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我说,他以前很对不起我,已经和外面的情人彻底分了手,以后再也不做对不起我的事了。”
“他真能做到?”
“我不知道,我现在巴不得他外面有女人,越多越好,我真的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了。不过我知道,他是真的爱我的,他现在对我越来越好,他在努力挽回我的心。”
“哦?是吗?”
我又有点酸酸的问。
“林景,有时候我真的觉得很对不起他,很惶恐害怕,怕他真的知道了你,会干出什么冲动的事来。”
“他能对我怎么样?”
“他说,若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男人碰过我,一定会杀了他!”
张静的话的确令我感到一丝恐惧,尤其联想到张倩刚刚对我警告。
“林景,你怕了?”
张静见我不说话,翻身支起头看我。
“怕什么?没什么好怕的。”
我心虚的说,在张静面前装得无所谓的样子。
“呵呵,林景你的样子真可爱,其实一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你怕了。”
张静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把脸埋到我胸前,接着说,
“林景,反正我是不会离开你的,他迟早有一天会知道,到那时,我就和他挑明了,和他离婚。”
张静很坚决的对我说。
“不,不要,千万不要让他知道我和你的事。”
我紧张起来,对张静说。
“为什么?我和他分开了,不是更好吗?我又不会逼你娶我的,只要你别离开我。”
张静睁大了眼睛疑惑的盯着我。
“妻子给丈夫戴绿帽子,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最大最无法忍受的侮辱,所以无论事情到什么地步,也不要承认你和我做过。”
我很自私的说。我只不过想尽量减低自己的危险。
张静不说话。
“答应我,张静。”
我又郑重的对张静说。
张静似乎想到了什么,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点头说,
“好的,林景,我答应你,但你也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不要抛弃我。”
“嗯,我答应你。”
我不假思索的答应道。
敲门声突然响起,张静答应了一声,立刻起身穿好外套,然后轻声在我耳边说,
“来病人了,宝贝,你乖乖睡觉,我忙完了就回来。”
我点头,张静在我脸颊上轻轻一吻,然后开门出了休息室。
我一点也睡不着,无论如何都觉得有点不安,总怕有人进来把我们的事撞破。我还担忧张静的丈夫,这个人以前从未出现在我的世界,现在突然成了我和张静交往的巨大威胁。
我真的要和张静这样永远下去吗?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我这样做一个不光彩的第三者,能心安理得吗?未来究竟会怎么样?
我开始变得焦虑起来。
我一心只知道为自己考虑,却没替张静想过,她和我在一起,更要顶着多大的压力。
大概半个小时后,张静回来,我告诉她我想离开。
“为什么?这里的药味你闻不惯吗?”
张静关切的问我。
“不是,我总是有点紧张,怕有人进来,一紧张就睡不着。”
“不怕的,这时候,深更半夜的,怎么可能会有人进来?”
张静安慰我。
“但我就是不习惯,我想我还是回去睡的好。”
我若不离开,的确会失眠。
“也好,免得明天我们不小心睡死了,忘了早点醒来,给接班的医生看见。不过林景,再陪我半个小时好吗?”
张静见我心意已决,很体贴的答应了我。
“好吧。”
我答应。
我和张静躺在床上,关着灯在黑暗中聊了大约半个小时,我起身向她告别。
“外面有人吗?”
临出门前,我问张静。
“护士大概还在外面,不怕,我和她关系不错,即使她看见了,也不会说出去的。”
张静与我拥抱过后,给我开门。
果然,外面有个小护士坐在办公桌前,不过正伏身睡觉,我悄悄的离开。
“上了出租车吗?”
隔了五分钟,我接到张静的电话。
“上了,张静你好好休息吧。”
“嗯,你回了住处,也要好好休息,过两天我会去看你的。”
“好的。”
“林景,我爱你。”
“我知道,张静,你睡吧,晚安宝贝。”
“晚安,做个好梦。”
通话结束,我头靠着车窗,望着车外的夜景,我突然感觉特别的伤感。
为什么?
