手放到后面去。“我只是跟燕铁木比
划两下,你干嘛紧张成这样?”
“甭吹牛了。”钟天恨看她女儿很没有喔。“凭你那两下子,能跟燕铁木
过手?依我推测,他是好男不跟女斗,索性放你一马,省得辱没了他顺威大
将军的声名。”
“爹!”钟灵儿气疯了。“你再要折损我,我不帮你去抢劫啰!”
好大的威胁,钟天恨精通放高利贷时里利、复利的计算,但对打斗这个
专门技术却一窍不通。如果他女儿袖手旁观,等他跟蒙古军拚得两败俱伤时,
再使出“渔翁得利”的老奸步数,那他岂不是亏到家了?
“好吧,我相信你真的跟燕铁木交过手,而且因为武艺高强,尚能全身
而退,”他顿了顿,露出一脸狐疑,“你真的全身而退,没让他占到任何便
宜?”
“爹!”
“嘘嘘!小声点,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他迅速朝前远眺,蒙古军军
队正通往溪谷上的吊桥,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那更好啊,让蒙古军来把你抓了去,我就可以名正言顺、不费吹灰之
力,继承名剑山庄的一切。”
“什么?”钟天恨前脚已经跨出去,企图截断蒙古军的后援,再下手取
回陆孟祥家的财物。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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