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这个男生还要罗唆多久啊?
齐玮没好气的睨著面前那张一开一合永远不知道停的嘴巴,那上面一定安了发电机,还是太阳能的,才能这样不间断地说个不停,最诡异的是竟然很少重复,阿谀奉承之词汇源源不断的从那张嘴里吐出——他确定他夸奖的是她吗?不是世界小姐或者杨贵妃、赵飞燕什么的?
如果是别的追求者,她向来很婉转的拒绝,可是对这个男生她做不到。因为她见过他,何止他,连他的女朋友也见过,之所以印象深刻,全是因他的厚颜无耻,在向女朋友坦诚不忠的同时还口口声声最爱的人是她,齐玮记得当时自己气到不行,如果没记错,他的女朋友叫“红”吧?一个哀愁而软弱的女孩,宁愿相信男朋友始终是爱她的。
如今,这个男生竟然“逢场作戏”到她的身上,而她敢用凌司霖的脑袋打赌,这个男生一定还没和“红”分手。
就是因为清楚他的真面目,让她假装对他客气都难,可惜这男生是打不死的蟑螂,受尽冷淡讥讽的待遇却毫无所觉,以势在必得的态度死缠她到底。
齐玮掏出手机看看时间,离下午四点半的学生会例会还有半个多小时,本来她可去可不去,可是既然看书的兴致已经被破坏,还不如去参加会议。
“我一见你就惊为天人,你的气质是最吸引我的地方,我的心……”
虽然还有半小时,她也不能等了,要等到太阳下山太阳能耗尽,她的耳朵都能磨穿孔了。齐玮…一言不发,当作没这个人存在,收书走人!
但这男生竟然跟在她身后继续唠叨:“从此我日不能思,夜不能寐……”
她忍无可忍地霍然转身,冷声暍道:“你这人会不会看人脸色?再跟著我,我就整……”
她的眼角余光无意中扫过一幕,令她忽然有了不祥的预感,后面的话自动消音,眼睛忙著追寻一闪而过的画面,刚才是看错了吧?
她四下张望著,追寻的目标绕过拐角的花圃,说说笑笑的向校外走去,那不是凌司霖和孟亦凯是谁?她虽然看不清两人的神情,可是孟亦凯忽然握住凌司霖的手,而凌司霖几乎没有挣扎就任他握著的影像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惨了!没她卡在中间,刚好便宜了孟亦凯,他如果利用霖对他的迁就和友情,做出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来……天!事情会变得很可怕!齐玮越想越慌。
但她转念一想:别自己吓自己了,霖不是小孩子,他精得很,何况她已经向他提出分手,现在插手岂不是很丢脸?醋坛子的恶名可会跟著她一辈子!
她内心左思右想,这一犹豫,他们快走出校门了。
跟不跟?跟不跟?跟不跟……齐玮紧咬下唇,内心剧烈的交战。
她呆呆的望著校门的方向,不知怎么搞的,内心越来越不安,似乎马上要发生不好的事情。那不安逐渐扩大,吞噬了她全部心神,她不能正常思考了。
该死!她在心底低咒一声,双腿飞快的向校门口奔去。
孟亦凯你这个死洋鬼子,霖是我的,你休想抢去!
奔到门口时,她向四处望了望,人潮川流,哪里还有他们两人的踪影?
齐玮凝神思索一会儿,连忙叫了一辆计程车直奔孟亦凯下榻的饭店。
“什么?”齐玮失声低呼,“他前几天就退房了?请你再查一查好吗?我是他的朋友,有非常急的事情找他。”
饭店服务台的小姐重新核对一下电脑里的资讯,肯定的说:“没错,孟亦凯先生已经退房离开了。”
齐玮一愣,怅然若失,接着急切的问:“他有没有说搬去哪里?”
小姐抱歉的摇头。
口中说著谢谢,齐玮步出了旅馆,茫然的站在大门外,看著华灯初上的街道上,人们三三两两的走过,车辆穿梭如绫,而她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她已经找遍了他们可能去的每一个地方,包括他们曾经一起去过的自助餐厅,还折回校园,生怕漏掉学校附近的小吃摊、餐厅……但她越找心越冷,拼命的安慰自己是杞人忧天,但不期然想到凌司霖曾经说过孟亦凯在一起的经历,又让她心惊胆战…
齐玮一直想说服自己太过于敏感,但是做不到,她开始怨恨自己,为什么光顾着自己的心态,光顾着跟凌司霖怄气斗法,竟然忽略了他身边的头号危险人物!她现在只愿天听见她的祈祷,她不要别的,让她见一面霖就好,确定他平安无事就好!
她仰首向天,灰蒙蒙的天空里又出现他们两人牵著手的那一幕,刺痛她的神经,同时一抹狂怒冒了上来。
霖这个大笨蛋,他不想活了吗?明明知道孟亦凯对他的企图,怎么可以和他单独外出?怎么可以任由他牵他的手?怎么可以让她担心得快要死掉了?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以他平时的作风,他不会这样的!
一阵狂风吹来,耳边似乎听见了霖的呼唤,那么惶恐、绝望的叫著她的名字。她开始想像凌司霖被孟亦凯强压在身下动弹不得的画面,这个想法撕扯著她的心,让她皱紧了眉头,心,好痛!
