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屋檐下!”
他几乎要相信她所说的。
经过一阵窒人的沉默,古灏带著一丝忧郁的神情松开手。“蝶儿,你想自欺欺人多久?一辈子吗?无论你多么努力想说服我你真的恨我,最终……你仍无法逃开自己的心。”
绿蝶闻言如遭电殛,脸色倏地惨白,她知道从她第一次见到他起,她就逃不开了。
她无力的闭上双眼。“你到底打算囚禁我到什么时候?”
“那得看你什么时候愿意说出纪岑语的下落。”
要是她一辈子说不出来,他就打算留她一辈子吗?
“我说过我不知道!”
她的回答让他松了一口气,每次他都很害怕她会屈服的说出纪岑语的下落,他宁可就这么永远的囚禁她。
“那么你就只好留在这里。”古灏不愠不火的回道,声音带著一丝难察的轻快。
“你……”
夜凉如水,皎月也透著一丝清冷,伫立在梅林内的一抹修长身影,显得孤单萧瑟。
古灏望著天上的明月,无声的叹息著,他该拿她怎么办?
这些日子来,他不断的反覆问自己,为了她,自己不但违背一贯的原则,更背负了私藏钦犯的罪名,危害傲月山庄向来清正的声誉。他苦涩的扯扯嘴角,绿蝶是天底下最顽固,最倔强又最冷酷的女人;她因欲望而燃烧的热情,能迅速的熄灭转冷,上一分钟热情的回应他,下一分钟却又恨他入骨。
“想什么?这么晚还不睡?”陆祥云无声的来到古灏身后。
古灏转过身时,神色已恢复惯有的冷静。“没事。”
才怪!陆祥云的眼光若有所思的飘向俪园,明明为情所苦,还死不承认。“放了她吧!何苦这么彼此折磨?”
古灏的黑眸蓦地闪过一丝痛楚,他喑哑的叹道:“我以为你会明白。”
“我是明白,但你打算怎么处置她?娶她?还是就这么囚禁她一辈子?”陆祥云同情的叹口气。“你别忘了她是苍鹰,一个海盗头子,你要怎么娶她?堂堂一个名门正派的庄主,娶一个朝延下令捉拿的钦犯,要是这件事让老太君知道了,她会怎么样?”
古灏仿佛充耳不闻,面无表情的瞪著他,陆祥云两手一摊,聪明的转移话题。
“你想那封信是怎么回事?是我们回来时走漏了风声,还是宅子里出了内奸?”
“如果走漏风声,官府不会等到现在才来捉人,看来府里是出了内奸。”古灏眉头深锁,简单的回道。
西城外的马鬼山传闻鬼魂出没,砍柴的樵夫们一个接一个的失踪,使得一进此山就有人无出,以至于近几年来马鬼山早已人烟绝寥,再也无人敢擅入。除了路过此地的外地人,不知此山之名而闯入林内,大半也是横尸荒山野地;至于一些幸运的少数人能逃过一劫,只因为他们没有误闯石寨范围,所以得以保住小命。
石寨建于两年前,建造的人之所以选在马鬼山,自然是看中鬼魂的传说,藉以保护石寨的隐密性。石寨前方是一座用木材搭建,便于眺望远处动静的高塔,其余建筑多以石块打造而成,虽然简陋却十分坚固。
是日晌午,石寨后山头的旷地上,一名健硕的男子打著赤膊,强壮匀称的肌肉在烈日的照射下,泛著无数汗水。他目不斜视,专注的遥望著远处的大树,然后举起弓箭,拉满弓,一双带著野性的锐利眸子对准目标,毫不迟疑的射出箭,咻的一声,正中目标。
他就像荒野上一匹随时准备争斗的狼,脸上明净的线条带有一种野蛮的力量,方正的下颔显示著坚定和勇气,一条由左侧脸颊延伸至喉咙,直达胸口的巨大刀疤,令人望而生畏。
这时,他身后一名黑衣男子无声的接近。
“主人有令,下一步行动开始。”这道阴冷、尖细的声音听来令人极不舒服。
他停顿了一下,接著射出手中最后一支箭。他没有多看那人一眼,转身朝寨内左侧走去,门外的两名守卫接到他的目光后退立一旁,他迳自推门而入。
望著屋内的女子,一向冷酷酌眸子蓦地转柔。
他知道自己没有权利碰她,因为她早已属于别人,但他却放纵的任自己攫取她的温柔。
垂首坐在椅子上的女子,执意的沉默著。他藏起眸中的情意,将弓箭放在桌上,笔直的走到她面前,伸手捏住她下颚,强迫的抬起她的头。
他的手缓缓的下移到她雪白的颈项,这样细致、纤弱的颈子,只要两只手指一用力就可以轻易地捏碎,实在无助的惹人怜惜,而这种陌生的情感令他觉得害怕。
从不知情为何物的他,心中有的只是残暴的血腥和斗争,如今却为了她,牵绕起绵绵情丝……
吸引他的是她强自忍泪的娇颜,还是那双柔美的盈盈秋眸?是她的泪水软化了他的意志,还是她的温柔抚化了他心中的暴戾?
