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哥,听吴经理说你找我?”她很谄媚地鞠了躬还露出了白白的牙。
“做得还习惯吗?”程弼的话依然没有温度,但是脸上的线条好像柔和了许多。
天要下红雨了吗?他怎么会这么客气?礼多必诈,她还是小心点。
“习惯。在程哥底下做事这么久了,怎会不习惯呢?”她狗腿地奉承着。
“那就好。”他深思的脸上,看不出在打算什么。
“程哥,您找我来,有什么事吗?”她感觉到额际在冒着冷汗,她还是强装镇定。
“没事了,你出去吧。”他下起了逐客令。
嗄!就这样!害她神经绷得这么紧,他就只跟她说了三句话——无关痛痒的三句话?
这倒满符合鬼阎王的风格,话少、不嗦,能用一句话说完,绝不多说第二句话。
“那我回去工作了。”她笑得假假的,倒退着走出程弼的视力范围。
杜达看着她又回到吧台边,他也很好奇程弼为什么要找她。
“程老大找你什么事呀?”
“没事。”纸条上的内容到底是什么?要不要先跟陆正扬说呢?他一直想要破获程弼的毒品交易案,这是个好机会,她得尽快将事情告诉他。
她的心思全飞到了毒品买卖上,杜达在耳边叽叽喳喳的说什么,她全没听进去。
“杜达,我人有点不舒服,我想请假回家休息。”万一被程弼知道她偷了老林的纸条,那她下场一定很凄惨,她还是先溜为妙!
“你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杜达关心地左瞧右看。
“我去跟吴经理请假,这里就麻烦你喽!”她一溜烟地人就不见了,不理会杜达满心的疑问。
陶起得飙起了她的小绵羊,快速地冲回家。
连呆呆猛向她摇尾巴示好,她都没空理它,害呆呆很哀怨地对空呜咽了几声。
她拿下安全帽,放在门口鞋柜的上面,客厅里的赵贵美正在看着电视。
她气喘喘地问:“阿姨!陆正扬回来了没?”
赵贵美看了一下时间。“小陶,你今天怎么这么早?才九点呢!”
“阿姨,我有事情要找他!”她问得很着急。
“正扬轮班呀,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赵贵美看她一脸慌张。
“我打电话找他好了!”警察局她是没胆再去了,她只好转身先回自己的房间。
那张程弼拿给老林的纸张上,写着:
深夜,八斗子渔港,金满丰一号。
这么重要的东西,不快点交到他的手上,她是不会安心的。
她先拨了警局的电话,对方说陆正扬出勤去了。
她再拨了他手机的号码,传回来的讯息却是关机的状态。
怎么办?这事可等不得呀!
依他顶班的方式,有可能十一点就会回来,也有可能通宵都在警局里留守,她该怎么通知到他呢?
难道她还得去警局一趟吗?不了,那是一场梦魇,她绝不想再走进那个属于正义的殿堂,她就像是个做了亏心事,而无法走进庙宇的信徒。况且,她今天又偷了老林身上的这张纸,那算不算是又做了坏事?
她只好一直重拨着手机的号码,看能不能有拨通的时候。
这个臭陆正扬,是手机没电了,还是怕有人找他碴,故意关机!她从来没打过他的手机,怎么第一次打,就让她吃了闭门羹?
哼!见了他的面一定不饶他!
十一点多了,她再也按捺不住,万一毒品真的被运送进台湾,那会害了多少人自毁前程,会有多少家庭又要因此而破碎了。
她无法坐视不管,内心的声音告诉自己,快去找他吧!否则时间真的来不及了。
她急忙得想冲下楼,还没冲出门,就听到陆正扬的车驶进车库的声音。
看着他上楼,她来到他的房门口高兴地喊着:
“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好久喔!”从来没有这么心急地想见到他。
“这么想我呀?我们才分开不到一天呢!”他拉她进他的房间,甜甜的笑意漾满唇边。
“想你的头啦!”她脸红了,对于情人间的甜言蜜语,她还是很不习惯。
“你当然想我的头呀,难道你还想我其它的地方?”他故意往自己的下身暧昧地瞧一瞧。
“你很色哦!”她也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有吗?我哪里色了?”损她一下让她脸红,她的小脸红扑扑时是最可爱的了。
“人家有正事要说啦!”什么时候他也会油嘴滑舌了?害她刚刚心里才想要骂他,现在一见到他的热情,她却什么都忘了。
“人家?”呵呵,没想到他的小陶也懂得撒娇了。
“喂!你到底要不要听我说话?”她微嘟了嘴,她这么操心,他还在取笑她。
“听!你说什么我都听!”他拉着她坐到了床缘。“你今天没去上班呀?还是提早下班?”看见她的笑脸,他在外奔波的疲惫也神奇似的跟着消除。
“我提早下班,特地回来等你的;你再不回来,我可能又要冲去警局找你了。”
“什么事?”什么事这么重要,让发誓不再进警察局的她会这么心急?