为什么我不能和相爱的杨青在一起,也不能和喜欢的张静好好呆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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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失去张静,我在她身上能寻找到温暖,能远离孤独。虽然那时候,我无法意识到自己已经深深爱上了她。
我迷失在性当中,迷失在她已经结过婚的世俗观念,更为重要的是,我总以为杨青才是自己的唯一,我无法摆脱失去她的心灵阴影。有时我甚至极端的想,在她十三岁那年,我若能出现在她身边,或许那幕人间惨剧就不会发生了。我为此而深深自责。
我还想,在我失去杨青的时候,张静来到我的身边,这应该是上帝的安排,安排她来爱我,来抚慰我的心灵之痛。所以,我不必回报她什么,我大可心安理得。而她有丈夫的事实,甚至是一种成全,可以让我不需要付任何责任。
那时所有的这些,令我迷失对张静的爱。
大学开学以后,许放果然因上学期末旷课太多,被学校勒令退学了。但他一点也不在乎,他很快开了一家手机店,蒋燕文也不再去酒吧唱歌,帮他打理生意。张倩似乎真的从此消失在他的生活之中。
开学后的第一个月,张静前后来看过我三次,每次都是找到学校球场,买上一大堆食物,等我打完球,和我一起回画室,然后在天黑之前离开。其间有一次,她给我买了双新款的阿迪达斯篮球鞋送来,外带护腕护膝,当着很多同学的面,坚持逼我当时就换上。当我穿上她送的新鞋奔跑在球场上时,我能看见她坐在场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令我产生一种错觉。似乎长久以来,张静都在我身边陪伴着我。
那是一种分外的沁然和温暖。
刘海浪换了奥迪TT敞蓬跑车的第二天,便驶来了远川。虽然是二手车,但跑车的银白色外壳保养得很好,一如新车。我、许放、刘海浪三个男人加上蒋燕文和肖晓蕾,在周末的上午挤上车,驶去高速公路兜风。车由我驾驶,许放坐在我右边,刘海浪在后排挤在两个女孩中间,甚是春风得意的大唱革命歌曲。
虽然是早春,但阳光分外炽热。或许是被刘海浪吵晕了头,肖晓蕾突然从座位上坐起来,大声尖叫,并仰头冲天空挥舞手臂。被肖晓蕾的张扬感染,我把车速从一百二十公里突然提到一百八十公里,我耳边的风在啸,蒋燕文在身后拍我肩膀叫冷,要我合上车顶。在我按动顶篷开关的瞬间,我隐约听见肖晓蕾叫了一声,林景,我爱你!
我心里一惊。
车驶出去一百多公里,我们在一个小镇上转向,改由许放驾驶,我和蒋燕文互换了位置,坐到了刘海浪的左手边。或许是因为心虚,我主动与刘海浪开起了玩笑,说他为了讨肖晓蕾欢心,真是舍得花本钱。刘海浪倒没异样,大咧咧笑说只要是为了肖晓蕾,他什么肯做。肖晓蕾象是疯够了,靠在车窗边静静望着窗外,一直沉默不语。
我用肘捅了捅刘海浪,对他指了指肖晓蕾,刘海浪会意,用手拍了拍肖晓蕾的肩膀,大声问,
“嗨,丫头,想啥心事呢?”
肖晓蕾回过头很凶的样子瞪了刘海浪一眼,然后冲我说,
“林景,学校下个月要在市展览馆举行师生作品展,你有何打算?”
“能有何打算?”
我随口应道。
“得了吧,周教授可是很看好你的哦。”
“我不喜欢形式主义,搞幅画交差就是了。
“那可不行,你不知道啊?这次作品若获得了一等奖的学生,有希望被学校举荐到英国去留学啊?”
肖晓蕾似乎故意要为难我,我不想与她讨论下去,她却显得很热心。
“留学有什么意思?我觉得在国内的日子过得挺舒心的。”
我口是心非,不过是为了尽早结束这个话题,结束在刘海浪面前与肖晓蕾交谈的尴尬。
“林景,你难道真要和那个女医生一直混下去?这就是你所说的过得舒心?”
我真没料到肖晓蕾竟会无所顾忌的在大家面前揭我的短,我强忍着怒气,低声说,
“什么混不混的?”
“一个有夫之妇,有什么意思?”
肖晓蕾小声嘀咕道。
“肖晓蕾,放你妈狗屁,碍你什么事了?”
我终于火了,大声冲肖晓蕾骂道。
“我就放屁了,林景,你知道班上的同学都议论你什么吗?”
肖晓蕾竟也不甘示弱的冲我吼。
“议论我什么?”
我有点诧异。
“他们说你和那个女人搞在一起,就象一个做鸭的。”
肖晓蕾大声喊了出来。
我心里一沉,转头望着窗外,不再说话。
“小蕾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有你这样说话的吗?”
刘海浪见不对劲,低声喝斥肖晓蕾。
“我怎么胡说八道了?我说的就是事实。”
肖晓蕾很理直气壮。
“你这乌鸦嘴,就不能少说一句?”
刘海浪瞪着肖晓蕾。
“我就要说,刘胖子这没你的事。”
肖晓蕾转头又冲刘海浪发起了火。
“怎么没我的事?嘿,这可是在我的车上。”
刘海浪也被肖晓蕾逗起了火,大声嚷道。
“你他妈的破车,我下车好了,许放你停车!”
肖晓蕾的倔脾气真上来了。
“晓蕾你别闹了好不好?你真当自己是小孩子啊?”
许放显得不耐烦了。
“许放你停车,让她下去好了!”
刘海浪呕起气来还挺认真的。
“去你的死胖子,敢赶我!”
肖晓蕾动起手来,用力推刘海浪,还用脚踹他。
刘海浪被连踹几脚,急得抓住肖晓蕾的手臂,反手扭住,肖晓蕾哎哟大叫疼,刘海浪却不肯松手。
“刘胖子,你全家死光光,快放手。”
“不放,放了你还得踹我。”
“你到底放不放?”
“不放。”
“刘财主,你不就是想和我上床吗?我今晚成全你好了!你松开,老子说到做到。”
肖晓蕾突然大叫,刘海浪吃惊的看着她,松开了手。
沉默在车厢里立刻蔓延开来,甚至连一声轻微的咳嗽声也听不见了。
午饭前,我们在菜市场买了好些菜。五人回到南溪