住颈子的手不觉加重力量,感到指下她脉搏迅速的跃动,她的脸因压力逐渐涨红,但她仍然没有作声,只是平静的望著他,他发觉自己竟无法对视那双眼眸太久,遂放开她,后退一步。
“你明天就可以走了。”他不带感情的道。
走?“我爹付赎金了?”她的问题只换来他冷淡的沉默,蓦地,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和失望,难道……“你终究还是要杀我?”
“如果我是呢?”他挑高了粗犷的浓眉,冷声刺探道。“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说出不该说的话!”他再次托起她的脸。“告诉我,我应该冒险放你走吗?”
“为什么问我?即使我告诉你我什么也不会说,你也不会相信我,不是吗?”纪岑语唇角漾出一朵若有似无的笑,柔柔的叹道。
他充满野性的眸子,灵出一丝温暖的笑意。
她会是他的!
在他完成任务后,无论天涯海角,他都会找到她,没有人能阻拦他的。那双狼似的眸子,再次散发出惊猛的光芒。
因为他要她!对于他要的东西,他一向不择手段,毫不犹豫的掠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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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兰园里满院芬芳娇贵的兰花,争妍斗艳,竞相绽放,彩蝶飞舞,穿梭其间,煞是美丽,不过陆祥云无心观赏。
这几日来,小寅总是有意无意的躲著他,这小丫头竟跟他玩起捉迷藏来。陆祥云绕过花园,进入长廊,一直走到最后一间房前才停下来,里面传出阵阵捣药声。
“小寅。”陆祥云隔著门唤道。
古小寅专心制药,没听见声音,是以没有应门。等了半晌的陆祥云皱了皱眉,迳自推开门走进去,一阵呛鼻的辣味扑鼻而来。他呛咳了两声,连忙以扇掩鼻,这是什么鬼药,这么难闻?
原本背对他坐著捣药的小寅,立即转过头,她古怪的打扮,让陆祥云险些笑出声来,一条绕系在脑后的长白巾遮住了她的鼻子,硬是将她俏丽的脸蛋隔成了三部分,露出一双灵动的大眼和小巧的红唇。
一见是他,古小寅吓得往后跳了一大步。“你……你怎么自个儿来了?有什么事?”
“没事不能来啊?”陆祥云有趣的盯著她慌张的神情。“我不是一向都在这里出出入入?”
“呃……那……”古小寅一时语塞。“现在不一样……”
那条布看了实在碍眼。陆祥云一个大步来到她面前,伸手扯下布巾,将脸凑到她眼前,他唇边浮起迷人的笑意,低沉富磁性的嗓音对著她耳畔道:“有什么不一样呢?小寅。”
哇,又这么靠近?还用这种奇怪的会引起她痉挛的声音。她心脏越跳越快,一副快要缺氧的小脸涨得通红。
“我……我现在对你严重过敏嘛!我这些天努力不懈,就是想配制专门治疗『过敏』的药丸,可是这病症著实古怪,简直难倒了我。”
古小寅苦恼的整张脸都快皱成一团。“问题是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病,还谈什么对症下药?”
陆祥云好不容易才收起笑容。“我不但知道是什么病,还知道怎么治疗。”
“真的?”一高兴,古小寅习惯性的靠近他,半信半疑的问道。
“真的!”他眼中闪著促狭的光芒,一本正经的点头。“你得的是『恋爱病』,至于治疗的方法就只有这个了。”
说完,不等她反应过来,他的唇猛地印上她微张的小嘴。
啊,她恋爱了?!
一向冷静自持的古灏,在脂粉圈中是出了名的傲然冷酷,这回动了真情,所有的自制冷酷早被抛在一边,只是却碰上了一个冷傲顽固都和他不相上下的女子,这场战打得自然格外辛苦。
这看在陆祥云眼里,是既感同情又觉好笑。“说真的,我从来没有见还像她这么……呃……与众不同的女人。”
古灏当然知道陆祥云口中的“她”是指谁。“与众不同?你是指欠缺女人该有的温和柔顺吧?”
陆祥云咧开嘴,调侃的反问:“问题是那种软弱无能,唯唯诺诺的女子,你会喜欢吗?”
古灏嘴角微扬,眼光似笑非笑,的确,他身边一向不乏温柔婉约、慧质兰心的女子,但却没有一个能让他动心,因为他要的是一个和他旗敢相当,能共同面对风雨,互相扶持的伴侣。绿蝶之所以吸引他,也就是她鲜明强烈的个性所散发出来的那股撼人心弦的光彩。
陆祥云兴味盎然的看著好友。“我对她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居然整得你神魂颠倒。”
古灏闻言除了苦笑外,也只有乖乖被嘲笑的份,这时响起了两道敲门声,中断了融洽的气氛。
“进来。”古灏神色一整,又恢复平日的严肃。
“庄主,刚刚有人送一封信来,指名给庄主的。”仆人恭敬的递上书信。
古灏接过信,快速的看了一遍,脸色顿时寒森的可怕,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危险致命的气息。
“信里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