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的温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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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的温度(上)-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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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乐那天到家里来找我,希希,妈现在不在乎你喜欢什麽人了,只要你真的幸福。要不是怕你爸知道,我一定会答应盛乐来看你的,妈真的想你呀!”
  “妈,谢谢你,你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我自己的,你以後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若被爸知道又要生气发火了。”爸妈的感情竹马青梅,一向相敬如宾,若再因我而让他们发生言语冲撞、感情失和,我的罪孽就重了。
  放了电话,我走回沙发在盛乐身边坐下,望著他道:“那天你整晚未回,是到我家见我妈,求她来看我吗?”
  盛乐温柔地笑著。
  “盛乐……”我望著眼前这个自己倾心的男人,想著他连夜乘车去见我家人,努力化解我们之间的嫌隙,尽力填平我们之间的沟壑,心中几许甜蜜几许感动,靠进他怀中搂著他脖子说:“谢谢你,这是我最好的新年礼物了。”
  盛乐抱住我:“不要谢我,我这麽做也是有私心的。”他拨正我的脸,和我眼对眼,“因为你不快乐我便也不快乐,我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让自己快乐。”
  我轻嗔:“油嘴滑舌,你这样不知骗了多少女孩子的心。”
  话刚说完鼻头便被拧了一下:“小多疑鬼,我这般的肺腑之言也被看作油嘴滑舌,这些话我生平只对你一人说过,你居然……”没等他抱怨完,我迅速在他唇上啄了一口,附在他身边轻语:“我知道。”
  他捧过我的脸四处吻下,抱住我就势倒在沙发上,醉人的低语里有著难以忍耐的焦急:“希希,今晚让我抱你好不好?”
  “嗯。”
  春节这段时间,由於盛平也在,我为了避免意外,便和盛乐约法三章,晚上要他和弟弟去睡,即便他半夜偷跑回我房间也被我斥回,连吻都不许。一两周的禁欲,已让他心火燎得旺盛。
  我舒展身体任一夜肢体交合缠绵。
  ***
情人节那天,盛乐特意嘱我换班在家等他,下午回家後见他还没回,闲著无事便开了电脑上网,QQ一上线便有消息,是近几次常聊的那个灵犀。
  “情人节快乐。”
  出於礼貌,虽对方不在线上也回了句过去,过了几秒屏幕上闪出一行字:
  “终於等到你了。”
  我奇道:“你在等我?”
  “等了十几个小时了,还以为没希望了呢。”
  ……
  “你找我有事?”
  “嗯。”
  “什麽事?”
  “想跟你说声‘情人节快乐’。”
  “你不是已经留言给我了吗?”
  “我想亲口对你说。”
  我不由笑著回道:“兄弟,今天可是情人节,你这番心思可别用错对象了啊。”
  “没用错,我喜欢男人,你不也是吗?”
  我愣愣地看著屏幕,他又打过来一句:“你奇怪我知道?其实是我们以前聊天时你告诉我的。对了,你今天没人陪吗?他把你一个人扔在家里?”
  我竟然会和网友聊这些,自己也觉得惊奇,缓过神来回道:“他过会儿就回来了……你呢,难道一个人过吗?”
  “嗯,我爱的人不在我身边。”
  “那你一定给他打了电话问候吧?”
  “打电话我不敢。”
  “为什麽?”我奇道,与灵犀聊了这麽久,从言谈中并不觉得他是胆小犹豫的人。
  “我做了令他伤心的事,他很恨我,根本不想见我。”
  我想了想:“那你还爱他吗?”
  “爱,很爱。离开他的这些日子,我才更加明白自己有多爱他。我想要他陪我这一生,想得心都发痛。”
  我带著微笑敲出一行字:“既然你在这麽爱他,我相信终有一天他会被你感动的。”
  “你真的这麽认为?”