她将偷来的那张纸拿到他的面前。
“这是什么?”他看着纸上的几个大字。
“我今天无意中听到程弼和老林的对话!”
“哦?他们说什么?”他对程弼有十足的兴趣。
“程弼说货明天会从八斗子进来。”
他的眼光迸出了奇异的光芒。
“那这个东西?”他扬了扬手上有大头照的纸张。
她曾答应他绝不会再偷了,但是她也情非得已呀!
“从老林身上‘借来’的。”
“借?”他还是听不懂,过了五秒终于知道她对“借”字的意思。“你去偷?”
“别说偷嘛,我只是借来看呀。”她脸上有一点点的愧色。
他思考着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程弼是个厉害的角色,怎会轻易让小陶听到他们的谈话?
“你怎么有办法去偷听到程弼和老林的谈话?”其中必有诈,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陶起得于是将程弼找她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的脸色变了,口气很不好地说:“你知不知道,你这么莽撞地去偷东西,会为自己带来生命危险?”
“我没想那么多,我只知道你一直想抓到程弼,况且我从来没有失手过!”
“万一程弼用这个当饵,故意让你去偷,再来个人赃俱获,到时你怎么办?”他得为她操心多久,才可以不再牵挂呢?
“我……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嘛。”她不敢再看着他,惭愧得低了头,她是太冲动了点。
“程弼是只狐狸,狡猾得很,他处事向来阴冷细心,连警方搜证多时,都抓不到他的把柄,他怎会轻易让你知道这么重要的事?”早就说过她不适合当卧底,不然他可能早早就要为她收尸了。
“我只想说可以帮你的忙……”她也知道事情的危险性,可是当时很紧急呀。
“而且这几个字,用交代的就好,干什么要写在纸上,然后留下交货的证据?”笨哦!这种事用膝盖想都知道。
“我……”她真有这么白痴吗?
“你只要顾好你自己,别为我惹麻烦,我就阿弥陀佛了!”他的口气严肃且不耐。
“我去偷东西是我的不对,可是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你,你一定要这样严厉地指控我吗?”她的火气也上来了。这可是她冒着生命危险得来的情报,他不感激也就算了,还这样一直数落她。
“小陶,我是担心你呀!”他将她拥进怀里,抚摸着她细细柔柔的长发。
“我知道!”每次他一柔声细语,她就对他发不了脾气。
“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你不许再插手了。”是他该跟程弼面对面的时候了,不管程弼想下怎样的一盘棋,他绝对奉陪到底。
“好。”她小命还要,还是由他这个扫毒先锋去处理吧。
“你也不许再去富贵美人上班了。”
“为什么?”
“万一程弼押你当人质,你说我该怎么办?救你?还是对付程弼?”他不允许有任何危害到她生命的事情发生。
看着他眼底满满的忧虑,她明白他的顾虑。
“好,都听你的,但是你也要小心点!”她无法帮他,但至少可以做到不当他的绊脚石。
“我天不怕地不怕的,那个鬼阎王我根本没放在心里。”他恢复了狂傲的语气。
“鬼阎王不是浪得虚名的!”一想到他要去冲锋陷阵,她细眉就打上好几十个结。
“我陆正扬这三个字也不是随便就可以在警界立足的。”
“别让我为你操心,一切要小心。”
这个男人老是跟她唱反调,自大又狂妄的,可是尽管如此,她也明白爱一个人有多深,在乎就有多重,不想失去他的念头就有多浓。
无论未来如何,她只愿珍惜现在的每分每秒。
陆正扬还是带了一小队荷枪实弹的警察,镇守在八斗子渔港。
既然程弼敢下战贴,他难道不敢接吗?
不管这其中有没有陷阱,不管程弼布了什么棋局,他都得会他一会,不然他不就被当成一只贪生怕死的软脚虾了。
秋风徐徐吹来,在无垠的海边感到特别苍凉及冷冽,船灯路灯交织成一片金碧辉煌的港边,金满丰一号此时缓缓地靠岸了。
陆正扬的人,分别躲藏在两艘渔船上及岸边的隐密处。
他用望远镜观看着四周,见到老林微胖的身躯及一群身穿黑衣服的男人,正站在金满丰一号要靠岸的地方。
他用无线电对讲机,发出了第一道命令。
躲藏在两艘船上的警察,不等金满丰一号停稳,压低了身子分别跳过了数艘渔船的船板,最后跳上了金满丰一号。
警察们亮枪,威喝不许动,船长及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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