她现在什么都可以不计较、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只要霖好好的,只要他好好的回到她身边!
凌家附近的一所豪华公寓内,温暖如春的室内丝毫感觉不到外头的酷寒,那临窗而立的年轻男人却一脸寒霜。他穿著洁白的睡衣,微湿的头发凌乱的散在前额,冷峻中透著性感,冰冷的眸子不时望向楼下的小路,落寞时而浮现在深沉的眼底。
反观另一个同样一身睡衣的男子,笑嘻嘻的坐在超柔软的抱枕上,俊美的双眼目不转睛的盯著电视萤幕,一双手激烈的打著游戏机,彷佛没有一点烦恼。
“七点了,她还来不来?”窗前的男子——孟亦凯忍不住问道。
“我打!我踢……她会来的,你耐心一点嘛,玮那么聪明,我们又留了线索,她一定可以找到这里的。”赢了一局,凌司霖腾出手来拿起一旁的啤酒喝一口,笑眯眯的安慰他。
孟亦凯皱著眉,不确定的问:“你肯定她看见我们手拉手走出校门?”
“当然。”凌司霖笑得像个恶作剧的孩子,指指自己的脑袋,“我能感觉到那时身后的杀气。”
“她如果不来呢?”
“不会,我对她有信心。”齐大醋坛子想什么他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他就是要她放下下他,要她担心、吃醋,要她明白——不管何时,两情相悦最重要,其他的都是狗屁!
“如果她不来,你跟了我如何?”孟亦凯忽然转头,摆出开玩笑的表情,看著像从天上掉下来的天使般俊美的凌司霖。
凌司霖伸了个懒腰,看似佣懒,可是双眼却在瞬间变得严肃。“凯,我们是朋友不是吗?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
炽热的身心顿时冷却,盂亦凯抖着手喝口啤酒,不再说话,将头转向窗外。
“她来了。”他低语,竭力不让心痛的感觉再次把自己吞噬,如果成全是一种爱的方式,他将成全他们,成全自己。
齐玮气喘吁吁的爬上楼,她敢断定自己经过今天一定会患上心脏病,到时一并向那个混蛋白痴讨回来!
她紧张的看著各家的门牌号码……找到了!
她一把拉开防盗门,出奇的一拉就开,轻易得让她愣了一下,不及细想,她抬起右脚,运足力气狠狠的向大门踹去,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可怜的门被踢到墙上又反弹回来,清晰的脚印赫然印在上面。
奇怪了,她什么时候力气变得这么大了?
来不及思考这点,沙发上的两个人一下子攫住了她的心神,她的心脏差点就此停摆。
孟亦凯正把凌司霖压在身下,双手撕扯著他身上的睡衣,而凌司霖脸色潮红的躺著,紧闭双眼,不动也不反抗,似乎失去了知觉。
恶梦成真!一股火气上涌,齐玮尖叫一声冲了上去,一把将孟亦凯从凌司霖身上拉下来,接著看也不看的踹他一脚,然后抓起凌司霖睡衣的领子上下摇晃,“凌司霖!你快起来!”
浓重的酒味传进鼻子,齐玮杀气腾腾的转头瞪视跌坐在地上的孟亦凯,“你把他灌醉了?”
孟亦凯背靠著茶几,也不急著起身,懒懒的说:“你不是和他分手了吗?你不要他我正好接收,至于我对他怎么样也和你没关系吧?”
“谁说我不要他了?情人之间吵架说的气话也能当真吗?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要他要一辈子,谁也抢不走!你最好给我死心,否则我杀了你!”
孟亦凯耸耸肩,“是他自愿的,我可没兴趣成为强暴犯。”
“什么?你胡说!”齐玮回过头来,正好对上凌司霖迷蒙的双眼。
“玮,我听见你说你还要我,要一辈子,我没听错吧?”他的嗓音沙哑,语气温柔似水。
“你快告诉她是你自愿的,我没强迫你。”孟亦凯喊道,小腹疼得厉害,这个牺牲有点大。
“我……”在齐玮可怕目光的逼视下,凌司霖小心翼翼的说:“你说要和我分手,我难过极了,心想什么都无所谓了,身子给谁都一样,正好凯约我,我就跟他来了。”
“你自愿的?你自愿的!”齐玮呆呆的念了几遍,凶狠的情绪渐渐的在脸上凝聚,看得一旁的孟亦凯心惊胆战。
“你想自暴自弃是吗?与其让一个男人给糟蹋,不如干脆跳楼算了!这里是五楼,应该摔得死人,你给我跳下去,死了干净!”齐玮发疯似的拉著凌司霖往窗前推,“你跳我也跳,大家一起死了算了!”
“玮。”凌司霖心疼不已的转身抱著她,“冷静一点,我错了好吗?是你说不要我的,是你不在乎我,眼睁睁看我让别的女生缠住而无动于衷,我真的是太伤心了才会这样做,下次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还有下次?”齐玮抓著他的领子大叫。
“说错了,不敢、不敢了!”凌司霖连声保证,被她的歇斯底里吓坏了,看来她真的担心到了极点。
齐玮维持著抓他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