  “当然,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我心情愉快地安慰这个为爱所苦的人,同时也从心内祝福他能用自己的真心感动他的爱人。或许同是身为喜欢
  男人的男人的缘故,我是真心希望他们能幸福,至少不要像我这样在抛离亲情的阴影下享受著爱情时而心酸的甜蜜。
第十章
    时日飞过,盛乐他们转眼就即将毕业。易孟已於半月前提前去了加拿大留学,临行前我们204五人齐聚,算是为易孟饯行。易孟席间也还是如往日般和我亲亲热热地聊天谈笑。我和他之间的故事、他的心事似乎都被他如远弃这片土地般,远远地、完全地抛弃。
  我不知道,他那满腔的悔恨与心思是葬在了国土,还是葬在了他自己心中。但我希望他从此以後能真正忘记204所发生的一切,甚至忘记204,忘记不该记下的事与不该记住的人。
  然後,他会幸福。
  林湃薛清两人始终不敢向家人提起他们的事,但好在二人努力,又在林湃阿姨的帮助下,两人终於能同留在一座城市。离校前,他们买了一大桌菜,到公寓向我和盛乐辞行。虽都是堂堂男子汉,但临别时依旧心中惆怅伤怀。我和盛乐一直送他们到车站。
  由於要联系处理相关的保送事宜,盛乐是204里离校最迟的一个。他去学校搬东西那天,艳阳高照,气温却并不十分炎热,走在校道上时时感到有风拂过。
  我和盛乐一起去学校搬东西。他没说什麽,或许他也知道我是想和204作一次最後的告别,自从处分下达离校那天我便未进过校门。两年多来,我一直在潜意识地避开一切与科大有关的字眼,如果要算,这也是我做出的一种自我保护吧。就如这两年间我很少往家里打电话一样。
  伤疤若是不时常揭开、触动,隐藏在其间的痛便会被身体的主人慢慢遗忘了。
  进到宿舍偻时,已空了大半,路途中也尽是拖著各色行礼箱的离校毕业生。
  204更是冷清,除了盛乐的床铺和书桌,其余空无一物。
  我清理床铺。盛乐清理书桌。过了会儿有人敲门,说是楼下宿管科清点室内物件,之後盛乐随来人一起下楼去交还钥匙及有关最後离校的手续。
  我拿扫帚将室内打扫得干干净净,甚至提了桶水将书桌凳子擦了一遍。我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然後出去掩上门,又重推门进来。室内桌椅如新,床铺整齐空荡,让我有一种时光重溯四年前我初进204时的恍惚之感。
  记得在那个泛著阳光气味的上午,我背著一个背包,手里提著口大皮箱敲门,站在204的门牌前,一个人傻想,这门内要跟自己度过四年的不知是几个怎样的家夥。
  其实我想门内的人也一定猜想过这最後来的家夥会是怎样的人。敲门後是薛清应的门,进门才发现自己是来得最迟的一个。记得我推开门迎面的便是薛清的一句“欢迎欢迎”,上午的阳光正好从窗子射进我的眼,我眯著眼偏了偏头,大概能看到寝室床、桌、椅上靠著躺著坐著几个年轻的身形。接著欢迎我的便是一阵让我莫名其妙的大笑。被笑得不得其解的我先向几位先来的作自我介绍,众人互道简单的介绍後,我问刚才大家笑什麽,林湃嘻嘻呵呵笑了几声後答:“在你来之前我们刚刚猜想这最後来的家夥会是怎样一副德行,会不会也是个身形高大的帅小夥,哪知……”话语被笑声间断,却被另一个声音续上,易孟从床上抬起身子笑接道:“哪知来的不是个大帅哥,却是个‘小美女’~”……
  那时我还真有点讨厌易孟的毒舌,而我在204的“自卑自怜”意识也是於这句话後正式开始培养。也记得盛乐坐在书桌前对我语气淡淡地自我介绍……
  我下意识地望了望雪白而空洞的墙面,忆起林湃他们曾在一次全室出游时提过要在室内挂一张“全室福”,当时我还有笑过他。彼时的情景历历在目,甚至闭上眼,我还能感受到那日阳光洒在各人肩头的灿烂。
  那时,我很年少,也很纯真。
  那时,我眼中看到盛乐对我露出灿烂动人的笑容。
  於是,我便为一个不得不让我动心的男人心动。
  发了会儿呆,见盛乐还没回,便将他收拾好的书放进袋中。最後一次清点物品时,在书桌柜子深处的废纸堆里看到了一个本子。是个日记本,封面有些发黄,式样普通,封页上是一副雪景:雪白无垠的雪地上有一行孤单的足迹一直延伸至视线的尽头,却没留下行人的身影,而那渐行渐远的脚印仿佛预示著它主人的孤独。
  我凝视封面良久,心内几经挣扎,最後还是翻了开来。
  果然是盛乐的日记,时间记得很早,在未进科大之前就已在记。日记次数时密时稀,没有规律定准。但往后一翻发现日记本并未记完,只记到两年前就停了。由于隔了好几年,前面的页面墨迹已有些泛黄,后面改用了圆珠笔。
  我捺住呼吸一页页翻过。
  我知道自己在做一个窥觑者。
  生平第一次偷窥,但我并不内疚。
  因为,我已受到了一个窥觑者最严厉的惩罚。
  后来,我偶尔会想,如果我没和盛乐一起去学校搬东西,没有发现那本日记,或是发现了却没有翻开来看,那我是不是会快乐甜蜜地做他的“小希”或“希希”一直那样下去,直至年华老去?
  我想我在静静的夕阳下和他离开204回去的路上是有后悔翻了那本日记的。可我没有后悔的机会。
  时间不能倒转,所以人生也不可能重来。
  是以,我的问题永远不会有答案。就如绞尽脑汁费心而猜的迷题,当谜面被宣布虚无,自然也就不该有那本就不存在的谜底了。
  盛乐回来时,我已将所有东西物件清理装包。他轻轻地道歉说宿管科那边临时有事,而我自己临出门时又没带手机,所以才耽搁了这么久又没办法通知我。
  我笑着说没关系。
  和盛乐同走出门,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回头望了一眼里面,室内整洁如新,便如当年我打扫得那样干净,尘土不染。
  我一笑将门合上。
  ***
01年9月20日  晴转多云  微有风
  快进高三了,大多数人都会把它当苦难的开始,我却不这么认为,甚至心里庆幸不已。因为这代表我可以离开在这个根本不能算作家的地方。我要去到曾经有你的城市,呼吸你曾呼吸的空气,那样我便会觉得离你很近。
  ……
  01年12月5日  晴
  今天拒绝了爸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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